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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其淋、谢汇丰 | 服务业开放对我国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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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毛其淋 谢汇丰
内容提要 能否有效化解产能过剩事关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社会稳定，在新发展格局下探究如何提升产能利用率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本文以我国服务业外资参股的政策调整为准自然实验，采用倍差法系统考察了服务业开放对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及其传导途径。研究发现，服务业开放显著促进了企业产能利用率提升。机制分析结果表明，服务业开放通过提高生产率、促进出口扩张和减少非效率投资途径提升企业产能利用率。服务业开放的产能利用率提升效应对于民营企业、一般贸易企业、高行业资本密集度企业和低融资约束企业而言更大。此外，本文还考察了服务业开放对企业贸易模式和贸易方式转变的影响，发现服务业开放有助于推动出口企业从间接出口模式向直接出口模式转变，以及从非一般贸易（纯加工贸易、混合贸易）方式向一般贸易方式转变，并通过贸易模式和贸易方式的转变进一步提高了企业产能利用率。本文有助于加深对我国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变化驱动因素的理解，为我国通过服务业市场开放化解产能过剩困境提供可行思路。
关键词 服务业开放 产能利用率 服务业外资参股 倍差法
作者简介
毛其淋，南开大学跨国公司研究中心、南开大学经济行为与政策模拟实验室、经济学院教授，300071；谢汇丰（通讯作者），南开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300071。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11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在当前经济增速下调的背景下，一些行业先后面临产能过剩的风险。从长期视角看，产能过剩现象制约了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2013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化解产能严重过剩矛盾的指导意见》中指出，“化解产能严重过剩矛盾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推进产业结构调整的工作重点”。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将“去产能”位列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任务之首。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也继续强调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国内外学者已经对产能过剩（或者产能利用率）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遗憾的是，现有研究较少考察服务业开放对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现有研究表明，服务业开放对提高企业生产率、促进研发创新和出口扩张、提高制造业企业产品国内附加值、降低制造业企业生产和流通环节成本、增强制造业企业国际竞争力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党和国家也高度重视服务业开放进程。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了“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制度型开放，落实好外资企业国民待遇”。鉴于此，本文基于中国2002年《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修订，以服务业外资参股比例的政策调整为准自然实验，重点关注了服务业开放对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及内在机制。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五方面。第一，现有文献已经探究了企业行为和企业决策、政府干预、外资进入自由化、出口贸易以及对外直接投资对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但是很少关注服务业开放的作用，本文则系统而深入地探究服务业开放对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对既往研究进行了补充。第二，本文以服务业外商投资参股准入限制放宽作为准自然实验，采用倍差法考察服务业开放对中国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相较于以往研究可以更准确地识别因果效应。第三，在服务业开放的度量方面，现有研究较多从外资准入角度衡量经济开放，忽略了经济开放中的国民待遇问题，本文对此构造变量将国民待遇问题加以考虑，更加准确和全面地考察服务业开放对中国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第四，在作用机制方面，本文不仅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探讨了生产率和出口扩张效应渠道的作用，还进一步挖掘了减少企业非效率投资这一机制在服务业开放提升企业产能利用率中的作用，有助于深化对服务业开放与企业产能利用率之间内在关系的理解。第五，在政策意义上，本文借助丰富的微观企业面板数据研究了服务业开放对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影响，从服务业开放角度为我国如何更有效地化解产能过剩提供了有益的政策启发。本文研究发现，服务业开放对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提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提高企业生产率、促进出口扩张和减少企业非效率投资是服务业开放促进企业产能利用率提升的重要传导渠道。此外，本文还从多个角度考察了其中的异质性影响，结果表明服务业开放的产能利用率提升效应对于民营企业、一般贸易企业、高行业资本密集度企业和低融资约束企业更大；进一步研究发现，服务业开放激励企业转变出口贸易模式和出口贸易方式，并通过出口贸易模式和方式的转变提升企业产能利用率，缓解产能过剩。本研究具有如下政策启示：（1）应继续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稳步推进服务业外资参股开放政策，完善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发挥服务业开放对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的促进作用。（2）企业生产率、出口扩张和企业非效率投资均是服务业开放提高企业产能利用率的重要渠道。由此带来的启示是，应大力推进和深化市场化改革，完善企业破产重组和清算制度，破除行政垄断，避免行业过度竞争，重视企业管理能力的建设，从而使服务业开放的产能利用率促进效应得到更为有效地发挥。（3）服务业开放有助于出口企业转变出口贸易模式和出口贸易方式，并通过转变提升了企业产能利用率。因此，应积极引导出口企业进行贸易方式转型升级，增强制造业企业国际竞争力，进而充分释放服务业开放红利以助力中国制造业企业产能利用率提升，化解产能过剩。服务业开放作业我国对外开放发展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作者一直关注的研究话题。在本文的研究过程中，作者面临如下问题。一是如何准确刻画中国的服务业开放。得益于团队讨论和同事交流，本文利用《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修订，以服务业外资参股比例调整的视角刻画了中国服务业开放。二是如何准确识别出服务业开放对企业产能利用率的因果效应。在方法上，本文采用倍差法作为识别策略，并且控制了可能造成干扰的同期政策；本文也借鉴Findlay等（2022）的思路，利用中国在加入WTO之后根据《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做出的承诺构建服务业自由化指数，从另一个角度衡量中国服务业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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