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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谈谈规划师的三层境界

城PLUS 城PLUS 2022-09-21


2021年底,国际权威色彩机构潘通(PANTONE)发布了2022的年度色:“长春花蓝”——一种看上去有些许柔弱、敏感浪漫的颜色;一种与严峻现实截然相反的颜色:一种象征生命与希望的颜色。


如果要给过去的2021年做一个年度色彩概括的话,大概应该是某种令人窒息的灰色。尤其对规划师群体而言,我们中的很多人,内心时常充满着徒劳无功的疲惫,弥漫着停滞不前的悲观。


上一年的我们,

外在的状态可描述为“卷”,

内心的境况可描述为“倦”。


卷与倦,字形相近,一主外一主内,体现出某种消极的“身心一致性”。——这种一致性也是当下世界与个人关系的缩影,它们源于广泛意义上的区隔、解离、防备;源于潜入当今每一个领域的保守主义。它们的起因不由自主,结果难以消除:“卷”俨然是世界的主题,“倦”仿佛是个人的宿命。

 

卷与倦,也有相异:去掉“卷”字边,剩下单“人”旁:倦-卷=人——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把心思从“如何卷”或“如何不卷”上暂时转移,重新看一看作为“人”的规划师吧:我们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人?在身陷“卷”境、为“卷”所困的时期,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我们可以从三层境况来粗略地观察人的状态

这三种境况分别是:

适应、欣赏、创造。



适应


适应,是一种最基本的生存状态。比如毕业生急切地要融入社会、中年人紧迫地想跟上时代;比如芸芸众生千方百计活下去、规划师绞尽脑汁卷起来,在城市建设热潮退却的当口,甲方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其本质都是在“适应”。

——处在适应中的人有一种幸福,那就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营造更好一些的生活。但也有一种痛苦,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欣赏


欣赏,是一种富足的状态。比如有闲钱暇时的一个人,世俗生活中追求感官的享受,精神世界想要探究形而上,领受人类独有的物质和精神遗产。比如一个规划师,欣赏过不朽的城市,琢磨过伟大的作品,就能识别规划方案的好坏,也能分辨流行术语的真假。不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处在欣赏状态中的人有一种幸福,那就是眼明心亮,明辨优劣。但也有一种痛苦,那就是常常意识到:面对世界的巨大缺陷,能明辨≠能改变,很多时候还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创造


创造是一种稀有的状态。指一个人可以为文明世界留下一份具有清晰自我意识的东西,为世界带来改变。在规划界,虽然不断提倡创新,但旁征博引+范式八股的杂糅文本距离创造十万八千里,违背规划师本体价值观而建立起来的“创新目标与逻辑”、“创新形态与体量”,也仅仅将规划师视作一个糊涂的捉刀人。

——处在创造状态中的人有一种幸福,那是创造本身带来的丰沛感。但也有一种痛苦,因为理想实现之路从不平坦!“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在过去的一年,在规划行业的现状和前景中,不管是适应者、欣赏者或创造者,都多少感受到了痛苦的那一面:


规划是一门与集体相关的技术活儿,在震荡中,规划师想要生存,必须要融入集体,又想多少保留点自我;或者为了成就事业,想要贯彻个人主张、又必须凝聚共识。这些在当下,都不是容易达成的事。我们在委曲求全的协调过程中,如何评判自己的某些行为,是从善如流,展现出个人很强的学习弹性?还是在随波逐流,变成了自己当年最讨厌的人?

 

——可以肯定地说,变化中有一个标尺永远不变:作为规划师,应比常人更关注长远发展、全局的问题,更关注公共利益、弱势群体和公平问题,这是规划师与生俱来的使命和宗旨。顺境时这是积极奋斗的最高理想,逆境时这是收缩防守的职业底线。



在流变与幻化中去识别基础与恒定时,我们也需要建立一套动态的学习方法。如何处理纷繁与更迭的信息?如何判断哪些信息是最重要的结构基石,哪些又是无足轻重的华丽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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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未来,

我们将面临最大的挑战来自于三个不可抗拒的趋势:

城市主义、数据主义、保护主义。

——当然,挑战,也是勇于面对挑战者的机遇。

 


城市主义


城市化成为21世纪最具变革性的趋势之一。联合国人居大会制定的纲领文件《新城市议程》指出,到2050年,世界城市人口预计将增加近一倍,人口、经济活动、社会文化互动、环境和人道主义影响越来越集中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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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城市已经不同于昨日:规划师深感“内卷”的主要原因是,城市非理性的规模扩张已经结束,亟需构建面向收缩态势的城市规划设计研究思维,逻辑变了,规划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本事与习惯也要变了,不仅要善谋全局,还能具体而微,学习掌握城市绣花功夫,将成为规划师的新觉悟与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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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主义


最终,城市各个实务领域的根本将都可以转换为数学模型。随着5G、云计算、算法的演进,从技术的角度(而不是伦理的角度)来说,一个人、一个公司、一座城市……都可视为或大或小的数据系统。甚至个人的行为,公司的运作,城市的发展,都可以是数据处理之后的结果。——善用数据,将成为规划师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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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主义


逆全球化的思潮与行为将深刻改变全球城市的样貌。全球化导致的阶层对抗、社会割裂、需求不足和分化问题,已经影响到传统格局下全球城市的可持续发展。秉持全球化回缩策略的西方发达经济体与希望继续扩大开放的新兴经济体处于艰难的博弈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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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产方式、交通方式和信息技术正在加速链接全球,世界不可能回到封闭孤立的时代,全球化仍是未来全球发展的重要动力。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创造一种新全球化情境。这也为城市规划设计师带来新的规划命题。

 

-产业


世界的产业格局正在从全球化分工的自由主义,退回到追求全产业链的古典主义。其中尤为令人瞩目的是全球科技竞争不断向基础研究前移,科学城等新型城市空间应运而生,需要规划师适应新空间,不断更新我们的思维、视角与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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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


从1970年代至今,对生态保护的主张和行为,逐渐从一种纯粹理念的启蒙,逐渐演变得更加组织化、产业化,并越来越成为承载政治性和文化性的关键领域。


新常态下,我国发展理念已发生了方向性的转变:确立“双碳”目标;全面践行生态文明理念。为此,大量的政策顶层设计和标准体系已经建构,我国正在城市群、城市、社区层面进行低碳发展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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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由于种族、历史、政治、经济等一系列复杂的原因,全球范围内文化与价值观的冲突日益加剧,冲击美国国会山事件、攻击中国新疆棉、以及最近的眯眯眼审美国民大讨论——保护主义在攻击性的层面表现在对他者文化的批判与敌对;在创造性的层面上,则体现在对自我文化的回溯、强化和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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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个辞旧迎新之际,时光的流逝与时代的变迁总是能引发我们的感慨,尤其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前。


回想百年前,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对于今天仍在变化中犹疑的人,或许是最好的点醒。


而对于我们当中怀有不凡抱负的人来说,也许两千年前凯撒的名句更激荡人心。面对脚下的新世界,他吐露雄心:“我来,我见,我征服。”


——2022年伊始,城PLUS祝福朋友们:

从新的开端里,去适应、去欣赏、去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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