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拿命抢人被吐槽 给钱给户口不如给优质教育
对山东等地来说，要抢到人，就得推进教育公平。
文 | 熊 志
多个城市的“抢人大战”持续升级：山东日前发布《全省公安机关服务新旧动能转换20条工作措施》，在最受外界关注的落户政策方面，《措施》提到，放宽人才落户条件，取消省级高层次人才及其共同居住的父母、配偶、子女落户限制；取消高校毕业生以及各类具有专业职称、技能等级人才的就业年限、社保年限、单位性质、居住场所限制；新旧动能转换重点项目急需人才凭人社部门证明直接落户。
山东的落户政策，被通俗地理解为，高层次人才可以“一人落户，全家落户”。作为一个GDP全国第三的经济大省，山东的总人口在2017年已经过亿，放宽落户限制，说明当下各城市的“抢人大战”，有老龄化背景下抢夺劳动力红利的初衷，但更核心的，还是为了争夺智力型人才，进而提升产业人口的学历层次。
所以，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到西安武汉等二线城市，都对大学生开出了优厚条件，送房送钱送户口，不一而足。比如武汉，毕业生租房、购房可以打八折。这些措施的确有效，以抢人动作很突出的西安为例，2018年开启“最优落户政策”之后，已有近50万人落户。
但抢人作为一种短期行政性的刺激手段，往往解决不了教育资源配套的问题。所以，同样是西安，在降低户籍门槛、大手笔砸钱同时，不得不出台规定，3月23日后落户西安人口，须在原户籍所在地参加中考录取；去年11月21日以后的新落户人口，须回原户籍所在地参加2018年高考。
西安是想在抢人的同时，避免高考移民的投机行为，保卫本地区的教育资源壁垒。在这方面山东恰恰是另一个极端，作为公认的高考大省，山东考生多、录取率低、省内名校少，考生人数跟经济体量一样，同样位居全国第三。所以，此次抛出“一人落户，全家落户”的橄榄之后，很多网友不买账，他们提到最多的，正是山东高考竞争太激烈的问题。
其实不难理解，作为“抢人大战”的主要对象，那些受教育水平高的群体，他们对于教育资源无疑有着更高的要求，更重视子女教育，希望子女和自己一样，能够通过教育实现阶层的晋升。抢人的城市越是强化人才的重要性，送户口送钱，被哄抢的人才，越是会强化对优质教育资源的敏感度。这意味着，“抢人大战”的天花板，最终可能恰恰是由教育公平性决定的。西安与山东所收获的不同反应，也正好说明了这点。
教育资源的公平，与多年的户籍制度形成捆绑，本身是一个中长期的议题。在落户政策上进行短期的强刺激，改变不了国内教育资源的既有失衡格局。在这点上，北京、深圳、上海有天然的优势，是优质教育资源的聚集地，恰恰也是高端人才的重要流入地，它们面临的是房价把人才向外挤压的问题。而对于山东、河南等高考大省，房价低，落户宽松，但要真正在高端人才的就业市场上形成竞争力，首先得解决教育领域的弱势地位。
在此前中产焦虑的议题中，子女的教育，基本上是核心议题。受教育水平高的群体，其实正是庞大中产的后备军，或者有些已经跻身中产。对他们而言，非一线城市的户口诱惑，其实没有那么大。如果被抢人政策的红利吸引前来落户，这种停留也未必是长期性的，等到中考、高考来临，还是会寻找机会，向高考竞争小、录取分数低、好大学扎堆的地方迁移。
户口的诱惑力，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才能体现，但这些地区的户籍政策一向谨慎，哪怕参与到抢人中来，落户也是有限度地开放。一个因素正在于，避免围绕教育资源的优势建立的地域壁垒被攻破，进而导致人口无限膨胀。可见，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围绕教育、医疗等优质公共资源，有着明确的利益界限。或者赤裸一点，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既得利益”。
对山东等地来说，要抢到人，就得推进教育公平。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课题，有些可以通过省内加大财政投入等办到，有些则需要教育部在全国层面统筹推进。对于具体省份来说，也许可以从这件事中获得启发，抢人拼到最后，还是要看比如教育这样的公共服务水准，而不是短期的给钱给户口，这些“低水平”的短期刺激可模仿性太高，一定会渐渐失去吸引力。最终能在“抢人大战”中获胜的，一定是那些整体公共服务更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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