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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孟儒、沈若萌 | 跨境贸易冲击对居民福利分化的影响及应对——以明清美洲白银流入为例

刘孟儒 沈若萌 财贸经济 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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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刘孟儒 沈若萌

内容提要  本文以明清时期美洲白银通过贸易渠道大量流入,造成贫富差距扩大为背景,构建两代理人新凯恩斯(TANK)一般均衡模型,研究了跨境贸易冲击对不同家庭产生的异质性影响。理论模型分析的结果显示,跨境贸易冲击会改变国内消费品和国外消费品的生产比例,导致富裕家庭和贫困家庭的收入和生活成本发生不对称变化,进一步扩大福利差距。采用不同的财政政策应对,其机制和效果各不相同。财政支出盯住通胀、转移支付、国内消费品价格补贴、投资品价格补贴,分别通过抑制通胀、补贴贫困家庭、促进消费、刺激投资等不同渠道抑制贫富分化。随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不断演进,我国将面临更加不确定的外部环境,遭遇更加复杂的贸易冲击,这将对居民收入分配格局造成影响。对此,政府需要充分利用好各种政策工具,在扩大开放的同时防止贫富差距拉大,为实现共同富裕打下坚实基础。

关键词  跨境贸易冲击  福利分化  美洲白银

作者简介 

刘孟儒,中国银行总行副研究员、经济学博士,100818;沈若萌,北京市门头沟区王平镇政府讲师、管理学博士,102301。611130。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12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明清两朝,白银随着中国的出口贸易增长大量流入中国,并成为主要流通货币。外国白银大量流入后,明清政府受制于自身经济结构和金融发展水平,缺乏增加进口、购买外国国债、鼓励国际投资等现代国家常用的平衡国际收支的政策工具,也没有建立起现代中央银行制度,只能被动接受货币流入,自身货币政策乃至经济结构都受制于外部因素。贸易增长带来的冲击对影响民众的贫富分化也愈发明显:一方面,从供给侧来看,国外需求的增加会导致更多的生产资源投入国外消费品的生产中,对国内消费品生产形成挤出;另一方面,从需求侧来看,随着流通货币供给出现较大幅度的增加,全社会总需求会增加,出现货币购买力下降的情况。本文以明清时期美洲白银通过贸易渠道大量流入,造成贫富差距扩大为背景,构建两代理人新凯恩斯(TANK)一般均衡模型,研究了跨境贸易冲击对不同家庭产生异质性影响。理论模型分析的结果显示,跨境贸易冲击会改变国内消费品和国外消费品的生产比例,导致富裕家庭和贫困家庭的收入和生活成本发生不对称变化,进一步扩大福利差距。结合历史材料,对参数进行校正后,模型可以很好地分析不同场景、不同因素下的经济变化情况,并能与史实很好地匹配起来。同时,采用模型分析也更好地展示了全貌。例如,贸易增长并未使得明清时期广大劳动人口受益,他们反而由于贸易冲击带来的物价上涨而利益受损,全社会的总消费在受到贸易冲击刺激短暂上升后很快就下降了;铜银比价机制能够一定程度上抑制贸易冲击对物价上涨的影响,一定程度缓解福利分化。这些理论研究的结果,也能和当时的历史记载相互印证。明清时期没有现代中央银行制度的特点,反而有利于分析纯粹的财政政策对贸易冲击的应对效果。结合历史情况,本文分析了财政支出盯住物价、转移支付、国内消费品价格补贴、投资品价格补贴,分别通过抑制通胀、补贴贫困家庭、促进消费、刺激投资等不同渠道抑制贫富分化的情况。从政策效果来看,不同政策的侧重点各不相同。财政支出盯住物价对于抑制输入型通胀具有很好的效果,但其对于抑制贫富分化的效果则取决于资本税率:更高的资本税率会加强政府物价调控能力;但当税率较低时,反而会降低整体消费,压抑最终产品生产,加剧贫富分化。转移支付可以直接“劫富济贫”,在控制贫富分化上的效果是最明显的,但其主要方式是存量资源再分配,对价格的影响不大,与基准模型的物价波动水平基本保持一致。消费补贴在向富人征税的同时对贫困家庭的福利提升有较大帮助,在提升受工资约束的低收入家庭福利方面与直接转移支付的效果接近,但由于高收入家庭也会从中受益,因此在抑制贫富分化和抑制通胀方面的作用均一般。投资补贴的作用是将政府支出用于刺激投资,是一个对两类家庭均有利的财政支出补贴方式,但在控制贫富分化上的效果有限。随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不断演进,我国将面临更加不确定的外部环境,遭遇更加复杂的贸易冲击,这将对居民收入分配格局造成影响。对此,政策当局需要充分利用好各种政策工具,在扩大开放的同时防止贫富差距拉大,为实现共同富裕打下坚实基础。为此,我们建议:第一,宏观经济管理要充分运用系统观念,高度关注宏观经济的整体运行情况和产业结构的变化情况,防止贸易不平衡发展造成出口产品相关行业占用过多资源,对宏观经济稳定和收入分配结构造成不利影响,确保全体居民收入均衡稳定增长,保障好我国居民消费能力的稳步提升,为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打下坚实基础;第二,财政政策要进一步提质增效,综合利用社会保障、价格补贴、投资补贴等措施,特别要注重对投资的投入及财政政策对物价的影响,防止贸易刺激带来的收入差距扩大问题;第三,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统筹好发展与安全,既要抓住窗口期有力推动关键领域的进展,也要防止国际化推进过快引发的次生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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