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电影「咖啡与香烟」，一场95分钟的尴尬
最近写了两篇关于咖啡的文章
一篇发在「NOWNESS」 👉饮咖啡者，咖啡瘾者
一篇发在「纸城」👉‘知识分子’是怎样卖咖啡的？
准备它们时，我读了若干遍 Magazine B. 的 Intelligentsia（知识分子）专题，以及一些报道，有讲咖啡历史的、直接贸易怎么回事的、Peet's 咖啡、星巴克、和 Intelligentsia 交错关系的（参考资料列在‘知识分子’那篇文末）；除了文字，影像资料当然也没少看。然而最让我惊喜的，是电影「咖啡与香烟」Coffee and Cigarettes.
Coffee and Cigarettes by Jim Jarmusch, 2004
某日巳时，我发现了这部电影。本想先看个开头，留着晚上看完（总觉得早上看电影浪费时间，良心不安😂），但一看就停不下来了！并且当日子时，我忍不住看了第二遍。
这部电影有什么好的？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说说文章开头提到的两篇文章。如果你不想听我唠叨，可以直接往下拉到视频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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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围绕一个5分钟的小短片展开，短片名字十分性感：Six Degrees of Caffeination｜六度咖啡因。
导演 James Casey 给自己的定义是创意指导。指导什么呢？“用好的视觉效果传递重要的事”。他办过美食杂志《Swallow》，给优衣库、耐克拍过小电影，也给《纽约时报》《GQ》撰稿。在这部短片里面，Casey 将镜头对准了咖啡香飘飘的纽约街头。
为什么叫六度咖啡因呢？有两个原因，对应短片的两条故事线。第一条讲咖啡的六种打开方式：滴滤、速溶、摩卡壶、chemex、法压壶、爱乐压。可如果仅仅展示六种器具怎么用，这个短片就是一部“好看的产品使用指南”而已。作为一名创意指导，Casey 当然不会满足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我们说——也就是第二条故事线——饮咖啡者，何以成为咖啡瘾者？
Casey 镜头下的咖啡是种“功能性饮料”。它是传递故事的媒介、是启动一天的开关、是鸡血...是药。嗯，你去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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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讲了咖啡品牌「Intelligentsia｜知识分子」的故事、讲了三波咖啡浪潮的来龙去脉、还讲了这个品牌打的三张王牌。故事梗概如下：
1995 年诞生于芝加哥
打破了星巴克垄断局面
掀起了第三波咖啡浪潮
把直接贸易带进咖啡界
把咖啡馆变成咖啡学校
让每家分店都融入社区
Intelligentsia 的 logo 是颗长着翅膀的小豆子，但是它并没有飞很远——目前只在美国境内有咖啡店，分布在芝加哥、纽约、波士顿、洛杉矶。这家公司目前归 Peet's 咖啡所有，由 JAB Holding Company 控股（也收购了Stumptown 树墩城咖啡）。
再过几个月，Peet's 在中国的第一家店就要开业了，在上海东湖路上。估计不会有 Lady M 的遭遇，值得去探探。
前戏略长，现在开始放电影
来看个 trailer
🎬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z0016bnm6ha&width=500&height=375&auto=0
这部电影2004年上映，由11个黑白短片综合而成，每个短片都围绕咖啡与香烟展开。屏幕的颗粒感和场景设置，怎么看都像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片子。
这部电影最神奇的地方在于：演员饰演的角色即演员本人。嗯？？也就是说，片尾的演职员列表长这样：
Roberto Benigni 饰 罗伯特贝尼尼
Steven Wright 饰 史蒂夫莱特
Iggy Pop 饰 伊基波普
Tom Waits 饰 汤姆威兹
... ...
Cate Blanchett 饰 凯特布兰切特
Bill Murray 饰 比尔默瑞
一眼看去，好多厉害的名字。导演何德何能，请得动这些大人物呢？
Jim Jarmusch，吉姆贾木许是美国著名导演、编剧、演员、作曲家，他的电影有两大共同点：省钱、冷漠😒
贾木许1953年出生，从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在没有任何电影从业经验的条件下，被纽约大学 Tisch 艺术学校电影系录取。他职业生涯的第一部重要作品是「Stranger Than Paradise｜天堂陌影」，1984年拿了戛纳电影节的金摄影机奖。
911事件发生后，他经历了创作空窗期。直到2004年咖啡与香烟问世，他才重回观众视线。这部电影里面的11个短片，是他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断断续续拍摄的。
第一个故事 Strange to Meet You 摄于1986年，由罗伯特贝尼尼（上图右）和喜剧演员史提夫莱特（上图左）出演。贝尼尼是意大利人，他最著名的作品，是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美丽人生」。
开篇莫名其妙的——贝尼尼独自坐在咖啡馆，桌上放着一堆喝完的 espresso 杯子。他颤颤颤抖抖抖地点燃一根烟，又颤颤颤抖抖抖地拿起第 n 杯咖啡，颤颤颤抖抖抖地喝了一口。短短两分钟镜头，我完全被吸引住了，不禁替他担忧：这么喝下去，心脏会爆掉吗💔？
第九个故事的剧照
接着，史蒂夫莱特过来和他攀谈（他们不认识）。其实也说不上攀谈，就是尬聊，实在太尴尬了！
他们不断重复自己对咖啡和香烟的狂热，一种宗教式的狂热。聊着聊着，莱特说他有一个牙医预约，不高兴去了，贝尼尼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替你去吧。两个人尴尬了几秒，赖特说好啊你去吧。故事结束...
看完第一个尴尬的故事，我立刻来劲了，心想该不会接下来十个片子都这么尴尬吧？结果...呵呵，是的。
第三个故事 Somewhere in California 摄于1993年，由 Iggy Pop（上图左）和 Tom Waits（上图右）出演。Iggy Pop 有“朋克教父”之称，但我其实更喜欢他年纪大以后的专辑，比如 2009 年的「Preliminaires」和 2012 年的「Après」，那种苍老又忧伤的声音，想被烟灰缸泡过一样，很难想象同样的声音曾经用来唱炽热的摇滚。Tom Waits 同样也是音乐人，他的风格比较稳定，Daniel Durchholz 说他的声音“像浸入一桶波本威士忌，熏制几个月再拿出来”。贾木许把他俩放到一个短片里，情理之中。
他们的故事发生在加州某咖啡馆，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拥挤的座位里，以抽烟的方式庆祝他们戒烟成功。Tom Waits 在片子里始终臭脸，也不知道在伪装什么。和第一个故事一样，他们尴尬了很多次。这个短片获得了1993年戛纳电影节短片单元金棕榈奖。
另外九个尴尬的故事，这儿不剧透了。里面的很多台词，让人既尴尬、又想发笑、还有共鸣。你可以轻易在这些主人公身上找到自己的弱点，看到身边朋友的影子。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在嘲笑自己。
不知道六度咖啡因的导演 James Casey 在给 Nowness 拍摄短片时是否看过这部电影，但我隐约感觉他是看过的。因为无论是俯拍机位、利落干脆的画面切换、构图、桌面花纹的选择，都有咖啡与香烟的影子。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又听了一遍电影。这部电影最适合深夜看，也适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希望有些背景声音的时候看。嗯，快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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