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精译+点评|中国女生提问巴菲特芒格，关于石油，我们有不同于主流的看法，我在中国投资的原因，是能以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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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奥马哈CHI Health Center再次座无虚席。

北京时间4月30日晚-5月1日凌晨，2022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在此间举行。

92岁的巴菲特、98岁的芒格，再加上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负责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Abel），保险业务负责人阿吉特·贾恩（Ajit•Jain）一同上台落座，回落股东们的提问。

我们投资报此前连续多年参加在奥马哈举办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和往年相比，今年巴菲特和芒格两位大师显得格外活跃；

两人回答问题时热度很高，一个问题能聊上20多分钟，两人还互Q问题打趣；

尤其是芒格，什么问题他都愿意来说几段，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来一句，“我没什么可补充的”。

评价犀利、不留情面的毒舌芒格让在场观众时时大笑，听着过瘾。投资报还有精译巴菲特在股东会前的最新访谈，点此查看。

在投资上，除了花100多亿美元收购了Alleghany这家保险公司外，伯克希尔2022一季度还大笔买入雪佛龙和西方石油公司。

在会上，两人也有就石油能源投资作出进一步解释。

在股东大会进行中，部分内容被节选传播，包括在结束后，也有发布全场实录，但可能由于时间仓促，这些翻译不全、质量也不忍卒读，甚至多有偏差，反而会有误导。

在股东会全场约20余个问答基础上，六里投资报挑选精译了最重要的内容；

涵盖了中国互联网股票投资、通胀、美股的疯狂、比特币、石油能源投资等话题，尽可能原汁原味向大家呈现两位大师的思想和智慧。

先来看投资报提练的本次股东大会中亮点+点评：

1、首先还是先来聊聊大家关心的中国话题。

每年股东大会都会有聊到中国话题，特别是前些年，越来越多中国人前往奥马哈参会；

被抽到现场提问的中国人比例在上升，他们问的自然都是中国相关话题。

这一次，也有投资者问到中国；

先是有一名来自中国的女生提问说，非常崇拜老巴和芒格，

尤其是芒格，从小就是她的偶像，她想问如何构建多学科思维模型，在生活中如何具体应用？

在芒格回答后，老巴幽默地补充说，“中国有着尊老的文化，显然查理在这点上打败了我；

我不会在涉及中国的问题上跟他竞争，因为我的年龄永远也没法超过他。”

在后续投资中国股票问题上，芒格解释了他坚持投资中国的原因，

“是因为，在中国股市我可以以低得多的价格、买到好得多的公司，

为此我愿意承担一些额外的风险，其他人可能持跟我相反的意见。

总的来说没错，相比美国，在中国投资要更加关注政策导向，

他们的文化和我们不一样。”

而他的最后一句回答，清晰展现了他的个性，

“相比3年前，现在大家对于投资中国的担忧加重了很多，随他们去吧。”（他们都是错的，我是对的。）

2、关于比特币

二人一直秉承批评比特币的态度。

这一次，巴菲特没有躲闪，而是直接了当展开了火力。

“比特币的实质，它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买来买去，

房产可以孳息，农田可以产出粮食；

比特币能干嘛？

它跟生产性资产有着本质区别，比特币的价值仅仅取决于下一个买家愿意出多少。”

芒格一直以来，不遗余力公开批评比特币，在一个不相关问题处，他也会插话说：当你有了自己的退休金账户，你“友好的”投资顾问建议你，把所有的钱都放在比特币里，

对他说不！

在直面比特币这一问题时，回答更为犀利直接，

“我的一生都在努力远离那些愚蠢、邪恶，以及让我看上去比别人更差的东西，

而比特币正是集这三恶于一身的东西！（哄堂大笑）

首先比特币很蠢，因为价值随时可能归零；

第二，比特币很邪恶，

因为它可能会动摇削弱联邦储蓄系统和我们赖以为继的货币系统，这些系统可以保证交易诚信、政府控制；”

最后，他还不忘记表扬一下中国，

“第三，允许比特币交易让我们看上去比彼岸的中国政府蠢多了，

他们聪明到知道要在中国禁止比特币，而我们自诩为人类文明灯塔，却比中国领导人愚蠢得多。”

3、关于石油投资

因为巴菲特在西方石油和雪佛龙上的出手，让市场对老巴关于石油的判断极为关注。

关于石油，芒格和巴菲特有不同于主流的看法，

芒格先回答说，希望保存尽可能多的原油储量，

“因为，我认为200年后，石油将会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没有人赞成我这个想法，但是我无所谓，因为他们全错了。”

巴菲特可能并没有把他所有深层次想法披露，他大概说了他思路的第一层，

“我们现在的联邦政府储存了约几十亿桶的原油。对于我们的经济体量来讲，十亿桶也不够造的。

如果我们每天用1100万桶，不用多久就见底了。

这个国家有这么多的存油量当然是好事，但是仔细想想这并不多。”

而芒格继续拱火说，

“你们再仔细地想一下，能源行业的人可能是我知道最靠谱的人群了，

那些设计精炼厂、运输管道的工程师，他们是美国最好、最值得信赖的人（众人鼓掌），比起美国其他领域，他们的问题要少得多。”

4、可能也是今年投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通胀

在去年的股东大会上，老巴也被问到类似问题，他的结论很清楚：经济中酝酿着的通货膨胀，这是我们已经可以预见到的。

显然，在今年，通胀已经是个所有人都看得见的现象了。

老巴说，通胀很难具体判断，

“深入地说，每一次通胀并不相同。

在经济学中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第二次发生在第一次之后，第一次改变了人们第二次应对此事时的态度。

而态度本身就会影响行为。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人们基于上一次的经验编写了教科书，人们读了教科书，下一次就会表现得和上次不同。

然后他们就开始疑惑，为什么这和书上说的结果不一样。”

通胀率是多少？你能决定2%的通胀率，并且一直保持吗？

答案是，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未来10年、20年、50年或下个月的通货膨胀会有多少。

不过，抵御通货膨胀的最好办法，仍然是你自己。

巴菲特给出的建议是，通过投资你自己、发展自己的技能，让别人未来愿意为你付费。

本次股东会上有多个问题都涉及到通胀，老巴也讲了很多，

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对于一名非专业投资者来说，不用太纠结通胀会怎么样严重，让你自己更有才能，更有价值是应对一切不确定最好的出路。

5、给年轻人的人生建议

同样，这次股东会也有不少年轻人提问，多是问及自己将来的发展等。

加起来有190岁的老巴和芒格，把他们的人生智慧都蕴藏在一句句朴实的话语中，能不能听进去，会不会照着去做，那就见仁见智了。

芒格说，“避免不喜欢的事情，找到你真正喜欢做的事。

我们从未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成功过，

不是吗？做的都是让我们开心的事儿。

如果你认为你足够聪明，可以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做好，那我想告诉你的事，你做不到。”

老巴则再次提醒，

“不得不与你讨厌的人一起工作是很糟糕的事情，

所以你要去找到你最憧憬、尊敬的人，和他们一起共事。

比如我很崇拜本杰明·格雷厄姆，他是我的教授，跟我是一类人，

我希望为他工作，不在乎有没有薪水，我就去问他，我能不能替你工作？

于是我就在那里做了三年。在那之后我就为自己工作了。”

此外，他们还讨论了、把握市场时机，核袭击对保险业务的风险，网红券商平台Robinhood，对于动视暴雪的投资，指数基金对企业管理的影响等等，约5个小时的问答，确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投资盛宴。

以下是投资报精译的问答环节内容：

收购Alleghany保险公司是一个偶然事件

问：第一个问题，你在2月26日写的股东信里面提到，好像现在市场上让我们兴奋的东西不多。但是3月10号，就宣布收购Alleghany保险公司，后来又增持了惠普。

所以想问你们，在你们写股东信的这一天到后来如此大手笔收购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半月突然就有这么大手笔的动作？

巴菲特：查理，能不能先说说你的想法？

芒格：因为我们发现还有比债券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

巴菲特：和平常一样，查理把答案告诉大家了，我会展开讲讲。

我们的股东信上虽然日期写的是2月26日，但要向大家老实交代一下，这封信应该是在之前，2月25日那天。

我当时收到了一封邮件。

我的助理当时拿了一堆东西进来放在她的桌子上，有时候我也会收集一些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当时有这么一张信纸，就几行字。

这张字条来自于我的一个朋友。那天是2月25日，他写道说，他现在成为了Alleghany这家公司的总裁。

而对我来说，我关注Alleghany这家公司已经60年了。

当然不光是这家公司，所有公司我都有兴趣去跟踪，

但我对Alleghany这家公司的了解程度，在60年的跟踪过程中其实是不少的。

它的CEO在字条上写道，这是我作为CEO以来的第一份年报，我就想把这个发给你们。

然后我就又回了一个信息给那边，说我周末的时候会读一读，而且也很期待去看一看。

顺带，我提到了3月7日回去纽约，我们要不要见个面，聊一聊？

在那天之前，我其实完全没有要买Alleghany的计划。

如果他没有给我们这张字条，或者是我们没有见面，那么买这家公司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结果就是，他很巧合地发给了我这份年报，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这就是我们的决策过程。

我并没有和投资银行打电话说，我要去看看年报或者怎样，这只是一件很偶然的事。

我们就是希望能够以一个我们愿意付出的价格买Alleghany，

如果那封信没有发出来，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落实这个投资决定。我们可能还是会去纽约，但不会和他见面，告诉他伯克希尔的计划。

但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偶然事件，就有了这样一笔110亿美元的阿勒格尼的交易。

过去两年，股市陷入疯狂

伯克希尔得以在两周内购入14%的西方石油公司

过去的两年中，股市——我讲的不是华尔街，是整个资本市场——这个市场很难捉摸。

有时候市场好像是以投资为导向的，就好像是你在教科书中学习到的那样。

但在其他时候，这个股市像赌场一样，大家都在里面赌博，而这种现象在过去两年尤为明显。

这也受到了华尔街的驱动。

你可以想想，如果你1965年买了伯克希尔，一直持有到现在，那你的股票经纪人会饿死的。

所以华尔街赚钱的方式就是促使交易。

很多人在100年前可能都没想到，资本主义会一直持续到现在。所以只有在别人采取行动的时候，这些股票经纪人才赚钱。

如果有人每天交易20次，就像在赌场的老虎机上一样，那，这些股票经纪人赚得更多。

这就是他们赚钱的方式，他们喜欢看人交易。

但是市场受到了这种情况的主导。

我们可以看到，西方石油我们两周买了14%，你会问我们怎么做到2周时间内买了14%。

但实际情况要比看上去更为极限。

如果你看西方石油公司的股东结构，你可以看到，黑石、道富等4家机构的指数基金持有大概40%的股份，

他们基本上不会去买卖股票。所以在这段时间内，这40%基本上没有动作。

所以西方石油公司的股票中，仅有60%是平常在流通的。

在这仅剩的60%股票中，我告诉米勒德，让他持续关注，然后在某个早上让他买进20%。

然后在两周内，他买了14%。

这是非常难以置信的，你不可能在伯克希尔的股票中复制这种动作，你要买14%的股票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但是西方石油公司这么大的美国公司，它的股票被当成了粗俗的筹码，

人们买卖它的看涨看跌期权，更多的人就像把它丢上老虎机，指望它能变成更多钱。

很多人问我，投资者都去哪儿了？

我们只是坐在那里，人也不是很多。钱变成了一群人赌博炒作上赚的东西。

这使得我们得以在两周内，就买到14%的西方石油股票，而这家公司已经存在几十年。

试想，在这个国家，14%的农场、14%的公寓，或者14%的汽车经销商，或者其他任何40%股份被锁在其他地方的生意。

我和查理看到的是什么？

我们看到了很多，但我们从没看到过这么多的美国公众炒股。

这听起来基本上是一个赌博和赚钱的地方。几个星期前，如果你身处其中，你就能感觉到这种氛围。

所以当有人问一个很好的问题，为什么你在2月20日毫无举动，而在2月28日开始有行动？

这是因为事情发展的方式很令人意外。

有一个分析师介绍了一些情况，我不知道该说这是一个季度的奇迹还是什么，但我在年报披露的那个周末通读了他的报告。

然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值得投的事情，接下来的两星期，我确定了这一想法。

这是一件非黑即白的事情，没有什么神秘。

然后在两星期后，我们就有了14%的西方石油公司。

此外，我们已经有了一些优先股和权证。优先股是我们之前以100亿美元价格得到的。

在2020年3月时，只值55亿美元，我们损失了45亿美元。但没有关系，世界变了，油价从-37美元/桶变得价格如此之高。

我们很高兴，我们可以生产1100万桶石油每天，让美国的工业机器继续运转。

查理，你对现在疯狂的市场有没有什么点评？

现在的股票市场简直就像赌场

芒格：我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非常令人惊讶，市场简直是投机狂魔。

我们甚至可以看到电脑用算法做交易来打败另一台电脑。

我们也可以看到对股票一无所知的人向其他人咨询，而被咨询的人比他懂得更少。

我可以理解佣金的存在，但我无法理解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疯狂。

而奇怪的是，我们的交易系统就像是根据赌场规则和长期投资混合、来制定的一样。

不管怎样，我不认为国家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你会希望你国家的股票是在赌博的基础上让人们交易？

这就像玩骰子一样，只不过写成了规则。

这很疯狂，但确实发生了。

巴菲特：看看这个国家，证券交易所可以追溯到1792年。

很难说这是美国的灵光一现。尽管它的运作一言难尽，但美国发展得没人曾经能想象得到。

很多人会说，市场的流动性很好，它是一个有效的市场，谁知道呢？

但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我的妻子，我们1952年4月19日结婚，我们开车西行。我们走过西部的各地，有一天晚上我们去了拉斯维加斯。那个时候弗莱明戈的赌场还不是那么大，更像是一家汽车旅馆。

我只有21岁，我的新娘只有19岁。我们环顾四周，周围都是盛装打扮的人。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然后，他们就会去做一些在数学上很不明智的事情，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不明智。

我环顾四周，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愚蠢的，但他们还是要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

我的妻子说，我要变成富有的人。这是一片充满机遇的土地，现在依然如此。

而就像我说的，这个社会充满了偶然，没有什么比金融领域发生的事情更奇怪了。

另一方面，如果你回顾过去，也许有史以来关于股票市场最伟大的篇章就记录在一本书里。

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写于1936年，这本书是经济史上最著名的书之一。

他在第12章中用一些漂亮的词汇所描述的，正可以解释，为什么今年三月整个国家都在无所事事地进行交易。

这种疯狂，可以使我们能够购买四分之一不属于其他机构的股票（指西方石油公司）。

投资就像农场的生意

为什么要每天看15次报价？

然后更深入地去看这个问题，你可能会想，人们为什么要考虑去投资。

如果你要去投资，这实际上是在抱着之后拿回更多收益的想法，

但这实际上只是推迟了购买力，而非拿回了更多的购买力。这就是你在教科书中所学到的。

凭借投资，你可以推迟消费，可以给家庭以保障，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去投资的想法。

这也是农场的情况。

如果有人买了一个农场，通常，他们会希望把它留给自己的孩子，或者他们就是从父母手中接过来的。

而他们并不会每天就坐在那里，看15次农场的报价，说要看涨还是看跌，还有各种期权策略。

他们努力让农场变得更值钱，而汽车经销商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如果你有一套公寓，你也会努力去寻找租客。

但是，美国的商业现在加总起来大概40万亿，他们面临的是什么情况？

有了一个证券交易系统，然后你可以说，我要买一个三天的看涨期权。

你希望借看涨期权赚钱，但是卖给你期权的经纪人们赚了更多。

如果你只是买股票，他们会教你买期权。

农场的生意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就是市场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而伯克希尔可以借此在短期内就买到想要的股票。

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聪明，而是因为我们够理智。

有时候，我会和查理说，这是这个行业的主要要求的特质。

芒格：现在市场非常疯狂，有大量纯粹的赌博活动，还有那些粉饰赌博的人，让人们可以容忍这种疯狂的存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荣耀。

就像一群人在桌子上掷色子一样，这能给世界带来什么好处呢？

巴菲特：当然，变富不是一件坏事，

但你也需要在其中寻找到自我。

美国这些年来运行地非常好。它在很多方面可能是不公平的，但是它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不同。

我所得到的服务和我祖父相比完全不同。

我不想回到没有空调的时代，也不想回到威士忌还很劣质的时候。

总之，现在的世界要好得多。

芒格：我想，正是因为疯狂的赌博，我们赚得更多。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也依赖寻找错误定价的企业获益。

巴菲特：总的来说，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学到了一些事情，它不需要高智商，不需要任何其他什么。

它只需要你有正确的态度。

我们乐于主动寻求海外投资机会

公司回购股份对投资者来说是好事

问：我来自德国汉诺威，这是第一次来奥马哈参会，我对伯克希尔收购海外（非美国）公司的模式比较感兴趣，你们是等别人上门，然后挑其中感兴趣的，还是会主动找到想收购的公司，去询问对方的被收购意向？

巴菲特：事实上，我们之前常常是后一种，所以出行了不少次，当时我们有意想把伯克希尔往这个方向引导，在全世界开枝散叶。

大概是在20、25年前了，这期间我们做了大量动作，花出去了至少50亿美金，买了3家德国公司……

我们是乐于去主动收购公司的，而不是坐在那儿等人发邮件问我们要不要买某家海外公司。

很简单的道理，海外企业不像在美国本土，我可以很轻易就和公司董事会面谈，有些交易10分钟就能谈成，

但海外并购不会这么轻松随意，我对海外公司不存在偏见，但是在美国以外收购公司要复杂得多，有很多当地条款要遵守。

很多年前我们买过一家德国公司，这家公司的两位经营者，今天可能也在场，他们真的很棒，兢兢业业、值得信赖，

在我们会前播放的短片里他俩也出现了……我们错失不起任何一个好点子，但这些公司必须能上规模。

我对我们在德国的并购很满意，和德国人打交道非常愉快，我甚至希望我上面说的用于并购的金额后面再加个0，

这样的话会是更大的交易量——总之能把这样的公司纳入伯克希尔让我们很开心，以后我们也绝不会卖出。

我们之前也花了几十亿美元买了日本五大商社5.85%的股权，现在赚了1、20亿美元……

所以，就像肯尼迪总统说的，我们愿意花大代价、跋山涉水找到好公司，

我们当然也希望好公司能主动扑到我们怀里——总之机会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我们在以色列的运作也很不错，规模也很可观。

查理你讲两句？

芒格：想想看，如果我们要去花600亿美元等价的一部分伯克希尔去买一家公司，

我们要认可这个收购价格、没有间接成本、没有额外支出，没有各种歪腻，

但如果这项并购最后让我们得到的与伯克希尔的股权无异，那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大意是如果没有更好的机会，不如回购股份）

巴菲特：对，关于股份回购的内容可以说是汗牛充栋，但这个其实并不复杂……

比如伯克希尔持有美国运通二十多年，因为美国运通的回购，持股比从约11%增至20%。

1998年时，我们大概有1.5亿美国运通的股票，占到公司股份的11.2%，

他们每个季度给我们股息——通过股份回购我们的持股比达到20%——没有额外花钱。

回购对投资者是很好的事。只要价格合适，公司的回购、对自我投资就是好事。

我们对苹果的兴趣也是因为回购的持续增长，

苹果每年收益上千亿，只要我们的股息有百分之0.01%的增长也会带来很大收益。

今年一季度，我们还增持了一些苹果股票。

我们知道加仓苹果会为我们带来更大的收益，这不是基于什么内部信息，

而是因为他们自己也在买进自己的股票——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我们从来没有去做过择时

我们也从没有足够的对经济的洞察力

问：我的问题是关于市场择时，你们经常说，择时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看你们的交易记录，你们做出决策的时机经常是非常惊人的。你们在1969、1970年撤离了股票市场，又在1972年市场足够便宜的时候杀了回来。在1987年、1999年，你们也重复了类似的操作。

而现在，在市场下行的时候，你们也保留了大笔的现金。我的问题是，你们如何观测大的市场变化呢？

巴菲特：首先，我们愿意雇你工作。（笑）

提问者：我愿意接受。（笑）

巴菲特：首先，有趣的点是，我们从来不会对于周一股票开盘、到底会怎样有什么想法，查理和我一直都是这样。

我们一直一起工作，我不认为，我们曾经下过决定说，要根据宏观经济来决定买卖。

经济会怎么走，我们也不知道。

有趣的是，有时候我们会因为乐观而得到一些赞誉。

在2008年，全世界都在下跌时，我们在一个非常愚蠢的时间里花掉了资产的很大一部分。

不应该这么说，因为我们花了150亿还是160亿美元，这在那时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大一笔开支。

在大概3到4星期的时间里，高盛就出了危机。

总的来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好时机，什么时候是一个坏时机。

但事实证明，那段时间真的是一个愚蠢的时机。

我在《纽约时报》上写了一篇文章，《Buy American. I AM.》。

如果我对择时真的有概念，可能就会再等6个月，等到来年3月。（注：2019年初才出现最低点）

我完全错过了那波机会。而在2020年3月，我们并没有试图择时，但也做得还不错。

那一波下跌，我们希望它可以持续一段时间，让我们可以买得更多。

所以，即使在我们完成买入并且花光了资金之后，如果足够便宜，公司还是会继续购买。

我们从来没有去做过择时，我们也从没有足够对经济的洞察力。

当我不到11岁的时候，1942年3月11日，道琼斯指数90点的时候，

我买了股票，可能当天早上是101点，晚上收盘的时候是99点。

而现在，它是34000点，或许比周四少了1000。

对于美国的企业，如果你拥有美国的企业，这是一件好事。

我们就在美国经营，在美国做50年、100年，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投资股票上做得很好，这就是美国环境给我们带来的优势。

把握机遇，但坚守自己的底线

令人惊讶的是，人们难以把它当做一个简单的事情。

但如果真的告诉所有人说，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游戏，那么经纪人90%以上的收入都要消失了。

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从不向你解释，

这真的取决于人性，你只能自己领悟。

芒格：在财富管理行业，如果你问投资顾问，我应该如何做才能使未来得到保障？

他就会回答你，现在给我5万美金，这就是我对你未来的贡献。

这真是一种奇葩的回应。

巴菲特：这就是所谓的富有，如果你真的是想榨尽每一点IQ和精力来赚钱，那华尔街真是个好地方。

这里没有理由去谴责人性，因为人们都是以符合自己利益为目标在行动。

长期也许不是如此，但至少短期就是这样的，他们只想赚钱。

华尔街也经过了重大的变化，现在有些事情可能改变了。

但整体的一切让大家看起来非常地疯狂。有些人把握机遇，在环境改变时能够获得更好的良机。

但是，如果环境变了，这不意味着你也要随之改变，你要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人类的底线在哪里。

查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芒格：现在，我们财富管理咨询业务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

人们因为技能而收取咨询费用，但是却躲在柜子里面不说真话。

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是从众的，因为他们害怕失去咨询费。

这真是荒谬。世界就很荒谬。

更想被以后半生来评价，而非前半生

巴菲特：当我们步入婚姻时，每个人都想向女孩子展示自己显得比本身更有吸引力。

你不能指望人们会自己暴露缺点。这非常重要，在结婚之前，我们从来不会把缺点全部暴露出来。

芒格：所以，沃伦和我尝试变得更好一些。

我们可能失败一点点。我不知道从17岁开始进步会是什么样子。（笑）

巴菲特：这真是很有意思。

如果幸运给予了你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你应该在生命的后半段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而在人生的前半段，他们已经中了卵巢彩票，他们出生在美国，各种好事已经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你已经有机会看到你曾经有多么愚蠢和所做的各种事情。为什么不让后半生过得比前半生好呢？

工作起点很低，我几乎没有通过任何智力测试或者能力测试，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只有与人交流你才能学到东西。

你不知道2岁的时候，你从世界上学到了多少知识，一台正在运转的学习机器和一个两岁的大脑都一样不可思议。

这不同于需要拥有30年或者40年的实际经验，你每时每刻都在学习，这会让你人生的下半部分变得更好。

我会说，如果你在下半部分的人生中变成了更好的自己，那就忘掉前半部分，享受后半部分。

查理和我都享受了奢侈的长寿，

所以，我们看上去是充满希望的并且值得尊敬的。我们有足够的理智去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使我们快乐。

我们对于让别人不开心的事也更加敏感了。我更希望别人以我的后半生来评价我，而非前半生的我。查理也一样。

芒格：我甚至不会去看我年轻时候做过的事，因为会令我自己尴尬。

巴菲特：如果你想看查理会不会尴尬，我们一会儿再来测试。（笑）

通胀里，最好的投资就是投资你自己

问：在过去的4个月间，我们经历了1982年以来最为严重的通胀。你们也曾经经历过1970年到1975年的通胀，这期间你们的投资组合出现了浮亏，但也是你们做出了最伟大投资决策的时间。

基于此，我的问题是，如果你们只能选择一只股票，在通胀下，你们会选择哪一只？是什么使得这只股票能够在艰难的市场有优越的表现？

巴菲特：我会告诉你一些比那只股票更好的东西。

也许我们可以买一只股票，但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做得格外出色。

如果你是最好的医生，如果你是最好的律师，如果你是最好的律师，

如果你是最好的无论什么，人们都会付给你钱，或者他们拥有的东西来交换你提供的东西。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是那个人，不管你是打棒球还是作为律师，你的能力都不会被剥夺。

通胀并不会把这些能力夺走。

别人会给你小麦、棉花或者其他什么来作为你的能力的交换。

所以迄今为止最好的投资就是投资你自己。并且，还不收税。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

芒格：我也有一些建议要给你。

当你有了自己的退休金账户，你“友好的”投资顾问建议你把所有的钱都放在比特币里，

对他说不！

巴菲特：没有人可以夺走的你的天赋和才华，世界永远愿意为此付钱。

有人需要一些技能，而他们自己没有，那些有技能的人就会受益。

但是你要弄清楚，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也许就会成为那样的人。

弄清楚，是什么让你变得优秀，你的天赋是什么。

如果你说我花10000个小时试图成为一个重量级拳击手，那10000个小时结束时，我可能不会感觉很好。

所以，做你真正喜欢的事，做你真正擅长的事，做对社会有益的事。

如果你这么做了，就购买力而言，美元的价值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是镇上最好的医生，他们会愿意给你提供鸡肉。

不管世界怎么变，才华都不会从你身上被夺走。

政府怎么收税，我们就怎么交税

税收游说让我们感到不齿

问：拜登总统在2023财年打算引入最低20%的未实现资本利得税（即对股票浮盈收税），你们怎么看这个问题？如果老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也可以让芒格来回答。

巴菲特：对，这样的话我们肯定会收到影响，

别问我有什么想法，问就是没有想法，查理，你来回答吧。

芒格：我不会插手税收问题，我的原则是，只要税收法案通过，我就按照要求交税，我不会对税收政策进行游说。（众人鼓掌）

巴菲特：我补充一点，游说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反感，

我曾经出于无奈参加过一次，最后我和一大群说客在一个小房间里，而他们并不在乎自己在游说什么，只是一味攫取更多的利益，这种行为让人作呕。

多学科思维模型会让你做出更好的决策，

也会因此让你得罪更多人

问：我叫Cong Yao，来自中国，我现在在芝加哥大学念书，我非常崇拜你俩，尤其是查理，从我小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想向你请教，如何构建多学科思维模型，在生活中如何具体应用？

芒格：很显然，多学科思维模型能让你从多角度思考问题，

有一句谚语说得好：一个拿着锤子的人，看什么都像钉子。

如果你没有多种学科的模型作为指导，那自然会做出很多错误决策。

当然，你容易因为这种思维方式、触犯到只懂得单一专业领域的人，

道理很简单，你运用多学科的思维做出了比这些单一领域的专家更好的决策，他们就会记恨你——这样的事情我遇到的太多了。

巴菲特：（出于对“尤其是查理”的回应）中国有着尊老的文化，显然查理在这点上打败了我，

我不会在涉及中国的问题上跟他竞争，因为我的年龄永远也没法超过他。

通胀欺骗了所有人，

但不会剥夺你的才华

问：上个世纪70年代，你写过一篇文章叫作《通货膨胀是如何欺骗股票投资者的》。你说股票不能跟上通货膨胀的步伐，因为公司不能提高ROE。这种情况仍然存在吗？

巴菲特：是的，通胀欺骗了所有人，不只是股票投资者，还有债券投资者，甚至对保留现金的人也是一种欺骗。

问题在于，如果你的企业不需要任何资本，那美元即使升高再多，东西的价格变成了原来的10倍，你也可以收取10倍的费用。你保持着自己的角色。

但是，大多数企业需要资本。

如果美元只值原来的十分之一，那么我们必须至少有10倍的资本回报。

我写了一篇与此相关的文章。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你们都会同情的。我为《财富》杂志写了这个故事。

当我写完的时候，它大约有7000字，而且《财富》不喜欢出版7000字，

我的朋友卡罗尔——我必须解释这一点，因为我知道我会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关心她——但是我是一个固执的男人，我说每一个字都是珍贵的，然后他们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所以他们派了一个编辑，这个人向我解释说，用那么多词是不对的。

我说没关系，如果你不发，我就放到其他地方上去发。这个行为糟糕透了。

所以我把它发给了我的朋友梅格，她是《华盛顿邮报》一位非常非常出色的编辑，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对大多数人都很严厉，但她不想太过伤害我。

所以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沃伦，你不需要把一切都在一篇文章里说出来。

所以我写了那封信，把文章更精简了。或多或少，我说的是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有一个稳定的货币，那么这对接下来100年里的商业发展和投资者，都是有好处的。

问题是，通胀率是多少？你能决定2%的通胀率，并且一直保持吗？

答案是，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未来10年、20年、50年或下个月的通货膨胀会有多少。

人们一直在谈论这个问题，因为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答案。

有很多人会告诉你，如果你付钱他们就告诉你答案。

还有一些人会无缘无故告诉你，因为这会增加他们的声望，让他们更有价值。

但是答案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抵御通货膨胀的最好办法，仍然是你自己。

如果你做得很好，在通货膨胀时期，你比其他人做得更好，那你的技能不会被夺走。

问：被动投资通过ETF和指数基金不断增长，被动投资基金掌握了美股50%的市值，这也使得规模巨大的指数基金成为主导市场的主要力量，指数基金管理人对所投资的公司治理有了不少发言权，对此你们怎么看？

芒格：这个问题交给我，我觉得这会导致情况失控，降低生产率，

我认为不该由几只大型指数基金的年轻基金经理——他们可能是从哈佛毕业的人精——来对企业治理指手画脚，

这绝不是什么好的发展趋势。（众人鼓掌）

而且，我认为当市场9成的投资者都是被动指数投资的时候，表现是不会好的，现在在50%的水平下看上去还行。

坚持投资中国的原因很简单

我能以低得多的价格买到好得多的公司

问：这个问题是问查理的，你过去一直推崇投资中国，说中国企业估值低估，现在你怎么看？

考虑到现在中国的一些政策，包括对互联网企业的政策等等，你对在这个环境进行投资的风险如何衡量？

芒格：好问题，

毫无疑问，中国当前采取的一些举措让美国投资者非常担忧，

这对中国的一些股票，尤其是互联网股产生了不小影响。

不过就在前两天，中国已经有表示他们的某些政策有些过火了，接下去会放松一些，这是个不错的信号，让我们看到一些曙光。

不过总的来说没错，相比美国，在中国投资要更加关注政策导向，

他们的文化和我们很不一样。

而我坚持投资中国的原因是，在中国股市我可以以低得多的价格买到好得多的公司，

为此我愿意承担一些额外的风险，其他人可能持跟我相反的意见。

相比3年前，现在大家对于投资中国的担忧加重了很多，随他们去吧。

巴菲特：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老巴说了芒格的口头禅，众人大笑）

每一次通胀并不相同，

不能用相同的视角看待

问：去年，沃伦提到，通货膨胀已经明显影响了伯克希尔的收入和付出的商品价格。鉴于通胀的趋势一直在持续，而且自去年大会之后还有所加速。

你能否评价一下这一特定通货膨胀时期与美国历史上其他通胀时期？美国企业和公民可以做什么来减少通货膨胀带来的负面影响？

巴菲特：通过投资你自己、发展自己的技能，让别人未来愿意为你付费，不管交换的货币或者物品是什么。

但从通胀而言，我们从自己的企业中，可以看到它的程度和影响是巨大的。

我还记得2年前家具装修的价格，但现在这个价格持续在走高，

而人们手里也有了比以前更多的钱，他们也有意愿去买单。

这不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印了很多的钱，人们无法买车、买冰箱甚至连糖和咖啡都无法购买。他们的邮票和汽油也无法正常购买。

最后你发现，人们手里有很多钱，但并没有什么物资。

价格的上涨渗透到了每一样东西之中。

深入地说，每一次通胀并不相同。

在经济学中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第二次发生在第一次之后，第一次改变了人们第二次应对此事时的态度。

而态度本身就会影响行为。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人们基于上一次的经验编写了教科书，人们读了教科书，下一次就会表现得和上次不同。

然后他们就开始疑惑，为什么这和书上说的结果不一样。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印了很多钱，政府给民众手中发了很多很多钱。而在这个时间上，钱变得不如以前值钱。

发钱会导致通胀，这无可避免

但如果不发钱，人们的生活会变得更糟

有一个有趣的数字可能会使你大吃一惊，至少让我大吃一惊。

美联储每周四都会发布资产负债表，美联储是很复杂的机构，他们发布了联邦储备银行的报表。

如果你看美联储发布的公告，你可以看到，有趣的是，人们说，现金已死。

如果你看10年或者15年前的公告，大概有8000万美元的货币在流通中。

而现在，如果你看星期四的公告，这个数字大概是2.2万亿美元。2.2万亿美元！

现在，美国应该有3.3亿的人口，对应每个人拥有大概7000美元在流通中……

政府给大家发了很多钱，人们开始去买东西。

实话说，珠宝商并不算是一个好生意，之前很多商场都会怀疑珠宝店能不能赚回他们的房租，

但是近两年，每家珠宝商都可以看到难以置信的增长，人们不断来消费，甚至不必去等打折。

因此，我们看到了一个事实，人们被以某种方式给予了更多的钱。

这是非常间接并且复杂的一个大的系统，正是之前发生过的。

事实上，我认为发钱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美联储没有发钱，大家的生活可能更糟。

这是一个重要的决策，这也关系到为什么会发生通货膨胀。

国家会偶然出现衰退，也会周期性地出现萧条，

你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我1942年时候买了第一只股票，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

但是我只需要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可能每个孩子在美国刚进入战争时都觉得我们一定会赢，孩子对国家有很大的希望。

所以，当时像存款、债券利率因为战争都上升了。那个时候叫国防债券，其实就是储蓄债券。

如果把很多钱印出来投放到市场上，它的价值总会下降的。我之前在CNBC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说钱的价值会下降，合同最终会变得没有价值。

这是我对宏观经济的理解，查理也许会有一些更好的见解。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真是英雄，

他做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芒格：我们现在看到，通胀的规模和发钱的规模是前所未有的。许多人说自己拥有企业、拥有雇员就可以拿到钱了。

这让我们的国家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也许这是迫于无奈，但这样的政策也是前所未有的。

巴菲特：我们遇到的问题也是前所未有的。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真是英雄，做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完全可以装作无辜，很多美联储主席都是这样一事无成——世界在他周围陷落，但是他依然不会受到指责。

芒格：有趣的是日本公司开始做回购。这真的很奇怪。

巴菲特：没有人的预测是准确的，我们也一样。

但是我们知道的是什么呢？我们值得信任。

没有理由去做不值得信任的事。

我们试图去建立一个坚强的伯克希尔，它虽然不能抵御核弹的风险，但可以抵挡大多数其他的风险，至少在能力范围内做到。

这种承诺虽然不完美，但尽了我们最大的能力。

巴菲特：所有的比特币以25美元卖给我，我也不买

芒格：比特币集三恶于一身，

允许比特币交易让灯塔国看上去比中国蠢多了

问：很多人提到了这个问题，你们现在对比特币和加密货币的观点是否有所改观？提问者自己表示，他对加密货币的态度在过去2年间有了很大变化，从一开始认为它是一个诈骗手段，到后来认为它是投机泡沫，到现在认为它或许有其存在的价值。

巴菲特：我本不该回答关于比特币的问题，但我还是想回答一下。

现在大家普遍看好比特币，唱衰的人越来越少，这我不怪他们。

我想说的是，在这个会场的人，如果拥有美国所有的农田，如果你们给我这些农田1%的产出，我会毫不犹豫为此付出250亿美元，

对我来说这是个折扣价了，我下午就给你们签支票。

如果你们拥有美国1%的公寓，我愿意用250亿美元买这1%的房产产出利息的1%，很简单，我马上就签支票。

但是，如果你们跟我说，你们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比特币，要以25美元的价格卖给我，

那我也不会买，因为我买来这么多比特币干啥呢？

我只能再卖回给你们——

这就是比特币的实质，它什么也干不了，只能买来买去，

房产可以孳息，农田可以产出粮食；

比特币能干嘛？

如果我拥有所有的比特币，那我只会想要摆脱它们。

为什么人们要买比特币呢？

我是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不干脆叫他巴菲特币？

这样我可能还会有点兴趣，现在我是一个字儿也不会买，

因为它跟生产性资产有着本质区别，比特币的价值仅仅取决于下一个买家愿意出多少。

看看现在的比特币交易吧，导致了多少佣金支出，这些继续虚构的支出，却让人用真金白银在买单，

比特币不会让财富增加，只是不断导致资金转手，有人被割，有人吃饱。

当然，也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是没有有形产出的，比如几百年的名画，或者金字塔，

如果有人要卖给你金字塔或者其他什么有观赏价值的景点，你可以买来，然后收观光费，而无须这些资产有什么有形产出。

但总的来说，如果一个东西要有价值，它还是需要给人们带来一些更实质的东西。

我们今天也可以搞一个伯克希尔币，或者伯克希尔钱（Berkshire Money），

好吧我不能叫它“money”，否则可能招来麻烦，

现在每个人都有7000美元的存款，如果有人愿意用伯克希尔币代替他们的美元，没问题，但伯克希尔币不会有任何产出。

不过，华尔街就是一个喜欢创造魔法的地方，

过个几年，大家就会忘记我们是一家保险公司——忽略我们卖保险的事实，然后开始宣称伯克希尔是一家科技公司，

伯克希尔币也会因此水涨船高，人们一拥而上，互相收割——这就是比特币火起来的原因

芒格：我的看法有一点点不同。

我的一生都在努力远离那些愚蠢、邪恶，以及让我看上去比别人更差的东西，

而比特币正是集这三恶于一身的东西！（哄堂大笑）

首先比特币很蠢，因为价值随时可能归零；

第二，比特币很邪恶，

因为它可能会动摇削弱联邦储蓄系统和我们赖以为继的货币系统，这些系统可以保证交易诚信、政府控制；

第三，允许比特币交易让我们看上去比彼岸的中国政府蠢多了，

他们聪明到知道要在中国禁止比特币，而我们自诩为人类文明灯塔，却比中国领导人愚蠢得多。

巴菲特：估计将有25%的人因为我们今天说的这些话生气，

我只希望你们记得，这些话大部分都是查理说的。（老巴甩锅，众人哄笑）

找到自己最舍得花时间的事情，与憧憬的人一起工作

如果觉得自己聪明到可以做好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问：我是来自新泽西州的一名大一新生，你们很年轻的时候就把投资作为终身奋斗的方向，你们也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对于年轻人如何找到他们应该专注的领域，你们有什么建议？

巴菲特：我非常幸运，我很小的时候就找到了热爱的事情。

我爸是干这行的，他办公室里全是与投资相关的报表，书籍，我发现这些东西深深吸引了我。

我很庆幸我爸不是职业拳击手，不然我现在可能牙齿已经被全打掉了；

——我接触到投资完全是偶然。

不过，我不是说你偶然看到某件事情，就能把它作为一生的事业，

我在以前的演讲和年报中也写到过，

找到你最爱做的事情，你最愿意花时间做的事情，你接下去的人生想要处在怎样的环境之中。

不得不与你讨厌的人一起工作是很糟糕的事情，

所以你要去找到你最憧憬、尊敬的人，和他们一起共事。

比如我很崇拜本杰明·格雷厄姆，他是我的教授，跟我是一类人，

我希望为他工作，不在乎有没有薪水，我就去问他，我能不能替你工作？

于是我就在那里做了三年。在那之后我就为自己工作了。

我在这辈子中只有四个老板，他们都是很赞的人。

哦，我跟查理都在我祖父的杂货店工作过……说起来，查理，你是因为什么去我祖父的店里工作？

我之前好像没问过，或者忘记了。

芒格：只是为了工作的经验，还有钱，所以我就去了，一天工作12小时。

巴菲特：你觉得投资你的12个小时在杂货店里工作，是值得的吗？

芒格：我以前工作过，就想着试试。

巴菲特：想想好像我当时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芒格：我要跟这位年轻的大学生一个建议，

避免我们当时的那种决策，避免不喜欢的事情，找到你真正喜欢做的事。

我们从未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成功过，

不是吗？做的都是让我们开心的事儿。

巴菲特：是的，我们永远自得其乐。

芒格：如果你认为你足够聪明，可以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做好，那我想告诉你的事，你做不到。

巴菲特：对，这样的失败例子我有很多，但今天就不跟大家分享了。

美国应该尽可能多地保有原油储备

200年后原油将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问：关于石油危机，如果美国政府不在原油产量和能源政策上放开，未来十年会有什么后果？

巴菲特：查理，你先答，你是石油天然气的专家。

芒格：关于石油我可能有不同于主流的看法，

我是希望保存尽可能多的原油储量，因为，我认为200年后，石油将会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没有人赞成我这个想法，但是我无所谓，因为他们全错了。

巴菲特：说得对。

这个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观点，

事实上我们现在的联邦政府储存了约几十亿桶的原油。对于我们的经济体量来讲，十亿桶也不够造的。

如果我们每天用1100万桶，不用多久就见底了。

这个国家有这么多的存油量当然是好事，但是仔细想想这并不多。

如果我们现在要增加原油开采量，可能三、五年这些储量就没了。

查理，你来说点更加戏剧性的台词，这样好让你得罪的人更多一点。（哄笑）

芒格：你们仔细地想一下，能源行业的人可能是我知道最靠谱的人群了，

那些设计精炼厂、运输管道的工程师，他们是美国最好、最值得信赖的人（众人鼓掌），比起美国其他领域，他们的问题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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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 结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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