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分享丨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概念化、测量与服务绩效影响验证

作者简介

裴嘉良，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零工经济、算法管理、AI决策。

刘善仕，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零工经济、多元雇佣、人力资本流动。

崔勋，南开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劳动关系、人力资源管理、多元雇佣。

瞿皎皎，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零工经济、算法管理、人力资源管理。

研究缘起

零工经济作为全球经济中的一股新兴力量，得益于数字技术与迎合社会发展的按需平台经济的深度融合，吸引大量零工工作者依托在线劳动平台成为城市中动态、可以移动的新价值符号。在线劳动平台不仅通过算法实现了零工经济市场中短期、即时劳动服务供需的有效匹配，还依靠算法实时动态地监控零工工作者的劳动过程。理论界将这种数字化劳动管理实践称为算法控制。算法控制正以一种“无形隐蔽”的方式重新配置了平台、顾客和工作者之间的生产关系，并且对零工工作者由“社会人”转变为“系统人”的工作状态产生重要影响。

然而，由于现有研究缺乏针对算法控制概念的统一界定以及没有关于算法控制的测量工具，导致涉及工作场所中算法控制的定量研究更是鲜有涉及，定性研究所得出的结论也存在广泛争议。此外，零工工作者在人机交互过程中如何感觉、认知和评价算法控制会从根本上影响或塑造他们的态度和行为。因此，有必要基于个体感知视角，以零工工作者的主体视角将算法控制的内涵概念化，并以此为依据开发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的测量工具，开展实证研究探索感知算法控制对零工工作者态度和行为的微观作用机理，促进学术界和实践界对算法控制这一新兴数字化管理策略的科学认知。

理论渊源

劳动过程理论强调雇主如何通过建立针对工作者的控制以实现工作者劳动创造的价值最大化。一个多世纪以来，组织管理领域的学者发现，管理者主要通过规范控制和理性控制两种形式来控制工作者的劳动过程，当雇主试图通过“赢得工作者的承诺和投入”以获得所期望的行为时，他们使用规范控制。当雇主试图通过“强调工作者自身的利益”以获得所期望的行为时，他们使用理性控制。本研究则主要关注算法控制作为一种新的理性控制形式在劳动过程中如何影响或塑造零工工作者的态度和行为。

在广泛的理性控制文献中，学者们主要提炼出指导、评估和约束三种控制机制帮助雇主从工作者的劳动过程中获得期望的行为。指导要求雇主明确工作的执行标准和具体规则，向工作者说明工作内容、完成顺序以及时间周期；评估要求雇主记录工作者劳动过程中的信息，并以此为依据评估绩效，确定那些表现优异或表现不佳的工作者；约束要求雇主采取奖励或惩罚的措施，以引导工作者遵守雇主对劳动过程的指导。在零工经济背景下，算法技术的进步正在推动平台对理性控制实施的变革。算法技术的发展可以进一步地优化指导、评估和约束三种控制机制，重新构建雇主与工作者之间的关系，将依托于正式组织架构的官僚控制应用于扁平化的平台型组织。

研究内容

本研究首先基于扎根理论的编码结果，以零工工作者的主体视角开发出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这一构念的概念内涵与结构维度；随后，遵循规范的量表开发步骤编制出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量表，通过专家小组和零工工作者共同的内容效度评估、探索性因子分析、验证性因子分析以及结构效度检验，最终构建出包含11个题项的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量表；最后，以认知交互理论为基础实证探究了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对其服务绩效的影响机制，结果表明，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正向影响服务绩效，挑战性压力评估在其中起到的部分中介作用，并且当零工工作者为全职类型时，上述关系更强。实证结果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地预测效度。

理论贡献

第一，采用个体感知视角将算法控制的内涵概念化，不仅明晰了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的概念内涵，并且结合定性和定量的方法对上述构念进行层次划分，将规范指导、追踪评估和行为约束3个维度构成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的完整内容，丰富了现有算法控制的理论框架。

第二，首次开发并检验了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的量表，为未来研究提供了结构清晰的测量工具。成熟量表的开发有助于学者们进一步地探究数字化背景下人机互动对个体态度和行为塑造这一具有前瞻性的话题。

第三，借助本研究开发的量表，以认知交互理论为基础，实证检验了在几乎没有人工干预的工作环境下，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是否以及如何影响其服务绩效的作用机制和边界条件。本研究的结论不仅以辩证地视角实证揭示了算法控制对零工工作者的积极面，还揭示出影响其服务绩效的重要情境因素，这有助于理论界更加全面地认识算法控制对零工工作者的影响。

研究启示

对个体而言，辩证地认知和评价具有规范指导、追踪评估和行为约束控制职能的算法有助于构建出和谐的人机协作模式，将算法系统视作工作过程中的技术伙伴能有效地提升服务绩效。例如，与传统巡游车相比，网约车平台通过算法系统精准、即时的匹配乘客，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上街揽客的难度，并减少了网约车司机巡客的成本。对于路况不清晰的司机而言，平台导航系统会准确的帮助你规划路线并指明道路，帮助司机在规定的时间内将乘客安全送达目的地。

对组织而言，技术工具解放了管理者的双手，在通过算法技术极大地提升了组织效率的同时，不能忽视技术对零工工作者个体心理和行为的影响，需要致力于构建和谐的人与技术的关系。平台要以“科技向善”为算法设计、开发和应用的指导思想，通过算法技术向零工工作者提供更多必要的支持和帮助，以促使他们获得更高的职业获得感、成就感和幸福感

原文引用

裴嘉良,刘善仕,崔勋,瞿皎皎.零工工作者感知算法控制:概念化、测量与服务绩效影响验证[J].南开管理评论,2021,24(6),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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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李萱

审核丨刘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