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念为基石,存在、敞开、本然之态自然显发【创巴仁波切】
在佛教看来,艺术产生于那些怀揣初心的初学者,而非遗世孤立之人。这听起来似乎颇为刻意而略显乏味,但事实就是如此。艺术不仅源于初学者对于自身创造所产生的无限兴趣,更是基于表达的基本需要--也就是想要展示什么。此外,佛教徒的艺术创作的方式简单精炼,直切重点。避免产生各种不必要的杂乱。杂乱终会变成垃圾而被付之一炬。
佛教徒的艺术创作源于初学者的初心,而这颗初心同样是那些师长所应该具备的。即使作为师长,其技艺已臻于完美,但对他们自身而言,依然还是个学生。艺术从未被磨灭的原因之一是一代又一代的师长们相继将自己投身于艺术的研究之中,而并非自我标榜。通常那些自我标榜之人,难免落于俗套和排外,沉溺于自我满足而不可自拔。
通常我们讨论艺术,我们讨论的是表现形式,某种我们可以着手切入的形式。这就好比禅修。但是形式是什么?禅修又如何与表现形式相关联?根据佛陀所给出的答案,形式并不存在,而法同样不存在;因此,形式和法才能相融合。好比在面包上涂上奶酪,你无法再将奶酪和面包区分开来。若想做到形式与法相融合,我们需要大量的禅修的训练。若是离开禅修的训练,绝没有一个人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艺者。这里所提及的禅修指的是止观禅修,不是你们想象的拿着来福枪在丛林中安静地狩猎,或是坐在湖边安静地钓鱼。我所谈的是禅坐。若缺乏对于禅修的理解,是绝不可能创造出完美的艺术作品。因此禅坐是这一切的基础。
但什么又是禅坐?比如说,贝多芬、埃尔格列柯、或者我最爱的作曲家莫扎特,他们都处在禅坐中。他们在创作之前,将心安于全然的空寂。否则,他们无法进行创作。若是刚从商场回来,便一头扎进客厅的桌上进行创作,这绝不可能!这些伟大的创作者们的心,更接近于佛教常说的无念的状态。
以无念为基石,存在、敞开、本然之态自然显发。比起存在,本然则更为贴切。无论你坐着或是站着,无论你煮菜做饭或是洗碗刷碟,本然都已显发,而你就在本然之中。依据佛教的传统,这被称作“觉知”。这里所谓的“觉知”不是说“我因为对于虫子过敏,我必须提醒我自己五点钟需要吃药”。绝不是这种概念,所谓的“觉知”指的是“当下即是实相,此刻即是本然”,这至关重要且坚不可摧。我们必须有所理解并加以运用。
实相遍及一切,与一切相融。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将自己与媒介区分开来。比如,此时此刻你正坐在帐篷里,你的屁股就坐在地上--这就是实相。我们就在这里,真真切切地坐在这里!这种觉知非常重要。我们就在这里,绝非他处。既来之,何不安之?
这种本然的觉知之感,是禅坐的延伸。在禅坐中,你哪里也不用去,只是单纯地坐着,观照自己的呼吸和念头。禅坐中所做的一切,略显刻意,但颇为具体且连续不断。而在禅坐的延伸中,你就在这里。你的的确确就在实相里:无论你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整理自己的衣服、散步、咬一口桃子、或是任何生活中所做的一切。这些都是实相的表达。
就艺术而言,如果你进行艺术创作,你只管去做。你可以看见这块陶土粘的位置不对,或者这个特别的颜色出了问题,因此你把它擦了换上了别的颜色。你直截了当而简单分明。这没有任何问题,同样也不会有任何质疑。没有人在与之竞争什么。你也没有企图成为这世界的主宰。你只是试着做你自己,用极为简单、极其分明、且无诤的佛教的方式进行表达。而就在你通过不断地禅修,不断地钻研艺术创作的过程中,禅修和艺术的界限、敞开与行动的界限,开始逐渐消融。
佛教徒表达艺术的方式是无诤。斗诤带来竞争感,以金钱为考量,攀比,挫败,兴奋,诸如此类的负面信息。而因为无诤,所以喜悦、敞开、可以自在地游舞。我说的并不是爱情之愉悦或者沉浸于甜蜜之中,我所说的喜悦是一切事物都可以被触碰和欣赏。你可以享受事物所呈现的美好,却无须占有。你只是安静地去看,去体验,去感知,甚至柔软地去碰触,这实在是棒极了。这是无诤和布施所带来的真正的富足。有些人流连于玲琅满目的商店橱窗,却一直感觉自己非常可怜,因为买不起。而另一些人,同样徘徊在橱窗前,只是纯粹地欣赏。两者似乎有着本质的区别。
斗诤深植在我们内心深处。愤怒就像是这地球的心脏:年复一年就这样已经酝酿了千万年。站在这地球表面,窥探这颗星球,充满斗诤。你大可不必将它赶走,但你也不用邀请它进来--这即是所谓的法道。法道由灰尘、石头、青草等组成。它包含了所有--激情、斗诤和无知。如若失去这些,你也离失了法道。法道不是你清除所有障碍后的高速公路。而这就是佛教的法道与唯物主义道路的不同之处。
某种斗诤的产生,往往是因为你脑袋中塞了太多的东西,你想要把它们拿出来一一陈列。而另一种斗诤,则是竞争,以成绩为导向。另外又有一种斗诤是你过于关注自己而忽略了这画布的表面,忽略了你正所处的媒介,所以你失去了焦点。同样,在很多情况下,艺术被视为一种释放。这完全是错误的态度。艺术不应当被视为一种释放!“我无所事事,甚至感到有些许沮丧。为何我不去陶轮上弄些陶盘?这感觉好极了!”这种对待艺术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种亵渎。艺术是严肃的。
艺术又是无限的。你可以创作任何东西。你可以为你的筷子做个把柄。你可以尝试所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你着手创作之前,你无需仰赖专业的信息传递--除非你做的是某些非常复杂的事情,像是电脑。即使是电脑,你也应该以敞开的艺术的方法去审视那些可能非常具有技术性和细节性的符号空格。这同样源自于禅坐。通常在艺术中,你的媒介大都基于那些简单而直接的东西。时不时会有恐惧,会有障碍,但你应该将其放下,直截了当地去创作。但如果你期待着你的作品会是一副杰作的时候,结果往往只能是糟透了。
若以艺术的视角来看待禅坐,我们需要了解禅坐是如何让你和你所处的世界发生改变:它是如何改变你的眼识、耳识和你的言语。你看一个人的方式取决于你的自信以及你有多少程度想看他。当你对着他发出声音,你想要对着他展露多少自己也清晰可见。所以我想要明确的是我们所讨论的不仅仅是美感。许多艺术家致力于呈现美好、华丽和礼仪。但我们所谈的并非是过度的礼仪或者过分的美感--就此而言,过度的礼仪就是过分的无礼。我们的行为和感知源于佛教的简单和直接。你可以将其称为佛性。
刚开始重要的一点是铺展在你面前的白纸。这意味着你愿意敞开、愿意放下。佛教的创作艺术的方式不在于你学会了各个派系的多少方法,而在于敞开和认知。艺术的天赋和空间的概念你本已拥有。你无需再去培养和造作。它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又极为简单地发生着。 根据密宗的方法,我们不仅仅将艺术与美感联系在一起,我们将艺术的天赋和感知作为一种自然现象。
这是一个关于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到我们所处的空间的问题。这样做的同时,我们建立了某种自信--空间就在我们眼前而它却不作任何索求。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全然的自由。当然,在我们的生活中,各种问题和犹豫接踵而来。而他们就像是白纸和画布。由于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采取各种行动。因为这些问题,开始创作一幅又一幅的画。我们不断进行着创造和再创造;每一刻我们将前一幅画作翻篇,而后又开始进行下一幅画作。这一切与自信有关。你必须非常敏锐和警觉。警觉是我能想到最为贴近的词。些许的预谋也是有必要的。但这里的预谋不是指将自我安插其中; 这纯粹是一种经验和灵感。
通常,我们非常热衷于那种艺术气质,但这显然成了一个问题。一旦我们变得具有艺术气质,我们会倾向于组织和建立一套教条用以捍卫我们的领地。一旦这样,各种问题也随之产生:自他交流之间的问题。
一些艺者崇尚古怪:“他们不可接近,疯狂至极。” 如果有人试图接近,他们转头就走。他们只有自己精挑细选的那么两三个朋友。对于那些不奉承他们的人,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这类情况颇为普遍。可以称作艺术上的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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