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437 | 马思聪故居——思乡曲依然在回响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马思聪故居——思乡曲依然在回响

·吕珠满

悠悠《思乡曲》，在小提琴的演绎下，如歌如诉，抒发出对故乡草木和气息的眷恋，勾起多少游子的思念，萦绕心怀。不晓得有多少次，我从海丰县海城镇中山西路32号的马思聪故居前经过，一次又一次都是擦肩抱憾。近日欣闻马思聪故居重新修整，我选好一个明媚的日子，心情激动地走进故居。

马思聪故居位于海丰县城一条商铺林立的大街，俗称幼石街，有各式各样的传统手工艺门店在此汇集。此大街往东衔接龙津桥，曾经是昔日的交通要道。从故居两扇厚实门板之间穿过，我跨进雕花描竹的门楼，迎面栽种着一株玉兰树，枝繁叶茂，散发出缕缕清香。马思聪故居的建筑面积近五百平方米，是一座两进两附厝一个庭院的普通民居。 

1912年5月7日，马思聪呱呱坠地，出生在海丰县一个书香门第，在广州培正小学念书后，便赴法国巴黎学习小提琴。学成归国，马思聪移居广州，在中山大学当教授。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1937年，马思聪创作了《思乡曲》，以优美的旋律，拔动多少为抗日救亡中华儿女的心弦，引发一代代爱国爱乡炎黄子孙的共鸣。从此，马思聪的足迹踏遍祖国大江南北，有“琴声响遍全国的音乐家”之美称。1949年秋，马思聪担任中央音乐学院首任院长，扎根在中华文化的沃土中，不懈探索着洋为中用，创作出许多雅俗共赏的作品而著称，影响深远，成为二十世纪享誉中外的杰出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和音乐教育家。

沿着石阶，我迈步跨进风雨侵蚀的麻石门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雕刻屏风，其上面悬挂着马思聪肖像以及生平简介。西侧的墙壁则陈列着马思聪父母的简历；东侧的墙壁展览着马思聪星光璀璨的事迹。绕过屏风，视野豁然开朗：和煦的阳光洒满一个方方正正的庭院，照耀在梁柱屋檐上，辉映在焕然一新的故居每一个角落。在天井、走廊之间徘徊，我细数着马思聪故居的房间：左右各有两列厢房，挨着西厢房是甬道，一排瓦屋平房，皆是红瓦白墙，整然干净，在默无声息里见证了岁月的痕迹。那是1927年底，海丰苏维埃政府成立后，政府临时办公地址就设在马思聪故居，其大厅左边的卧室曾经是彭湃工作的地方。四个多月后，诞生不久的苏维埃政权失败，彭湃离开这里，离开海丰，到上海开展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
   错误的年代，演绎出几多荒诞不经的历史插曲呵！正当马思聪“把每一个音符献给祖国”的时候，文革的风云突变，马思聪只得背乡离井，辗转到了美国费城生活。流落异乡愁断肠，1987年5月20日，马思聪在美国病逝，享年75岁。斯人已走，可马思聪故居的砖砖瓦瓦，永远镌刻着一颗伟大灵魂的思乡情怀。

 缓步走进红砖铺地的大厅，中央的墙壁上挂着马思聪的相片，儒雅英俊；底端的条凳上陈列着马思聪的各式唱片、墨迹手稿以及出版的书籍。扭转头，我看到右边墙壁，展示马思聪的亲朋好友在琴艺上出类拔萃的图文介绍。绵绵文脉，薪火相传。马思聪的父母生育四男六女，培育出7个教授，其中5个音乐教授。三子马思聪是享誉中外的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教育家；九子马思宏是活跃在国际乐坛的小提琴演奏家；六女马思荪、八女马思琚、十女马思芸都是我国第一代钢琴、大提琴、长笛演奏家，她们分别担任中央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回头看到左边墙壁，再现马思聪在书房创作、在家中看谱和练琴生活的情景。我默默地思想：有时候，爱需要忍痛割爱，这既是保命，也是保护其艺术财富。爱又需要忠心不二。马思聪对信仰一往无前的坚守，即使流落异乡，依旧不变初心。这诚如马思聪生前所说：“国家不是房子，房子住腻了，可以换一间，祖国只有一个”。

时光匆匆，转眼到九十年代初，马思聪的后裔及其亲友群策群力，集资修整故居的门楼。在此之前，即1961年，马思聪故居曾经修整一新，旧貌换新颜。2004年12月31日，马思聪故居列为汕尾市文物保护单位。虽然，马思聪故居的大门临街，车水马龙。可是，这儿闹中有恬静，有一种静得化不开的思念，让人们油然想起在故乡怡然自乐的幸福生活。

从马思聪故居出来，阳光炫目，舒适温暖。这时，临街店铺传来一曲《思乡曲》，旋律活泼明朗，在忧伤中带着丝丝怀念，在怀念里渗着缕缕忧伤，情感细腻，荡气回肠，萦绕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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