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含在嘴里却不能说的名字…有时你是空气,是石头,有时你是隐痛,是远离
●
这些年
你一边用情垒债台
一边用利刃拆卸地狱
●
↓
法国·阿拉贡
圣女瞻礼经
她那双眼睛天下最美
那腿美美美呵
可管我们什么事
她那乳房天下最甜
那腿美美美呵
可管我们什么事
她那双手天下最凶残
那腿美美美呵
可管我们什么事
她那牙齿天下最神秘
那腿美美美呵
可管我们什么事
她那双腿天下最细嫩
那腿美美美呵
可管我们什么事
(1897—1982)
(叶汝琏译)
雷武铃
低 语
有时候你是空气,有时候
是石头,在我心里。
有时候你是闪耀在初夏树叶上的阳光
摇晃我。
有时候你是成天昏沉的神思里
突然的唤醒,
是一股春天清新的风沁入身体
甜蜜的知觉和欲望绽放。
有时候你是一种边际,一种深渊
让我突破,沉陷。
有时候你是意识的缆锚,担保,
每天醒来时,让我搜索、然后抱住。
有时候你是奔驰的列车窗外
华北平原连绵的冬天。
纠结、裹挟着寒冷的雾气,又挺立着
落叶的树,在阳光照彻的坦荡土地。
有时候你是隐痛,是远离
是含在嘴里,却不能说出的名字。
有时候你是失去的家乡,永恒的参照点
测量我日益孤独的进程。
有时候你是热水淋浴而下时
突然的凝滞,是身体一直的震颤和欢愉
在原地伫立。
有时候你是火车经过窗外时大声的示爱。
有时候你是热闹的节日里私下的寂静
是伫望,出神,牵挂。
有时候你是大街上的堵车,窗口前的
排队,街树、行人、喧嚣尘埃之上的注目。
有时候你是错失,痛悔,
是校园树林里增多的月光让我抬头时
惊觉秋叶已稀疏。
有时候你是夜里突然醒来的恍惚,顿悟。
有时候你是一个墙体单薄的简陋房间里
纵情的欣喜,自发的歌声。
是沉湎寂静的圆满中,谛听世界
传来的声音;它们标出岁月静好的广阔度。
有时候你是时间结束后的惊讶,不理解。
有时候你是不忍睡去的深夜,
是欢会的高潮,是一朵轻盈、饱满的白云
不愿停下、不能停下、永远飘飞的渴望。
在路上
这样的深夜多像你沉重的叹息
这样的深夜多像你沉重的叹息。
从黑夜到黑夜,从白天到白天。
我总逃不过你炽烈的双眸。
转眼又是十年。
我也已经老去。
我想起
岁月一点一点在你的身体上变皱。
然后又把你的心灵熨帖的如湖水那般
澄明、平静。
就像当年爱你垂下的笑容
爱你卷起的衣角
和你静静的站立
我想我是更爱你了
你在我心中变得越来越多
越来越满,也越来越柔软
梅依然
发现
我伸出我的触角
—— 雨就下起来了
我打开我的瞳孔
—— 黑夜凝固不动
我拥抱了一棵苹果树
—— 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吸收一切被称之为爱的事物
—— 痛苦从我的身体诞生
南南千雪
经书日月 之5
这些年
你过得不好也不坏
你已习惯落日它沉入恒河
你已习惯一只亚洲豹的贫穷与富足
你已习惯茫茫大野迷失的鹿它撞上猎人的枪口
你已习惯祖国写给你的信常常丢失
噢,这些年
你一边用情垒债台
一边用利刃拆卸地狱
噢,这些年
你尽量随遇而安
也绝不逆来顺受
噢,这些年
你还可以爱
但绝不是随随便便地爱
更别说做一场爱
郭静(90后,陕西)
须是如此
我就是我在枕边摸黑
写下的字句
我是黑夜的深和浅 两处
我是苍白和欲望 煎熬
我是时间和一个疯子的僵持
我是胆小鬼装作 无畏
我是阁楼上的女人
癫从内而外
我摸黑写下我听见的字
在轻飘飘的夜晚
四处找不到一张纸片
我是我头发中的软和气味
我必须是长发
和自己的长发纠缠
我必须神经质
听重复的歌发出
不重复的胡思乱想
我必须习惯黑暗
我也必须相信说不准的直觉
以免被日光迷惑
以免不断去扑火
女人的眼泪
女人的手臂
都像她们的头发一样绵长
我必须不开口
说出的都是谎言
我必须时常怀疑
来自某处的恶意
我必须无视
不去计较虚假与否
我必须剔除令人善感的细节
我必须爱一个人
爱他并伤害我自己
报复自己天生多么自私
我必须让自己被淹没
在无数冰凉像海水一样的夜
冷而窒息
我想我须是如此
须是如此
我是赎不清的祸水
卡尔·桑德堡
夕阳
有一种低声道别的夕阳。
往往是短促的黄昏,替星星铺路。
它们均匀地踱过草原和海的边缘,
睡眠是安稳的。
有一种舞着告别的夕阳。
它们把围巾一半投向圆穹,
于是投上圆穹,投过圆穹。
耳朵边挂着丝绢,腰间飘着缎带,
舞着,舞着跟你道别。睡眠时
微微转侧,因为做着梦
(邢光祖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