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亲密关系是一个喜爱程度的光谱样分布
当人陶醉于对一个人的喜爱之中，有时会分不清喜欢和爱。喜欢和爱的感觉非常接近。如尼采所言，在远古时代和未来时代，人们并不知道现当代这种爱情，只不过是喜爱而已。
在远古时代，人们只是相互喜欢而已，当一个人喜欢上异性，她跟他结婚，生孩子；当一个人喜欢上同性，他（她）跟他（她）成为朋友，有时也包含性活动，当然那就只是为了性愉悦本身，而不是为了生育了。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其实就是指的同性之间的精神之恋。其中并没有什么现代意义上的爱情发生，或者可以说，喜欢就是爱，爱就是喜欢。在中国漫长的古代，按照婚姻习俗，就连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男女结合主要的价值在于生育和传宗接代，大量的男女在婚前根本不认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哪里谈得上喜欢？
于是，在人际关系的领域，实际发生的状况是一个喜爱程度的光谱样分布：从有点喜爱，到相当喜爱，到非常喜爱，到狂热喜爱。世界上任何一对的亲密关系与另一对都不会完全重合，完全一样，只是处在这个光谱样分布的不同节点上。所谓不一样既指方式，也指程度。方式包括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虐恋等细微差别；程度则指关系的浓度和烈度。这一对是男爱女多些；那一对是女爱男多些；这一对是以精神交往为主；那一对是以肉体交欢为主；这一对仅仅是一般朋友；那一对除了是朋友之外还成为性伴、夫妻。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尤瑟纳尔说她厌恶法国程式化的爱情，恐怕就是感觉到了爱情的光谱样分布，不愿意陷入千篇一律的程式化的爱情。她的终身伴侣是一位美国女性。
如果事情真的像尼采所说的那样，在未来世界人们也像古代一样，并不知道现代的爱情程式，只是根据自己内心的感觉去喜爱一个人，建立某种不符合任何模式的特殊的关系，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虐恋中短篇小说集三卷本《黑骑士的王国》李银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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