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视点】黄斌：元宇宙法律篇（二）——建立元宇宙经济系统的NFT法律问题探析

黄  斌

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

高级联席合伙人

摘要：2021年是元宇宙元年，Roblox在招股书中提出了元宇宙的概念，Facebook直接更名为Meta（元宇宙）。人民日报评论微信公众号发文称“元宇宙概念的走红,背后有着相应的技术支撑和社会生活因素。”，新华社发文指出“元宇宙有可能激发数字经济更大的活力，甚至可能刺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带动从现实到虚拟多个产业进一步潜力挖掘！”，武汉、合肥、上海市徐汇区、深圳市福田区均将元宇宙写入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南昌准备设立元宇宙试验区。人们在虚拟世界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人们开始关注特定资产所有权。此时NFT的出现有效标记了对特定资产的所有权，并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能够给元宇宙中的资产提供流动性，建立元宇宙的经济系统。

关键词：元宇宙 NFT 非同质化代币 非同质化通证 经济系统

2021年是元宇宙元年，Roblox在招股书中提出了元宇宙的概念，Facebook直接更名为Meta（元宇宙），字节跳动90亿元天价收购国内VR行业头部厂商Pico，百度推出元宇宙社交平台“希壤”，网易伏羲发布沉浸式活动系统“瑶台”，微软花费687亿美元收购美国游戏巨头动视暴雪并宣布进军元宇宙，2022年2月，美国元宇宙技术公司TerraZero Technologies在Decentraland上完成全球首笔元宇宙住房抵押贷款。人民日报评论微信公众号发文称“元宇宙概念的走红,背后有着相应的技术支撑和社会生活因素。”，新华社发文指出“元宇宙有可能激发数字经济更大的活力，甚至可能刺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带动从现实到虚拟多个产业进一步潜力挖掘！”，武汉、合肥、上海市徐汇区、深圳市福田区均将元宇宙写入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南昌准备设立元宇宙试验区。2020年的新冠疫情让人们开始习惯于更长时间的“线上化工作、学习和生活”，人们在虚拟世界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人们开始关注特定资产（包括存在于数字世界或发源于数字世界的资产）所有权。此时NFT的出现有效标记了对特定资产的所有权，并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能够给元宇宙中的资产提供流动性，建立元宇宙的经济系统。

一、什么是元宇宙

Roblox 是全球 UGC 游戏创作平台及互动社区，其在招股书中列出了元宇宙的8个特征：身份认知、社交、沉浸感、随时随地、多样性、低延迟、经济、文明。元宇宙是以VR、AR、MR、XR、AI、区块链、GPU、数字孪生、云计算、边缘计算、脑机接口等技术为基础，通过游戏、社交、虚拟人、NFT、虚拟货币、工业仿真、数字城市等应用构成的下一代互联网生态。元宇宙应当是一个拥有海量用户创作内容、物理世界和社交关系的数字化呈现、原生于数字世界的虚拟资产价值显现、三维沉浸式体验、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相互映射的经济系统，在该经济系统中人们可以劳动、创作获得回报，可以投资、交易获得利润，形成与现实世界类似甚至一样的经济文化繁荣。元宇宙应当是建立在各式开源软件、标准和协议基础上开放的各式数字化宇宙，各式元宇宙之间可能相互兼容也可能相互碰撞亦有可能相互共存。

元宇宙是继PC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之后的第三代互联网，能够给用户带来从二维的平面视觉、听觉体验进展到包含空间性维度的三维沉浸式、交互式立体体验，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等多感官维度体验，是人类未来的数字化生存方式。该数字化存在并不是和现实世界分离，也不是和现实世界平行的虚拟世界，而是以虚实融合的方式形成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相互映射，形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全新生活方式，提升人的体验、效率和更多无限可能。

二、NFT的发展历程

NFT的最初构想起源于密码学专家哈尔·芬尼，其在1993年分享了一个“加密交易卡”的概念，依托密码学、数学以及随机盲法的呈现形式。

2012年第一个类似NFT的Colored Coin（彩色币）诞生，其可以将现实世界中的资产上链。2017年6月，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第一个NFT项目CryptoKitties（加密猫）诞生了，生成了一系列像素风的朋克角色头像，头像总数为一万个，它开创性地将图像作为加密资产带入到了加密货币领域里。2017年9月，第一个完全去中心化、由用户所拥有的虚拟世界Decentraland成立；2017年12月，它进行了第一批“数字土地”的拍卖。出售了34356块“数字土地”，约为1663万美元；2018年12月，第二批9331块土地被成功拍卖，约为299万美元。2022年1月，三星在Decentraland开设了其837旗舰实体店的虚拟版本，名为“三星837X”的虚拟商店将在Decentraland限时开放。

2018年2月，百度模仿CryptoKitties（加密猫）的“莱茨狗”悄然上线。2019年5月，荷兰数字设计公司Fabricant拍卖的第一件NFT数字高级定制服装“Iridescence 彩虹连衣裙”，只存在于区块链上的服装，成交价为9500美元。2021年2月，NFT彩虹猫以58万美元高价成交。2021年2月，美国流行音乐巨匠3LAU发布了33张NFT版的专辑《Ultraviolet》，作为有史以来的第一张音乐NFT专辑，开创了先河。2021年3月，高嘉丰在NFT交易平台OpenSea上架了一个7秒的音频，打响了国内音乐NFT的第一枪。2021年3月11日，《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在拍卖行巨头佳士得纽约最终以6934万美元的成交价刷新了NFT艺术品的价格记录。2021年4月推出的无聊猿头像，已经创造了超过1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并在2021年9月，一组无聊猿的卡通NFT在苏富比拍卖行以2440万美元的天价拍出。

2021年5月20日，阿里推出NFT数字艺术专场，拍卖艺术家万文广作品《U107-无废星球系-柜族之梵高》、海爹雨海的作品《魔鬼猫-多彩流浪体 绿》等多件数字艺术品。2021年7月欧洲杯期间，阿里将C罗等球星的进球瞬间生成NFT数字藏品。2021年6月23日，支付宝推出基于蚂蚁链发行的“NFT”版付款码皮肤。2021年6月，网易发行首个NFT作品小羊驼三三纪念金币。7月，网易旗下游戏《永劫间》NFT盲盒上线并于15分钟内售罄。2021年7月14日，英国艺术家达明·赫斯特在HENI官方网站上推出了其首个NFT项目“货币”。这套“货币”共由一万个NFT组成，每幅定价2000美金，最终被6倍超额认购。2021年8月2日，腾讯发布国内首个NFT交易APP“幻核”。2021年8月4日，路易斯威登（Louis Vuitton）通过上线一款手机游戏《Louis：The Game》，推出了一个NFT抽奖活动。2021年8月6日，迪士尼推出蜘蛛侠版本的NFT。2021年8月10日，奥迪将豪华车与NFT梦幻联动，试图使用NFT概念为其汽车产品造势。2021年10月1日，字节跳动旗下海外短视频社交平台TikTok宣布推出首个NFT系列TikTok Top Moments。

2021年10月，HashKey虚拟总部（坐标96，16）正式在Decentraland上线。2021年11月18日，耐克在Roblox游戏平台上建立其总部NIKELAND，Roblox平台上的用户可以免费访问并在建筑物中行走。2021年12月，育碧正式官宣推出了NFT项目Ubisoft Quartz，游戏中的限量皮肤及装备以NFT形式发放，还可以在授权的第三方市场上以加密货币的方式进行交易。2021年12月，耐克收购NFT时装和收藏品初创公司RTFKT。2021年12月17日，阿迪达斯发售“Into the Metaverse”系列NFT。2021年12月17日京东旗下NFT发行平台“灵稀”已上线京东APP小程序。2021年12月22日，The Sandbox与NBA球星斯蒂芬·库里、运动服装品牌Under Armour联合发布NFT，在Sandbox中每一块地对应一个NFT，NFT赋予了用户自由创作内容的权力。2021年12月24日,新华社发行中国首套“新闻数字藏品”NFT。

2022年1月，美联社（AP）与一家名为Xooa的公司合作进军NFT市场，收藏家能够获得“独家、历史性、和令人惊叹的视觉内容”。2022年1月，世界首家NFT美术馆《SeattleNFTMuseum》在美国西雅图诞生，集中展示了来自艺术作品、收藏以及教育三大领域的精美NFT艺术作品，堪称NFT收藏界的宝库。2022年1月18日，风语筑在百度希壤元宇宙平台打造的风语筑数字艺术馆，开展了国内元宇宙虚拟建筑设计的首次招标活动。2022年1月23日，荣威首幅NFT数字艺术藏品《荣威元宇宙》NFT以100万元拍卖成交。2022年1月24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推出了1000个由数据驱动的NFT藏品。2022年1月25日，蔚来发了数字版年度胸针NFT。2022年1月25日，人民网推出人民艺术馆“灵境”。2022年1月27日，表情包服务头部平台闪萌和数字应用企业风语筑共同拍卖国内首个NFT加密表情包系列作品《梦里啥都有》。2022年2月1日，中国首个城市NFT“衢州城市经典”在趣链科技旗下红洞数藏平台发布。2022年2月3日，红洞数藏平台举办《喜迎冬奥——和红洞数藏一起感受4位冰雪世界冠军的巅峰时刻》线上数字艺术藏品专题活动。

三、NFT的经济属性

NFT，非同质化通证或非同质化代币，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一种应用，是用于表示数字资产的唯一加密货币令牌，是标记用户对特定资产（包括存在于数字世界或发源于数字世界的资产）所有权的数字凭证，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是构建元宇宙经济属性的重要技术。与NFT相对应的概念是FT（同质化通证或同质化代币），如：比特币、基于ERC-20的以太币、OMG、SNC、TRX等，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唯一且不可分割。NFT锚定的是非同质化资产的价值，FT锚定的是同质化资产的价值，同种FT单位价值相等可以互换且可分割，但每一枚NFT所对应的价值都是独一无二且不可分割的。

现在，有很多区块链都支持NFT，不同的区块链有不同的NFT标准。在以太坊区块链上，经常使用的NFT标准有ERC721、ERC1155和ERC998协议；在WAX区块链上，常见的NFT标准有是SimpleAssets和AtomicAssets协议；另外， 在FLOW、EOS、TRON、NEO、COSMOS和Binance区块链上也有不同的NFT标准。现在以太坊使用的主要有4个以太坊协议标准，ERC20代表的FT同质化代币，ERC721、ERC1155和ERC998协议代表的NFT是非同质化通证。ERC-721是最常见的底层协议也是传统意义上的NFT，每次交易只包含一个物品，购买两个商品需要2次交易；ERC-998是可组合非同质化通证CNFT，可包含多个ERC-721和ERC-20形式的物品并按一定层级结构存在；ERC1155兼具NFT和FT的特点，是协议可容纳管理各种类型通证/代币的合集。以太坊区块链是最好的货币区块链系统，而WAX区块链是专为NFT交易量身打造的，是NFT空间中性能最高的区块链。Flow是为支持NFT收藏品和大型加密游戏等事物而设计的区块链，Flow逐渐形成了大量的创作者群体。人们在支持NFT的区块链上部署NFT智能合约，通过外部链接指向特定资产的相关数据内容。NFT的特征主要有：1、可交易性；2、不可更改性；3、可公开访问性。NFT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藏品类NFT、音乐类NFT、头像类NFT、土地类NFT、游戏类NFT、实物所有权类NFT。

四、NFT的发展现状

CryptoPunks(加密朋克)是2017年在以太坊发布的世界上第一个NFT项目，是10000个独一无二的不规则像素组成的艺术图像，CryptoPunks按类别和特征数量搭建起稀缺性层级体系，奠定其收藏价值。BYAC也是架构在以太坊区块链上的一组猿猴NFT收藏品，创作者通过半随机的方式生成了总计10000只无聊猿，每只BAYC无聊猿都是由眼睛、嘴巴、毛皮、背景等170多种可能的特征行随机组合而成。Axie Infinity是一款以太坊链上的宠物养成游戏，Axie（宠物）本身便具有NFT属性，可以用来培养、战斗、繁殖、交易和收藏，战斗可以赢取SLP代币，繁殖可以获取SLP代币，社区治理可以获取AXS代币。Sandbox也是一款架构在以太坊上的社区驱动的游戏生态系统，玩家可以使用平台代币SAND创建NFT，可以创建、拥有自己的游戏体验并从中获利。2017年成立的OpenSea，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NFT综合交易市场，为用户提供铸造、展示、交易NFT服务，包括艺术、音乐、游戏等各种类型NFT。Rarible是一个运行在以太坊上的NFT铸造和交易平台，发布治理代币RARI用来奖励Rarible的创作者和交易用户，并可为平台的交易费用、产品升级及改进提案等投票并参与管理和审核，同时实行跨链兼容至Flow和Tezos公链上。像素蜜蜂是国内最早支持NFT铸造功能的APP，可将自己的数字内容作品铸造成NFT。NFT中国是国内规模最大、交易最活跃的数字艺术品交易平台，兼容ETH、BSC、HECO等公链，已签约数千位艺术家并与100+所海内外画廊机构达成战略合作，用户可在NFT中国上铸造和交易NFT数字作品。

国外NFT项目及交易平台均是铸造在以太坊等去中心化的国际公链上，而国内的NFT项目及交易平台则主要铸造在联盟链上，联盟链是私链且并不是去中心化的区块链，除了NFT中国是建立在以太坊公链上，而且兼容ETH、BSC、HECO等公链。国内的NFT项目及交易平台使用的联盟链，主要有：国家队的长安链、阿里巴巴的蚂蚁链、腾讯的至信链、百度的超级链、京东的至臻链、天舟文化的天河链等。国内现有的NFT项目主要集中于数字藏品，包括付款码皮肤、黑胶唱片、数字民族图鉴、纪念金币等类型。

国内现有的NFT项目并不是标准的建立在公链上的NFT，而仅仅是数字藏品的一级交易市场，限制二手交易和场外交易，是一种无币化的NFT。国内外NFT应用主要有以下区别：

1、国外NFT平台发行代币并采用代币交易模式，国内不允许发行代币，国内NFT平台采用的是法定货币结算方式；

2、国外NFT平台允许普通自然人铸造、交易NFT，而国内大多数NFT平台只是和普通自然人合作，并不允许普通自然人自行铸造NFT，除了像素蜜蜂和NFT中国；

3、国内大多数NFT平台象现有互联网一样采取实名认证方式，但腾讯至信链正在推出合规的区块链钱包，而国外NFT平台需要一个加密货币钱包，比如以太坊钱包；

4、国外NFT平台使用的是去中心化的公链，数据的真实性和安全性更高，而联盟链本质上属于私链，并非真正去中心化，数字资产权证的真实性和安全性只有依赖联盟方的权威度和信誉度；

5、国外NFT平台可以对NFT商品二次交易，而国内NFT平台不允许二次交易；

6、国外NFT平台上的NFT商品是唯一的且无人能够篡改，国内NFT平台上现在大多使用“数字藏品”概念，回避“NFT”字样，通常采用限量发行多少份的形式，非唯一的且无人能够篡改；

7、国外NFT平台使用的公链不尽相同，很多公链之间可以互联互通，而国内NFT平台也正在推进数字资产的跨平台流动；

8、用户对国外NFT商品享有所有权，而用户对国内NFT收藏品只有使用权而非所有权，元宇宙的经济系统可能无法成功构建。

五、NFT法律问题探析

01代币发行

元宇宙是一个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相互映射的经济系统，在该经济系统中人们可以劳动、创作获得回报，可以投资、交易获得利润，形成与现实世界类似甚至一样的经济文化繁荣。NFT天然适配于元宇宙，NFT的出现有效标记了对特定资产的所有权，并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能够给元宇宙中的资产提供流动性，建立元宇宙的经济系统。经济系统的建立就完全依赖于代币的发行，代币包括公链代币和项目代币。公链是一个完全去中心化管理的自组织，没有公链代币这一层激励机制，记账根本无法进行。项目代币是区块链项目开发方发行的，其目的在于融资。

2013年人民银行等五部委印发了《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通知》明确了比特币的性质，认为比特币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不具有与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具有法偿性与强制性等货币属性，不能且不应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但是，比特币交易作为一种互联网上的商品买卖行为，普通民众在自担风险的前提下拥有参与的自由。2021年人民银行等部委印发了《关于进一步防范和处置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通知》，明确虚拟货币不具有与法定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虚拟货币相关业务活动属于非法金融活动。根据上述通知，发行虚拟货币、代币发行融资等属于非法金融活动，主要涉嫌集资诈骗罪，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利用虚拟货币洗钱等行为则涉嫌洗钱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

02合规风险

根据《国务院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NFT交易场所的设立必须经国务院相关金融管理部门批准。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的实施意见》，凡使用“交易所”字样的交易场所，除经国务院或国务院金融管理部门批准的外，必须报省级人民政府批准。因此，国内NFT平台没有一家使用“交易所”字样，而且大多数使用“数字藏品”而规避“NFT”字样，不开放二级市场。2021年10月31日，国家版权交易中心联盟牵头的《数字文创行业自律公约》在京发布，这是国内首个面向数字文创领域的行业公约，共包括11项共识：赋能实体经济、弘扬民族文化、促进行业发展、坚持原创正版、保证价值支撑、保护消费者权益、联盟链技术可控、维护网络信息安全、杜绝虚拟货币、防范投机炒作和金融化风险，以及防范洗钱风险。从腾讯云“至信链”联盟链的合规方式，我们可以得出合规风险主要存在于：（1）是否构成ICO（即发币行为）及融资行为，（2）是否构成为虚拟货币交易提供信息中介和定价服务，（3）是否完成网信办的区块链服务备案、国家工业信息安全中心的测评测试和大数据司法研究院的测评，（4）是否实名认证方式，（5）是否以法定货币结算，（6）是否可追溯、可监督，（7）是否开放二级交易市场，（8）是否对NFT商品进行拆分，（9）是否有侵犯著作权的风险。

03财产权

NFT，是标记用户对特定资产（包括存在于数字世界或发源于数字世界的资产）所有权的数字凭证，锚定的是非同质化资产的价值，是独一无二且不可篡改的，可以映射现实世界中收藏品、图像、音乐等物品和虚拟世界中数字土地、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等虚拟资产。国内现有的NFT项目并不是标准的建立在公链上的NFT，而仅仅是建立在联盟链（私链）上的数字藏品，其没有真正去中心化，而且通常是限量发行，并不具有独一无二性。因此，国外NFT平台上每一枚NFT所对应的价值都是独一无二且不可分割的，用户享有的是所有权，而国内NFT平台上的数字藏品在限量范围内其实单位价值相等且可以互换，用户对该数字藏品只有使用权而非所有权。另外，由于监管政策等，国内NFT平台并没有对数字藏品开放二级市场交易，仅对符合持有一定时间的用户开放转赠功能，因此用户对该数字藏品享有的使用权是不完整的，只有收藏权、转赠权而并无二次交易权。

04数据合规

2021年9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数据安全法》施行。这部法律是数据领域的基础性法律，明确了相关主体依法依规开展数据活动，建立健全数据安全管理制度，加强风险监测和及时处置数据安全事件等义务和责任，通过严格规范数据处理活动，切实加强数据安全保护。由于国外NFT平台使用的是去中心化的公链，数据的真实性和安全性更高，而国内NFT平台使用的是并非完整去中心化的联盟链，联盟链本质上属于私链，数字资产权证的真实性和安全性只有依赖联盟方的权威度和信誉度。因此，联盟链应当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数据安全法》要求，进行自身平台数字资产权证的数据安全保护；另外，在与其他联盟链互联互通时也要注重数据共享时的数据安全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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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  斌

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高级联席合伙人

黄斌律师，华中科技大学法律硕士，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数字经济与人工智能业务中心副总监，深圳律协数字经济专委会副主任，北京德和衡（深圳）律师事务所高级联席合伙人，公司业务部副主任，专利代理人。

擅长领域：数字经济、元宇宙、NFT、虚拟人、区块链、虚拟货币、公司法、建设工程、知识产权。

黄斌律师专注于中小股东保护，深度研究数万个判例进行解码，从董事推荐、公司决议、股东退出等多维度完成了公司中小股东保护法律服务产品；在大学从事近十年建设法规教学，从建工合同的签订、入场、施工、变更、退场等多维度保护建工企业及实际施工人的权益；曾从事三年专利代理工作，参与了武烟集团公司知识产权战略规划。2017年完成江西省工商联课题“民企知识产权保护”。

现为北大法律信息网签约作者，中国最大法律人社区无讼阅读“商标有道”专栏作者，在北大法律信息网和无讼阅读平台上发表过《中国好声音：到底是谁的好声音》等100多篇知识产权法文章，《麦当劳中国更名为“金拱门”相关法律问题评析》荣获“无讼”阅读2017年度专业文章第一名，《短视频版权保护的江湖风云》收录在《大数据—北大法律信息网文粹（2018-2019）》一书。

代理案件中江西网络电视台诉暴风科技信息网络传播权侵权案入选江西省高院2017年十大知识产权经典案例、田某某侵犯商业秘密罪案（判三缓五）入选2021年江西省检查机关保护知识产权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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