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爷孙俩的中医故事》29——木贼
木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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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木贼草治咳嗽
爷孙俩今天又出发了，发现山脚溪边有一大片木贼草，长得正是翠绿，一截截的，又大又长，像一条条笔筒或管子一样，所以木贼草又叫管子草、笔筒草、节节草。
小指月最喜欢这木贼草了，一节节，外实而中空，就像吸管一样，这真是大自然造化之神奇。
小指月寻思道，爷爷，你说是不是人看到了木贼草就发明了吸管，看到了葱管就发明了水管，看到了蜈蚣就发明了火车，看到了屎壳虫就发明了推土机，看到了浮萍就发明了船只，看到了重楼蚤休（注：中药名，为百合科植物七叶一枝花、金线重楼及其数种同属植物的根茎），就盖起了房子......
老爷爷听了笑笑不答。小指月是个孩童，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由他去吧。
见到了好药，当然要下手采集了。正采集木贼草，忽然听到有阵阵咳嗽声，是谁在咳嗽？
这时远处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神情落寞，边叹气边走，不知是爬起山来累得让他叹气，还是有难以诉说的苦衷呢？
转眼间老者已经走到小指月采木贼草的小溪边，小指月说，这位老人家你为何而叹气，为何而咳嗽？
这老者叹了一口气又咳了一声说，我叹气跟咳嗽都是同一问题。小指月说，是什么问题呢？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为你分忧。
老者摇了摇头说，分不了忧，我这老咳嗽都十多年了，哪里有什么医生，有什么好药，我一听到就去试，都治不好。
这时老爷爷开口了说，你不妨说来，我们也是医生，或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这老者看了看这对爷孙俩，一个天真活泼，一个精神矍铄，看上去那么令人容易亲近，说不定真的有些招法。于是这老者便开始讲他咳嗽的故事。
哎，话说十年前，我参加了朋友的一个丧礼，看着我老朋友这么早就走了，那可是我多年的战友，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不止，整个中午我都没有吃东西，连水都不想喝。
一直到晚上也没什么胃口，但想到不吃点东西不行，晚餐时有一盘油炸花生米在我面前，我也没管它是什么，就吃了小半盘。
吃完后咽干口燥，又由于整个下午都在阳光的暴晒下举行葬礼，所以一到晚上我就开始咳嗽，当时以为不过是一场小小感冒，便不在意。
想不到第二天咳了整天，接下来十多天，日夜都咳，这可怎么办呢？
于是就开始到处找名医挂号，找最好的止咳药，以及搜罗亲朋好友推荐的各类偏方秘方，如姜蛋、醋蛋，又如自制枇杷膏，甚至还打了不少吊瓶。可奇怪它想咳就咳，根本不管你用什么药去挡它，甚至发展为现在的气管炎，晚上一睡觉咽喉就痒，一痒你就控制不住，疯狂地咳，自己睡不着好觉，那还算了，搞得家里人都睡不好觉，最后我都特别搬进小阁楼，独自一人，把门锁上睡，怕影响了孙子的休息。
可咳嗽还是没完没了，吹了风咳得更厉害，想起陈年那些悲伤事，也咳得厉害，这十多年来，我都瘦了十几斤，本来我就不壮，再瘦下去，都变成皮包骨了，我想我也快入土了。闲着没事，出到山里来逛逛。
这时老爷爷发话了说，指月，你能否从他的描述里头，捕捉到一些病因病机呢？
小指月说，我看他这个咳嗽起因于悲伤过度，悲伤肺，悲则气下气郁。本身丧礼就是一种悲伤的礼仪，让人觉得沉重郁闷，加上整天都没吃什么水谷，肺这娇脏水津就耗得厉害，后来又吃了点油炸花生米，这点点的星火燥热，很快就造成燎原之势，使热邪烁肺，所以晚上也咳不止。
老爷爷听了后，微微点头说，你再摸摸他脉，看看如何。小指月一摸完脉后说，爷爷这肺脉却是闭郁得很，跟其他脉象比起来确实不够清晰。看来咳了这么久，还是一个肺气不畅的象啊！
老爷爷笑了笑说，既然肺气不畅，为什么屡治乏效呢？小指月说，我看他们都是用一些止咳的膏药，这不是闭门留寇吗？我们应该用通宣理肺，恢复这肺应有的空间啊！
老爷爷又说，既然这样，有没有一味药的象就很符合肺呢？而且很轻易就可以得到。
小指月笑笑说，我明白了爷爷，就我们这手中的木贼草，它一节一节，中空而外实，而肺不是主治节，中空而外实吗。老爷爷点点头说，那就试试这木贼草吧，看看能不能让闭郁的肺部气机，空廓开来。
这老者听后有些意外，他说，这草就能治我咳嗽吗？难道这么巧就碰上了。
对于久病之人，只要有一丝有治好疾病的机会，他都会努力去争取，何况是碰上了这山里的采药人。于是他便把这木贼草采了一大把回去煮水喝。
这木贼草煮出来的水平平淡淡，又没有特别的杂味。想不到老者喝到第四天，咳嗽居然减轻一半，他自己明显感到对路了。于是又到山里头去采药，并且把这一消息告诉竹篱茅舍的爷孙俩。
小指月听了后，更是高兴不止，难不成人家十多年治不好的咳嗽，就凭木贼草一味药治好了？那不就真成了单方一味气煞名医了吧。这个可得要好好跟踪跟踪。
这老者一直喝了二十多天，就彻底不咳嗽了，连偶尔吹点风都没咳了。他高兴，指月更高兴，老者的家里人更是觉得神奇，怎么哪里都治不好的病，花多少钱都除不了的咳嗽，居然凭着这种没什么名气的木贼草就医好了咳嗽病，这真是神奇啊！
这老者逢人就称赞这方子，也有其他咳喘的人尝试了，有些有效果，有些也效果不理想，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中医讲究病机对应，药效顿现，你如果不是肺气闭郁，不是风热扰肺，那么这咳嗽就不能单用木贼草，必须要找出真正的病根子，才能够治好咳嗽。
木贼苍术散去目翳
有个摩托车司机，以前他开车开很快，眼睛经常被风吹得流泪，后来不敢开快了，为什么呢？因为原本视力极佳的他，居然看东西有些昏花，这个在中医看来叫做云翳遮睛。这可怎么办？
有时开慢都不行，眼睛昏花，反应就会不够灵敏，反应不灵敏，就容易出事儿，几次都差点撞到人，甚至还有一次走山路时，他明明看到前面是水泥路子，居然开到沟渠里去了。
有了这次经历后，让他大受震动，开到沟渠还算是好事，如果开到山谷里去，那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最近他都不敢开车了，总觉得眼睛有东西堵住一样。于是便敲开了竹篱茅舍的门。
老爷爷说，指月啊，你看这个目睛有翳障，该咋治？小指月说，肝开窍于目，总离不开治肝。
老爷爷又说，如何治肝呢？小指月说，治肝，可分为两方面，一方面内理肝之气血，另一方面，外散肝之风邪。
老爷爷点点头说，为何要分为内外呢？小指月说，就像汽车的前窗玻璃，你外面有很多粉尘会影响视野，这时你就要在外面擦。如果里面有一些尘垢，影响视野，你就要用抹布在里面擦，这一里一外完全不同。
老先生听后点点头说，那从里面擦怎么擦呢？小指月说，用杞菊地黄丸或明目地黄丸之类的，增加肝内的气血，气血充足，眼目就能光明。
老爷爷又问，那从外面怎么擦呢？小指月又说，那就要看是风寒还是风热，都可以用一些退翳明目的药，比如木贼草、蝉蜕、决明子，把外在的风邪疏散开，眼目就清利了。
老爷爷又问，那这个病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呢？小指月说，迎风流泪，开车开得快，这些泪水浊阴留垢在眼睛，不能退除，所以眼目昏花，他这个还是外在的翳膜，所以可以用木贼草来疏散风热与退翳明目。
老先生听后点点头说，没错，但一味木贼草力量还不够，你能够拔除眼中浊阴，但你阻止不了浊阴从下往上泛。小指月说，那该怎么办呢？老先生说，这些眼泪浊阴属于什么邪气？小指月说，属于湿邪啊。老先生又说，湿邪当治哪里啊？小指月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治湿邪应该健运脾土，其病乃治。
老先生点点头说，那就加一味健脾燥湿，又可以治目盲的药物吧。小指月马上说，苍术治目盲，健脾燥湿宜用。老爷爷听后点点头，就用这两味药打粉，用绿茶来送服。
这司机吃了十多天的木贼苍术散，眼睛恢复了昔日的明亮，而且吹风不会再流泪水了，他高兴极了，但从此也没有再开快车。因为老先生交代他，如果再不懂得保护眼睛，盲目开快车，眼睛再搞伤的话，就没法再治了。
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
《圣惠方》曰，治目昏多泪，用木贼草、苍术各一两打粉，每次服用两钱，用清茶调下，或炼蜜为丸亦可。
《本经逢原》曰，木贼草主目病，风热，暴翳，取其发散肝胆风邪，若久翳及血，虚者非宜。
《本草经疏》曰，目疾由于怒气所致者，非所宜也。
木贼 【性味归经】甘、苦，平。归肺、肝经。 【功效主治】散风热，退目翳。用于风热目赤，迎风流泪，目生云翳。 |
本文选自《小郎中学医记：爷孙俩的中医故事》，作者：曾培杰，陈创涛，人民军医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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