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181 | 方原：善于立象，追求新深——读王万然杂文（评论）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善于立象，追求新深

——读王万然杂文

·方原

王万然同志从事新闻工作，写诗、散文、评论，硕果累累，近年又专攻杂文，不少作品在《作品》、《共鸣》、《今晚报》、《大地》等著名报刊发表。近日，读了他已发表的近百篇杂文作品，不禁心头一喜：仅仅一年多时间竟创作出这么多杂文作品，且质量都颇有可观，实在不简单。读王万然先生杂文，我感到有几个特点：

一是善于立象。所谓“立象”，即通过形象讲道理。我国现代杂文的“开山鼻祖”鲁迅先生是这方面的高手。如他的“落水狗”、“媚态猫”、二丑等形象已成了某一类人物的典型代名词。王万然在立象方面也下了些功夫，看来也受到鲁迅杂文的影响。比如，在“生肖戏说”等十二篇杂文中，每一种生肖动物都是某一类型人物的化身：以老鼠喻贪官，以牛喻勤劳诚实，以老虎喻各种“屁股摸不得”的行业之“霸”，以兔子喻患“红眼病”的小人，以龙喻中华民族和爱国精神，以蛇喻化装成美女的坏人……均十分形象生动贴切。作者在以这些形象讲道理时，并没有简单化“一比了之” ，而是深入挖掘其丰富内涵。比如《狗的反吠》，作者写了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是窃贼的克星，它勇猛，警觉，忠诚，这是好的方面；但由于它对主人太忠诚了，不管主人是对是错，都不辨是非地坚决执行主人的指令，向敌方发动攻击，以博取主人的赞赏。由狗及人，作者联想到黑社会头目和一些官员，通过手下人(亦即“狗腿子”)狗仗人势，欺行霸市、欺官压民、称霸一方，但每当严打铁拳到了头上，政策攻势杀到了心里，或者是纪检监察部门的利剑已经架在脖子上，或者是敌对势力的利益诱惑不能拒绝，这些两条腿的“狗”可不比四条腿的狗那么忠诚、讲义气，他们往往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反咬主子一口”，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这就活画出了“不忠、不义、不信”的“狗腿子”们的丑恶嘴脸。其理也尽在文中了。又如《兔子病毒》，兔子与人类本风马牛不相及，但自从那位农夫将那只撞死在树上的兔子拿回家美味一餐后，人类从此得了“红眼病”(即嫉妒)。这种“红眼病”对人类社会可谓祸害无穷。立象巧妙贴切，论述深刻有力。另一组有关其它动物的杂文也是如此。诚实的蜗牛、可怜的猫儿、掠夺荣誉的狮子、善始不善终的黄蟮、倒吊的蝙蝠、滚粪球的屎壳郎、弹石射灰狼的鸟……或可敬，或滑稽，或可憎，或可恨，或可怜，或可学，简直勾勒了人间社会的众生相。由于作者巧借形象，故使其杂文所阐述的道理更有说服力，也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万然杂文的第二个特点是在思辩中求“新”求“深”。新，即新鲜，有新意。杂文是破旧立新的尖兵，是文艺的轻骑兵。作者必须把握时代的脉搏，贴近现代生活，焕发时代气息，才能吸引读者，发挥激浊扬清之作用。王万然是敏锐的。他关注社会，拥抱生活，故能写出新风扑面的杂文。比如《忍看世间冷血人》一文。2002年4月11日，甘肃下岗职工姜维堂因怀疑当教师的妻子孙祥玉与校长有染，拿起斧头对准她的胸部及下身连砍78斧，在两个钟头的施暴过程中，在场的派出所民警、司法局长、乡长、校长等没一个人上前施救。作者就此事大声疾呼，抨击，可谓振聋发聩。又如《打破荣誉终身制》，作者根据深圳市重新评估审核安全文明小区，对32个“安全卫生不合格的安全文明小区”摘牌，对64个小区黄牌警告，这一新闻，经过思考，提出了“荣誉不能搞终身制”这一新观点。作者还从“广州市荣誉市民”刘盈福诈骗事发、锒铛入狱一年半，有关方面才正式宣布取消其荣誉称号一事，提出对荣誉称号的监管问题。由于新，针对性强，因而产生了较好的社会效果。

旧的材料也能出新的。如《安石变法的悲剧》，作者从《警世通言》中《拗相公饮恨半山堂》这篇小说中，发现王安石变法之失败，在于损害了封建地主阶级的利益而受到封建官僚的破坏，更在于执法人员利用新法牟取私利，鱼肉百姓，使百姓怨恨从生。由此，作者得出落实“三个代表”思想，必须消除“害群之马”，令行禁止，政令畅通，王安石式的悲剧才不会重演这一结论。既新又深，发人深思。

要使杂文写出深度，作者要善于思辩，多元思维，逆向思维。如《猴模猴样》。作者写猴子历来是被人玩的，但作者却进行逆向思维：人又何尝不被猴子玩?如猴子抢东西吃，袭击游人。就像有钱人玩漂亮女人，漂亮女人也同样是玩有钱人。正如卞之琳诗句所言：“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不仅有趣，而且内涵丰富深刻。其它如《指鹿为马翻新版》、《迷信迷信迷者信》、《弈棋、鼓掌与奴性》、《鸡有五德》、《一槌定音的背后》等许多篇章都是既有新意又有深度的好作品。

王万然的杂文，多有杂味、趣味，针砭时弊，短小精悍，活泼形象生动深刻。但也有个别篇章不够丰富，标题似过于整齐划一，有的显得有点牵强。但以王万然的文学功力和探索精神，他的杂文创作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200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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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7~9辑

决赛10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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