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活动 | “家乡的美食”投票继续,文字类成人组11-15号作品上线

巴金故居 巴金故居 2021-02-13

点击蓝字|关注我们


四川省成都市东城根街小学五(5)班周思邑 作


由巴金故居主办的“家乡的美食”作品征集活动自2020年8月1日起至9月30日,共收到各界人士征文109篇、绘画作品132幅,涉及各年龄段、各地区和各种职业人群。作品题材、体裁丰富,如同展开一册祖国美食图鉴,其中蕴含着对于家人、对于家乡、对于祖国的爱与期许,在回望时让人印象深刻而又珍贵,如鲁迅先生所说“凡这些……都曾是我思乡的蛊惑。……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本次评奖分为初评和终评两个阶段。经过审慎的初评,目前文字类有成人组15篇,少年儿童组40篇优秀作品进入终评,绘画类有50幅优秀作品进入终评阶段。入选终评的作品将在“巴金故居”微信公众号进行限时投票,并同时送评委进行评审。投票票数与评委打分以7:3的比例折算成百分制,得出最后的总分,按总分排序评奖。

因入选作品较多,某些作品篇幅较长,即日起,终评入选作品将先后进行展示和投票,作品投票时长均为一周。请大家动手投出其中最能触动自己的“家乡的美食”。

佳节


文字类成人组入选作品

1

曹福章

《妈妈的私房菜》

散文

2

陈红兵

《成都小吃》

组诗

3

黄梁冰

《酥香》

散文

4

李灵

《难忘那最后的天回镇粉蒸牛肉》

散文

5

李炜熙

《巷弄里的那家川菜》

散文

6

Meveny

《甜在上海》

散文

7

彭英

《赤烈浓情,川蜀食韵》

散文

8

商媛媛

《故乡的美食》

散文

9

帅永华

《家乡的腌菜梗》

散文

10

税莲

《大城小食》

散文

11

王秀蓉

《记忆里的“肉和尚”》

散文

12

魏丽

《又是一年蟹肥味美时 》

散文

13

吴志强 

《那年月的猪肉太好吃》

散文

14

谢惠

《乡下厨房里的老豆腐》

散文

15

于成杰

《浓情牛肉糁》

散文

注:按照作者姓名拼音音序排列编号。


  1. 今日开启投票的作品为文字类成人组入选作品11-15号。

  2. 本期作品投票周期为2020年10月7日-10月13日。

投票请点击:

王秀蓉

《记忆里的“肉和尚”》

我的故乡,在广元市的一个小县城下的一个小镇上。


很多年前,和我们镇相邻的普济镇有绿皮火车可以到达成都。这火车拉人,也载货。从普济镇出发,到成都,大约需要12个小时。这地儿,算是偏僻了!


我的母亲,是这个小镇里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普通人。她能够做很多东西:推豆腐,做灰菜,做凉粉,做包子馒头更是家常小事。现在我在菜市场里看到的很多食物,母亲都可以完成。


20世纪80年代,物质生活依然贫乏。能够吃新鲜肉,那一般都是在过年前杀年猪时才有的事情。家家户户杀年猪,杀猪时有新鲜肉吃。那剩下的猪肉就都要腌制成腊肉保存,这样一家人下一年才会有油有肉吃。


这腊肉,也分了等级的。五花肉、坐凳肉(猪屁股及周边的肉)、背柳肉等要家中过重大事情才会拿出来洗净弄好吃。其他肥肉较多的则可以成为我们心心念念的肉和尚的重要组成成员。


将肥腊肉放在水中浸泡约1~2小时,然后洗干净,放入水中煮熟,出水,水晾干。这时母亲会将腊肉切成薄如纸片,大小如五六岁孩子拳头的形状。切好后,开始调面糊,面糊不能太稠。面糊调好后,将腊肉片逐片放到面糊里,每一片腊肉都均匀地裹上面糊。裹好面糊后,放入锅里煎。这是很考究的一步,火候要掌握恰当。出锅后,金黄透亮的面皮里可以看到金黄透亮的肥腊肉,轻轻咬一口,“哇”,满嘴都是油,一不小心,油就顺着嘴角流下来。此时,每个吃“肉和尚”的孩子都是面上含笑的!


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它叫“肉和尚”呢?是因为形状如和尚吗?可不像的。是因为有肉吗?那与和尚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和尚吃素,这点酷似我们那时的日子,更多的是素食,缺水油荤,所以有了这样的饼吃,就如和尚吃肉般?这也仅是猜测罢了!


人到中年的我,我们,不吃腊肉,也更不吃腊肉里的肥肉了!现在的我们更多的时间还去强调吃素食呢!


这“肉和尚”,是整个夏季我们家晚餐里的主角之一,另外的主角就是稀饭。夏季天热,晚上吃稀饭,带上“肉和尚”,还有农家的咸菜,依然可以吃出农家晚餐的幸福味儿。也许稀饭吃了饿得太快,“肉和尚”油荤重,可以补稀饭之不足,而咸菜又可以解“肉和尚”之重油荤。


这个“肉和尚”,亦是故乡小地许多人家的美食!


时过境迁,一晃20多年就过去了,母亲也早早离开了我们。20多年没吃过“肉和尚”,可每当想起它时,就会回想起:每次放学回家时的第一声呼唤“妈”;每天放学回家时总有揭一下锅,看看锅里的食物;每天回家时的熟悉的绿豆稀饭,菜稀饭……


每每吃着薄如蝉翼的飞饼,香甜可口的香芋地瓜丸,可甜可咸的其他食物,“肉和尚”就是遥远故乡里的远去的风景!


物质贫乏的过去,物质丰腴的现在,都是生命里珍贵的拥有;有母亲的故乡或许更是故乡!有母亲记忆的食物才有超越食物和岁月的味道!


母亲,你做的“肉和尚”,是我记忆里无可替代的美食……

魏丽

《又是一年蟹肥味美时》

梁实秋《雅舍谈吃•蟹》一文开篇:“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当然我说的是河蟹,不是海蟹。在台湾有人专程到香港去吃大闸蟹,蟹不一定要大闸的…” 

然而我独爱海蟹,不单是先生原乡渤海湾小城。家乡人常携当日捕捞,围海养殖的海蟹,装入内有三、四个矿泉水冰瓶的泡沫箱。开车三、四个小时,晚上开箱还欢蹦乱跳;更因海蟹肉质酥松,带着大海的味道,鲜咸味甘。 
  

河蟹,梁先生说:“任何湖沼溪流,岸边稻米高粱一熟,率多盛产”。这应该是稻田蟹,有效地利用稻田,粮食丰产蟹肥味美一举两得。现今最受世人青睐的大闸蟹,尤以阳澄湖最受推崇,也尽显江南人的经商才华,推出一个品牌,带动一方物产。河蟹个小肉紧,实在说不出它的味道,死后有毒非活不食。 

江浙一带醉蟹或可补之先天不足,1999年去杭州,当地朋友招待。生蟹酒腌数日,酒可杀菌。开盖后一分为二,蟹肉、蟹黄晶莹剔透,宛若琼脂,因添了酒香与回甘,便成为了最爱的吃法。清蒸次之,好的食材一定是品其原始的味道。家乡人烀之,铁锅中放少许水,熟后水近乎无。 

先秦荀子的《劝学》篇说:“蟹六跪而二螯”,如何对这全身盔甲武装起来的家伙下嘴,已经成为了科学问题,这也难不倒饕餮食客,发明出了蟹八件。明清时代文人雅士品蟹,乃是文化享受,赏菊吟诗啖蟹时,人人皆备有一套专用工具,苏沪杭俗称“蟹八件”。蟹八件包括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钎子、小匙,分别有垫、敲、劈、叉、剪、夹、剔、盛等多种功能。发展到鼎盛时期,最多的一套吃蟹工具,竟多达六十四件。这称之为“文吃”,吃的是工具。 

北国之滨的海蟹,烀熟后大铝盆端上桌,透着东北人的实在。家乡人吃技也十分娴熟:掰下脐,掀开盖,抠盖缝隙的黄。除去腮,沿中轴线一分为二,扯开一个个的腿。徒手➕牙齿,“咔、咔”清脆地响一阵后,看剩下的皮儿干干净净,酣畅淋漓。不用工具是  “武吃”,吃的是快意。 

梁先生说:“海蟹虽然味较差,但是个子粗大,肉多。…生平吃海蟹最满意的一次是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安哲利斯港的码头附近,买得两只巨蟹,硕大无朋…味甚鲜美,和河蟹相比各有千秋,这一次的享受至今难忘。”他讲的大概是“长腿欧巴”帝王蟹。在美国餐馆、超市常见。钳子夹碎硬壳,完整地抽出肉来,大快朵颐,十分过瘾。但少了刨壳的艰辛,太过于易取,是否也缺了几分情趣,与“蟹八件”的文化呢?“长腿欧巴”整只的原始形态很少见,超市买的也是经过了粗加工,大概因只捕捞公蟹,没有黄,仅留长腿,别无可取。 

 2018年金秋去韩国,在酒店附近吃烤肉,一只酱蟹与各种小菜先行送上。青色酱蟹显然是生腌,未经蒸煮。生蟹上桌,感叹厨师及店家的自信与勇气,因为水生食物,不经高温杀菌,竟能保证食客健康安全,非一般餐馆所为。其流动的浆汁,引逗着不锈钢筷,激起食者的挑战。但不知是味增过多,还是腌渍时间过长,齁咸齁咸的,丧失了生蟹的鲜美。 

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国内的海蟹完美。不但可以吃到蟹黄,还可延伸到蟹黄豆腐之类的菜肴,又有边品美酒🍷,边有条不紊拆分蟹霸王的情趣,最宜邀朋聚友,赏月叙旧。 

吴志强 

《那年月的猪肉太好吃》

几十年前的四川丘陵农村里,农家改善伙食,一家老小吃次肉食,着实不容易,像我这类吃长饭的孩子,自然就更馋嘴、更想肉吃。


 一旦家里来客或有事,大人买了一点猪肉回来,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我特别兴奋,简直是眼睛盯着猪肉看,身子围着猪肉转。


那年月的炖肉程序,我迄今依然非常熟悉:烧皮、洗肉、拔毛、切宰、入锅,灶膛大火雄起,不一会儿,猪肉就在锅里煮得咕噜咕噜,飘发出香气了……此刻此际,我脑袋兴奋,眼睛明亮有神,嘴里口水流淌,撒赖一般跳蹿,缠着掌厨管灶的母亲,母亲往往轻呵两句,随即用筷子挟一块肉起锅,飞快地撕下一小块肉,放得稍凉,再给我吃,让我吃慢点,别烫着了,那冒着热气的肉,溜进我嘴里,硬是又烫又香绵,我猛咬几下,吞进肚里,一下觉得浑身舒坦无比;母亲把猪肉从锅里捞起,搁放菜板,拿菜刀切片,我忍不住从菜板上抓刨肉,母亲一边喊我小心点,一边从旁边拈一块肉,塞进我嘴里,眼神显出爱意。


那时际的炒肉过程,我也熟稔。肥肉切成片,在锅里熬油,直到熬成油渣,母亲要拈两坨给我吃,或是挟油渣粘白糖,又香又甜真好吃,那些油渣是好东西,炒菜时放一点油渣,菜就立马更香,烧汤加一点油渣,汤味便入口醇香、绵长;肥瘦相间的肉(五花肉)、瘦肉,得切成小片或细丝,在锅里炒至六七成熟,加入许多事先切好的素菜,肉和素菜一起搅拌翻锅,再进钵分碗,肉少菜多几成常态,母亲或其他大人都尽力克制自己,让我等孩子先吃肉、多吃肉。


猪皮不能忘记,那肥肉上的猪皮,与肉浑成一体,又带点猪皮自身的滋味;那拔净毛的单块猪皮,煮、炖、烧、蒸皆可,也能爆炒,最好的办法还是煮汤,菜香汤也香,猪皮溜溜熟,入口爽嘴入胃。那当头家里餐桌上的猪皮,多半进了我的肚皮,热猪皮、冷猪皮,各有各的味滋。


猪骨头也是好东西,各种猪骨都很安逸,猪骨头有两种,一种是肉里含的猪骨头,这样的猪骨头巴了肉,肉味特别香嫩,这样的骨头属于我的专利,我喜滋滋拿着骨头啃、咬、舔、吮,啃得差不多了,丢给我身边跟了很久、眼鼓鼓望着我和骨头的狗儿,狗儿叼起骨头,能咬碎就嘎嘣咬碎,若是骨头太硬,狗儿就快步跑到一边,趴在地上,双爪抓牢骨头,嘴巴起劲啃嚼;另一种骨头,是专门出售的猪骨头,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肉,只是骨缝有点儿肉,这种骨头只能用来熬汤,整根骨头熬几次汤后,骨头砸碎,骨髓入我嘴,有时骨头提前砸碎入汤锅,汤水里若隐若现骨髓的踪迹,母亲也要设法打捞一些,专门让我享用吞吃。


猪下水就不摆了,说起来不爽,吃了还想。猪肺嫩质,且价钱便宜,可炒可烧汤,炒嫩猪肝很巴适,更安逸的是猪大肠,红萝卜烧猪大肠,吃了还想吃。只是猪下水不大好买,要托关系走后门,才能拿到一副猪下水。猪血也不错,单炒、烧汤皆可,与豆腐、素菜相伴也行。


至于猪头、猪脑髓、猪尾巴、猪蹄子,全属于稀缺品,普通农家很少得以逢遇,我家没有食品站的亲戚,家里又没谁特别有出息,就不敢想这等好事,我那时或许也吃过这些东西,但大脑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家里大人走亲戚,总是爱带着我去,因此我吃过酥肉、丸子、烧白等等,我在父亲的一位同事家里,第一回品尝了卤肉、肘子、排骨、凉拌猪耳朵。


……那阵子家里人教育我的话语,印象最深的当数“发奋读书,长大了,天天有肉吃”、“上学努力,以后肉吃饱管够”之类与猪肉相关的话语。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猪肉红烧罐头、猪肉午餐罐头、香肠、红肠等等猪肉制品,还有人造肉、蛋白肉等替代品,猪肉有多种烹饪方式,猪肉有多样进食方式。


谢惠

《乡下厨房里的老豆腐》

说起豆腐,总是会不由得冒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话,或者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豆腐西施”。不过,这些都是过去时光里的旧话和旧事了,现在就是想吃个豆腐全席也不是什么难事,随时各种质感各种味道的都应有尽有,只要想便总是能轻易就实现了。当然,在吃过了城市里的各种豆腐之后,每每还是会怀念起乡下厨房里的老豆腐,不管喜不喜欢都深深印在了脑子里而不曾抹去,因为那是童年的味道,那是渐渐消逝的故乡的老手艺。

 

做豆腐的因由

 

我是在川北的乡下长大的,童年时物资还是十分匮乏的,当然确切地说是经济很落后,因此大多除了盐、糖之类的必需品去商店买之外,其余的基本上就是自产自销、自给自足了。而诸如豆腐这种今天常见的菜品,在当时基本上是家家厨房里自己做出来的,即使婚丧嫁娶也是邻居乡亲一起帮忙做的。虽然家家几乎都会做,但乡下做豆腐并不是很经常的事,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做,有时有远方来的重要客人也会做,而这一切其实还是因为纯手工做豆腐是真的有些麻烦的,除了有手艺之外还得有闲暇,真的算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情了。

 

在乡下的厨房里,做豆腐总是要有些许缘由的,大致并不会无缘无故去做的,所以除了办酒席需要外,剩下的就是家里需要用它来招待客人。那时,油、肉这两样荤腥总是不经常吃的,虽然家家都喂着猪、养着鸡鸭等,也种着不少的油菜、花生之类,但那些是不会没有理由的上日常的餐桌的,大多是留着过年过节时和客人来时吃,而豆腐因了做起来的复杂也就变成了一种招待客人的食物了,于是也就真正的物以稀为贵起来,也便差不多有了和肉同等的地位了。不过,豆腐总归还是豆腐,只要愿意花时间去做,总是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了,故而豆腐上桌的频率也就高了起来。

 

当然,乡下厨房对于做豆腐是有讲究的,而这一道道工序也代表了对客人的重视程度。同时,做豆腐之前是需要对怎么吃也要考虑和计划的,一般大概是这样的:如果要做油炸豆腐的话,就会做的多些,也会做得老些;如果是做酸饭的话,就相对会做的少些,也会做得嫩些,而豆腐的老、嫩就真的是个技术活了。那时的农家,油炸豆腐因为费油费工夫,一般大多是不做的,而酸饭就是相对做的多一点,但基本上也是属于招待客人之用的,于是酸饭也成了是否来客人的一个标志,却并非是农家最日常的饭菜那么简单的。在这里,酸饭这种饭食应该是需要特别介绍一下的,因为据我了解这种饭食是没有出方圆八百里的,意思就是出了我们的乡镇之外便没有这种做法和吃法了,就是加了酸菜、豆腐、花椒、辣椒面、盐等一起煮的稀饭,还可以根据喜好加些豆浆、豆子之类,虽然看似都是最平常的组合,但却是真正好吃的特别的一种家乡味道了。大概就是因了这些诸多这样那样的原因,豆腐这个主角或配角总是非要不可的,于是便就有了做豆腐的充分理由了。

 

豆子到豆腐的演变

 

在我家,奶奶是最有闲暇和精力做豆腐的人,当然她也是家里做豆腐做得最好的人。每每当有客人来了会住个两三天时,她便会在第一天就泡上黄豆,然后等半天之后就泡得差不多了,便可以直接拿去家里的石磨上磨了。需要特点注意的是,选择石磨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手摇的小石磨,而且做豆腐选择的石磨是钝磨(新凿过的只能磨玉米籽等干的东西),这样磨出来的才比较细,也能让黄豆更充分地出浆。同时,因为做豆腐要求豆浆必须磨得很细,所以在浇豆子时要水多豆子少,而且还要慢慢地并有节奏地向逆时针方向匀速转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直到最后一颗,然后看着白白的豆浆渐渐地盛满了一大锅,满满的成就感像豆浆的泡沫一样多。如此,磨豆浆的工序就算完成了,这个也是做豆腐最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专门磨好的豆浆,那做豆腐就不只是难为的程度了,而是千真万确的绝对的不可能了。

 

磨好了豆浆之后,接下来便是煮豆浆了,而这一道工序听起来很简单,但也是需要特别细心注意的。我们先把磨好的豆浆倒进锅里放到灶上,然后点着柴禾慢慢地将豆浆烧开煮熟,直到闻不到豆腥味为止,但注意火不要太大,以防豆浆溢出锅外。待豆浆煮好后,灶堂里的明火便可以退去了,但是还是要留些余火保持豆浆的温度。而在煮好豆浆之后,接下来便进入了过滤豆浆的环节了。在乡下,一般是用最细的箩筛(筛面粉用的一种工具)来过滤,如果没有这种箩筛,那么用棉纱布或做蚊帐的那种传统细棉布也可以,但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反反复复过滤很多遍,直到过滤后的豆浆变清为止,不再有任何的豆渣残留,感觉上也清清爽爽的才算是可以了。在这个过滤的过程中,传统的做法是加温开水来进行的(现在一般是直接用开水,但不需要再烧火),同时灶堂里要有些微火,以保持豆浆的热度而不使其变冷。在这样经过多次的反复以后,做豆腐的豆浆总算就做好了,然后就开始从液体的豆浆到固体的豆腐的奇妙旅程了。

 

要想把豆浆神奇地变成豆腐,还需要一个特别的东西来帮忙,它就是胆巴水(四川方言,即卤水)。这个胆巴水是提前从乡镇的集市上买来的,虽然是叫着水的名字,但本身却是固体的,颜色与粗盐差不多,然后把它分成小块储存在瓶子里,使用时再取一小块化开即可。在点胆巴水的时候,过滤好的豆浆始终要保持温热的状态,之后慢慢地将胆巴水点到豆浆里,等它慢慢地一点点的凝固,此时凝固好了的便就是豆花了。但在这个工序里需要注意的是,如果点胆巴水太快,最后豆腐就会太老,吃起来不但很粗糙,而且还有苦涩的味道,所以点胆巴水的快慢也决定了豆腐的老嫩和口感。待豆浆全部凝固成了豆花以后,便用过滤时使用的纱布将其包好并压成方块的形状,再将包好的豆腐置于可以控水的架子上,待水沥干并凝固之后,真正的豆腐就做好了。于是,我们便可以开始酝酿各种跟豆腐有关的菜式了,只要愿意下厨精心钻研,开个豆腐宴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吧。

 

 

豆腐更兼人情

 

说起豆腐,除了老少皆宜之外,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绝对的一视同仁的喜欢并吃得起它,无论南北,无论东西。同时,在川菜的菜式中,以豆腐为原料的麻婆豆腐更是名扬四海,享誉世界。但在乡下的厨房里,老豆腐是以特别的身份和地位一直存在着的,即使今天它的做法随着老人的离去而渐渐弱化了,即使它的菜品不像城市餐桌上的那样精致细腻、色香味俱全,但总还是有一些人并没有忘记并一直怀念着它。

 

在孩童以及少年时,乡下的酒席便是最吸引人的,孩子们也就顺理成章有了一次光明正大的机会去蹭“九大碗”。那时的酒席不像现在这样简单现代,一般是照着传统按“九个碟子十个碗”的标准做的,而这“十个碗”中除了粉蒸肉、龙眼肉、夹砂肉等荤菜之外,其他的素菜中就有一碗必不可少的油炸豆腐,而这道菜便是当时除了凉拌粉条和凉拌豆芽之外我最喜欢的菜了。这种油炸豆腐表面金黄,吃起来香酥可口,做起来只是比普通豆腐的做法多了一道工序而已,但却是与家常的红烧豆腐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在做油炸豆腐时,先将老豆腐切成稍厚的三角形状,然后将其放入油锅中炸至两面偏黄,捞出沥干油之后放入加有桂皮、八角、干辣椒、花椒、生姜、盐等的锅里煮,待入味之后便可以起锅装碗,最后在上面撒上葱花即可。一说起油炸豆腐,似乎是当时每个乡下小孩的最爱,总有一种比肉更诱人的致命诱惑力,以至于现在也还能迷倒一大片男女老少呢。

 

在跟老豆腐有关的家乡风味里,酸饭真的是需要特别说明的,因为它只是我们当地人的美食,过了我们当地便再也没有且也没有人吃得惯的味道。由于酸饭是待客的饭食,平常乡下人家的厨房里也不做,虽然它只是平常的做法,做它却是令人不会忘怀的记忆。记得我上小学六年级的夏天,因为周末需要补课而去了学校,待中午回家吃午饭时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而这两个客人是我从未谋面的大姑妈和大姑父,他们的年龄在当时已经五六十的样子了。这个大姑妈是我大爷爷(我爷爷的大哥,很早就去世了,连我母亲也没有见过)的大女儿,年轻时丈夫就去世了,后来便再嫁给了现在的大姑父。大姑父是同县另一个镇的人,那里离我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在当时看来实在是两地隔得太远,也由于其他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与娘家人多年来一直没有联络,因此我们这些孩子也并不太知道这个大姑妈的存在。这次的认亲,是由于她儿子在广州打工时碰巧认识了我堂姐,这才联系上并重新决定回到娘家看望兄弟姐妹以及还健在的二妈(大爷爷是我爷爷的大哥,所以大姑妈叫我奶奶二妈)。基于这样的原因,大姑妈和大姑父当然是特别重要且不一般的客人了,于是在午饭过后,我奶奶便决定要做酸饭招待他们,以示对其特别重视的意味了。而就是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吃酸饭,更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家乡还有这个特别的美食,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它和它的味道。不过,可惜的是,这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大姑妈,后来亲戚间的走访又由于一些特别的我并不知道的原因而戛然而止了,以至于在她去世的时候娘家人也未能有机会去奔丧。现在,豆腐是随处都可以买到的平常菜品,但乡下的厨房里似乎平时也很少做油炸豆腐和酸饭,倒是每年春节时总会偶尔碰到亲戚家会做,它也依然还是逢年过节的专属味道。

 

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代化的加工生产方式代替了传统手工的做法,豆腐的生产方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规模化的、标准化的加工方式让豆腐的质感和口感都变得更多样了,甚至做豆腐的有些原料也发生了变化,因此豆腐的菜品也是五花八门,吃法更是多种多样。如今,我已经长大离开了乡下,乡下的厨房也已经完成了现代化,传统手工的老豆腐的做法也渐渐陌生了,犹如那记忆里的故乡一样慢慢地消逝了。

于成杰

《浓情牛肉糁》

糁是我家乡特色食品,味道好做法也很简单。把鸡蛋、淀粉加入汤中搅匀熬成糊状蛋花汤,再加上胡椒粉、牛肉末便可出锅,吃起来味道浓郁、清香扑鼻。小时候母亲经常做来给我吃,一则方便,二则驱寒。一碗牛肉糁陪伴我走过青少年时代。


考上大学到了大城市,有了更多见识,味蕾也多了更多选择,牛肉糁的感觉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一个冬天傍晚,被连续几天发烧折磨得毫无胃口的我,忽然觉得肚中饥饿,便踉踉跄跄赶到食堂。


已过饭点,食堂打饭的大妈没好气地说:“没有饭了!”见我面色憔悴,又缓了缓语气:“怎么回事?”我苦笑道:“有点发烧,肚子饿想吃东西。”大妈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中午剩的米粥,我给你加个鸡蛋热一下吧。”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摆到了面前,上面还撒了些许牛肉末。大妈说:“这里还有胡椒面,能吃辣的话加一些,祛祛寒气恢复得快。”我大口喝着,感觉那么香甜,又那么熟悉。这不正是曾经陪伴我许久的那碗牛肉糁吗?看着窗外簌簌直下的大雪,蓦然想起远方的父母。饭后,给家里打个电话,耳边又响起母亲的安慰。第二天,发烧奇迹般痊愈了。


参加工作后,又能经常吃到母亲做的牛肉糁了,感觉很幸福。无论是连续加班还是通宵熬夜后,一碗牛肉糁更显得温暖。尤其是宿醉后,母亲会把一碗牛肉糁端到我跟前,一边嗔怪着,一边看着我慢慢吃下,说“要注意身体”“下不为例”。牛肉糁下肚,额头渗出点点汗珠,胃里渐渐温暖起来,心里更是温暖的。


渐渐地,我娶妻生子,孩子也慢慢长大。母亲又把那牛肉糁做给她的孙子吃,看着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的脸上总是充满笑意。看来,母亲做的牛肉糁,不仅适合我,也适合儿子,算是代代相传了。直到有一天,在母亲做糁的时候,我不经意间走到她身旁,听到她嘴里喃喃自语:“保佑子孙、平安一生……”方才知道,她这三十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做糁的。母亲把满满的深情和爱下到了锅里,煮到了糁里,吃到了孩子的肚里。


牛肉糁很简单,如同父母对子女的爱,淡到很容易被忽略,浓到一生都会伴随。



往期 · 推荐

● 活动 | “家乡的美食”投票继续,文字类成人组6-10号期待您的点击

● 活动 | “家乡的美食”投票通道开启,谁笔下的美食更触动您?

● 2020暑期特辑 | 巴金:有好的饮食,总想分给一些需要的人,一个人吃独食,没有味道。

● 2020暑期特辑 | 汪曾祺:口味最好杂一点,否则,是个损失

编辑:茹佳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