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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滩更重要的是沙子。写的真好!

蔡莹 新读写 20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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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要写议论文,很多同学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在复旦大学附属中学语文特级教师胡凌看来,当你把写作和自己的生命成长联系起来,关注自己的生活,感受身边的世界,在写作中反映自己的成长、困惑,用表达记录自己成长的轨迹,就能让自己变得更愿意表达,就能较好地化解关于写作的焦虑;而对于那些曾经非常擅长写记叙文的同学来说,更不需要彻底抛弃原有的写作方式。


来看看胡凌老师推荐的这篇作文。你能想到吗,它原本的命题是——话题作文“游戏与孩子”


比海滩更重要的是沙子


蔡莹

复旦大学附属中学


      窗外暴雨如注。我正在整理初三时的资料,看见一张字条。它夹在两张数学一模卷中间,写字的是一年前的我:


      “想去马达加斯加的海滩上抹防晒油,看橙红的小螃蟹爬过身边,喝一听可乐,直到潮水漫上脚趾尖。”


      去年的我想去自由的海滩上做自由的人。而如今,我只想起母亲曾经给我看的一段家庭录影。那也是我,七八岁的模样,站在金黄的长长的海滩上,浅蓝的海水一波一波涌过来,冲塌了我费尽心思挖好的、企图对抗海浪的堡垒。


      母亲的声音在背景音里响起:“你喜欢这里还是大宁灵石公园呀?”


      我愤怒地鼓着眼睛,光着脚在海水里胡乱地踩,痛恨脚底下这片不听指挥的海滩:“当然是大宁灵石公园!”那是我家附近一个小小的公园,唯一的亮点是湖边的人造沙滩。


      父亲和母亲在看不见的背景里大笑。我气坏了,因为我真心觉得,这里的沙子没有公园的好玩。


      而如今16岁的我握着字条站在窗前——成年的界限离我越来越近,于是我终于读懂了父母脸上的笑容。他们觉得我天真可爱,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大人读不懂孩子的游戏。


      譬如他们难以理解,那些手掌脏兮兮的男孩、女孩,为什么能在坚韧不拔地挖土一个多小时后满足地宣告自己玩得很开心;也一样无法了解,当那些矮墩墩的小个子们绕着广场飞奔一圈又一圈时,他们的小脑袋瓜里怎么就产生了名为“快乐”的电波,并且源源不断地化成笑声从他们张大的嘴巴里涌出。


      孩子们的游戏幼稚、累人,可是谁又能说它们“愚蠢”呢?玩游戏的人,这些孩子,每一个人的心都纯粹且怀着无限的希望。一旦有人全心全意地投入游戏,把它认认真真地当作一件重要的、创造快乐的任务去完成,那么谁也不能评价游戏孰高孰低。因为对孩子而言,好玩就是唯一的标准。


      而相反,他们发自内心的快乐会让旁观者深思:是否大人的快乐太昂贵了,需要千方百计才能勉强达成?还是说我们只不过遵从一套快乐的程序,达成条件便以为这就是快乐?


      如果没有咖啡、飘雪的窗台、书房里柔和的音乐,许多人还会打开一本厚厚的小说来获得快乐吗?


      如果没有五星级酒店的海景房、绚烂的海滩装和精心摆拍的美图下众多的点赞,还会不会有人热爱一片简单平凡的沙滩?


      我坐在窗台边,最后的余晖挂在湿漉漉的屋顶上。大雨刚刚过去,楼下的花园里不知何时有了孩子的喊声,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渐渐地萌发、响亮。


      他们嚷嚷着的游戏口号,10年前我也曾声嘶力竭地大喊;他们奔跑的草地,我也曾在无数个春光明媚的午后踏遍。


      他们稚拙地重复着此前无数代孩子做过的事,挖土、堆沙堡、捉迷藏……而尽管他们自己一无所知,但这美丽的循环,却永远能让无数从窗口里偷偷瞄上一眼的“大人”们憧憬而自惭——对孩子来说,比海滩更重要的是沙子。


【点评】


这篇习作的题目是话题作文“游戏与孩子”。作者从自己的经历写起,揭示出游戏带给孩子的快乐是纯粹的,从而引发读者思考:某些大人对快乐的理解对吗?我们的人生追求究竟是依赖一套公认的标准,还是遵从内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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