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单丨美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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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因疏忽，使我得见月；而月不见我，亦不见树枝”，人和美的距离，大约就相当于人和夜晚的距离。似乎可以把握，又好像不能触摸；总是在梦境中度过，偶尔突发奇想，也是白天不曾拥有的冒险：既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那夜的美丽就弥足珍贵了。
这次小食单中，我们特意选了几本与“夜晚”相关的作品，希望夜晚的神秘魅力能赋予大家无穷的力量。
01
《摆渡人》
渡人亦是渡己
夜总给人一种寂寥荒芜的空虚感。一方书桌，微光白卷，寒风呼啸的声音敲打着门窗，衬得心底的茫然越发明显。孤单清冷的夜里，总会情不自禁地发问，谁才是属于我的摆渡人？
崔斯坦是迪伦的摆渡人，他的任务是带领迪伦的灵魂安全地跨越荒原。一路上，他们要面临沼泽高山等复杂地形的挑战，还要赶在每个夜晚来临前到达安全屋，以躲避恶魔的追赶。去时，迪伦懵懂无知，只能完全信任崔斯坦，由他引领着前行。而返程时孤身一人的迪伦已不复最初来到荒原时的迷茫，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找到崔斯坦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
也许小说的情节和人设有些单调与理想化，但迪伦的勇敢坚定令人感动。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有这样的理想，它更像是一种信仰，能引领我们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穿过重重迷雾，去探索未知；亦或是一束圣光，在我们身处绝境时，能让我们为之赴汤蹈火。
其实我们都是自己的保护神，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渡”自己。总有一些热爱值得付出，在某个漆黑的夜里熠熠生辉。
02
《月亮与六便士》
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手里捧着的明明是毛姆这本成名作，脑中却不由浮现出狄更斯《双城记》中最著名的开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我们的前途拥有一切，我们的前途一无所有；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也正直下地狱。”
也许是时代背景的相似，纵是时隔两个世纪，地距一片海峡，也仍让我颇觉二者相互映衬。
白天，男主思特里克兰德辛勤工作，参加聚会，追求“六便士”带来的物质满足；夜晚，他怀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想抛弃外人眼里完美的事业和家庭，自由地画尽世间万物，抬头望见的那轮明月照亮了他心中的光。
从生活美满的证券经纪人到穷困潦倒的无名画家，他仿佛失去了一切，又仿佛得到了一切。他从世俗与平庸的藩篱中奋力挣扎走出，他在孤独与仿徨中历经折磨而不断冲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巨型壁画，是否也如他原定的人生，于世俗中走过一遭而不留半分波澜。纵是生前显得再怎般生逢其时惹人羡煞，若无半分可铭记之处，也不过过眼云烟，终究烟消云散，雁过无痕。
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放弃物质甚至舍弃一些更为珍贵的东西，淡薄宁静、与世无争，这是正确的选择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生存需要“六便士”，而生活需要“月亮”。夜晚，你会弯腰去捡“六便士”还是抬头去看“月亮”呢？
03
《子夜》
最深刻浓重的夜
提到《子夜》，可能大部分人想到的是高中课本上浮光掠影的寥寥几页。但不可否认，就算是那么几页的文字，就足以让人感受到1930年旧上海的纸醉金迷，风起云涌。封建与进步，腐朽与新生，战火与和平，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吴荪蒲因避战而将父亲吴老爷子从乡下接到上海，但浮华喧嚣的上海却让尘封在封建礼教制度的吴老爷子难以接受，最后突发脑溢血猝死。而整篇文章也由此开始，讲述了资本家吴荪蒲在飘摇动荡的上海的一系列故事，也塑造了赵伯韬、屠维岳等生动形象的人物。正如小说题目《子夜》一样，这个时期就像是黎明即将到来前，最深刻浓重的夜。
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联合工农对敌，具有一定的革命性；在工农觉悟起来的时候，又要联合敌人反对工农，具有作为反革命助手的反动。吴荪甫一方面榨取工人血汗，仇视农民运动；一方面又抵抗帝国主义、买办阶级，发展民族工业。这一人物形象具有双面性。这种矛盾的性格，注定了吴荪蒲将会如流星一般，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黯然落幕，悄然退场。
吴宓评价《子夜》说，其笔势具如火如荼之美，酣姿喷薄，不可控搏。而其细微之处复能婉委多姿，殊为难能可贵。没错，《子夜》的一大特点，就是可于微小之处见宏大，以生动的形象真实、细致地再现生活。
《子夜》的整体基调是暗沉的，但这并不妨碍它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即将到来的黎明的希望。
04
《春风沉醉的晚上》
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
夜晚独特的氛围总能给人一种飘渺又缱倦的愁情，而郁达夫则以他独到的、诗意的文笔，在《春风沉醉的晚上》一文中，将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忧思生动地具象化。该短篇小说的情节具有很深的时代烙印，但今日读来也能从中找到些许共鸣。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自傲而压抑，以肚子里的诗书为荣，现实中却四处碰壁。主角即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失意的他在贫民窟里沉沦，与二妹之间产生了朦胧暧昧的模糊情感。
我最爱的，不是简单老套的故事梗概，而是此篇文章的末尾。主人公披了旧袍子从屋中走出，“云层的破处也能看得出一两点星来，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有无限的哀愁蕴藏着的样子”，这是最贴切的夜色表达之一。他因为落魄与孤独，白天窝在屋里，只得在夜时出来漫走。夜，是多少人的慰藉！在这时，一切哀愁都得到了纾解，所有的怀才不遇，所有的未达成的抱负，皆有了美丽的形态。当我们焦心忡忡之时，无妨就着夜色出门走走，待春风拂过寂静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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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案 | 潘亿 杨慧瑞 丁可 张怡宁 胡励志 明君竹
编辑丨周子崴
责编 | 宋云飞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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