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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化】窗之手(柘植义春)翻译:王大明 / 嵌字:薯饼

柘植义春 异常漫画研究中心 2019-03-04

出问题的几篇汉化还没处理完,新制了一篇柘植义春顶上,感谢薯饼和大明加班。


阅读顺序:从右向左

臼齿情缘


解说:胡晓江


《窗之手》创作于1980年,素材来自柘植义春的真实梦境,它很容易被认为具有深刻寓意,然而所有刻意的寓言或者无意的寓言,只要有心解释,总能找到一一对应的本体,甚至推演出作者并不存在的本意。如果寓言只是谜题,对应的是你已知的一切,未免太无聊了。比如三大之一的《大护法》,很多人无视其意向的空洞、细节的贫瘠、情感的幼稚、设定的简陋,却自称满足于它的寓意。如果寓言体不是一个严谨的推演,那么我觉得,无视其寓意才是赏读作品的正确方向,否则就会陷入乏味的泥沼,你以为你看懂了,其实你什么都没得到。


关于《窗之手》,义春在访谈中曾坦言:虽然是梦但完全不可思议,对于为何会做这个梦完全不能理解,大概是战争及战后对我灵魂深层影响的表现吧,我讨厌流于表面的批判战争,我只是感到,没有政治意识和智性的庶民的心灵深处有可能背负了深刻的伤痕。(王大明译)


作为读者,我们从未身临其境,但却可以感受到作品传递出的情绪和氛围,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么浪漫,这么纯粹,当然不是现实世界啦,但同样体会到某种现实感,一旦梦的防御被刺破,即刻笼住头顶的压迫和窒息。战后英美联军进驻日本的历史,以诡异的方式呈现在敏感者义春的潜意识里,甚至具有某种暧昧的准确性。日欧风格杂糅的洋楼,囚禁着一个身患重病的白人女性,最终不知所踪,却留下了一对固定在窗台上的手。美国人的间谍培训似乎没有夺走男人任何东西,却通过轻浮的口香糖方式,补给他一只臼齿,然而这臼齿又不属于他。明明是战后三十年,却像刚刚战后一样颓败。而仿佛刚从时间穿越而来,却又老态尽显的军装男人,依然在失业中,说着我的战后依然没有完结的对白,像被嵌入琥珀早已死去的昆虫,更像循环在一个时空切片里无法解脱的疲倦幽灵。


这篇作品多少令我想起了卡夫卡的思维迷宫。碎片化的荒诞意向彼此嫁接相互融合,层层嵌套成一个完整的作品,始终不确定的可能性,给阅读带来了很大快感,我们可以欣赏剧情的种种奇异转向,情绪却被牢牢束在既定轨道上,一路到底,这是因为经过了提纯,作品具有清晰的质地。每一处场景的描绘都是精心设置的,并不仅仅是叙事所需的地点元素,每一处人物的表情都是生动而恰当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摆放某句台词,这就是义春的厉害之处了,他漫画的每一格都是一个活的细胞,这种创作方式令人望而生畏。


在这篇漫画中,义齿被赋予了强烈的性意味,格洛丽亚身患重病,她的治疗方式似乎是在臀部摆放整付义齿,男人基于同情去探望她,他们之间比性爱更亲密的方式是共享一颗臼齿。战后三十年,故人在原地重逢,被囚禁在空间的女性,和被囚禁在时间的男性,时空竟然因为这颗臼齿而交错,细思恐极,何其浪漫又何其悲哀啊。


延伸阅读:柘植义春梦境系列

螺旋式 | 外面的膨胀

小松岬的生活 | 梦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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