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葡萄牙，与自然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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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矿建下车。我给班车服务员说。
309省道的班车线路，也只是在去往矿建的路口设有站牌。我外出上学和工作后，每次回家报出矿建车站的名字，有时候，我请求班车司机往前开一点，因为前边一公里就在我家门前。但是现在，矿建的站牌已经消失不见了。
矿建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这都源于一山之隔的杨家坝蕴藏的大量铁矿。杨家坝是矿山区，小寨子是生活区。当时矿建设计规模很庞大，从杨家坝通往勉县的运矿石的小火车道已经大量开工，很多隧道已打通，河里的桥墩也浇筑过半。而在硖口驿旁边建设的选矿区则早已投入使用，虽然炸山聚沟建起了尾矿坝，但自此，河里没有再见到鱼类，麻柳树也大都变成了水泥浆砌河堤，童年的往事只能留在记忆的深处。
……
——王全纲《同学少年时：在矿建下车》
在葡萄牙的自然生活
文 | 郑西宁
来西班牙后的这近一个月里，一直住在距巴达霍斯四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里，出村向南五公里就到了葡萄牙。由于离得很近，故而常常往返于两国之间。
车子将要离开西班牙，向葡萄牙驶去。位于两国接壤处的一大片茂盛的橡树林跃入眼帘。橡树属于稀有珍贵灌木，全身是宝，是葡萄牙的特产之一。橡树成长缓慢，木制坚硬，是最好的家具和建筑材料。在德国有些有经验，掌握一定自然科学知识的木匠，在冬季的月圆之夜，到森林里砍伐下直径约50cm的橡树，做成火炉，既结实耐用，又健康美观。听一个专家说过，植物和人一样，都是有生命，有知觉和感觉的。冬季是植物的休眠时期，这个时期树木的营养汁都集中在根部，砍伐和修剪的时候，树木就没有疼痛感。宇宙日月星辰都是有能量的，不同的时间具有不同的能量，能量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比如说在月圆之夜砍伐的橡木比较坚硬，火烧不着，不生虫子，干的比较快。就如同我们嫁娶，出殡，动土等都要查看皇历，选良辰吉日一样的道理。虽说橡木也生长在欧州的其它国家，但因地制宜，不同的土壤，气候和环境，长出来的灌木品质皆有不同。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橡树林，每棵树与树之间都有一定标准的距离。这一棵棵被剥采过树皮，黑亮光滑的树身，在灿烂阳光下，显得更加的茁壮康健。我忍不住为那一位，或者多位勤劳智慧的先人点赞，不知道是他（他们）从何时起，发现发明了这种实用的方法——用从橡树身上剥离下来的树皮，经过机器打碎压缩做成葡萄酒瓶的塞子，就如同用橡木做成的桶，用来储存葡萄酒一样的原理——葡萄能够得到很好地发酵和储存，而且健康不生虫。从一个有经验的当地农民那里得知，只有葡萄牙的橡树才具备再生能力，每七年为一个重生轮回过程，也就是说每七年只能剥取一次橡树皮，时间一定要把握得准确无误，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从地面以上到树杈之间，多少公分的位置为剥取线，也一定要恰到好处，否则就会伤及树木。他指着一颗干枯的橡树对我们连连道惋惜，这么一棵直径约30cm左右的树要近百年才能长成。真是前人栽树，为后人造福呀！可惜一次失误就这样断送了一棵百岁老树的生命。那位农民从地上捡起一颗褐色如花生米形状大小的橡树种子给我们说，这可是猪和兔子的最好食物。
（郑西宁摄影）
汽车奔驰在葡萄牙的土地上，一条波浪起伏的带子伸向远方。一轮火红的日头，光芒万丈，万丈光芒。蔚蓝的天空，几朵怪状多变的洁白云彩，如画家的笔在空中轻轻划过一般，洋洋洒洒，飘飘悠悠。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间房舍。
将车子停靠在一条丁字路边，站在空旷的天地间，心情从未有过的畅快，这时什么都不用想，用心去体会，用视觉去感官，只觉视野宽阔，心胸豁达。凉爽的大西洋海风轻柔佛面，吹起的彩色裙带给优美的大自然再添色彩。哞…哞，咩…咩，牛儿问，羊儿答，他们就像对山歌般一唱一和，谈情说爱，亲亲哝哝，互絮佳话。静神望去，左边橄榄树下有两头黑色的公牛，就是长着长犄角的西班牙斗牛。一头在吃草，一头卧在树下酣眠。那一片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的橄榄树，虽都被修剪过，枝叶并非繁茂，但依然苍健茁壮。哞…哞，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转身到左边另一侧，那片神采奕奕，硕果累累的青年橄榄树林里，一群年轻的黄牛边叫边兴奋地向我们跑来，我想它们是把我们当成主人了。食物的诱惑，让它们四蹄迈开风驰电掣而来。动物就是简单，生命中除了食物外，别无它念。我急忙从路边揪起一把干草，站在栅栏旁等待，想凑近它们，触摸那油亮的毛发，或者培养一下感情，交一群动物做朋友。我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去，那帮谨慎聪明的家伙发现情形不对，立即转身井然有序地撤离了。我拿起相机，调整焦急，啪啪，记录下这些可爱的朋友们。咩…咩，那些可爱的羊儿们提醒我不能忘记它们。信步走到马路右侧的围栏旁，在那片割过小麦的地里，一尺多长黄灿灿地麦秸就是羊群最好的食物。刚刚剪过毛，光秃秃土灰色的绵羊三三两两地散开来吃草，脖子上的金属铃铛随着嘴巴与干草的每一次接触和咀嚼，都发出悦耳的如法多般的葡萄牙名曲。我试着顺着围栏走进它们，神奇的发现有几头黑色的大肥猪混在羊群中间，乖乖的绵羊并不在意，也不介意多几头乱拱，乱串肥头大耳的异类。
眼前的景象将我带回到了上个世纪的农耕时代。那个时候，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靠牛耕种，所以耕牛对每个家庭来说非常重要。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懂得了牛的辛苦，它无欲无求，任劳任怨。小时候我家里养的牛，羊和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每天晚饭后喂猪都是我的差事，端着一大盆剩饭拌猪食，走到猪圈门口，用一根短棍子，一边当当地敲打着盆子边沿，一边唠唠地叫着，那些猪就闻声而来。将猪食倒进猪槽里，看到一头大母猪带着一群可爱的肥嘟嘟的小猪仔争先恐后地抢食吃，我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一边学着猪叫一边滋滋乐——感谢你们！下一学期的学费又有着落了。暑假期间，对我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不用干活，当个放牛娃。天天早晚赶着牛儿羊儿去山坡上吃草，只要盯着不让它们跑丢就行。回来的路上骑在牛背上，戴着用杨树条和野花编成的花环充当公主，嘴上吼着不成调的信天游，赶着牛羊回家去。每只奶羊就像一个奶制品加工厂一样，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新鲜的奶。每天早晨将鲜奶卖给挑着担子来门口的小贩商，换得一点小钱来支配家里的基本开销。妈妈总是能合理的利用资源，她用绵羊毛给家人织毛衣和毛袜子，让全家人可以暖暖地过冬。
家人对那些可爱的，和我们有着密切关系的，乐于奉献的动物们感恩戴德，视它们与人同等地位。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自我记事，全家人都是素食主义，从不吃肉，也不杀生的原因吧！
将视线再次收回——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没有任何的阻碍，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也没有任何的标识牌，只有我们。大胆地设想一下，以天空作帷幔，树木作屏风，日月星辰都是点缀物，那些可爱的动物们是我们的家庭成员，大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儿，我们绝对不会像亚当和夏娃那样经不起诱惑而偷吃禁果，也不会像拿破仑那样野心勃勃，为扩展疆土而硝烟四起。那么就可以在这片没有灾难，没有疾苦的土地上打造一个人间天堂。
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将我的美梦惊醒，这才恍然大悟——哦，这儿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只不过是过客而已，何以想入非非，指手画脚。
（郑西宁摄影）
启动汽车引擎，向回行驶。道路两旁茂密的法国梧桐，榆树的枝叶繁茂遮蔽形荫，行驶在林荫小道上，少了燥热，多了清凉。思绪再次飞跃到古城西安，夏天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树叶铺天盖地，遮阳蔽阴，抑御酷暑。都说陕西人杰地灵，西安是风水宝地，出过多少皇亲贵胄，王公大臣，名人贤士。不知道那些梧桐树上落过多少金凤凰?
叽叽喳喳…一只喜鹊在梧桐树和榆树相互交错的枝头跳跃歌唱，好像在重复着说，葡萄牙，葡萄牙。鸟儿真会利用空间，路旁所有电线杆的金属架之间，几乎都被搭建上了穴巢。两只鹳鸟站在电线杆顶端的巢穴边，咯啊…咯啊…那如镊子般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几只可爱的鹳宝宝叽叽…吵吵闹闹地将头从窝里探出来。
踏过万水千山，才逐渐明白，一切的浮华都是过眼云烟，人最终还是要回归自然，返璞归真才是人生的最好去处。葡萄牙——一块没有污染的净土，它让我迷上大自然，享受原生态生活。
~END~
葡萄牙的橡树林（郑西宁摄影）
【本文作者】郑西宁，发表有散文小说作品等，陕西蓝田县人，现居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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