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信仰——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全译本初版

中国方正出版社中国方正出版社 2023-11-06

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全译本初版

藏品：收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的这本《共产党宣言》，小32开，平装本，纵17.8厘米，横12.3厘米，厚1.6厘米，是1920年8月出版的《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全译本的初版。全文用5号铅字竖排，共计56页。封面为水红色，繁体字，封面上端印有4行字，从上到下依次为“社会主义研究小丛书第一种”、大写的“共党产宣言”（原版错印）以及“马格斯安格尔斯合著”“陈望道译”，文字从右自左排列。封面正中，印有水红色马克思半身坐像。封底版权页上自右至左依次印有“一千九百二十年八月出版”“定价大洋一角”“原著者马格斯安格尔”“翻译者陈望道”“印刷及发行者社会主义研究社”。陈望道所译的《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初版在1920年8月仅印刷了1000册，因印刷排版时封面标题错印成“共党产宣言”，而成为其显著辨别标志。由于年代久远、时局动荡等原因，陈望道所译《共产党宣言》初版已存世极少，直至20世纪80年代，才在上海发现初版初印。目前所知国内仅存10余册首译本，分别珍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国家图书馆、上海中共一大纪念馆、上海鲁迅纪念馆、上海图书馆、上海市档案馆等处。作为存世不多的《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文物。2003年，陈望道所译《共产党宣言》被批准列入第二批“中国档案文献遗产”。

1848年2月，马克思、恩格斯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精心撰写的党纲《共产党宣言》正式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创立。它成为了划破暗夜苍穹的闪电，为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指明了方向。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真正将中国有识之士的眼光吸引到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上来。五四运动的爆发，也极大地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一批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积极开展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介绍、研究和宣传，但大多只是片段的摘录、介绍，有的半文不白。陈独秀于是主张将此书的全文尽快用中文翻译出来，认为“这已是社会之急需，时代之召”。所以，翻译一部完整的《共产党宣言》中译本就变得非常迫切和必要了。《共产党宣言》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最重要的纲领性文献，包含极其丰富和深刻的思想内容，表述也文采飞扬，要翻译这部经典著作，把这些都通过中文准确地传达出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要做到文字传神就更是难上加难。就连恩格斯都说：“翻译《宣言》是异常困难的。”那为什么会选择陈望道来担此重任呢？陈望道之子陈振新认为：“是历史的选择。”要翻译好《共产党宣言》必须具备三方面条件：一是对马克思主义有深入研究，有一定的理论水平；二是精通外文，至少要有熟练的英文、日文翻译能力；三是有深厚的国学文字功底，有很高的文学素养。陈望道恰逢其会，兼具这三个条件，正应了“历史的选择”。

1949年9月，出席全国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的陈望道

陈望道，原名陈参一，字任重，1891年1月18日出生于浙江省义乌分水塘村一个农户家庭。1915年赴日本留学，先后在东洋大学修习文学、哲学，在早稻田大学、中央大学修习法律，1919年毕业于中央大学法科，获得法学学士学位。留日期间，他关心政治，思想进步，开始接触并研究了马克思主义方面的著作，比如《贫乏谈》《资本论入门》等，这对他后来信仰共产主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他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新思潮，与日本进步学者河上肇、山川均等一起宣传十月革命，传播马克思主义。

1919年6月陈望道回国以后，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任国文教员，因提倡新文化，推动国语改革，同时还提倡学生思想解放，引发了“一师风潮”，1919年年底被迫离开了第一师范学校。这一事件使他深深地认识到要从根本上解决中国的问题，应该从制度上进行根本改革，并“有了更高的判别的准绳……这更高的辨别的准绳，便是马克思主义”。也就是在这时，陈望道把自己的名字由原来的“陈参一”改名为“陈望道”，并一直使用这个名字，寄予他追求探索真理大道的志向。

当时《星期评论》主编戴季陶想找人全文翻译他在日本时购买的日译本《共产党宣言》，时任《民国日报》主编的邵力子向他推荐了陈望道，认为能承担此重任者，“非杭州陈望道莫属”。陈望道在收到邀请后，毅然接受了这一重任。1920年3月，陈望道带着戴季陶提供的日文版《共产党宣言》和陈独秀通过李大钊从北大图书馆借出的英文版《共产党宣言》回到了老家浙江义乌分水塘村，开始了他艰苦的翻译工作。

1920年初春，天气还十分寒冷，为了能心无旁骛地翻译《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躲进了老宅附近一间偏僻的柴屋，两条长板凳、一块宽铺板，既当书桌又当床，泥地里随意铺上几捆稻草当作凳子，开始埋头翻译。春寒料峭，柴屋简陋，尤其到了晚上，刺骨的寒风透过墙缝灌进柴房内，常常冻得他手脚冰凉。入夜后，点上一盏油灯，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全靠老母亲每天为他送来三餐饭菜。有一次，母亲特意为他送来了糯米粽子，还加上一碟当地盛产的红糖，让他蘸糖吃。过了一会儿，母亲在屋外问他红糖够不够，他连声回答：“够了，够甜了。”待到母亲进来收拾碗碟时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来，陈望道聚精会神地译书，竟把墨汁当作红糖蘸着吃粽子，吃得满嘴墨汁，自己却浑然不觉。

除了工作环境的艰苦，陈望道还得克服资料匮乏的困难。他对翻译工作分外认真严谨，字斟句酌，依据日译本并参照英译本试译。为使译文准确符合原意，并谨守“信达雅”的翻译原则，他不时翻阅着《日汉词典》《英汉词典》，反复推敲、一丝不苟，还纠正了一些日译本中的翻译错误，并参照日译本把关键词句的英文都备注在括号里，以便读者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原作的意思。就这样，这篇不足两万字的译文，陈望道“花费了平时译书的五倍功夫”，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终于在1920年4月下旬完成了《共产党宣言》的中文翻译工作。

4月底，陈望道带着翻译好的《共产党宣言》，应上海《星期评论》社编辑之邀赴上海任职，却不想《星期评论》因故停刊，又应陈独秀的约请参加了《新青年》的编辑工作。6月27日，他请学生俞秀松把《共产党宣言》译稿交给了陈独秀和李汉俊审核校阅。为解决出版经费问题，陈独秀与前来商讨在中国发起建立共产党的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商量此事。在共产国际的资助下，在上海拉斐德路成裕里12号建起了一座名叫“又新”的小型印刷厂，取意于“日日新又日新”。1920年8月，由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全译本作为《社会主义研究小丛书》第一种，由上海社会主义研究社正式出版。此书一出版，就在社会上尤其是文化思想界引起强烈反响，受到广泛欢迎。初版印刷的1000册，仅一个月就被赠售一空。到9月，为了满足读者需求，《共产党宣言》推出第二版，再印了1000册，纠正了第一版中“共党产宣言”的排版失误，封面底色也由红色改为蓝色，内容保持不变。其中第一句话与现在流行的句式不同，译为：“有一个怪物，在欧洲徘徊着，这怪物就是共产主义。”最后一句则是：“万国劳动者团结起来呵！”鲁迅曾赞扬陈望道做的这个翻译工作，认为他“把这本书译出来，对中国做了一件好事”。

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全译本，1920年9月版），1951年由北京图书馆拨交中央革命博物馆筹备处（今中国国家博物馆）

这件事好在什么地方呢？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是国内出版的第一部中文本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论著，它的刊行，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创建都作出了卓越的历史贡献，进一步照亮了中国革命先驱在漫漫长夜中摸索前行的道路，给在苦难中探寻救亡图存出路的中国人民提供了全新的选择。它使中国人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纲领性文件的全貌，为中国社会变革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译本出版之时，正值新文化运动深入推进、马克思主义与各类伪社会主义三次大论战之际，译本的传播，在提高先进知识分子理论能力的同时，也进一步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出版还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在马克思主义影响下，1920年8月，陈独秀、李汉俊、李达、陈望道等8人成立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并于11月模仿《共产党宣言》制定了《中国共产党宣言》。全国各地共产主义小组也纷纷成立，并收到了陈独秀寄去的陈望道所译《共产党宣言》。陈望道的中译本使用白话文翻译，语言简洁生动，在全国各地得到了广泛流传，极大地提高了早期共产党人的思想政治觉悟和理论素养，为促进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的发展，为中共正式建党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许多早期中国共产党人正是受《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影响，开始转变为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为中国革命的快速发展提供了人才支撑。1936年，毛泽东在延安同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谈及自己确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的思想历程：“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阶级斗争》，考茨基著；《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到了1920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周恩来曾在全国第一届文代会上，当着代表们的面对陈望道说：“我们都是您教育出来的。”刘少奇在回顾自己当时“考虑入不入党的问题”时说，那时他把《共产党宣言》看了又看，看了好几遍，从这本书中了解共产党是干什么的，是怎样的一个党，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最后决定参加共产党，同时也准备献身于党的事业。邓小平同志也说过：“我的入门老师是《共产党宣言》和《共产主义ABC》。”由此可见，《共产党宣言》中文全译本为中国革命思想铸入共产主义之魂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中国早期共产党人走上共产主义道路的引路人。

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中文全译本，后来一次又一次地再版重印，只是书名、译者名和出版社名多次更换。到1926年5月止，就印了39版，仅平民书社一家就印了17版，在社会上广为流传，成为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中国传播最广、影响最大的一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从此它改变了无数中国人的信仰，也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共产党宣言》中译本，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经历了总共7个版本——陈望道译本、华岗译本、成仿吾与徐冰译本、博古译本、陈瘦石译本、乔冠华校译本、谢唯真译本，在这一过程中，译本语言日趋准确凝练，内容不断补充完善。新中国成立后，《共产党宣言》的翻译更加规范化、组织化。《共产党宣言》所闪现的真理光辉，引领着一代代共产党人，不断追求和探索真理，矢志不渝地做马克思主义坚定的信仰者、传播者和实践者，不断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追望大道，求索不息！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讲述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的故事，深情又意味深长地指出：“真理的味道非常甜。”今天的共产党人要牢记这甜蜜的信仰，坚定理想信念，传承初心使命，做《共产党宣言》精神的忠实传承者。（摘自中国方正出版社出版《文物中的红色基因》)

END

阅读链接

↑↑点击图片，立即购买↑↑

ISBN：978-7-5174-1046-1

本丛书系中央宣传部2021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并入选“十四五”时期国家重点图书出版专项规划。丛书以生动鲜活的国家博物馆藏革命文物为载体，以赓续红色血脉、传承红色基因为主旨，再现伟大历史，诠释伟大精神。丛书分《信仰忠诚》《无私奉献》《艰苦奋斗》《求是创新》《廉洁奉公》《家国情怀》六卷，遴选五四运动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珍贵文物共600余件。经由这些文物，读者可以触摸历史的脉搏，探寻文物拥有者或见证者丰富的内心世界和不懈奋斗的光辉历程，感受时代先行者们情感的真挚、精神的执着、信仰的坚定、斗志的昂扬，感触恢弘历史深处幽微细致的场景瞬间。丛书对红色基因进行了深入挖掘和总结提炼，既有理论的广度深度，又具有思想的高度，还饱含着道德情感的力量，堪称一部恢弘的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的精神谱系史，书写出一曲曲瑰丽的时代壮歌。

戳关键词查看往期内容

《新时代巡视巡察干部培训系列教材》出版

给年轻干部提个醒丨勇于担当，善于作为

给年轻干部提个醒丨按规定办理婚丧喜庆事宜，不要借机敛财

给年轻干部提个醒丨管住自己，不要借管理服务“吃拿卡要”

认定违规配备使用公车，注意这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