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母亲节特稿|禹丝: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2016-05-08 禹丝 土著民

✿ 中国金长城传媒奖  湖南最佳新锐自媒体

✿点击上方土著民关注    每天接收精彩文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

文 | 禹丝

大弟打电话告诉我母亲头脑似乎有点清醒了,说话有头绪了, 吵着要回老家。问我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我被问住了,一时半会无法决定。

自母亲走丢一次后,对母亲的安置就是我们头痛的问题。不敢让母亲独自出去玩,总得有个人跟随。有时不经意之间母亲出去了,一时半会不在视野中,我们都要虚惊一场。而最让人头痛的是她从不好好吃药。父亲在世时,母亲还有点畏惧父亲,每次要她服药,虽然她口里骂骂咧咧,但还是会接过去服了。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连高血压、糖尿病都患上了。血压严重到经常舒张压170以上,收缩压220以上,奇怪的是服什么降压药都降不下来。人瘦的皮包骨,走路都晃悠悠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却吐字清晰地对父亲说:

“我怕是要走了,不能陪你了,这些年把你折磨得够狠了,如今阎王要收我去,不能再拖累你了。不过你还是有福,有三个好儿女,今后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

一席话把父亲说得眼泪汪汪,连忙打电话要我们三个子女速速回去,说是母亲糊涂了一辈子,突然清醒了,像是在交代后事,怕是不行了。我们哪敢耽搁,连夜赶回。团团围坐在母亲床边。如父亲所说,糊涂了一辈子的母亲突然清醒了,说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她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以前,说得清很多以前的事,却记不住昨天才发生的事。听得我们泪流满面。

坐在床前的父亲一边流泪,一边对我说:“看八字的人说你妈妈六十岁生日以后,我与她两个八字相冲突,会有一个人先走的。”那时离母亲过六十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看母亲躺在床上那个样,我们都以为母亲将不久于世。可父亲接下来却说:“看八字的人说你妈的八字硬,我还不一定挤得赢她!如果我先她而去,我担心她会有罪受,你们又很忙,谁来管她啊?”

“不要相信这些迷信!况且妈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挤得赢您呢?”我坚信身体一向硬朗的父亲不可能活不赢母亲的。对父亲的那份依恋与笃信让我压根不肯去多想会有那种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

在县人民医院当医生的堂兄专程从县城赶回来看母亲的情况,说不可能这么多降压药都对她无效啊!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有次父亲一如既往的监督母亲服药后,就出去了。可能是想起什么,没走几步就返回了。只见母亲从口里吐出什么东西丢了。父亲走过去捡来一看:是母亲刚服下去的药!父亲又急又恼,声色俱厉地对母亲说:“难怪你的病越来越严重,原来你一直没有服药!你这是存心在找死啊,将来中风了怎么办?你害我一个人也就算了,还要拖累孩子们!”母亲嘟哝着:“吃药难受,要吃你自己吃!你让我死了算了!”父亲哭笑不得,苦恼得长吁短叹。从此母亲服药父亲就要想很多办法,有时放在饭里面,有时放在汤里面,有时放在茶水里面。父亲活着的那两个多月,母亲的病基本控制住了。

母亲是阴历七月二十五日过的六十生日。想着母亲这辈子的辛酸,虽然得了这样的病,我们没有怠慢她,都赶回去给母亲做了六十大寿的酒席。六十生日过后,母亲在父亲的照顾与监管下,身体又好起来了。于是父亲继续去操心修乡镇公路了。母亲有时居然跑到工地去寻找父亲,呆在旁边,等他一起回家。原以为老天以这样的方式安排人世间的事情也算比较合情合理,我心存感激。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迷信,可好多事我又无法解释。当母亲生日后的两个多月后,父亲以那样一种方式告别人世时,我的天空犹豫晴天霹雳!早上六点多钟接到老家传过来的噩耗,我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住在二楼的罗华闻讯跑上来抱住我,边哭边安慰我:“苍天无眼!好人为什么命不长!以后谁来照顾你的妈妈啊?我陪你回去处理你爸的后事,再把你妈妈接到武汉来,我帮你来照顾。”姐妹情深!我们抱头痛哭。

旁边一个工人说:“死错了啊死错了人,说句不怕天谴的话,死的要是你妈就好了。”我马上瞪了他一眼。悲痛中的我,无力去理论谁死胜过谁死的话。后来这样的话在我的舅舅口中也说过,在其他人口中也说过。可是作为双亲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做子女的谁敢说这种逆天理的话?母亲这些年的病把亲人折磨得很痛苦,而父亲在人心目中的为人处世,作为旁人自认而然会说出这种话的。有的还补充说:“并不是我们没有良心,这其实也是对你妈妈的解脱啊!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活着,自己痛苦,家人遭殃。”

能有选择吗?就算能有选择,我也不会去做这个选择。能替换吗?如果能有替换,就算拿我的命去换,我也不能拿父母的命去互做交换。虽然父亲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可是谁有这个权利要决定我母亲的生命?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命不好,得错了病,我们就要这样来想象对她更加不公平的待遇?世上没有如果!如果非要非要说什么的话,我宁愿相信天命!母亲已是命运的牺牲品了,我们还要用我们的主观意识来枉杀她的天命吗?如果母亲能操纵自己命运的话,也许她会愿意选择跟父亲交换生死契约的。可那是他们的夫妻情分,就如父亲愿意牺牲自己一生的快乐来照顾母亲一样。

一切是天意!不由选择。疯疯癫癫的母亲生命就是要比勤勤恳恳的父亲命硬朗。也许是她在尘世间的罪还没受够,也许她的孽缘还没有尽。可是我有时宁愿相信别人安慰我说过的话一样,母亲在人世间的这番苦痛,也许是冥冥中她在替她的家人在承受某种我们看不到的命运安排的磨难,替免了家人某些方面的损失,保全了家人,在为下辈子超度,那么她受的就不是她个人意义上的磨难。这样想着时,我没有深层意义上的悲观与绝望了。

父亲去世后,按当地的风俗,要等到父亲新年后家里才关门,要不父亲在天之灵找不到回家的路的。阴阳两隔,我无法想象冥界的事。可我不管有不有这种可能,我都要按照乡俗来为父亲守孝,只为思念父亲时心不会那么无助与空洞。父亲都曾告诉过我他会挤不过母亲的啊,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听进去一点点?母亲过生日时,我回家看到父亲整天忙于修乡镇公路被晒得乌黑乌黑的样子,听到父亲说过胸口有点不舒服时,我也只是叮嘱父亲爱惜身体,不要太劳累,为什么就没有强制性的要他去检查身体?子欲养而亲不待!痛心疾首的我当时为什么就不愿意去相信他说的迷信,哪怕一点点?如今来不及听父亲一句交代的话,他就匆匆撒手人间了。世事难料,世间万物转眼成空。于是母亲暂时请叔婶在家照顾,等到过了新年后,母亲才被大弟弟禹朋接到郴州。

没想到母亲到郴州后不久就走丢了。当时我们从四面八方汇聚郴州,想尽各种寻人的办法,进行地毯式的搜寻。目标从全城大搜查到周围几个县市的寻找,没放过一个死角,也没能找到母亲。到底去哪了?时间过去七八天了,想象大冬天她可能会冻死饿死在哪里的几率是相当大的。几乎所有人都灰心了。姑妈轻描淡写地说:“只当天意吧,让她自生自灭,反正你们也尽心了。再说找回来大家受罪。”极不尽人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胸腔里与口里发出的呐喊与愤怒之声!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天寒地冻天气的变化,我们的心也在绞痛。脑海里想着母亲活下来的希望真的很渺小了,心里上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每天我们还是继续把寻找目标往外延伸。

第九天!小弟春平与堂弟伟民寻找从郴州到衡阳的那条线。春平在耒阳的一个乡村寻找无果后,看到周围是漫无边际的田野,寥寥的几处房屋,灰心丧气的上车。车已慢慢开动,人坐在车子里习惯性地回头张望。就在春平回头的刹那,远处田野边有黑色物动了一下。凭着母子连心的感觉,春平马上要司机停车,飞奔过去想看个究竟。奇迹发生了!

“真的是妈妈!真的是的!”春平电话里告诉我时的那种悲喜交集,听得我泪如雨下,感受到了现场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失控。母亲出走时150斤的身体经过九天的折磨一下瘦到70多斤的皮包骨,面目全非!仅凭一点生命气息的苟延残喘,一个执着而又是偶尔的回头,寻回了奄奄一息的母亲。能说不是冥冥中的一种兆示与安排吗?如果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今生就会错过。这种错过在我们姐弟三个的人生中就会酿成千古之恨!意味我们余生每活一天都会活在母亲音讯未果的阴影中无法自拔。天意怜幽草。一定是老天考验我们的诚心后觉得还不能带走母亲,所以要以这种方式安排母亲的出现,把母亲还给我们。不吃不喝九天九夜,她还坚持往回家的方向走。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只是一味地出城往前方走。恰恰又走对了方向,所以给我们做这种可能的判断时带来了侥幸。这样一种顽强的生命力,让我们伤感的同时不得不生敬畏之心。

那一刻经过生死大劫的她又是清醒异常的。我有时纳了闷了,每当重大变故时,身体经受巨大折磨时,她就异常清醒。我不是医生,我无法解释这些特殊的生命迹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每一次这种现象发生时,我都希望奇迹在她身上能持续下去,希望她是真的醒过来了。可是每当她身体调养好一点后,她又会旧病发作,又会掉入到那种折磨她的痛苦深渊里去。

寻找到母亲后,在郴州等母亲恢复一段时间后,我从弟弟那里把母亲接来了武汉。很想让她好好赡养终年。可是母亲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把家搞得鸡飞狗跳,不是砸东西就是骂人,很不安宁。并且母亲潜意思里对弟弟畏惧,对我肆无忌惮。吃饭好好的随时说把碗砸掉会砸掉。孩子有时在旁边吓得惊恐万状。我好说歹说她不会听进去一点点的,并且气势汹汹地说自己被恶鬼掐住难受。望着母亲痛苦狰狞的样子,我与两个弟弟商量:母亲这个病是一辈子的了,好不了,今后只能长期住医院治疗。弟弟于是又来武汉把母亲接去郴州,送去了医院。

母亲在医院里是常客了,反复出进。每当她感觉好一点时,她就想出院,说在里面很难受。每次见到我们去探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非要我们接她出院。医生有时要我们狠心,不要经常看望,否则对病人治疗无益。可每次母亲哀求的眼神总让我们心碎。每次的转身离去,都要跟母亲说很多好话,要她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每次都答应她下次一定一定一定接她出去!

清醒时的母亲总是慈爱地称我是大宝!其实所有的孩子在她心里都是宝!弟媳妇有时打骂孩子,母亲是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弟媳妇对打的。在她心里:与她血脉相连的人都至关重要。外人是不能欺负的。看着我们的离开,母亲有时眼泪汪汪,叮嘱我们要快点接她出去,里面的日子过不下去。生不如死!每次我们的离开,都有无尽的痛苦与无奈交织在一起,情非得已!有时怕母亲执意要出来,我们离开时还得偷偷的。

想想我们离开后母亲到处找不到我们的身影,内心的恐惧、失望、绝望,眼眸深处生生期盼的那种望眼欲穿,生命已到自己不能掌握自己命运时的悲哀,我的心时常绞痛。望着她满脸的皱纹,我细数哪一条是她年轻时维系家庭重担累下的,哪一条是她病发时惊恐过度而扭曲成的,哪一条又是她潜意思里思念父亲相思而成的……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每个父母都是巴心巴肝的对子女,好不容易把子女抚养大了,自己不是老了就是病了。我的母亲病成这样,心里口里还是念着自己的亲人。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拳拳子女心。母亲的病没有几天是稳定的,我们商量送去疗养院让专门的医务人员照顾,总比在家里好。于是母亲去年就来到了这个山清水秀,比较安静的的疗养院来休养了。初来母亲很乐意呆在这里。这里有很多老人,大家都不嫌弃她。看到母亲当时的精神状况,我们一度感到很安慰,觉得也许这里可能是母亲最后的休养之地了。母亲在哪里,我们的心就在哪里。我们经常去看望她,她也没有说要回家的话了。

这次为什么又要出院想回老家了呢?我要弟弟把手机给母亲接电话,电话里母亲听我的声音就哭了:“大宝,我要回家!我难受!”我问她要回哪个家?她说:“最好是老家,要不你们哪个的家也可以,跟你去武汉也可以,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我安慰她在里面好好听话,我安排好工作就马上过去看她。她答应好好听话,等我过去。

我不知道母亲到底怎样了,如果要回家,到底哪里比较适合她?怎样安排妥当?于是我首先联系老家的叔叔婶婶,再联系舅舅,说如果母亲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能否请他们照顾母亲,如果愿意的话,他们的后半生也由我们来养老。叔叔婶婶有顾虑,没有爽快答应。弟弟很生气,想平时对叔叔婶婶的好处,还有父亲在世时对他们的照顾,现在母亲只是想回老家住住,还不一定住回去,他们情绪上就这么难接受。我想母亲是自己的,不要勉强别人,问题要靠自己解决。舅舅这次倒是很快答应。于是我嘱咐他不要再外出打工了,把照顾他姐当作工作来做,今后他的余生也我们来赡养。

我安排好工作后,于11月20号赶去了郴州。第二天上午与弟弟一起去疗养院看了母亲。母亲拿着小板凳独自坐在路边,自言自语的。当我们的车经过她时,要她上车,她不愿意,说要走过去。于是我下车,陪她往回走。显然她看到我们高兴,手舞足蹈,嘴里一大堆没有逻辑的话说个没停。我问她怎么不舒服了?她却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母亲还是那个母亲,浑浑糊糊的,看来她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我在她身边陪着,听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从过去到现在,从人伦到亲戚。耳边聒噪了几十年。我从当初的烦躁、厌恶、抓狂、出走到现在的怜悯、痛惜、耳顺、静坐。我习惯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今生让我经历了人生的大波大折,让我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人生历程。我有时想如果我的母亲在我少年需要温馨需要理解与教育时,是个健康的母亲,那么我也许就少了许多困惑与迷茫,少了许多屈辱与谩骂,少了许多歧视与彷徨,少了许多痛苦与挣扎,少了许多抑郁与自闭……我的人生是否会顺利一些?是否会过得舒坦一些?是否过得开心一些?是否没有那么多不尽人意?是否……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是一种注定!注定我此生的命运必须维系母亲的不幸而倍加艰难与磨难,持续一生的真正悲哀与伤心的根源。母亲啊,您的不幸,曾带给我人生空前的灾难性的打击与残酷的现实。人微言轻,曾经我所有的呐喊、抗争与辩解都是那么那么的微弱和不足道,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想听,更没有人来理解,我的心沉重得如沉入海底的石头,暗天无日。没有人关注我存在的意义。从此,我的天空少晴日,多雨天。没有人告诉我该怎样从心囚中解脱出来,也没有人关注我少时的心路历程,命运就以这种半开玩笑半疯癫的姿态从半路 中杀将出来,让我措手不及。一路走来,命运多舛。少时的我没有了常人的快乐点。从此,我生命的底色是忧郁的。

幸好所有的磨难并没有摧毁我坚强活着的信念,每一次的磨难都让我新生一次,每一次流离失所的变故都让我参悟了世俗的无常,每一次的伤害都让我更加执着地爬起来去面对新的挑战。从自我否认到自我价值的形成,我经历了一次次痛苦的蜕变。凤凰涅槃。生命只有一次!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就得接受所有命运赐给我的礼物。生命的大悲咒,我修炼了一颗慈悲心:善待众生,善待一切因缘,善待处在逆势与颓废中需要帮助的人。不因命运对我的不公,而少了对别人的热度与帮助。因为懂得生命的不易,所以倍加珍惜身边相处的缘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或许我是不幸的,亦或我是幸运的。只是如果我的幸运是建立在母亲不幸的基础上,那么我宁愿不要现在的成就与基业。我只要一个健康的母亲,一个健在的父亲,一个安缓的成长过程,一个温馨的大家庭,过着平凡舒心的日子。我只要这些!来换我半世漂泊、不安与流离之苦的心。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愿意。

母亲说要回家,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情绪完了后,她又回归到她的世界里去了。我嘱咐弟弟:母亲还是住在养老院最适合,其他任何地方都不适宜她,只是隔三差五必须要过来看母亲,她看到我们去去来来后,她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不孤单,有牵挂,就有思念,尽管我们不了解她的世界。陪伴与听她倾诉是最好的安慰。

看到疗养院的母亲及那些活在茫然中等死的老人,我的心还是像不设防一样撕裂着,无所适从。四周的群山与前面宽阔的水域把疗养院与外面隔绝开来。外面的喧嚣与污染带不进来,里面的寂寞与纯粹带不出去。几个言语失控的老人在絮叨,几个瘫痪了而行动不便的老人被服务员用轮椅推出来在晒太阳,间或也看到林荫道上有几个老人在散步聊家常。太阳无精打采地照着这个被世界遗忘的一隅,四周静寂得听得见天空中不时飞过的鸟叫声。时间在这里似乎是静止的,多余的,可以用来浪费的,生命在这里也是用来虚度的。活着就是打发时间。昨天与今天没有什么区别,明天与今天也相差不大,每天都简单的重复。生命似乎可以压缩成一天。

生命的终极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曾无数次的想这个问题,不得而知。到此境界生命意味着死缓。人生的无常与生命的无奈再一次袭击我的心。

探访母亲出门后,坐在车里,我半天没有睁开眼。取下手上的佛珠心里口里无数次地祈祷。可苍天无力,不可能恩赐我一个健康的母亲。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但愿来生母亲超度,不要再受这无边的精神折磨!今生已是枉然了!面对这生死轮回,我们力不从心,我们唯有用这心心念念微弱到只有自己的心才能感受到的“阿弥陀佛”来减轻那游离的精神痛苦。母亲,这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的称谓,我什么时候才能站在您面前,跟您确认一下,您我的相遇是您曾经千辛万苦孕育的结果?可是您的眼神为什么那么迷离,那么空洞,那么伤感,那么无望,那么失落,那么绝望,那么恐惧……我是您的出处吗?我是您的作品吗?我的母亲!您的痛苦,您的辛酸,您半生的崩溃,您所有痛苦的根源,我能用什么可以替换?有什么可以救赎?只要有这种可能,只要我有,请拿去,我愿意!我愿把我的生命皈依给您,让您脱离苦海,去换取您余生的正常生活。

作者:禹丝,湖南双峰青树坪人,武汉某投资公司人士。土著民经授权发表本文。

文中配图来自CPA,谨向原作者致敬。图文无关。


祝福


请将你想对母亲说的话语写在下面的评论处,

让我们借这个特别的节日温柔地爱她们一次。


祝全天下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延伸阅读

荐读 | 朱红梅:母亲

女人节特稿 | 我的母亲,我的妻

妈妈的时光 | 致敬天下所有母亲

阳永耀:妈妈,今天我生日

编辑:黄小飞

昨晚通宵编辑,给她送1份炒粉

喜    讯

上官南剑(朱剑宇)先生代表作《浮生四子》正在土著民连载,即将由中国文联出版社结集出版。该书由上官老先生自费出版,土著民倾情为《浮生四子》出版发行助力,敬请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了解详情,助76岁文联老主席圆梦。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