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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柏林电影节?XXXXXXX

深焦DeepFocus 深焦DeepFocus 2020-03-01

















深焦DeepFocus


特别报道


- DAY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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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姆克罗格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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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 克利斯提·普优
编剧: 克利斯提·普优 / Vladimir Solovyov
主演: Agathe Bosch
类型: 历史
制片国家/地区: 罗马尼亚 / 塞尔维亚 / 瑞士 / 瑞典 / 波黑 / 北马其顿
语言: 罗马尼亚语 / 匈牙利语 / 法语 / 英语 / 俄语 / 德语
上映日期: 2020(罗马尼亚)
片长: 200分钟



作者

宋远程

京都大学电影学硕士在读,电影爱好者

编辑

尼侬叁


前言


前,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在德国柏林正式开幕。今年开始,柏林电影节聘请了新任艺术总监:意大利籍卡洛·夏特里安(Carlo Chatrian)是洛迦诺电影节的前任主席,今年他将负责柏林国际电影节的艺术指导工作,另一位则是来自荷兰的玛丽埃特·李森比克(Mariette Rissenbeek),其主要负责的领域是商业运营。由于二位的前任一直独自履行着艺术与商业两方面的业务职责,评论也认为,艺术和商业总监职权的分离有助于提高电影节艺术水准,摆脱之前一段时间以来的尴尬局面。


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届总监带来的最大变化之一,就是新增了“奇遇”单元(Encounters)。随着电影节的开幕,奇遇单元的首部影片——罗马尼亚导演普优执导的《马尔姆克罗格庄园》也进行了展映。


2020年柏林开幕影片《我的塞林格之年》来自加拿大导演菲利普·法拉多,故事则改编于乔安娜·拉科夫的同名畅销小说《My Salinger Year》。故事发生在90年代的纽约,围绕着一个拥有作家梦的年轻女孩Joanna展开。


我的塞林格之年 My Salinger Year


总体而言,这是一部制作精良的文青女性成长小品。作为开幕影片,清新、适口又点缀些许小幽默。复古的色调,一丝不苟的布景和不俗的服装搭配弥补了本片在剧作上的松散和俗套。如果你生活无忧,还拥有一些对文学的泡沫式幻想,那么这杯俏皮的鸡尾酒能让你短暂沉醉。


但如果你指望从这部电影里找到女性真正脱离既定概念,通过写作,通过自己的眼睛重新定义和成为自身,那无疑是在要求一只高脚杯里装着的气泡甜酒能够满足一个正儿八经的酒鬼。一个女孩一定要在跟混蛋男友决裂,舍弃一份正儿八经的编辑工作之后才能开始写作,这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成立的经典套路。也正是当代写作者的自我设限。写作作为一种反抗日常的力量,必然需要与日常生活对立吗?相信贾木许几年前已在《帕特森》里用一个公交司机给出了更好的答案。

 

我的塞林格之年 My Salinger Year


本片触及的点很多,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能独立成章(女性写作、纸媒衰落、文本的阅读与接受等等)导演似乎都只是点到即止。用塞林格串联起的逐梦故事,简直就是《穿普拉达的女王》的文青版本:编辑室里手忙脚乱的文学系毕业生女主,傲慢刻薄的女上司,嬉皮又混球的男友。也许法拉多并无意更深入触及现当代女性写作的议题,或是探讨写作何以成立,又或者是读者、作者、编辑之间的接受学关系。毕竟对于一个现代都市的轻巧之作,塞林格本人多年来的新闻事件就足以撑起全篇。

 

我的塞林格之年 My Salinger Year


塞林格无疑是这部电影的中心词和贯穿整部电影的结构线。正如影片里永远悬在人物身后的那副画像。他不断地用各种方式出现,编辑口中,读者来信里,电话线的另一头。塞林格作为一个文学偶像本身即是读者和出版机构共同塑造的产物。片中一幕相当有趣,女主Joanna冒着风险,自以为是地突破禁忌私自回复读者来信。


结果,收到回信的小姑娘冲进办公室叫嚷,你以为你是谁,我宁愿收到的是塞林格不愿回复的shit。读者们把守望者当做自身形象的一部分,他们寄出信件并不真正渴望收到回信。塞林格“被迫”永远只能是一个推上神坛的背影、一张照片。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女主“成为塞林格”的路途也算作是掉入某种预构的文化范式,颇为讽刺。


除此以外,电影节第一天展映的片目还包括贾樟柯执导的纪录片《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贾樟柯监制、宋方执导的影片《平静》,约翰尼·德普主演的《水俣病》,我们的前方团队在今日推送第三格给大家带来简短的评论。


年届70的柏林电影节,今年还会有什么新气象?让我们拭目以待。以下是奇遇单元第一部亮相影片《马尔姆克罗格庄园》的前方评价。



克利斯提·普优 Cristi Puiu


2016年戛纳,普优携《雪山之家》和蒙吉的《毕业会考》会师主竞赛,罗马尼亚新浪潮一时风头无两。可是仅仅两年后,阿迪娜·平蒂列便以一部口碑两极的《不要碰我》宣告新浪潮的落幕。而当普优再度推出新作《马尔姆克罗格庄园》(以下简称《庄园》)却不得不在柏林的次级单元装点门面时,也许我们才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属于那个东欧国家的黄金时代正式结束了。


马尔姆克罗格庄园 (Malmkrog,2020)


《庄园》的构造非常简单:一名年轻的贵族、一位伯爵夫人、一位政治家和一对俄国将军夫妇,五个人大多数时间都聚集在豪华的庄园内用餐、辩论。而他们谈论的话题则从战争与忠诚、民族与认同一直到宗教与反基督者。对于观众来说,如果对具体的辩论内容毫无兴趣,那看五分钟与看完两百分钟没有任何区别;若是能紧随多方言辞交锋的节奏、沉浸在思维火花的对撞,那你的耐心恐怕多半也撑不过第三章。


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


本片的对白基于十九世纪俄国哲学家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的文本,他在临终前的最后一部著作《关于战争、进步和世界历史的终结的三次谈话》中集中思考了“个人的和普遍的恶、世界的终结及其启示、作为体现了假与恶的超人的反基督的来临”等问题。当五名角色在近似舞台空间的环境里各抒己见的时候,仿佛是在上演一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漫长的自我陈述和没有结论的对话贯穿全片,普优在这里试图借鉴巴赫金对于“复调小说”的推崇,从电影形式的完满进一步扩充到文本层面的充盈。


然而结果适得其反。实际上,《庄园》中的很多地方都沿袭了《雪山之家》中的设置:舞台式的调度、无止境的对话、围绕饮食活动的人物聚散。但不同于后者中对当下现实问题的指涉以及历史幽灵的提及,《庄园》中的大量东欧、俄国的历史事件以及东正教背景,带来了很高的接受门槛。而一段又一段的对话尤其令人疲倦,似乎仅仅是为了让观众连带体验信仰的苦涩与道德的煎熬。


马尔姆克罗格庄园 (Malmkrog,2020)


欧洲电影节“发现”罗马尼亚新浪潮的时候,所关注的是美学层面上“手持长镜头(35mm焦段的)、自然光、一天一夜的集中叙事以及生活化的台词和表演等等”,以及内容上对后冷战、后齐奥塞斯库之类特殊时期的表现。但当一种艺术风格变得可以量产,也就意味着即将进入岌岌可危的状态。于是普优、蒙吉、内策尔等人开始有意识地洗去新浪潮的痕迹,尝不断去做新的尝试。阿迪娜·平蒂列的一系列探讨亲密关系、身体、记忆等领域的作品,也因此被认作是相当政治的告别姿态。


冬眠 (Kış Uykusu,2014)


普优的《庄园》在对白之繁复上让人联想到锡兰的《冬眠》——尽管后者贵为金棕榈。值得一提的是,《冬眠》同样脱胎于契诃夫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因此更令人在意的则是土耳其、罗马尼亚这些国家所受到的来自俄国的文化亲缘与召唤。相反,在《雪山之家》中我们看到的却是恐袭、难民、阴魂不散的社会主义这些在西欧语境中更贴近大众认知的概念。


从驱使新浪潮导演们推陈出新的动力中可以看出,当一种基于「小国电影」的现实主义趣味对某一具体环境(通常是第三世界的、异域的)失去了兴趣,那么「小国」转向诉诸传统的、偏精英的文化是否会对凝视的一方产生新的吸引力?正如《庄园》片中那个纠结于亚洲与欧洲认同的俄国将军,对普优而言,从苏联阵营转身变成欧盟成员的罗马尼亚同样也在两种文化的挤压之间挣扎。


马尔姆克罗格庄园 (Malmkrog,2020)


而在现今欧洲电影节的权力结构下,选择背离中心话语的表达只能遭到冷遇。普优为《庄园》所预设的观众是那些根植于斯拉夫文化背景、酷爱俄国文学的极少数人,如此既不处于传统欧陆经典的文脉之下,也难以被电影节转译、生产成行之四海有效的产品。要想使得电影不至于成为某种亚文化,大概只能在霸权、传统和当下的主体性之间不断探索微妙的动态平衡。


新浪潮的未来,我们不得而知。


圆首的秘书    58/100

普优被电影耽误了,应该赶紧去剧场,没准还可以拿个罗马尼亚最高奖,拍成电影实在是没有必要,甚或说这根本不太是个电影。

Tilda    55/100

优点是服化道考究,细节精美,人物言行也有20世纪初欧洲贵族的气度,管家忙前忙后整理餐具使唤下人最让我看得津津有味。角色之间关于宗教、政治、死亡、战争等宏大议题的对谈抽象但空洞,是概念与文字之间的诡辩,感受不到思辨交锋的快感(或许是一种对上流人士谈论形而上问题无法落地的讽刺?)200分钟的片长对于绝大多数观影者都是巨大考验。

Lycidas    X

因为预期过低,实际看了感觉没有那么差,但很难将其称为电影。或许换一种呈现方式,比如剧场会更合适一些。

Peter Cat   X

以电影这一具体的、表象的媒介展现如此高密度、晦涩、非叙事的封闭文本,普优还有沟通欲望吗?还只是沉溺在精英知识分子高谈阔论的晚宴中。与其说普优的尝试是在逼近电影思想容载量极限,不如说他在用非常狭隘、单一、没有想象力方式证明电影的某种不擅长,戈达尔或许是狡猾的,但他至少在探索如何以电影来思,而不是反过来愚蠢地让思想驱逐电影。


-FIN-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特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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