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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太原:魂牵梦绕的太原九一小学

2016-09-09 薛晓萍 太原道



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九一小学经常会在我的梦中浮现,诺大的校园,清一色的灰砖灰瓦斜顶平房,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

1963年的9月,父母领着我走进了我的启蒙之地一一九一小学,开始上一年级。这是一所寄宿制学校,学生星期六吃完中午饭就可以回家了,休息一天,星期日下午返校。

新的生活开始了,陌生的校园,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又新鲜,又好奇。再看看父母给我新购置的生活用品,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们走进了寝室,是一排平房中的一间,好像是西房,东西两墙都有大的玻璃窗,寝室很大,有一间教室那么大,靠墙转圈摆了十几张上下床,是我们一个班的全部女生的家。说是上下床,并不是联体的,也没有梯子可供爬上爬下。其实就是两张单人床四脚对齐摞到一起,再用铁丝将下床的床头与上床两腿之间的横杠绑住。上床时,像攀岩一样,先踩到下床板上,再看准目标踩到下床的床头杠上,顺势将脚踩到上床的床板下方与床腿之间的固定杠之上,(这里形成一个三角形,脚踩的杠是斜的,脚会下滑挤到三角形的角落中),这时,双手扒住上床的护栏,迈腿,翻身上床。寝室门边靠墙摆一张大桌,上面摆放大家的洗漱用具以及饭碗等。每一个寝室配一名阿姨,负责照料我们的起居,对阿姨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有人尿床后,阿姨会将褥子拿出去晾晒。

我们的一日三餐是去食堂,那是非常大的房子,摆放着几十张圆桌,我们是固定桌位,午饭一般是每桌一盆菜,很少有米饭,几乎每天都是馒头。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馒头,好像比现在二两的大馒头还要大。不知是因为当时人小,感觉大,还是确实比一般的大,我现在也搞不清。到星期六中午一般是吃包子,也是个头很大的包子。有时开饭前,每个桌上放一堆豆角或是蒜苔,那是要我们择菜,大家看到这堆菜,非常高兴,忙不迭地去择。人多手快,不一会就择完了。

其实我更愿意去教室上课,有几位老师让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她们的模样。班主任是语文老师王君碧,中等个子,戴眼镜。认真、文雅的一位老师,现在还能回忆起她带我们读课文的情景,对我们很严格,在生字本上写字,要按字的结构写入田字格的相应部位,每个字写四遍,当时可是繁体字,笔划很多,有的字搞不好就会出格的。

数学老师姓张,名字前些年还记得,现在想不起来了,张老师说话声音较高,圆脸盘,和谒,热情。还有有一位黄老师,教图画,个子较高,年龄稍大,也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

校园里树多,下课后,我们检树叶,看蚂蚁,滑溜梯,玩单双杠。一个学期有时会在操场放一,两次电影。

有一年冬季,大概是1964年的冬季,学校宣传旱情严重,让大家共同抗旱。那年冬天出奇的冷,校园里开进来两辆卡车,所有同学都带上自己的洗脸盆,到各处用手将雪掬入盆中,装滿一盆后,端起脸盆跑向卡车,将脸盆递上去,卡车上有大人负责装雪。刚开始离的近,到后来卡车附近的雪没有了逐渐地越跑越远,端了几次,手冻得厉害,快端不住盆了。终于,卡车装满雪之后开走了。我还在想,这卡车的雪不知送到哪里去了。

1965年,全国支援越南打美帝,学校举办体育象征性活动,将太原到越南河内的全程距离分为若干份,每一份即是大家每天要在操场上需要跑步的距离,几个月后,每天跑步的距离累加后,可以到达目的地。算好时间,到某一特殊日期正好到达。届时,学校在操场上举办庆祝活动,象征性地与越南小朋友联欢,各班出节目,与越南小朋友互诉衷肠,支持越南人民,还有表现越南小朋友在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下的悲惨命运。这项活动刚开始时,我天真地认为,有一天我们会到越南的。

六一儿童节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节日,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山大附中校园里的樱桃树挂滿了红色的小樱桃。到了这一天,穿上花裙子,虽然清早还有些微凉意,心中却是暖暖的,学校要开隆重的庆祝大会。会后还会给每个同学发半杯樱桃,看着这些红的发亮的小果子,又想吃,又不忍吃。最后,还是经不住馋虫的诱惑,咬一口,甜甜的,真好吃。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吃樱桃。

1966年,文革开始,校园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氛,经常开大会,到处贴标语,我们处于是是而非的年龄,很想参加进来,后来,不知是谁建立了一个组织,大家都参加了,我也不甘落后,加入后每人发了一个红袖标,是菱形的,上面写着金黄字,应该是某战斗队。我带上这个很是神气了一阵,还照像留影。

在这期间,又传来一阵风,说学校不再实行寄宿制了,让家远不适合跑校的学生转学到离家较近的学校。这样一来,学校可能会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学生会转学,因我了解到我们班上的同学几乎就没有在附近居住的。这消息很是让我沮丧了一阵,很快就放暑假了,这件事就抛到脑后了。

到开学时,父母说已经办了转学,这就去五一路小学读书,又是一个新环境。因为在九一小学读得是五年一贯制,当时在个别学校搞试点,专门的教材,可能是为了缩短学时,试点成功后即可全面推广。当时附近大约只有五一路小学有五年制的班级,这样,我在五一路小学度过了两年的时光。

就这样,没有告别,没有送别,悄没声的离开了我喜爱的校园,心中很是伤感,也不知同学的去向。

因停课闹革命的影响,1968年从五一路小学毕业后无法即时升入初中,在家休息了一年。到了1969年,我们68年与67年毕业的小学生一同走进了初中校园。

在停课期间,我们兄妹都属于停课的闲人。每日除了买菜做饭,养鸡,养鸭,养鱼,就思谋着去哪儿玩。我们曾到迎泽公园放鸭子,捞鱼食,去湖滨会堂看电影,去看汾河桥(当时新修的汾河大桥与日本人修的洋灰桥并存)。去大营盘看飞机场,走了很远没有看到飞机场,却引出到九一小学要路过这里的话题,在我的描述下,大家都想去看看。过了一段,决定去九一小学看看。

到了坞城路,过了新华书店,有一个丁字路口,向西拐进去是一条不宽的小路,先看到山大附中,再走不远就是九一小学。看到两年没见的学校,心里油然升起一种亲切感。熟悉的校门,坐北朝南,门墙不高,依然是八字形。进入校门,正中间有一花池,花池后面有几排平房,这些平房是高年级同学的寝室。从花池两侧绕过,平房东西两侧各有小路通向校园,我轻车熟路带着参观者向校园走去。


█ 21世纪的九一小学


我们绕到平房后面,就是一个操场 ,操场的南边也就是平房北面有两个又高又大的秋千架,一个铁梯子的中心穿入秋千架上的横杠上。这种秋千可以玩的惊心动魄,先有一人踩到梯子的第一个横杠上,两手把紧两旁的竖杠,前后来回使劲,秋千越摆越高,甚至可以转到头朝下,又转回地面,若是下面站一个人,当秋千上那个人正好荡到顶,梯子的另一头正好到达地面,下面的人顺势抓住梯子,再踩上去,梯子就会朝一个方向不停转圈,若是想停下来,大概下面还得有人拽着,才能停下来。我经常看高年级同学玩,心里总想尝试去转到上面,直到离开校园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操场的东面与山大附中接壤,操场的西面是一条林荫小道,小道的西面是一片平房,食堂和饭厅都在这里,学校的后勤管理机构大概也在这片。操场北面有一个巨大的水泥滑梯,爬上去有一个平台,四面都有滑槽。再往北就是整齐的几排平房,这里是教学区,教室与办公室都在这里。教学区的北面又是一个大操场,操场北面可能就是围墙了。

从教学区到操场这一大片的西边又是一片平房,我们的寝室就在这一片。校园里树木很多,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玩耍的空间。

学校停课,但也还有人,不时会遇到几个学生或老师。我带领的参观者发出感慨,好大的学校呀!


█ 2015年,九一小学的学生在训练足球


从那以后,很久都没有再回到那里。大约是2000年以后,哪一年记不淸了,有个机会到了坞城路附近,办完事,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寻找九一小学。虽然盖了许多高楼,但还是不费力气就找到了那条小路,小路加宽了一些,改成了柏油路面。走过山大附中,很快看到了九一小学,已经面目全非,大门毫无特色,宽大的栅栏门可以一眼看到学校里面,大门里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面,大约有四,五十米长,就有一幢高楼横在路前,根据记忆,在楼后还应该有不小的地盘。我想进去探个究竟,却被门房拦住,说不能随意进入校园。我才明白过来,现在社会复杂,安全防范必不可少,哪里像从前,可以随意走进校园,从没听说过有哪些过激事件发生。

我带着些微的遗憾往回走,后来想想,进去之后也不会再看到记忆中的九一小学了,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物换星移”了,我心中的九一小学,只能留在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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