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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神经病巨婴,一个贤妻,一个小三儿,加起来就是一出悲剧

Bing 英华兰DrBing 202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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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Bing  |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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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国诗坛,一定绕不开顾城这个名字。

1993年10月8日,顾城疯狂杀妻之后上吊自尽,成为诗坛最让人震惊的惨案。


一直到今天,大家说起顾城还是会感叹于他的才华和艺术成就,这些当然不能否认。


但他身上发生的悲剧故事,却能给我们很多警示。



顾城的故事还要从他的童年说起,因为从小他就有点“精神不正常”的意思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后来顾城他爸顾工回忆的时候说起的。


第一次觉得儿子有点“不一样”,是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顾城从小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性格,所以一直没有交心的朋友,喜欢独来独往,上了幼儿园后,也是班里最不爱凑热闹的一个。

顾城童年照片


家人每天去接他时,从来都不会在孩子堆里找他,因为顾城绝对不屑于和其他小孩为伍,一般都一个人躲在树下面看蚂蚁。


一开始,顾城不和人说话,尤其不和女孩子说话,发展到后来,顾城干脆不想上学了。

少年顾城


顾工那时候隐约觉得不好,但他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


因为顾工本身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诗人,1945年加入新四军,是文工团创作者,八一电影制片厂的编剧,《解放军报》的记者,总后勤政治部文创作员。


在这种文艺家庭环境的熏陶下,顾城在5岁的时候就写下了人生的第一首诗。


所以在顾工的眼里,儿子这些与众不同,都是“诗人天赋”的表现。


他并没有鼓励儿子多和人交流,而是为了避免他受伤,让顾城不再上学,他自己在家教育儿子。


但也有可能是这种刻意的保护,让顾城和“世俗世界”越走越远,当别的同龄孩子在学校里开始初步感受群体和社交时,顾城却待在自己构建的孤独城堡里。

顾城全家福


第二次让顾工觉得有点担心,是1969年,13岁的顾城和顾工下放到农场的时候。


那时候顾城也没什么事,就跟着爸爸一起喂猪,每当他把热腾腾的猪食倒进猪圈里,看着猪争相抢夺食物,顾城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他甚至给这些猪起了奇怪的外号,比如"老祖宗","老病号","八百罗汉","饿死鬼"……


在农场,他不喜欢和人说话,就只和猪说。

顾城和顾工在农场的猪圈里


这时候,顾工已经看到了顾城眼里不符合年龄的"忧郁"。


但他认为只要给儿子营造好民主的氛围,儿子也是可以健康成长的。


于是父子两人无聊了,就一起在泥滩上写诗。

顾城在农场


在荒滩度过了几乎与世隔绝的几年后,顾城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也写出了他的第一本诗集——《无名的小花》,在诗坛崭露头角。


之后,顾城的创作逐渐进入成熟期,但顾工却发现儿子已经在一条“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


1979年,父子二人因为诗歌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争吵,顾工发现自己"越来越读不懂顾城的诗了"。

顾城


他觉得儿子的诗歌阴霾晦暗,为了带儿子“走出来”,他领着顾城出去到处旅游。


但没想到,他眼里的秀美山河,在顾城的笔下就成了"戴孝的帆船,缓缓走过,展开了暗黄的尸布……"


顾工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他后来用"沉郁"、"激怒"和"失望"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质问顾城:"你到底是用什么来观察生活的?你写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江边高耸的石头,为什么你看着就是头颅?你的诗到底是美学还是丑学?"


而顾城觉得,诗就是作家私人的,它不需要受宏大的社会背景的影响,不需要去转达其他人的意志。


父子两人大吵一架。


有人分析顾城,觉得他的诗当然是有艺术性的,但是他“过于注重自我立场,画地为牢,将自己逼到狭隘的空间里了。而这个空间之中的顾城只是一个苍白的自我。”



认识谢烨,是顾城的一个人生转折。


1979年的夏天,23岁的顾城和谢烨在火车上一见钟情。


顾城说谢烨的“眼睛又大又美,深深的像是梦幻的鱼群”。

谢烨


他给她念诗,又聊起哲学、电影,两个人谈的很投缘。


在那个年代,诗歌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尤其是顾城这样英俊的文艺青年撩妹,哪个姑娘能抵抗的住呢?


下车的时候,顾城塞给谢烨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他在北京的地址。


没想到谢烨居然真的从上海跑到北京,按这个地址找到了顾城。两个人就这样相爱了。

顾城和谢烨


为了和谢烨在一起,顾城追去了上海。


但谢烨的父母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一方面他们觉得“诗人”实在不是啥正经工作,尤其那年头稿费都按行算,顾城写的朦胧诗一共也没几行,赚的钱根本养不活一个家。


另一方面,就是觉得这个人精神不正常,是个疯子。


因为顾城为了追谢烨,居然拖了一口大木箱子到谢烨家门口,每天就在里面睡觉,惹的邻居亲戚纷纷侧目。


但谢烨就是要和顾城在一起。

顾城和谢烨


没办法,谢烨的父母让顾城去做了精神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正常”,才勉强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于是两人结婚了。


婚后,他们也经历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


他们的朋友回忆说:“那时的谢烨是一个无比幸福快乐的妻子,她对人生充满感激,因为她拥有一份令她沉醉的爱。


但往往这种极端的爱都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


首先,顾城对谢烨表现出了极端的依赖——这已经超乎爱情,更像是婴儿对母亲的依赖。

顾城和谢烨


那时顾城的名气越来越大,被票选为中国十大诗人。


要知道八十年代的诗人,是人世间最璀璨的存在,比今天的爱豆还要受人追捧。


经常顾城一开门,门口就是成群结队的粉丝,跟今天的脑残粉追星一毛一样。


于是谢烨就要当那个巨星背后的人。


她不仅要管顾城的投稿、诗集整理、出版、翻译、版权代理、交朋接友、对外接洽,还要给顾城抄稿子,改错别字,甚至管他袜子放在哪,指甲有没有剪干净。


谢烨不在,顾城就无法出门,参加诗会也必须带上谢烨,因为他“连买个火车票也弄不太明白。”


其次,他们的关系更像是攫取者和供养者的关系,顾城又对谢烨有极强的控制欲。


顾城不让谢烨完成学业,不让她出去找工作,不允许她看电影,甚至不允许她怀孕。


谢烨只能像个保姆一样,照顾顾城的吃穿住行。


谢烨的母亲不舍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放弃学业,找顾城去说理,顾城倒好,直接把一碗面条扣在了丈母娘头上。


1988 年,顾城被奥克兰大学聘请为亚语系研究员,获得了新西兰的技术移民资格,两个人决定去新西兰生活。

顾城和谢烨


但对顾城来说,一旦让文学和金钱挂钩,就失去了它们的价值和浪漫。


而且顾城说不想让英语影响母语写作的水平,拒绝学英语,所以工作就辞掉了。


两人定居到偏僻的像“世外桃源”一样的激流岛上,谢烨只好一个人学英语、学开车,在外面打工,在家里养鸡,像个村姑一样卖鸡蛋、卖春卷,还要时不时忍受丈夫的冷暴力。

顾城和谢烨在激流岛上的故居


但那时候,作为一个“文学女青年”的她对顾城只有崇拜,她是心甘情愿的。


直到孩子出生后,谢烨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一回,谢烨去外面打工,就先做好了辅食,叮嘱顾城到了饭点给孩子吃。


没想到回来后,孩子饿得直哭,因为顾城居然把儿子的辅食给吃了。


而且顾城是个非常拧巴的人。


他一方面希望老婆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又希望谢烨不要被俗世浸染,做个艺术圣女,拒绝她接触一切世俗事物。


他甚至嫌儿子烦,哭声会影响他创作,不允许谢烨给孩子喂奶,变态地认为儿子玷污了他妻子,无奈的谢烨只好把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寄养在别人家。


顾城被读者称为"童话诗人",人人都惊艳于他的"童心",却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童心对身边人是多大的伤害。



在两人生活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新的危机,那就是李英。


李英非常有才华,因为在北大中文系写了一篇出色的论文,就被导师带到了一个诗会。


在会上,李英认识了顾城。

年轻的李英


李英是顾城的死忠粉,她曾说见到顾城,“像进殿堂朝圣一样,我的精神世界被他的光环所笼罩”。


不久,李英就在给朋友的信中写到:“我爱上顾城了,爱得恨不得为他去死。”


1990年,李英到激流岛找到顾城。


匪夷所思的是,谢烨居然默认了李英的存在。


顾城很享受两个女人在身边的生活,他心里安排得好好的,谢烨负责照顾这个家的生活,而情人李英负责谈情说爱。


李英把自己比作林黛玉,把谢烨比作薛宝钗,顾城一听就非常赞同,还当着谢烨的面对李英说:"你是天生的与我相似,而谢烨却是我后天改造而成的。"


很多人不能理解谢烨,有人分析谢烨是被顾城洗脑,被迫接纳了一夫二妻的关系。


也有人分析这时候的谢烨应该是已经受够了,她想逃出去,但又放心不下顾城,而且顾城也不会同意。所以她只是想找个人来给顾城“接盘”。


李英如果能代替她照顾顾城,她就可以带着儿子远走高飞,过正常的生活。

顾城和儿子木耳


但到1993年1月,三人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了。


顾城要去欧洲讲学,妻子和情人,他肯定是选择了保姆谢烨,他和李英说一定要在家里等他回来。


但没想到他们回来后,李英已经和一个教英语的老头结婚了,顾城根本不知道她的去向。


其实李英也不傻,在和顾城的交往过程中,她已经发现了顾城精神上的问题,所以找了个机会跑了。

新西兰"激流岛"顾城、谢烨买下的旧居


李英的背叛让顾城崩溃了。


从不写小说的他,居然花了4个月给李英写了本书——《英儿》


因为他不会打字,写作的方式就是顾城口述,谢烨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包括顾城和李英所有风雨缠绵的细节。


他自顾自的发泄,丝毫不顾及谢烨的尊严和感受。


这也终于让谢烨看明白顾诚对自己的爱。


而此时,谢烨的身边也出现了追求者——华裔流体力学的博士“大鱼”。


因为之前李英的存在,谢烨丝毫没有对顾城隐瞒,而是直接和他坦白。


顾城突然意识到,谢烨恐怕也要离开他。这让顾城彻底疯了。

顾城和谢烨


李英走了,谢烨也要走,他还怎么活下去?


这么多年来,是谢烨誊写和审编了所有那些让他出了名的稿子,他只能通过谢烨说话。失去她,也就等于失去他的语言和他自身。


所以在知道大鱼的事后,他对谢烨动了手,狠狠掐住了谢烨的脖子。


邻居听到求救声马上就报了警,警察认为顾城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时候谢烨挡在了他面前,将他留了下来。


1993年8月10日,谢烨给柏林的父亲写了一封信:


"我无法再和他生活下去,因他不容木耳(顾城谢烨的儿子),我定要和木耳在一起。我决定10月底离开他,这是我和他都明白的。


我是想要木耳生活自由,在这方面他太可怕了。三月就想回去了,可是他要死的样子,我真怜惜他,说是陪陪他。"


这封信寄出去不到两个月,谢烨就被顾城用斧子砍死了。


1993年10月8日,顾城的姐姐顾乡来找弟弟,看到顾城目光涣散,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我现在去死,你别拦着我。"顾乡大吃一惊,顾城说:"我把谢烨打了。"


顾乡赶紧去找谢烨,发现谢烨趴在屋外的草丛之中,满脸都是血,等她回去找弟弟时,顾城已经上吊自杀了。


他曾写谢烨:“她永远看着我,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但你他妈的现在竟然掉过头了?


对于顾城来说,这是一种信念的崩塌。


顾城夫妇死在异国他乡,震惊中外,李英成了千夫所指之人。她下半生几乎不敢露面,一直定居在澳大利亚。


而最可怜的就是谢烨的儿子小木耳。


木耳由姑姑顾乡抚养长大,因为这场家庭悲剧,顾乡一直没有教过木耳中文,也不给他刻意去看父母的诗作,他的中文能力也达不到阅读诗歌的程度。


所以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妈妈写给他的文章《你叫小木耳》。


顾乡也不会将这篇文章翻译给小木耳听,告诉他,他的妈妈有多爱他。

谢烨和儿子桑木耳



Bing总结:

才华横溢,似乎能够洗脱一个诗人身上的原罪,即便是杀人这样的大恶。

顾城死后,无数的读者和文艺青年把他奉为天神,故意忽略他是杀人犯的事实,甚至因为他的“英年早逝”而强行给杀人的行为披上艺术色彩。

他砍死妻子的那一刻也被描述成"与妻谢烨冲突致其受伤倒地,顾城遂自缢,谢烨后不治"。

明明就是一场谋杀案,却被流传成“诗人受到世俗困扰,夫妻产生矛盾而带来的悲剧。”

事实上,顾城并不是被婚姻逼死的,完全就是被自己给拧巴死的,而且临死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一边把自己捆绑在一个"艺术家"的香案上,老婆、儿子,都是他的献祭品;

一边又无法掩饰内心的贪婪和恶,一切人类之间正常的世俗感情和生活琐碎都会被他视为洪水猛兽,艺术的天敌。

作为诗人,顾城极富天分,但作为男人、丈夫、父亲,他极度自私冷血贪婪。再炫目的才华,也抵不过他杀妻的事实。

有人说,顾城是诗人,他只是一个“孩子”。

但成人世界是容不得孩子般胡闹行为的。

就好像千与千寻里的汤婆婆儿子说“你不陪我玩我就捏断你胳膊哦”,如果一个“孩子”有成年男人的力量时,借用花园宝宝里一句话: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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