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爷孙俩的中医故事》15——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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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篇

葱管与气郁耳聋

小指月正在研究葱，这葱是做菜的佐料，更是中医里头的一味不可或缺的特效药。《药性赋》上说，葱为通中发汗之需。

这葱为什么能通中发汗呢？小指月边琢磨边思索，他拿着葱管，一边凑到鼻子里面闻。辛香味直达大脑，令人精神不少，同时这葱又叫葱管，一捏下去就憋了，里面是中空的。可以把一截葱取下来，用嘴一吹，这头入气，那头就出气。

小指月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葱是中空的，又是辛温的，辛温之物，发散为阳，善于走窜，中空之品，又善于通透，古人云，中空善通表里气，所以这葱管善于发表通阳，真是名实相符啊！

有个病人，他跟老伴吵架后，耳朵就闭住，时而嗡嗡作响，时而听不清楚别人说什么。他很着急地找来竹篱茅舍。

老先生说，小指月，这耳窍气闭该咋治啊？小指月笑笑说，爷爷这用王清任《医林改错》的通气散，香附、川芎、柴胡，这三味药最能够通肝胆之气。

老先生又问，为什么要用通肝胆之气的药物来治疗耳闭气阻呢? 小指月说，肝主疏泄，周身气机郁闭都要肝去疏泄调达之。胆经循行于人体侧面，反复地绕耳周，所以当肝胆气郁时，耳朵就容易气阻不通。

老先生听后点点头说，没错，疏通肝胆之气，是治疗耳窍气郁鸣响或癃闭的一条捷径，但病人要戒嗔怒。这老人听后，点了点头说，是啊，大夫，每次一气，总是耳朵嗡嗡作响，甚至听不到声音。

老先生说，气得七窍生烟，就是说人一气，浊阴就会上逆，阻碍清阳，人的脑子就会不清醒，眼睛会花，鼻子会不通气，耳朵会不灵敏。很多老人家眼花耳鸣，鼻不闻香臭，他们平时就是气得太多，把浊阴都发到上窍去了。阻闭清窍，如何能清醒呢？

小指月听后，又懂得了很多道理，为何生气跟老年痴呆、颈椎病、头晕、视物昏花、耳鸣耳聋等衰退性疾病都分不开。原来生气就是催命符，更快速地催人老化。

这时老先生说，小指月啊，你想想，有没有更简捷的招法，不用服药，就可以直接通开他耳窍。小指月想了好一会儿，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招，我记得学到细辛时，看到一个聪耳丸，就专治疗耳鸣耳聋不闻声响的，用细辛打粉，糊成丸，然后用棉裹塞在耳朵里，就能马上让耳窍打开。即《龚氏经验方》曰，聪耳丸治耳聋，用细辛打粉，融黄蜡，做成老鼠屎大的丸子，用棉裹住一丸，塞进耳朵，耳窍可通。然须戒怒气，不戒怒气，耳闭难愈。

老先生听后，点了点头说，这招不错，但你能否想到一招不需要用到药房里的药物的，直接在家里厨房就能取到的，这种东西又可以直接通开耳窍？

这时小指月又陷入了沉思状态，他就开始把厨房里常见的调料菜肴，一一数过来，如生姜、大蒜、葱花、胡椒、辣椒、肉桂、陈皮、山楂、醋、盐、糖......这样转了一圈后，小指月马上露出微笑说，锁定一味最常用的调料说，爷爷，我知道了，就是葱！

老先生听后，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葱。既善于发表，又善于通里，发表可以散寒气，解决耳闭，通里可以散郁气，解决耳郁，这样闭郁通开，耳鸣耳聋自愈。于是小指月就叫这老人家回家去，就摘一段葱管，在睡觉时，塞进耳朵。

第二天这老人家起来后，耳朵居然通利不少，嗡嗡作响的声音也减轻了，于是又塞了几个晚上，那种耳朵朦胧不清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真是天生一病，就有一药，一物克一物啊！

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上记道：

天下无神奇之法，只有平常之法，平常之极乃为神奇。

如葱管善于通耳窍，生姜善于出汗发表，治风寒感冒等，这些都是老百姓日用而不知的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小指月看到这葱，既能治二便不通，又能治拉肚子泻痢，一下子就头大了。觉得这中药世界太广阔了，就像海洋一样，怎么去学也学不完，怎么去琢磨也琢磨不尽。不禁又叹了口气。

爷爷看小指月叹气就知道这娃子又碰到困难瓶颈了，便说，指月啊，怎么这几天不太进入状态啊？

小指月如实说来，爷爷我看这整本药典，就够毕生研究了，还有那山高水深的典籍，再多十个小指月都读不完啊？就拿这葱来说，既治便秘，也治泻痢，就能够搞得人头大。

老先生一听小指月的抱怨，就知道这娃子学知识有点学饱满了。于是爷爷便说，指月啊！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啊？

小指月最想听故事了，马上抛开药典说，爷爷讲故事，我最爱听了，老先生便开始说来。

有群人到外面旅行，他们路过沙漠，酷热的天气，让大家口渴难耐，于是一个人耐不住咽干口燥便说，如果有水就好了，太渴了。这同行的人都跟他说，大家忍一下，前面不远处，就有大湖泊，到时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果然不久湖泊就出现了，大家都快乐地到湖泊前面大口地饮水，可是刚才那个一直叫口渴的人，却呆在湖泊前，等大家喝完水了，才发现他坐在那里奄奄一息，快要渴死了。这时大家凑过去问，这么多水在眼前，你怎么不喝呢？这人气弱游丝地说，湖水那么多，我怎么喝得完呢？我喝不了啊!

小指月听后哈哈大笑说，爷爷，你真会逗乐，你是说医海如同湖泊，有那么多智慧水在那里，只需要饮上一瓢，就可以止渴除烦，如果因为水太多，怕饮不过来，而放弃饮水，那是愚蠢。正如如果因为古籍知识太多学不过来，而放弃学习，那真是愚不可及啊！

这时爷爷笑笑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医海无穷，但得片叶舟便可随处遨游！你看起来越是艰难的事情，你越要沉住气，沉住气才能成大气，不要望洋兴叹，看到湖泊不知从何下口。做一个因为太多水而不能饮的愚人，不如做一个只取一瓢饮的智者。

小指月听后，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二便不利与葱

小指月打开《千金方》，发现里面记载，食生葱即啖蜜，便作下利。这就是说，葱一吃，然后再配合吃蜂蜜，佷容易就拉肚子。是不是真有此事呢？

小指月到厨房里搞来葱，然后又准备了蜂蜜，这些都是竹篱茅舍，家中备之物。按照药书上所说吃了一遍，好像没什么动静，可半个小时后，就打屁来了便意，一上厕所，大便就滑利下来了。

古籍所说的真的没有欺骗我们啊！所以平时吃葱时，不要随便去吃蜂蜜，吃了就容易拉肚子，但中医有时就运用这种看似不良的病理反应，恰恰是可以用来治疗疾病。为什么这样说呢？

如果你大便秘结，那恰恰就需要肠道通利，小指月想通这点，哈哈大笑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葱治二便不通，就是这个道理。葱管善于通气，不管是脏气腑气，毛窍之气，血脉之气，皆可以通开，而蜂蜜善于润肠通便，这样蜂蜜养其真，葱能顺其性，肠道如同增水行舟，刮风顺气，大便就很快滑利吸取。

这时一个母亲抱着她一个小娃子，还带着一个儿子前来看病。原来这怀抱中的小女孩大便不通三四天了，而这男孩却小便不太通畅，腹中一直在胀。这该怎么办呢？

小孩子吃药不方便，你带点苦的他都吃不下，你只有出点小招法，搞点糖衣炮弹，暗度陈仓，既有治病之效，又可口容易吃喝。

小指月就在琢磨，老先生笑笑说，指月啊，你不是尝过葱蜜吗？葱蜜就是治疗小儿大便虚秘的小招法。

小指月马上明白了，于是教这母亲回去，用葱白三根煎汤，调点蜂蜜，给小孩子服用。既甜蜜可口，又能通气机。吃一次大便就滑利下来了，小孩子一点都不排斥。

那么如何治妇人的儿子呢？这小男孩最近怎么小便排不畅，小腹有些胀。老先生一摸脉说，关尺脉沉紧，乃小肠有寒，晚上睡觉是不是忘了盖被子呢？这母亲点了点头说，我给他盖被子，半夜他都把被子踢了。这娃子从小到大就是不爱喝药，也拿他没办法。

老先生便说，小伙子良药苦口，你不喝药，将来小便拉不出来，肚子胀得像皮球那样大就后悔了。这小男孩听了后说，我不要胀肚子，我不要胀肚子。

老先生听了后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出个小招，想不喝药治好自己小便难，也有个办法，小指月你说，他这个小便难是怎么回事呢？小指月马上背出《黄帝内经》来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他小便不通，是因为下焦受寒，膀胱气化不好，水液就滴不下来，胀在那里，所以只要把他下焦暖热，小便就出来了。

老先生笑了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道理的呢？小指月说，爷爷我是从那一年我们一起到农家那里观看做酒，琢磨出来的。这蒸气要能蒸上来，最后才能从管子里滴出酒来。所以酒又叫琼浆玉液，这酒如果没有下面充足的阳气火力去蒸，就不能由米谷精微气化成精华流出来，所以蒸酒需要热量，同样小便要能够通利下来，也需要水液气化。身体阳气但有一分不气化，水液就有一分排不畅。

老爷爷笑了笑说，可以这么思考，地气上而为云，天气下而为雨，靠的是一股阳气，气行则水行，气虚则水停。

回去就用葱白三斤捣烂炒热，用布帕包裹，分为两团，趁着热气拿来烫熨肚子，但又不要烫伤肚子，烫凉后，又换另外一团。以后晚上就不要再踢被子了。

妇人疑惑地问，怎么让娃子不踢被子呢？这个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啊？老先生说，晚餐要吃少，不要吃太饱，吃太饱后，食积堵在那里就要踢被子，一踢被子又容易着凉。这样外面受寒，里面又有食积化热，这身体就会生病，体质就会渐渐变差。

这妇人听后终于找出原因，而且找到预防之法，高兴地拜谢而去。然后按照老先生出的招法，才一个下午，这小男孩肚子就不胀了，小便排出一大泡。

小指月就在小笔记本上记道：

《全幼心鉴》曰，治小儿大便虚秘，葱白三根煎汤调生蜜、阿胶末服。

《本事方》曰，治小便难，小肠胀，葱白三斤切碎炒热，用帕子裹成两份，直接烫肚脐下面，边烫边按摩，肠中一转气，大小便都会很通利。

葱粥治痢

最近小孩子的病挺多的，这不今天又来了一个，这母亲带着她娃子说，乖宝宝别怕别怕，这里不打针不痛。

小指月从这母亲关爱的眼神里面，想到了自己。他一直在爷爷的教育下，只顾着读书领悟医道，很少能够有多余的心思来想自己的身世，自己的母亲又在哪里呢？小指月这一瞬间的想法，又被眼前的哭闹声跟哄孩子的声音牵引过去了。

怎么回事？爷爷关心地问。这母亲说，我娃子这几天都拉肚子，还拉了些血出来，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说，是不是吃了难消化的东西，或者吃了凉冷油腻之物呢？这母亲想了一下说，好像前几天吃了点面饼，又吃了点果汁，那个时候就开始拉肚子。

老先生说，指月，痢疾该怎么治？小指月说，痢无止法，通因通用。老先生又问，那该怎么样通因通用呢？小指月说，活血则便脓自愈，行气则厚重自除。

这母亲听不懂这爷孙俩在讲什么，便问，先生我这娃子都不吃药，一灌他就吐，有没有办法啊？老爷爷说，指月啊，你看既然吃药灌不下去，有什么好的食疗方法吗？

小指月再次搜肠刮肚，一想说，有了，有个食疗小方，叫葱粥饮，可以治拉肚子，而且葱本身又有通气解毒，治痢疾的作用。老先生听了点了点头说，就这样吧！

这母亲就把一把葱切碎后，跟米一起煮成粥水，给娃子吃，既香又好喝，娃子很爱吃，在吃葱粥这两天，就远离油腻，吃得素淡，很快娃子就不闹了，肚子也不痛了，拉肚子就好了。

小指月马上在小笔记本上记道：

药调不如食疗，特别是小孩子不太能吃中药的，最好能用食疗方，既好吃又能治病，所以要多研究研究食疗方面的本草。

《饮医心镜》曰，治赤白痢，用葱一握，切细，和米煮粥，空心食之。

伤寒头痛与连须葱白饮

今年高考刚刚过，有个中学生，头痛如裂，考完试后仍然不解，在医院里一检查，说是血管神经紧张性头痛。开了一些止痛片，管住几天，随后又痛，无休无止。

大家都知道压力大、熬夜、持久地透支精血，就会导致顽固的偏头痛，可这高考已经过了，按道理压力应该减轻，怎么还头痛不止呢?

于是这中学生敲开了竹篱茅舍的门，正逢暑季，窗外知了声声，烈日烤着大地，整片山林都沐浴在一片阳气之中。小指月正准备跟爷爷出去采药，又来了这个病人，只好先看完再走。

小指月一摸完脉说，爷爷，这是浮紧的脉啊。爷爷点点头说，小伙子你这头痛是受凉了。小伙子不解地问，大夫，这天气这么热，怎么会受凉呢？

老先生说，天气热，不容易受凉，可吹空调、风扇、洗冷水澡，加上晚上不盖被子，就容易受凉。

老先生说的这几样，这小伙子每一样都没有离开过，小伙子问，为什么医院说我这是血管神经紧张性头痛。高考的时候，我是紧张过，压力也大，可这高考都过了，没有再紧张了，怎么还放松不了？

老先生笑笑说，高中物理，你学过吧？应该知道有个惯性定律，物质运动有惯性，就像你刹车虽然刹了，但还会往前跑一段距离。

人的心理精神也有惯性，就像一些受到精神刺激的病人，虽然没有再受到刺激了，但一段时间内，还容易受惊，半夜做恶梦，被吓醒，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减轻。

小伙子皱着眉头说，那我这个头痛得靠时间来治哦，那跟不治又有什么区别呢？老先生说，治疗就会好得快，不治就会好得慢。

小伙子听了点了点头，老爷爷又说，小指月你看血管为什么会紧张呢？脉为什么会浮紧呢？

小指月说，紧为有寒，寒主收引，拘急则紧。所以通阳散寒，则紧脉自去，老先生听后点了点头说，好你就找一个能通阳散寒，把紧脉放松的药物吧！

小指月搔搔脑门，便说，有了，葱不就可以通中发汗，宣阳止痛吗？老先生说，何以知道呢？

小指月说，《医林改错》的通窍活血汤治疗最厉害的头痛，就用葱来做药引。葱能够直达头面，宣散一切寒气瘀滞，使表里气机通畅，经脉松解疼痛自愈。

爷爷点了点头说，就用连须的葱白煮汤喝喝吧！

这小伙子听后，不解地问，老先生就这么简单？我这病可病得这么厉害，就凭那么点小葱，能管得住吗？

老先生笑笑说，钓鱼的钩不需要大，牵牛的绳子不需要长，治病的汤药也不是越复杂越好。况且你这病是受寒加上里面气郁紧张造成的，你回去不要晚上老打电子游戏，你以为打游戏是放松，其实是在加重大脑的紧张。同时晚上别把空调开太大，要知道盖条薄被子，风扇别对着自己吹。不然帮你把寒邪清走，气郁理顺，你又把这些病气往自己身上扒，那就没完没了。

这娃子听了后，既佩服又惭愧。佩服是因为这老爷子跟自己没聊太多，怎么比父母还了解自己。自己在家里连晚上打电子游戏机，躲在被窝里没让父母知道，这老爷子都知道，难道有通天眼。

其实老先生看在眼里，早就明白在心里，小孩子就像一张白纸，一看就透，没什么好隐瞒的。就那黑眼眶，跟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除了晚上熬夜，又有什么习惯能够制造出这种病象来呢？而且一进到诊台前就打哈欠，肯定是晚上没好好睡觉。头部紧张疼痛，明明高考已经过去了，这痛不减轻还加重，那暑假玩游戏肯定玩得比高考还紧张还火。

难怪老先生一直教小指月一定要练达人情，洞明世事。学医看病，有时要学医外医，而不是仅仅抱着书本就能够按图索骥。你不了解病人的种种恶习、劣习，你想要从根源上教育之，医治之，那是不容易的。

随后这小伙子回去，就用连须葱白汤来服用，服用两天后，就脉和紧去，头痛自愈。这小伙子也没有那么过火地迷电子游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再紧张地玩下去，头痛就会没完没了，还是老先生厉害，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上记道：

《活人书》曰，治伤寒头痛如破，用连须葱白汤主之。

《本草经疏》曰，葱辛能发散，能解肌，能通上下阳气，故外来拂郁诸症，悉皆主之。肝气内郁，亦可散达之。这样伤寒寒热邪气可散，肝中拂郁可解，则正气通，血自和调。

皮肉伤损与葱白连叶煨熟外敷

有位商人带着他的母亲，敲开了竹篱茅舍的门。原来他母亲摔伤了手，虽然没有骨折，但血出疼痛不止，商人非常关心自己母亲，怕留下后遗症，便带来给老先生看看。

老爷爷看了下这大妈，见她气色红润，并没什么大碍，倒是见这商人，见他一脸沉郁。便说，你妈妈的伤是小事，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回去用葱白连叶，用锅炒热炒熟，捣烂敷在上面，冷了就再换过，很快就好了。记住，这期间不要再碰冷水就行。

这商人又叹了口气，老先生说，不必太为你母亲的伤感到悲伤，你母亲看了也会过意不去。　商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感伤我母亲，而是感伤我兄弟。

老先生问，此话怎讲呢？商人又叹了口气说，我在外面经商，算是搞出了点名堂，我一回家来却发现我的兄弟们都把家中所有田产房宅都分光了，他们不单没留下任何田产给我，而且还分给我唯一的老妈妈来照顾。原来这商人不是没钱财，他不是为钱财而叹气，而是为兄弟之间的感情而伤心。

老先生听了哈哈大笑，这时连小指月都不知道老爷爷在笑什么，甚至连商人看了更是一脸茫然。

老先生接着说，你能分到唯一的妈妈，就是你最大的福气啊！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舍弃自己的田产、财富来换回跟自己妈妈再相处多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啊！要是你兄弟连唯一的妈妈都没有留给你的话，你才真正该悲叹了。

这商人听后，欢喜地笑了，谢谢老先生教诲，我差点弄糊涂了。我得到的是最宝贵的妈妈！这母亲听后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照顾老人，不是一种义务，而是一种福气啊！

随后商人回去后，就用这葱白炒熟，帮老妈妈敷伤口，不久连痕迹都没有了，真是绝妙之方啊！

小指月不解地问爷爷，这小招法从哪里来的呢？

爷爷回忆起往事来说，以前爷爷曾经在军队里头做过军医，经常会碰到跌打损伤，或骨折或出血，对于当时缺医少药的年代，你不可能随手都拿来药物，所以就要去研究一切可用之物来帮忙疗伤治病。

后来我翻阅诸家本草，才得知这个办法。在军队里头，碰到一般的外伤出血，随用随效，现在传得军队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东西简验便廉，哪个军营里没有葱白呢？所以哪个军营里都可以疗伤止血。

小指月听后才恍然大悟，原来爷爷这么寻常的招法，也是苦心钻研出来的。

小指月又再琢磨，为何这葱白连夜炒熟后，敷在伤口上，既能够止痛，也能够帮助伤口，迅速修复，还可以让伤后不留痕迹？

爷爷接着说，葱白善于解表，金疮也是表皮破损所致，风邪最容易侵入，所以伤科第一方总少不了解表的风药，或者发散寒气的药品。同时葱白又善于疏通气血，有助于局部新陈代谢，这样局部气通血活，疼痛自止，新陈代谢加强，疤痕消失得更快。

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上写道：

《经验方》云：金疮这伤血出，用葱白连叶煨熟，或用锅炒热，捣烂敷之。冷即再易，随后血止痛息，数日后不见痕迹。

《本草纲目》曰，有人试着骑马跌损伤到大指头，血出淋漓，李时珍用此方医葱白带叶，炒熟后敷之，随即痛止血住。过几天后，伤处随即恢复，不见痕迹。宋代有一官员亦得到这一方子，碰到车伤没有气绝者，皆用此方，活人甚众。

葱有散结通络下乳之功

小指月翻到《本草纲目》看到上面记载葱有通乳汁，散乳痈的作用，便有点疑惑说，爷爷，我怎么看到爷爷很少用葱来通乳汁，散乳痈呢？爷爷笑笑说，葱是有散结通络下乳之功。

小指月接着说，王不留行、路路通、穿山甲，妇人服了乳长流。我只听过这些药物可以通乳汁，很少听过葱来通乳汁的。

爷爷接着说，葱通乳汁，主要是外敷，而不是内服。就像治疗小便不通一样，把葱捣烂，外敷然后可以用热水袋去温熨，这样就可以散结通络下乳，专治疗乳汁瘀滞不下，乳房胀痛。

小指月说，那乳痈呢？爷爷说，不单乳痈，其他的各种痈疮肿毒，用这葱白外敷法，都可以起到解毒散结的作用。

小指月听后一乐说，这太好了，那以后看到各类疮痈肿毒，老百姓家中都有良药，就不需要到处找药，找到焦头烂额了。爷爷笑笑说，是啊，平常之药，用到极致，没有不神奇的。

小指月又喜欢问为什么了，他说，爷爷啊，为什么无名肿毒疮痈可以用葱呢？老先生哈哈一笑说，你得明白一般疮痈的机理。

小指月说，疮痈是什么机理呢？不就是一团脓血包在那里吗？爷爷笑笑说，说得没错，大凡疮痈，多因气机不畅，逆于肉里，瘀腐成脓，所以应该服用通气活血之品，令气血流行，疮痈自散。

小指月听后点了点头说，难怪用这葱外敷法，可以治疗一般的疮痈气血凝滞，这葱本来就有通中发汗的作用，又可以解毒，这葱就有一股特殊的芳香之味，芳香能行气血，使气血流行，局部气通血活，何疮之有？

爷爷又笑笑说，很多疮痈是因为怒气而得的，特别是乳痈乳肿，因为肝气郁结，再加上化热化火，才会长成痈肿。中医认为，郁者达之！所以你把郁气疏解后，疮痈很快就散了。这葱白又是善于入肺经之妙药。《黄帝内经》说，诸气膹郁，皆属于肺。

小指月听后点了点头说，原来可以这么理解。爷爷又说，这葱管外实而中空，人的肺脏也是外实而中空。这葱管就善于通理肺部气机，肺主皮毛，大凡肌表气机壅塞，都是一派里实之象，以葱管空通之象对治之，恢复局部气血空通流动之感，那么气滞血凝的各类痈疽疮疡自然慢慢溃散。

小指月听后豁然开朗，好像这葱的神韵一下子全都印入脑子里了。于是他在小笔记本中写道：

葱能外敷通乳汁，散乳痈，消无名疮痈肿毒。大凡痈疽疮疡，皆由气滞血凝所致，是一团里实之象，以葱辛温芳香之气，可以引气通血，令气通血活，疮疡自散。

葱白

【性味归经】辛，温。入肺、胃经。

【功效】发表，通阳，解毒。治伤寒寒热头痛，阴寒腹痛，虫积内阻，二便不通，痢疾，痈肿。

本文选自《小郎中学医记：爷孙俩的中医故事》，作者：曾培杰，陈创涛，人民军医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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