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观】畀愚:无尽的短篇小说
1970年生。1999年开始小说创作。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上海文学》《十月》等文学期刊。部分小说入选《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等国内各大选刊及各出版社的年度选本,部分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曾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称号、第八届“上海文学奖”、第十二届《人民文学》奖、《人民文学》中篇小说金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第二届《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等。中国作协会员。一级作家。
《单五一的最后一天》·清明·2000.5
《尿毒症患者的日常生活》·上海文学·2001.3
《在1984年的午后行走》·小说界·2001.2
《一个人的婚姻》·上海文学·2001.4
《谋杀》·上海文学·2001·7
《六月的阳光》·上海文学·2001.9
《到哪里去找你》·江南·2001.5
《古典武侠小说》·江南·2001.5
《寻夫记》·江南·2001.5
《我不是凶手》·天涯·2001.6
《回家干什么》·文学港·2002.1
《每天要过的日子》·上海文学·2002.2
《这是我们的生活》·青年文学·2002.3
《牢里牢外》·江南·2002.3
《站在到处是人的地方》·钟山·2002.4
《我们都是木头人》·长江文艺·2002.9
《我要回家》·广州文艺·2002.9
《杨角的年关》·山花·2002.12
《千万别死》·广州文艺·2003.5
《病人》·天涯·2003年5
《五十年代的爱情》·鸭嘴兽·2003.11
《少年行》·江南·2003.6
《煲汤》·人民文学·2004.7
《失明的孝礼》·广州文艺·2004.11
《青年文学·2014.9(少作)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山花·2005.2
《一个父亲》·当代·2005.2
《白茫茫的茅草地》·上海文学·2005.12
《郝国庆杀人事件》·佛山文艺·2006. 9
《欢乐颂》·山花·2006.10
《罗曼史》·上海文学·2007.5
《女人》·中国作家·2007.5
《裤腰带》·飞天·2007.9
《我要回家》·朔方·2007.9
《胭脂》·十月·2008.1
《通往天堂的路》·青年文学·2008.2
《钥匙》·收获·2008.3
《塑料地毯》·山花·2008.8
《玛格丽特》·人民文学·2008.11
《田园诗》·江南·2009.2
《邮递员》·人民文学·2010.8
《我的1991》·红豆·2011.6
《叛逆者》·人民文学·2011.10
《暗夜》·人民文学·2012.4
《那年夏天》·长江文艺·2012.7
《新记》·人民文学·2014.10
孟繁华 畀愚是70后作家中的领衔主演之一。他的小说多发生在小镇或城乡交界处。小镇在中国正成为日益稀缺的所在,它在城市扩张和各种征用的口实下逐渐萎缩。但是,这个所在既联结城市又联结乡村,五行八作各色人等集结在这里,于是就有了畀愚这些让人难以放下的小说。另一方面,畀愚的小说有鲜明的江南才子气:他行文从容、修辞优雅,故事流畅一气呵成,而其间的戏剧性转折——或出走,或猝死,使波澜不惊的小说骤然波涛再起,让人不能释怀。
程德培 经常写评论,读小说,很少想到作者的一张脸,畀愚是个例外,老是读他的小说,一直回想他的脸,看上去是非常温顺,憨厚的一个人,可读他的小说,发现他有着小说家不可缺少的一肚子坏水,当然他的脸是一张漂亮的脸,一张有内涵的脸,时间长了你会觉得这个人自己内心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像他小说中的语言,一本正经严肃的话语背后,有很多滋味。畀愚擅长于将这种陌生感和冷漠感推演为摩擦,纠葛,不理解中的理解,嘲讽与取笑。他的故事是为城市而写,还有隐隐的场景总是设置在乡村,有点搞笑的表情里面经常暗藏着严肃,有点严肃的表情之下,经常暗藏着不经意地讥讽,这是一个人只有在放松的时候,智慧才会自然地流露,叙事也可能经常是这样的。
贺绍俊 畀愚的小说叙事很有个性,很难跟别人的小说“合并同类项”。当然也有人把他的小说合并到写小人物这个同类项中,的确,畀愚基本上写的都是小人物,但是不是写小人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作家如何写小人物。畀愚写小人物的方式与别人不一样。他是采用一种特别的叙事方式来写小人物的,我把他的这种特别的叙事方式称作为不动声色的冷叙述,这种冷叙事透露出一种很有意思的反讽。
金宇澄 畀愚一开始在《上海文学》发表的小说很追求文字的趣味性,人物的凝练,如今一步步下来,现在已是平实、踏实。畀愚笔下的人物总是呈现一种麻木的状态,非常有特点,尤其对中年男女的关系,中年女性阶层的刻画、来往心理,他掌握了那种直接甚至是一种交换的生存法则,这是他的特色。
袁敏 读完了《胭脂》,我有点震惊,我感到了畀愚的分量,畀愚让我们在女人的绣枕上看到了历史烟云,在女人的泪水中看到了大国春秋,这是有点大手笔的。他能把这种重大放到一个小格局中来呈现,使一个中篇的有限容量,却完成了几乎必须是长篇才能承载的厚重。
张陵 一接触到畀愚的文字就能感觉到,我们是在读一个受过很好的小说艺术训练的、很能正确把握小说本性的作家的作品。他那从容平实的叙述以及不动声色的语言控制力,显示了一个真正小说家特有的艺术功力。当今,有很多人在写小说,但并不是有很多人知道小说怎样写,知道小说靠什么来表现现实生活。有作家说,写了二十年了,刚刚找到一点小说的感觉。畀愚也许还不是最著名的小说家,但他却能比别人更早抓住小说的感觉。
相信每个从事小说写作的人对短篇小说都怀有一颗崇敬之心。同时,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最出色的作品是像《百年孤独》那样的长篇巨著。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人们对短篇小说的推崇,都已经有点口是心非,言不达意。但短篇小说确实是最能体现一个小说家写作素质的叙事文本,这是大多数人对短篇小说最通常意义上的认识。就像跑道上的一百米,需要运动员在最短的距离内,发挥出个人全部的力量与技术冲向终点那样。在所有的小说写作中,短篇小说无疑是最能体现出写作者这种能力的——善于控制,才能更充分地爆发。
想想当初的时候,脑袋里有了故事,几个晚上就能写成一个短篇,有点像小学生面对田径场,始终觉得六十米是最简单的运动,轻松得汗都不用出几滴。而现在,我发现短篇小说的写作,对我来说是越来越困难了,常常是怀着一个短篇的目标,结果写成了一个中篇。因为一个写小说的人很难拒绝想象产生后的诱惑,而想象通常也会在岔道上向你频频招手。在这个时候,写作中控制自己的好像已经不是大脑,而是键盘上的手指。好像是手指在引导着小说的方向。但短篇小说的写作,必须要你像老练的园丁面对盆景那样,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砍去那些浮枝末叶,同时又要使植物呈现出最直观的景致,保持最旺盛的生命力。这光靠不断的练习与经验不断的积累是不够的,小说毕竟不是盆景。也因为这个,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逃避着短篇小说的写作。不是不想写,也不是不敢写,而是觉得在一个规定的范围内奔跑是那么的艰难。一个一万五千字的小说,已经是个很长的短篇小说了,而我们可以把二十万字的小说叫长篇,也可以把二百万字的小说叫长篇,相对小说的长度与宽广度而言,短篇小说的写作者更像是竞技场内的角斗士,付出同样的代价,却很难像征战沙场的士兵那样创造历史、改变某种进程,虽说他们呈现了更完整与更清晰的技艺,也在一时间打动了所有的人,但人们是不会像记住一场庞大的战争那样去记住一次完美的角斗,也不会像关注一部长篇一样去关注一个短篇。
关注什么样的事物需要什么样的目光的,一个真正的短篇小说在今天不受人重视是不足为奇的。有谁会在一座宫殿前注意到那对汉白玉的狮子是如何精致?这对那对狮子的确不够公平,但这也说明了短篇小说所具有的特质,它只能呈现出事物的某段横切面,尽管细微可见,干净利落,却永远不能满足人们向往更高更大的普遍弱点。所以,我始终觉得真正的短篇小说是为作家而写的小说,要么意味深长,要么简洁朴素,要么大巧若拙。记得在我还没有开始写作的时候,曾在一本娱乐杂志上看到一个说是世界上最短的小说,我记得它是这样写的:当地球上剩下最后一个人时,忽然有人敲门。
在结束的时候开始,我相信这是所有事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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