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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EIC”不等同于“疫区国”,世卫组织不建议实施旅行和贸易限制

马肃平 健言 2020-10-20
谭德塞表示,不建议对中国进行旅行和贸易限制,也没必要采取限制国际人员流动的措施。“让我说清楚一点,这一决定并不代表不相信中国,恰恰相反,我们相信中国有能力控制疫情。”“一旦被列为疫区国将为期三年”的说法并没有根据,PHEIC也不等同于疫区国。2003年SARS之后,世卫组织修订了《国际卫生条例》,删除了“疫区国”的概念。根据疫情的发展,世卫宣布PHEIC后随时可以撤销及修改。发布后有效期为3个月,之后自动失效,但可修改或延续三个月。过往几次世卫组织宣布构成“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也都建议其他国家不应普遍禁止国际旅行或贸易,这种全球制裁可能会导致更多的国家瞒报疫情,反而会对全球造成更大伤害。

南方周末记者 马肃平
责任编辑 曹海东
本文首发于2020年1月31日《南方周末》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22日晚在日内瓦说,中国及时分享有关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信息并采取相应措施,展现出相当高的透明度。(新华社记者 刘曲/图)

 

北京时间2020年1月31日凌晨,世界卫生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宣布中国发生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为“全球突发性公共卫生紧急事件”(PHEIC),这是世卫组织传染病应急机制中的最高等级。
在随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中,世卫组织解释,PHEIC主要基于中国感染者数量增加、多国都出现了疫情这两个事实。“作出这一决定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中国国内正在发生什么,而是别的国家正在发生什么。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担心,卫生体系较为薄弱的国家对疫情还没有做好准备。
截至世卫组织会议时,境外共确诊“新冠肺炎”病例82例,涉及18个国家,7名无中国旅行史。在德国、日本、越南和美国,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病例,但目前境外还未发生死亡病例。
谭德塞表示,不建议对中国进行旅行和贸易限制,也没有必要采取限制国际人员流动的措施。“让我说清楚一点,这一决定并不代表不相信中国,恰恰相反,我们相信中国有能力控制疫情。”
此前,世卫组织对疫情一直保持谨慎态度。1月22日,世卫组织曾举行过两次紧急会议,当时,由国际专家组成的“突发事件紧急委员会”意见存在分歧,暂未将武汉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1月27日,世卫组织将疫情全球风险上调至“高”,此后的1月28日,谭德塞抵京与国家主席习近平会面。
历史上,世卫组织曾经宣布过5次“全球突发性公共卫生紧急事件”,分别是2009年的H1N1流感病毒疫情,2014年野生型脊髓灰质炎病毒疫情,2014年的西非埃博拉疫情,2016年巴西寨卡病毒疫情,和2018年刚果(金)的埃博拉疫情。
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31日就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中国政府一直本着对人民健康高度负责的态度,采取了最全面、最严格的防控举措,很多举措远超出《国际卫生条例》要求,中方完全有信心和能力,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
同时,中方本着公开透明和负责任态度向有关各方及时通报疫情信息、分享病毒基因序列。世界卫生组织及许多国家对此予以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
华春莹表示,中国同世卫组织一直保持着密切沟通和良好合作,世卫组织专家赴武汉进行了实地考察,总干事谭德塞于日前访华,同中方就疫情防控工作充分交换了意见,对中方防控工作给予充分肯定,对中国抗击疫情为世界作出的巨大贡献表示高度赞赏。中方愿继续同世卫组织及各国一道,共同维护全球和地区公共卫生安全。
同时,据新华社报道,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31日也表示,中国政府高度重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工作,已经采取最严格的防控措施。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有效控制并最终战胜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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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同于“疫区国”

世卫组织的会议从日内瓦当地时间13:30开始,持续了5个多小时。中国卫生部门的代表和世卫组织分别就中国和其他国家目前的疫情做了简要说明。

“在这一时刻,我们需要事实而非恐慌,需要科学而非谣言,需要团结而非污名。”谭德塞在紧急会议后宣布结果时说。他解释,作出这样的决定并非批评中国应对疫情时表现差劲,相反,中国在很多方面为应对疫情提供了榜样。

在随后进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谭德塞再次感谢了中国在防止疫情扩散上所作的努力,“如果不是中国的这些举措,我们会在中国之外看到更多的确诊病例,甚至会看到死亡病例。”他也指出,目前中国采取的一些措施,不仅保护了中国的居民,也保护了全球人民。

世卫组织启动这一机制的初衷,并不是要在经济上制裁当事国,而是希望通过全球携手合作,避免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升级。

在国内的社交平台上,“一旦被列为疫区国将为期三年”的说法传播甚广。事实上,这种说法并没有根据,PHEIC也不等同于疫区国。

2003年SARS之后,世卫组织修订了《国际卫生条例》,删除了“疫区国”的概念。南方周末记者检索《国际卫生条例(2005)第二版》发现,根据疫情的发展,世卫宣布PHEIC后随时可以撤销及修改。发布后有效期为3个月,之后自动失效,但是可修改或延续三个月。

此外,如果被确定为PHEIC,世卫组织会发布一个临时建议,包括各国对人员、行李、货物、集装箱、交通工具、物品等应采取的卫生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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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影响在所难免

世卫组织的决定,意味着疫情全面升级为国际事件,对中国而言,外部压力尤其是经济压力不可避免。
2003年SARS时,世卫组织将北京等地列为疫区,并发出了旅行警告。当年,中国第二季度经济增速大幅下跌了两个百分点,从一季度11.1%的增速跌至9.1%。好在两个月后,北京便从疫区名单上移出。
眼下,中国经济形势和17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此次疫情暴发恰好发生在消费高峰期春节前后,交通“封城”等措施让大部分居民选择在家隔离、远离人群,这给国内包括餐饮、酒店、旅游在内的服务业带来重大打击。
随着疫情恶化,资本市场的避险情绪不断升温。亚太区股市已多日低收,港股鼠年头两个交易日累跌1500点,欧洲股市的跌幅也都在1%以上。春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沪深股市暴跌约3%。
其实,过往几次世卫组织宣布构成“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也都建议其他国家不应普遍禁止国际旅行或贸易,因为这种全球制裁可能会导致以后更多的国家瞒报疫情,反而会对全球造成更大的伤害
不过一旦世卫组织对疫情作出定性,就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对当事国的经济冲击在所难免。更多的国家会对此作出相应反应,比如对本国公民发出旅游警告,对于来自该地区的商品提高准入门槛或者直接禁止进入,甚至还有可能发生外资大规模撤离。
随着中国国内疫情升温,已经有多国航空公司叫停进出中国航班,并加强边境管制。1月29日,澳大利亚外交部上调了赴华旅行警告级别,建议澳洲居民重新考虑赴华旅行计划,并警告不要去湖北省。美国和英国也向该国公民作出了相似的警告。
尽管世卫组织表态不建议各国从武汉撤侨,且对中国政府的防疫能力充满信心,但美国、法国、日本、韩国、俄罗斯等国相继表示计划从武汉撤侨,美国和日本的撤侨包机已经返回国内。
英国航空公司在1月29日宣布,已暂停所有进出中国大陆的航班直至3月。美联航、加拿大航空、德国汉莎航空等此前也宣布将削减往返中国的航班数量。蒙古决定关闭与中国的公路交通。1月30日,俄罗斯也关闭了与中国的陆路边境。
自1月27日零时起,所有中国湖北省居民和过去14天内曾到湖北省的非香港居民将不被获准入境香港,直到另行通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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