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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妖猫传?永远出乎意料似乎是王子川的特色!

2018-02-01 Sergiothecat 呗壳剧场




最近王子川为VICE写了一篇类似自传的文章,叫做幸亏有戏剧,我才没有继续丧下去」,讲述他参加艺考、考入上戏的经历,与创立「戏子合作社」搞戏剧创作的历程。尽管行文充满着漫不经心的自嘲揶揄,王子川的戏剧之路的传奇与艰险也是不难看出来的。


新京报把王子川称作「科班出身的野生演员」,这个「野生」用得真是巧妙,王子川的戏剧创作走的多是野路子,看似毫无章法与条框的限制,那些创意仿佛是从心里自然流淌出来的;就连他创建的戏班,都是一个「不搭理同行,也不被同行搭理」的剧社。



永远出乎意料似乎是王子川的特色,「即使读过剧本,你也几乎完全猜不到王子川呈现的将是怎样的一部剧。」这部《雅各比和雷弹头》,正是完美地印证了这句话。


这部大约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独角戏,把一个看似简单的故事剥开、揉碎、再重组,反复讲上两遍,却丝毫不会让观众感到乏味,反而让大家的目光像聚光灯的光束一般,一刻都离不开台上的王子川。


难怪王子川把这部作品称作「演员中心」他的表演不能用惯常的「演技」好坏来评判,创作的思路被完全展现在他那怪诞、奇崛得恰到好处的表演中,甚至在某些时刻让人觉得他脱离了演员的躯壳,分化成作为改编者的王子川,与作为导演的王子川,三者共同站到了舞台上,合作出这样一部奇妙的作品。




「极简」不简单


刚进入剧场,就被极度简易的舞台震惊到。果然如王子川所说,他不希望有任何舞美布景吸引走观众的注意,就连钢琴伴奏也被请到了台下,空荡荡的舞台上除了黑幕布,便只剩下一束直打在舞台中央的光束。


于是,就伴着一段轻快的即兴爵士,作为主人公雅各比的王子川走上了台。当他伸手去触摸、伸脚去试探那束光线,仿佛那束光线是有形有色的实物,甚至开始与之互动时,我已不禁惊叹。



由于以无实物表演为主,不仅没有舞美布景,就连道具也几乎不存在。但王子川却能调动舞台上极少的营造气氛的资源,来为他的表演服务,不仅追光、烟雾可以成为他手中的「道具」,洒落的彩色纸片也都能成为「角儿」一般的存在。


无实物表演是极其考研演员的空间感知能力肢体表达掌控的,据说王子川排练时也会找来各种道具,例如滑板车等,来感受实物的空间感与质感,更是有表演指导对其肢体表达的合理性逻辑性进行反馈。


实际呈现的效果证明,王子川不仅空间与质感把握得极其精准,更是调动全身上下每个部位,去完善他夸张得恰到好处的肢体表达,完全不同于粗劣的作状,充满了内涵极其丰富的想象力——例如他将伤口的血挤出来弄到身上时,模仿着女性喷香水的姿态,可谓妙趣横生。




更加让我惊叹的,是王子川的声音模仿能力。他几乎用嘴能够模仿出剧中所需的所以音效,从轻微的触碰到重重的耳光,再到扔出的物体在空中划过的声音,他总能用一些你意想不到的声音效果,去打破日常行为的刻板俗套的印象,营造出鲜活无比的场景。



「视点人物」的悬疑效果


读过剧本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甚至俗套的三角恋故事,竟然还能被发挥创作出悬疑元素来?


上半场雅各比的独白确实始终让我心生疑惑,作为主人公之一的雷弹头,怎么除了一开头短暂的亮相,紧接着就在故事里没了影儿呢?直到下半场雷弹头出场,从他的角度重新讲述了一遍这段故事,补齐了他在故事中地位,观众才恍然大悟。



这种叫做POV(视点人物,Point of View)的手法,在文艺创作中确实不少见,它从不同角色的自身出发,同时创造多个局限的视角,来叙述同一个事件。


不同的视角由于其认知的局限性,都无法完全看清全局的情况,于是误解重重、戏剧冲突不断;而不同的视角拼接在一起,又能让读者或观者从类似上帝视角,去客观了解故事全景的来龙去脉;但不同于全知视角,POV又总能在恰当的时机留下悬念,且让读者或观者从不同利益或情感角度出发,从而对不同角色产生更深的理解与共鸣。


这种手法最常用于类似《冰与火之歌》之类的奇幻文学中,严肃文学中也时而出现;当然,它也被运用在当代戏剧中,比较经典的是麦克·弗雷恩的《哥本哈根》,就是将1941年科学家海森堡和波尔的哥本哈根会见之谜,从三个人物的角度讲了三遍。


国话版《哥本哈根》剧照


本次《雅各比与雷弹头》一剧,王子川正是将剧名中的两位人物作为两条叙述线索,他们的视角相互独立却又相互补充相互呼应,于是当揭开雷弹头就是那只总是缠着雅各比不放的猫的谜底时,似乎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猫」串起三种人生境遇


某种意义上,这只「猫」在整部剧中起到了媒介的作用,将雷弹头的戏份安在猫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契合感,使许多原本荒诞的戏码变得更加合理而易于接受,原本单一的人物关系也都围绕着「猫」丰富了起来。




渴望不凡的雅各比厌恶猫,因为猫的「惨兮兮」之态正是他所要逃离的平庸之态,于是他对着猫撒火时也要自我抬举一番「起码你得承认自己惨兮兮的吧,你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却春风得意马蹄轻。」但他最终还是离不开自己的舒适区,幻想也终将破灭。


甘于平庸的雷弹头许愿成为猫(还真许愿成功了),因为猫的弱小总能赚得同情怜悯,于是他宁愿低三下四去讨雅各比的原谅,也愿意低三下四去赢得大屁股姑娘的芳心,他还真承认自己惨,就一副「给人剥削」的样子。


心肠软的大屁股姑娘萨哈诗同情怜爱猫,因为只要对猫付出感情,就能让它顺从忠诚地整天跟着自己,但当她将同样的自我牺牲的戏码施展在雅各比身上,却发现自己的一往情深也拴不住雅各比的心,最后连对猫感情也被心碎消磨殆尽了。




王子川与列文的隔空对话


剧评人北小京将这一「貌离神合」的创作称为「剧作家与导演达成了平等关系」,「汉诺赫·列文与王子川实现了人性的互相对望」。


如此一说,王子川与列文倒真有不少相似之处,其中最相似的莫过于那股叛逆劲儿


汉诺赫·列文1943年出生于特拉维夫南部沙阿南区一个宗教犹太家庭,作为一个宗教家庭出身的孩子,他天然与作为传统拉比犹太教对立面而出现的锡安主义有一定的距离。


少年丧父,因家贫不得不辍学打工,帮助维持家庭生计。他一边工作一边上补习学校,靠着自己的才华和毅力完成了中学学业。作为一个贫穷居民区的孩子,他与精英阶层构成其主体的锡安主义群体显得格格不入。


后来特拉维夫大学学习哲学和希伯来文学,而特拉维夫大学自由世俗的气氛和以色列共产党的影响使得他在与传统锡安主义价值观疏远的同时也背离了自己所出身的宗教。(来自《安魂曲》代译序《天生我才必叛逆——汉诺赫·列文及其戏剧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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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环境的格格不入,让列文选择戏剧,并将其对民族性与普遍人性的批判带入其中;同样是处于格格不入,让原本丧气的王子川选择了戏剧,将一部部奇崛而大胆的作品带入国内剧场。


于是,我们在舞台上看到的,究竟是被王子川化的列文,还是被列文化的王子川?或者说两者早已在思想的碰撞与灵感的酝酿中,融为同一种连贯的思路了,两种声音诉说着同一种生命的孤独,在孤独中共鸣。




以色列经典喜剧《雅各比与雷弹头》


深圳站


演出地点:深圳南山文体中心剧院小剧院

演出时间:2018.5.4-20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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