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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从明、黄文静 | 城市规模分布与南北经济分化
点击封面立即订购 | 2023年
作 者 丁从明 黄文静
内容提要 伴随东部、中部、西部经济发展差距的收敛，以“南快北慢”为主要特征的中国南北经济分化现象正逐步凸显。基于南方城市更多表现为“百花齐放”，北方地区表现为“一枝独秀”的特征事实，本文尝试从南北城市规模分布差异这一视角探讨南北区域发展不平衡背后的成因。本文利用南北城市配对思想构造南北比值样本进行实证分析，实证结果显示：南北不同的城市发展逻辑，导致南北城市规模分布存在显著差异。“百花齐放”的南方城市之间的竞争，促进了南方经济的均衡发展；而“一枝独秀”的北方城市发展战略带来的虹吸效应降低了北方整体资源配置效率，由此造成南北经济的分化。地区内部资源配置不合理，是影响地区之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重要原因。本文的研究对理解南北经济分化这一“新情况”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深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解决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关键，在于实现区域内部发展的平衡性，“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地区内部形成基于市场的资源集聚，才能带来大市场的规模效应，实现高质量区域经济发展格局。
关键词 城市规模分布 南北经济分化 区域协调发展
作者简介
丁从明，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400044；
黄文静，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400044。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9期
本文的研究基于观察到的两个特征事实：（1）2013年以来，传统的东西发展差距逐步收敛，南北经济分化逐步凸显。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在《求是》中指出：区域经济“出现了值得关注的新情况新问题……一些北方省份增长放缓，全国经济重心进一步南移”。2010—2020年，GDP年均增速前五位的分别为贵州、西藏、云南、安徽和江西，皆为南方省份，而排名后五位的分别为辽宁、山西、黑龙江、吉林与河北，皆为北方省份，这显然不是一个偶然。（2）南北方城市规模分布存在显著的差异。南方地区表现为“百花齐放”式的城市竞争格局，而北方经济失速的地区，往往表现出“一城独大”的城市布局特征。以2016年数据为例，南方地区首位城市集中度均值为0.274，北方地区首位城市集中度均值为0.347，远高于南方地区。在南北省份中，首位城市集中度超过40%的有3个省份，全部来自北方，且首位城市集中度最高达到了50.60%，为宁夏回族自治区，其次吉林省为50.35%，这些省份的经济表现也不尽人意。尽管北方也存在首位城市集中度相对较低的省份如山东省，但实际上山东省的经济表现恰恰是北方较好的，GDP总量常年居北方首位。基于上述特征事实，本文研究的问题为：南北地区显著的城市规模分布差异是否是南北经济分化的原因之一？即地区内部的不平衡，会不会导致地区资源配置效率较低，不利于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在推进区域平衡发展战略过程中，我们需要高度关注经济发展落后地区自身“内部平衡”问题。省份内部平衡了，外部自然也就更具竞争力了；如果一个省份内部存在严重的不平衡问题，那么该省份在外部也很难获得更高的竞争力。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南北城市规模分布表现出巨大的差异？本文的研究初步指出，在“北重南轻”“北方国有经济为主，南方民营经济为主”的区域经济特征下，南北的政企关系、资源配置方式都表现出差异。在南方部分经济发达地区，地方政府的财政依赖高度集中于“小而多”的民营企业，政府对民营企业实施更为中性的竞争政策，减少了政府对市场的直接干预。基于市场竞争性资源配置方式，形成南方地区“百花齐放”的城市格局；而北方部分地区对“大而少”的国有企业的依赖，导致地方政府在政策上的非中性和资源配置中政府的较大干预，将财政、土地、投资等资源集聚到首位城市，进而形成“一城独大”的城市规模分布特征。实证研究中，本文面临的一个难题就是如何证明“某因素”是南北经济分化的原因。考虑到省级或者地级市层面的面板数据只能证明“某因素”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影响，却无法直接证明“某因素”是南北经济分化的原因。毕竟一个因素促进地区经济增长和这个因素促进南北经济分化完全是两个问题。基于此，本文尝试性地使用南北配对的思路，利用南方省份的相关指标比上北方省份的对应指标，对南北样本进行配对后再进行实证分析，这样就可以直接探讨南北区域发展不平衡背后的成因。本文研究发现：（1）城市规模分布对南北经济分化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作用，南方首位城市集中度提高或者北方首位城市集中度的下降，会导致南北首位城市集中度比值增加，缩小南北经济的分化。一系列的稳健性检验均支持本文的基本结论。（2）文章进一步选择河流密度作为城市规模分布的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估计，2SLS的估计结果再次验证本文的结论。（3）北方地区首位城市经济增长率提高，带来虹吸效应，使得省内其他城市的经济增长率下降，降低了整体经济发展效率；而南方地区首位城市经济增速的增加并没有对本省的经济发展造成挤出效应。本文研究强调：南北不同城市发展逻辑，导致南北城市规模分布存在显著差异。“百花齐放”的南方城市竞争促进了南方地区均衡的发展模式，而“一枝独秀”的北方城市发展战略带来的“虹吸效应”则降低了北方部分地区整体配置效率，地区内部资源配置不合理，是影响地区之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重要原因。本文的研究对理解南北经济分化这一“新情况”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深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解决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关键在于首先实现区域内部发展的平衡性，“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地区内部形成基于市场的资源集聚，才能带来大市场的规模效应，实现高质量区域经济发展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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