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分享 | 经济增长、空气污染与预期寿命 ——来自中国的经验证据

原文信息

Ebenstein, A., Fan, M., Greenstone, M., He, G., Yin, P., Zhou, M. Growth, Pollution, and Life Expectancy: China from 1991-2012.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Papers and Proceedings), 2015, 105(5), 226-231.
https://www.aeaweb.org/articles?id=10.1257/aer.p20151094

编者按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过了多年持续的高速增长，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已经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通常而言，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有利于降低人口死亡率，进而延长人口预期寿命。然而，中国人口预期寿命上升的幅度远不能与经济增速相匹配，并且其增幅也远低于韩国和台湾等国家和地区的同期水平。本期推文认为，经济增长的副产品——空气污染所引发的心肺疾病死亡率和呼吸道疾病死亡率降低了经济增长所带来的福利效应，作者利用中国疾病监测系统与空气污染监测站提供的数据考察了经济增长、空气污染对预期寿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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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在我们那个时代，人人都追求一种叫‘钱’的东西。......，本计划将持续一百代人，尽管我们不知道4.2光年外的新太阳会带来什么样的家园，但从今天起，人类的勇气与坚毅，将永刻于星空之下，史称‘流浪地球计划’”。电影《流浪地球》描述了一帧帧恶劣不堪、难以生存的地球环境。显而易见，该电影诉说的是“GDP锦标赛”效应下的“增长”长期持续下去所带来的家园毁灭和人类终身福利损失的严重后果。但是，这种“增长”的“副作用”并非长期内才会凸显，短期内也可能出现“酸雨在前，雾霾其后”的生存环境恶化现象，这种负效应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经济增长所带来的福利改善效应。1990年至2011年间，中国一直保持着10%左右的经济增长速度，国内生产总值增加了24.34倍，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了14.4倍，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增加了约6.3岁，但同时医疗保健消费支出却增加了37.7倍，医疗成本增长幅度远超收入增速（杨继生等，2013）。对此现象，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中国爆发式经济增长所引致的严重的空气污染，增加了居民呼吸道疾病和心肺疾病的死亡率，这不仅大大增加了医疗成本，更是对居民预期寿命的提高产生了明显的抑制效应。本期推文利用中国的相关调查数据对该解释提供了经验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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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思路

 作者利用全国疾病监测系统死因监测数据（DSPs），与来自于空气监测站的TSP浓度、PM10浓度数据相匹配，建立了一系列回归模型来验证1991-2012年中国经济快速增长背景下，长期空气污染对人口平均预期寿命的影响。作者指出，以当年空气污染作为解释变量衡量其对预期寿命的影响存在偏误，因此该文将过去多年的空气污染平均浓度（1980年至各样本年份的空气污染均值）作为长期空气污染暴露量，来考察长期暴露于空气污染下的居民健康福利损失。

就具体的识别策略而言，首先，作者以1991-2000年136个疾病监测点为样本，考察TSP污染对人口平均预期寿命、5岁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呼吸道疾病死亡率以及非呼吸道疾病死亡率的影响；进而，作者以2004-2012年154个疾病监测点为样本，识别了PM2.5浓度对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及疾病死亡率的影响；最后，作者构建一阶差分模型考察了经济增长变化和空气污染变化对预期寿命变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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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结论

（1）伴随经济快速增长，中国的非呼吸道传染病的死亡率不断下降，而心血管疾病、肺癌等空气污染敏感性疾病的死亡率居高不下。

（2）经济增长主要通过改善医疗卫生条件降低非呼吸道疾病死亡率进而提高了人口预期寿命；TSP浓度越高或PM10浓度越高，呼吸道疾病死亡率越高。

（3）空气污染抑制了经济增长对预期寿命的改善效应，并且空气污染越严重的地区面临越高的健康福利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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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要评论

 作者用清晰的思路识别了关于经济增长、空气污染与预期寿命之间的关系，即经济增长会通过改善医疗环境降低非呼吸道传染病死亡率，进而延长预期寿命。然而，经济增长的副产物——空气污染会提高居民心肺疾病和呼吸道疾病的死亡率，对居民健康造成严重损害。因此，消除贫困与保障良好的健康与福祉的关键之一在于控制大气污染，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协调。星辰大海不是征途，绿水青山方是归路。小编认为，本期推文解释了为何中国的居民健康与经济发展没有实现同步变化，这一研究内容对于有效推进“中国梦”的早日实现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同时，该文也存在一些值得进一步拓展的研究方向。一方面，囿于数据的可得性，样本地区的空气污染变量是TSP浓度与PM10浓度，而这两种空气污染表征物未必会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相对而言，PM2.5才是诱发呼吸道疾病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在研究空气污染对居民预期寿命的影响时面临以下两个方面的识别问题：首先，在个体和地区层面均存在大量与居民预期寿命相关联的混淆变量，遗漏这些混淆变量将导致估计偏误；其次，居民预期寿命可能会通过个体的劳动生产率、劳动时间与地区的环境、经济因素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然而，作者所建立的回归模型并没有选择工具变量来缓解潜在的内生性问题。因此，后续研究可以尝试利用更加大容量的数据、基于更加严谨的计量模型对经济增长的环境健康效应进行更为准确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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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经济聚能环 |   排版：梁龙武

责任编辑：王波涛 |   审核：任宇飞  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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