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續論靠不住的國際油氣資源
作者 | 中信泰富經濟研究部 梁曉
摘自《參閱文稿》No.2022~4
王小強按
梁曉這篇文章寫了十年，印過以後繼續與時俱進，修改增訂。十年前，我去醫院探望鄧英淘瀕臨死亡，臨走，他從病床枕頭下取出一紙剪裁的《參考消息》，瞪大雙眼，骨瘦嶙峋的手顫抖著：為什麼美國幾年來在產油地區連續搞亂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也門、利比亞？他們想把世界分成美國為首的穩固中心和落後混亂的兩塊兒。“在這個模式中五角大樓的作用是，保障文明世界可以獲得落後世界的資源，因為前者需要它們，而後者沒有能力使用它們。…何況混亂地區對穩定國家來說是貯藏自然資源的地方。”我們謹以此文悼念鄧英淘逝世十週年。
1993年，中國開始成為石油進口國。2009年，中國石油消費的進口依存度“首次突破50％的國際警戒線”。《中國的能源政策2012》白皮書示警“能源安全形勢嚴峻，……石油海上運輸安全風險加大，跨境油氣管道安全運行問題不容忽視。”成為淨進口國20多年後，按中石油2021年初發佈的《國內外油氣行業發展報告》：2020年我國原油淨進口量達5.42億噸，同比增長7.4％。石油對外依存度連創新高，繼2015年首次突破60％，2018年69.8％已近七成，2019、2020年原油對外依存度更高達72.5％和73.5％！（參見圖~1）早在2012年12月，“中國首次在月度石油淨進口量超越美國”，按單月計算，是全球最大的石油淨進口國。
“後起之秀”天然氣也窮追不捨。從幾十年來自給自足，到“2006年開始進口天然氣”，短短八年，天然氣“對外依存度迅速攀昇”到2013年“中國超越伊朗成為全球第三大天然氣消費國”，對外依存度超越30％。再接再厲，2018年“中國天然氣進口量首次超過日本，成為全球第一大天然氣進口國，對外依存度昇至45.3％，”2019年維持高位45.2％。
中國經濟發展越來越依賴國際油氣資源，石油對外依存度先後越過60％、70％大關，以後繼續向80％、90％進軍？
再看包括石油、天然氣、煤炭等在內的一次能源（Primary Energy）合計，2020年中國的消費量達到145.4艾焦，約合34.7億噸標準油，佔全世界一次能源消費總量的26.1％，已是連續第12年超越美國居世界首位。
隨著石油取代煤，成為工業革命的生命液，石油不只是“黑金”，還是“現代”的象徵。石油業與世界經濟的成長，除了要歸功於追求獲利的心態，國家的主權、自尊、發展、安全，還有階級鬥爭，同樣功不可沒。
——彭幕蘭《貿易打造的世界》
隨著油氣資源越來越少，各個方面的爭奪，各種形式的衝突和鬥爭，會越來越激烈。從國際大環境看，這個問題大家早都意識到了。……當然，隨著勘探技術發展，這些年的石油儲量還在不斷增加；隨著石油價格猛漲，過去不合算開採的也開採了；但是，消費需求的增加趨勢更猛烈。發達國家也很有緊迫感，不斷開發新能源。趕這時候中國實現了小康了還要現代化，你說我走出去，不去中東去非洲，去你們勘探過沒油的地方，還不行嗎？不行。因為無論如何，西方現在的現代化，生命循環流淌的血液是石油。只要你找到油，無論天涯海角，她都會看成是維繫自己現代化的戰略儲備。美國在全球建了八百個軍事基地，可不是學雷鋒的。
換句話說，就剩下這點兒油氣資源了，要麼主要唯我所用，譬如美國精心呵護的幾個古代酋長國；要麼鬧獨立性，企圖和他人“雙贏”，我就說你不民主，把你搞亂，資源留給我日後可持續享用。……一個民主旗號，反對派，禁飛區，再不行出兵掀翻個強勢政權，然後凱旋撤軍，油氣資源就儲存起來了。
——鄧英淘《新發展方式與中國的未來》
一、中東和非洲
審視進口石油的主要來源地，“中國75％的進口石油來自政局持續不穩、外部爭奪激烈的中東海灣和非洲熱點地區”。2012年的十大石油來源國中，有七個處於該地區；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兩國，也與其緊緊毗鄰。（見表~2）按照中石油集團2020年報告，“目前，我國原油進口來源地仍主要集中在中東。2019年1~10月，我國從中東進口原油約476萬桶∕日，佔進口總量的43.4％。隨著中東局勢動蕩加劇，我國能源安全供應風險仍需高度關注。”
這個地區，被布熱津斯基稱為“歐亞大陸的巴爾幹”，油氣和礦產資源異常豐富，同時又是全球主要的不穩定地區。
看看“歐亞大陸的巴爾幹”一些國家的近況，以及中國油氣企業在該地區的艱苦前行。
“阿拉伯之春”：……
利比亞：……
敘利亞：……
也門：……
蘇丹：……
伊拉克：……
伊朗：……
馬里：……
譬如，2017年前後，中石油集團“目前在中東地區五個國家運營著12個投資項目，分佈在伊拉克（四個）、伊朗（三個）、阿曼（一個）、阿聯酋（二個）、敘利亞（二個）。”其中阿曼、阿聯酋項目都比較小，“實際擁有的儲量規模遠小於埃克森美孚和道達爾等國際大公司。”此處指的是傳統的中東地區。去掉項目較小的兩個國家，中石油集團在中東的重點就是伊拉克、伊朗和敘利亞。
直到2020年1月，美國MQ-9“收割者”無人機發射導彈“定點清除”伊朗將軍蘇萊曼尼。2020年底，“阿拉伯之春”十週年，利比亞、敘利亞、也門等國依然是“舊秩序雖破，新秩序未立”。2021年11月，〈伊拉克總理險遭無人機暗殺——巴格達進入緊急狀態，伊朗暗示西方是幕後黑手〉。2021年10月蘇丹發生軍事政變，政局持續動蕩到2022年初……
所有這些國家，不是產油國，就是位處國際輸油氣管道的必經要地。西方國家一再踐行著布熱津斯基的判斷，“誰在控制或主導進入該地區的途徑，誰就最可能贏得這一地緣政治和經濟的大獎”。
所以，幾十年來中東和平緣木求魚。王小強《“文明衝突”的背後》擘肌分理：“真正的難題是，所有這些在阿拉伯人眼裡‘可笑的邊界線’，表面上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都是根據地下的油田、地上的輸油管，運河、海峽通道和港口分佈劃分的；都是西方列強反復爭奪殖民地的結果；都是西方列強不得不退出殖民統治，為了加強控制而製造矛盾，根據分而治之的原則精心設定的。”
時至今日，中國仍有大約80％的進口原油和絕大多數的液化天然氣（LNG）運輸，需要通過印度洋馬六甲海峽。“2004年由外籍油輪運輸的進口原油一度高達90％。雖然近年中國籍油輪增長較快，但是絕大多數進口原油特別是中東和非洲原油仍要依賴外籍油輪。”海上石油運輸極易遭到封鎖和控制，因此，內陸運輸，尤其是連接周邊產油國的陸上輸油管道成為海運的重要替代方向。
在海上運輸通道之外，中國先後籌建中哈原油管道、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中俄油氣管道、中緬油氣管道，以及部署中巴經濟走廊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巴油氣管道，在西北、東北、西南三個方向打通陸上能源通道。可是，這一發展方向也同樣困難重重，一波三折。
中俄油氣管道：目光回放，檢視一下俄羅斯遠東石油管道落實的經過。修建中俄原油管道的設想最早由俄方提出，1994年就已經簽署備忘錄；直到2001年中石油集團與俄羅斯尤科斯石油公司、俄羅斯管道運輸公司在莫斯科簽署原則協議的“中俄方案（安大線）”，中國還是俄羅斯遠東石油管道唯一的輸入國，管道三分之一鋪設在中國領土、出口在大慶；2003年，日本開始積極推動出口在遠東納霍德卡港、主要向日本供油的“遠東方案（安納線）”；僵持多年，2011年1月1日正式投產的是“泰納線”中國支線，油管終極目的地，在日本屬意的納霍德卡港。中俄原油管道，成了“三通”。
2022年，俄羅斯“西伯利亞力量~2”天然氣管道廣受西方媒體關注，稱“中俄新管線危及歐洲”，特別擔心莫斯科“將天然氣轉向中國會對歐洲構成挑戰”。其實，“目前談判中的中俄天然氣管道項目有以下幾個：一是目前熱議的被俄方稱為‘西伯利亞力量~2’的管道，即俄羅斯~蒙古國~中國管道。二是中俄遠東線天然氣管道，從海參崴至中國，天然氣來源地為薩哈林。三是中俄西線管道，從俄西伯利亞到中國新疆，這條管道雙方2006年之後進行過長期談判，但至今沒有開始建設，俄後來在西線的基礎上提出了‘西伯利亞力量~2’管道。四是‘東線增供’，即將‘西伯利亞力量’管道每年380億立方米的年輸氣量提高到440億立方米，這個不屬於新建管道，但需要增加一些壓氣站和附屬設施。”實際正在供氣的是中俄東線，是繼中國~中亞、中緬管道之後，向中國供氣的第三條跨國天然氣管道。
同時，北約東擴烏克蘭蠢蠢欲動，逼到俄羅斯家門口；經濟上寄予厚望的“北溪2號”通歐天然氣管道遲遲無法落實。BBC早就連珠炮似的發問，“為何德國在世界能源短缺的情況下暫停批准這個項目？已經完工的北溪2號項目何時才能與歐洲‘通氣’？”恰恰說明，油氣等戰略資源，不是市場調節的。
中緬油氣管道：……
中哈油氣管道：……
巴基斯坦瓜達爾港：……
三、東海、南海
日本：……
已經著手開發的東海油氣田引發國際糾紛，中國一直未大規模勘探開發的南海油氣資源呢？
曾母暗沙附近海域蘊藏豐富的海底資源，據報為世界石油儲存最豐富的地區之一，是南海海域極為適合石油探勘採集的淺海地區，夜晚航行時附近海域到處都是燈火輝煌的鑽井平臺，但是，沒有一座鑽油井是屬於兩岸中國人的。……在這個海域每年被盜取的海底資源估計超過千億美金。
——蔡翼〈南海問題臺灣豈能缺席〉
越南：……
菲律賓：……
馬來西亞、文萊：……
奧巴馬關於南海問題的表態立即受到菲律賓、越南等國媒體的追捧。“《菲律賓星報》5月29日以〈奧巴馬：如果盟友安全陷入危險，美國將使用武力〉為題稱，奧巴馬的表態是對菲律賓等盟友的安慰。……越南通訊社29日稱，分析人士對奧巴馬傳遞出的有關東海（即南海）緊張局勢的強烈信息給予高度評價。他們認為奧巴馬儘管只是闡述美國外交政策，但其中已涉及東海問題和宣佈支持東盟各國。越南《人民報》29日則將奧巴馬的表態當做‘國際社會譴責中國侵犯越南主權行為’的例證。……並非南海國家的日本也為奧巴馬的表態振奮。《讀賣新聞》29日稱，奧巴馬對憑藉軍事力量而採取威嚇行動的中國表明強烈的警惕感。《朝日新聞》稱，奧巴馬演講是批評中國、俄羅斯進行‘局部侵略’。”
自從美國總統毅然決然宣佈美軍“重返太平洋”，南海從此風高浪急，日甚一日。
中國找油氣資源的腳步走到哪裡，哪裡就成了“敏感地區”？而且，越是危險和困難之地，中國的油氣企業越要咬緊牙關迎難而上？日益頻繁的國際衝突，越來越飢渴的能源需求，到底為哪般？
英國石油公司發佈的《世界能源統計年鑑2014》，比較各國2013年包括石油、天然氣、煤炭等在內的一次能源消費總量，中國以28.52億噸標準油當量高踞榜首，佔全世界比重上昇到22.4％。以2012~2013年作一個節點，觀察歷年能源消耗量變化，也許可以向我們預示未來的增長趨勢。
圖~3的實線顯示1978~2012年中國能源消耗量的實際增長；虛線是建基於2013年BP數據的趨勢線，當時粗略估算，按這一趨勢增長下去，預計到2021年前後，中國每年消費能源高達38億噸標準油，接近2012年世界總量124.77億噸的三分之一。如今擺在我們眼前的現實是：2019年中國一次能源消耗約34億噸標準油，全球疫情衝擊下的2020年仍逼近35億噸標準油，與圖~3趨勢線的走向基本吻合。
當然也有樂觀估計，參考中石油《2050年世界與中國能源展望》2019版預測，“在2035~2040年期間，我國一次能源消費需求會在達到峰值之後就保持平穩態勢。預計峰值為40億噸標準油，約合57億噸標準煤。”從2013年一次能源消耗28.5億噸標準油，到2020年34.8億噸，七年實際增加了6.3億噸；再到2035年預計40億噸達到峰值，15年時間對應大約五億噸的增長空間，能控制住嗎？
再繼續，圖~4趨勢線看圖說話，如果還按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到2049年中國的一次能源消費總量可能會逼近180億噸標準油？如是，幾乎等於2012年世界能源消費總量的1.5倍！
現如今，中國已是“世界第二的經濟大國、第二的貿易大國、第一的出口大國，……在五百種主要工業產品當中，我國有220種產量位居世界第一，在國際標準行業分配的22個行業中，我國產值均居世界第一或者第二。鋼鐵、水泥、原煤、電解鋁、造船產量均佔世界份額的45％以上，製造業主營業務收入84萬億元，超過了世界的五分之一，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製造業大國。”問題是，“製造業大國”也是名副其實地在“為他人做嫁衣裳”：進口大量能源和原材料，依靠缺乏保障的低成本勞動力，血汗工廠只賺取微薄的利潤，再賠上禍延子孫後代的污染和環境惡化；換回了世界第一的“出口大國”，換回了2013年開始成為“美國最大的債主”，卻換不回鄧英淘孜孜在念“多數人的現代化”。
早在1991年，鄧英淘已經一針見血地指出，“經典的生活和生產方式是那些先進入現代化行列的少數發達國家，在技術上大大領先，並以全世界資源為己用，因而不存在物質限制的歷史條件下形成的。”類比食物鏈上的“什一法則”，更發人深思：“高居於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如老虎），一隻就可以控制數量比自身多一至兩個數量級的食草動物。設想一下，如果兔子都變成猛獸，那麼結局將會如何？”當然還有李斯特揭露對手不留情面：“在亞當·斯密時代，在我們前面談及的各項準則的基礎上，又首次增加了一個新的準則，即把英國的真正政策隱藏於亞當·斯密所發現的世界主義的表述與論證之下，為的是勸導外國不要效仿英國的政策。”
這是一個極其平常的巧妙手法，當任何一個人到達強大頂峰的時候，他就一腳把用過的梯子踢開，以免他人藉助同樣的手段跟著他爬上來。……這時最明智的做法莫過於把它賴以實現偉大目標的梯子扔掉，然後極力向別國鼓吹自由貿易的好處，以悔過的語氣宣稱迄今為止它曾經在錯誤的道路上徘徊，直到現在，它才第一次成功地發現了這一真理。
——李斯特《政治經濟學的國民體系》
更何況，現在是豺狼虎豹自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2008年至今，雖然各國“量化寬鬆”鈔票一印再印，美國股市道瓊斯指數“收復失地”、甚至能一再創下歷史新高了，可是，實質經濟沒改善，詭異的“無就業復甦”，無人慶賀。“西方各國政府，千方百計刺激經濟，已經並且還在繼續證明，金融海嘯，百年不遇，暴富極貧的運行機制，時刻醞釀出新的危機。除了政治緊張局勢、國內動亂、國際衝突、各類戰爭、大賣軍火，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找不出經濟復甦自身邏輯……”2020年伊始，新冠疫情肆虐全世界，美聯儲第一反應還是“緊急減息”，而且超越常規，不像平時扭扭捏捏每次減0.25％，一次就減了0.5％，3月份一個月累計減息1.5％！直到2021年第四季度，無計可施的歐洲央行繼續“維持負利率”。也就是說，2014年至今持續七、八年了，只要是銀行肯貸款給實體經濟行業和個人的，歡迎到歐洲央行借錢：再貸款利率維持0％=不收利息，存款利率負0.5％=“懲罰”在央行儲存“過多”準備金的銀行。如此這般天量“放水”，除了加速刺激金融市場泡沫，甚至到了幾乎“每天誕生一名億萬富翁”的魔幻境地，還管了什麼用？
回頭看一看，2012年已經是〈唐山鋼產量超歐洲，中國今後該怎麼幹？〉中國從來就不是滿世界殖民掠奪的豺狼虎豹。那麼，繼續經典發展方式，胡吃海喝國際資源和能源，養肥超級綿羊兔子，然後成為現成的靶子？推薦參閱王小強《史無前例的挑戰》：經濟富裕而四分五裂、七塊、八塊的中國，才最符合美國的戰略意圖。
2018年開始的中美貿易戰，即使換了個總統，至今依然硝煙彌漫，發人深思？
2011年，美國宣佈美軍“重返太平洋”。十年太久，只爭朝夕。美國人坐言起行，提前實現“力求在2020年前將60％的美國戰艦部署在亞太地區的目標”？前美軍太平洋司令羅伯特·威拉德2014年接受《日本經濟新聞》採訪，“目前，美國海軍60％的潛艇和航母駐紮在太平洋地區待命。海軍陸戰隊和陸軍也回歸這一地區，與伊拉克戰爭時相比，陸上戰鬥力更加集中在了太平洋地區。”日本近年來空前強硬，安倍2014新年感言強調“奪回‘強大日本’的戰鬥才剛開始，這是應該朝著日本‘建設新國家’邁出一大步的時刻”。2018年9月安倍連任自民黨總裁，“有望成為日本歷史上任期最長的首相”，隨即宣佈將在卸任前修改和平憲法，寫入“自衛隊條款”。修憲還嫌太慢。同年12月，日本政府已發表新版《防衛計劃大綱》，今後五年軍費將達到27.47億日元，創歷史新高。用在哪裡？購入大量美國F~35B戰鬥機等尖端裝備，並將直昇機護衛艦出雲號“航空母艦化”，這是日本首次寫明改造二戰後第一艘航空母艦的目標。到2021下半年，日本首相又換了兩茬，改裝的出雲號已可成功起降F~35B戰機了！亞洲以外，除了美國戰艦航母，英德法等歐洲國家也紛紛提高調門派軍艦到南海……
國際慣例有路呀！德國、日本後進崛起，爭奪市場能源，一次兩次世界大戰，摔原子彈，可是記憶猶新哪！這不是一個誰看著誰發展高興不高興的問題。油氣資源就剩那麼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中國溫飽了，小康了，撩蹶子奔現代化了，汽車銷量第一了，石油進口第一了，非洲也好，中亞也好，也來油氣資源分一杯羹了，我們的現代化原本沒剩幾年了，你再說“和平崛起”，北京成了“首堵”，明明白白十幾億人口也要用西方模式來消耗油氣資源，不遏制你，我的好日子找誰去？
——鄧英淘《新發展方式與中國的未來》
強敵環伺，越來越依賴海外油氣資源的發展道路，眼看走不下去。鄧英淘提醒我們，“偏偏大象，雖然吃草，從不欺負任何小動物，愛好和平，可是卻有一條，豺狼虎豹，誰也惹不起！”如何當上自強自立的“大象”？
舊的發展方式和工業化之路是以點塊聚集的不可再生能源為基礎，它是從減弱生物圈質能循環中獲“利”，這是少數人發達和現代化之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條死路。
——鄧英淘《新能源革命與發展方式躍遷》
依託新發展方式實現現代化，是發展中國家的一次歷史性機會。中國能夠抓住這個機會嗎？應該說，捨此我們別無出路！
——鄧英淘《新發展方式與中國的未來》
摘自《參閱文稿》No.2022~4
〈靠不住的國際油氣資源〉增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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