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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新/交换秘密--《故乡遗情录》连载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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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请见：《故乡遗情录》连载之十四）
十五、交换秘密
我终于知道了两个秘密：一个是爷爷关于军刀佩剑的秘密，一个是奇人落榜的秘密。
爷爷总是在奶奶的忌日把军刀佩剑拿出来把玩、凭吊，而奇人又总是在放榜的那几天疯疯癫癫，这绝不是巧合，没有一定阅历、没有一定痛苦、没有经历沧桑、没有离奇遭遇的人是参不透的。
自从知道爷爷的轰轰烈烈之后，我对爷爷的所有成见，都变成了所有敬佩，以前只要是说给爷爷送饭下湖，我的嘴巴就撅得老高，足可以挂得住尿罐，现在却总是在母亲面前撒娇卖乖，饭做好了就缠着母亲由我给爷爷送去，不管是下雨还是落雪，晴天还是丽日，在我年少的时候，觉得给大英雄爷爷做点什么，浑身就增加了不少豪气，所以那些年，和两个哥哥比起来，下湖送饭我跑得最欢。
那时爷爷一个人就经常看守集体远在湖畈的五十多亩湖面的大鱼塘，说来奶奶也就是在那里给稻田车水而出了意外的，陪伴了爷爷几十年的小船归于集体后，也派到了鱼塘听用，爷爷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讨得了这分差事，不得而知，但是有两点我相信了，爷爷收工的时候，就会将船身洗得干干净净，反复揩擦，惟恐弄脏了一点点，一年一拭的桐油，在他的清洗擦拭下，油光锃亮，然后将船栓在简易草棚旁边的木桩上，栓得很牢，生怕一夜之间被大风刮走，待这些做完后，就会静坐在船头，目视一个地方，良久良久，夕阳的映衬下，宛如一尊雕塑，那影象也永远烙印在我记忆深处，后来年长的乡邻告诉我，爷爷常看的地方就是奶奶出事的地方。
爷爷看守的湖面真大，我踮起小脚也看不到边，湖面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除了红莲之外，也夹杂着许许多多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那份纯白，晶莹剔透，微风轻拂，湖面上沙沙作响，就象刚刚拉开了戏台的帷幕，一群仙子闻声起舞，曼妙轻盈，燕子轻掠，蜜蜂穿梭，蝴蝶翩翩，蜻蜓巧立。远处的水面上有一群野鸭在游弋，一对对鸳鸯也在打闹、嬉戏，蛙鸣阵阵，波动鱼欢，莲荫照水，水尤清冽，掬水在手，渗凉入心，酷热顿消。风景入画，浓墨重彩，丰年远景，尽在眼前，我突然就喜欢上了这远离村落的湖畈。
偶尔爷爷也会捉两条花鲢让我尝鲜，将家中送来的饭菜放在一边，就在露天简易的灶台上，把平时捡来的枯枝烂叶当做柴禾，打起火来就烧，一会工夫，水就吱吱作响，汤在沸腾，鱼香扑鼻，放上点盐巴，再加上辣椒，新鲜菱藕，一起放入锅里，添些柴禾，焖上一阵，爷爷就带着我倚船下河洗澡，等我们在水里凉透了身子，穿上短裤，灶堂里的火已经熄灭，少许缭绕的烟雾中，一大盘喷香的杂烩鱼就呈现在眼前，小船静静的靠在岸边，四周虫鸣草长，更增添了夏夜的静谧，远处的村落灯火点点，抬起头，繁星满天，星光下，清风中，祖孙二人席地而座，两碗清茶，一盘杂烩，我们放开肚子慢慢的享用，慢慢的闲谈。那年月的鱼可真好吃，汤汁滟得直粘嘴巴，老汤鲜鱼，那味道好极了，吃得我小肚子滚圆滚圆，连起身都感到困难，从此对鱼就有了特别的嗜好，可是爷爷已去世多年，我自己也五十好几了，到过的地方无数，吃过各种各样做法的鱼，却再也没有吃到那么美味的鱼，也再也没有喝到那么滟得黏嘴的汤。
爷爷的差事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悠闲，而是很清苦，没有时间限定，没日没夜的劳作，大早起来就要割草放青喂鱼，多少视情而定，完了还要撑着小船，穿梭于莲叶荷花间，去采摘成熟的莲蓬、菱角，集体安排人来就交接，没有安排的话，趁隙自己送回集体仓库，晚上至少要起来多次，进行巡视，天气晴朗还好些，遇到刮风下雨，整夜难眠，哪里要放水，哪里要加固，就都是爷爷的事，一间栖身的小屋，也是风雨飘摇，上漏下潮的，吃不能定时，茶水不应点的事经常会发生的，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热饭，还要应付一些饿极了的人时刻的觊觎，到了深秋或者寒冬，想泡个热水脚上床都难，可是爷爷从来没有想要换个工种，所以深秋或者寒冷的季节，就是面对满湖的萧瑟，面对茫茫的湖水，面对皑皑的白雪，也看不出爷爷脸上的失落苍凉，倒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豪气。
寒夜总是漫长的，风吹在身上就象刀子，四面透光的工棚也成全了风的肆虐，一盏马灯时不时的熄灭，寒夜带来的恐惧总是如此的揪心，每到这时，爷爷就会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裹紧破旧不堪的棉被，我就在爷爷的怀中，度多了许许多多惊恐的夜晚，爷爷有时就讲好听的故事，哄我入眠，爷爷的故事不多，我大都听过，有的甚至能背出来，有一次我闹夜了，哭着要回家睡觉，爷爷七哄八哄的也没有办法哄住我，最后一急，说要给我讲个好故事，如果不好听，就再送我回家，我破涕为笑，就缠着爷爷不放。
其实爷爷没有文化，从前家穷，一天私塾都没有读，知道的不多，为了哄我，就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流转很久，却向无人知，但是却有不少人，削尖脑壳的想去打听，然而收效甚微，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个谜，好象是没有谜底的谜，爷爷抽丝剥茧，娓娓道来，我瞬间就被吸引，不再吵闹。
你知道吗，奇人是怎么落榜的？爷爷终于转到了正题，他是深深爱上了一个女生，并铤而走险的，在高考的紧要关头，铸成了大错，帮了心爱的人，却没有得到善终，修成正果，那是很多的原因造成的。那个女生几年后曾经用血泪给他写了封信，托人辗转送到奇人手中，说她深深爱着的人还是他。因为她嫁给的那个人，老爷子是靠“打、砸、抢”起家的，凶悍无比，手段毒辣，现在官居要职，她实在得罪不起，也曾经讲个有了对象，他家里就放出话来，如果发现他们有任何来往的话，首先就要将其对象定罪，送入监狱。为了替奇人着想，才被迫远嫁的，还是女生的主意，让对方一夜之间将她家搬离，为的是了无牵挂，宁愿自己背负骂名，也要着意保护好心上人。愁的是奇人书生意气，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最终会触犯权势，恐遭不测；怕的是对方无所不用其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置奇人于死地。
没想到嫁的是年近四旬的半老头子，更没有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凶狠儿不孬，女生自己也陷入了狼窝，整天以泪洗面，本来想只身逃离，却没有想到一家人都成了那家的人质般，四处盯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后来有了孩子，那人依然蛇蝎心肠，毫无顾忌，不顺心时就拿她出气，而她竟由一届校花，短短三年时间，被折腾得象个老妪，形容枯槁，奇人之所以不在人前言及此事，那是因为他坚信她是一定不会背叛他的，后来得知这些后打击更甚，才会有疯癫作狂之举的，时常念叨一个名字，那是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和女生的桃花十里、缘定三生，长歌当哭不是在哭他自己，而是为女生的不幸而哀号啊，每到放榜的那几天，他就会有反常的举动，是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的自作聪明，如果不是他的铤而走险，女生就不会落入魔掌，就不会生不如死的，真正说起来，他才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蛹者，奇人每每念及如此，总是不能自己，痛不欲生。
爷爷终于告诉我了关于奇人的秘密，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以前也有过关于奇人名落孙山的版本，但是和这毫无关联，大多是猜测意淫的，不管人家如何去说，奇人始终守口如瓶，也从不去解释分辨，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我还有个疑问，爷爷是怎么知道的？我只得打破沙锅---闻（问）到底。
奇人是什么人？有一次是你奶奶的忌日，我在把玩那两把刀剑时，偶尔给奇人知道了，奇人见刀剑不轻易视人，又见包装如此精心严密，早就觉察有异，奇人本身就对万事诸物兴趣怏然，于是死缠烂打，一定要窥透刀剑秘密为快，奇人虽奇，却没有想到爷爷更奇，也是轻易不愿说出秘密的角色，爷爷也是软硬不吃，任奇人千方百计、百计千方，也未能如愿，爷爷就象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事情的转机就出在高考之后，奇人的落榜在当时的影响之大，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落榜的原因，也被炒得沸沸扬扬，到得后来版本之多也是人们始料未及的，最后以讹传讹，已经登峰造极，差不多要被神化了，就连沉默寡言、不闻世事、古井不波的爷爷也按捺不住，也想一探究竟。
现在看来世上本无秘密可言，只不过未到其时，心里有秘密的人，大都想知道别人的秘密，爷爷如此铁板一块的人，自己的秘密熬了几十年，只字未漏，在奇人面前不知有多少得罪，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现在却要去打探奇人的秘密，岂不荒唐可笑。
可是就有这样的性情中人，秘密在心里搁置久了，就象储备了多年的沉年佳酿，总有开坛四海香的时候，也许是惺惺相惜吧，总之，在一个月光清澈的晚上，在集体安排奇人协助看湖守夜的时候，两个欢喜冤家又聚在一起，就在那间简易的工棚里，两个人交换了各自心中的秘密，并对天盟誓，互相为对方保守着，爷爷豪气干云，打开了集体给他用于驱寒的两瓶烈酒，一对疯子面对明月秋风，有哭有笑的吹起了喇叭，爷爷几十年从不沾酒的习惯也彻底破戒了，沉默的爷爷从此也稍稍改变了落寞性格。这也就是为什么奇人知道我爷爷关于刀剑的秘密，并且对我爷爷恭敬有加的缘故。
有的盟誓看来还是有名堂的，也不知道奇人和爷爷当时说过什么样的盟誓，奇人为了爷爷的英雄义举不至湮没，也为了后人知晓爷爷曾经的壮举，竟于盟约而不顾，把爷爷的秘密当做故事，在集体大众之下，广为传播，也许果真应验了盟约，没有善终，才四十出头就不幸离世了。而爷爷为了回报奇人的恩义，也将奇人的秘密毫无保留的示于人前，虽说奇人在先，爷爷在后，可是爷爷似乎也受到了惩罚，晚年为集体牵牛饮水时，不幸摔伤了脚，落了个伤残终老的结局，此是后话，暂且不提。作者简介：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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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新/苏东坡的叠辞诗及其他余建新/怀念在周田服役的日子余建新/空城计的另类结局
十五、交换秘密
我终于知道了两个秘密：一个是爷爷关于军刀佩剑的秘密，一个是奇人落榜的秘密。
爷爷总是在奶奶的忌日把军刀佩剑拿出来把玩、凭吊，而奇人又总是在放榜的那几天疯疯癫癫，这绝不是巧合，没有一定阅历、没有一定痛苦、没有经历沧桑、没有离奇遭遇的人是参不透的。
自从知道爷爷的轰轰烈烈之后，我对爷爷的所有成见，都变成了所有敬佩，以前只要是说给爷爷送饭下湖，我的嘴巴就撅得老高，足可以挂得住尿罐，现在却总是在母亲面前撒娇卖乖，饭做好了就缠着母亲由我给爷爷送去，不管是下雨还是落雪，晴天还是丽日，在我年少的时候，觉得给大英雄爷爷做点什么，浑身就增加了不少豪气，所以那些年，和两个哥哥比起来，下湖送饭我跑得最欢。
那时爷爷一个人就经常看守集体远在湖畈的五十多亩湖面的大鱼塘，说来奶奶也就是在那里给稻田车水而出了意外的，陪伴了爷爷几十年的小船归于集体后，也派到了鱼塘听用，爷爷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讨得了这分差事，不得而知，但是有两点我相信了，爷爷收工的时候，就会将船身洗得干干净净，反复揩擦，惟恐弄脏了一点点，一年一拭的桐油，在他的清洗擦拭下，油光锃亮，然后将船栓在简易草棚旁边的木桩上，栓得很牢，生怕一夜之间被大风刮走，待这些做完后，就会静坐在船头，目视一个地方，良久良久，夕阳的映衬下，宛如一尊雕塑，那影象也永远烙印在我记忆深处，后来年长的乡邻告诉我，爷爷常看的地方就是奶奶出事的地方。
爷爷看守的湖面真大，我踮起小脚也看不到边，湖面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除了红莲之外，也夹杂着许许多多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那份纯白，晶莹剔透，微风轻拂，湖面上沙沙作响，就象刚刚拉开了戏台的帷幕，一群仙子闻声起舞，曼妙轻盈，燕子轻掠，蜜蜂穿梭，蝴蝶翩翩，蜻蜓巧立。远处的水面上有一群野鸭在游弋，一对对鸳鸯也在打闹、嬉戏，蛙鸣阵阵，波动鱼欢，莲荫照水，水尤清冽，掬水在手，渗凉入心，酷热顿消。风景入画，浓墨重彩，丰年远景，尽在眼前，我突然就喜欢上了这远离村落的湖畈。
偶尔爷爷也会捉两条花鲢让我尝鲜，将家中送来的饭菜放在一边，就在露天简易的灶台上，把平时捡来的枯枝烂叶当做柴禾，打起火来就烧，一会工夫，水就吱吱作响，汤在沸腾，鱼香扑鼻，放上点盐巴，再加上辣椒，新鲜菱藕，一起放入锅里，添些柴禾，焖上一阵，爷爷就带着我倚船下河洗澡，等我们在水里凉透了身子，穿上短裤，灶堂里的火已经熄灭，少许缭绕的烟雾中，一大盘喷香的杂烩鱼就呈现在眼前，小船静静的靠在岸边，四周虫鸣草长，更增添了夏夜的静谧，远处的村落灯火点点，抬起头，繁星满天，星光下，清风中，祖孙二人席地而座，两碗清茶，一盘杂烩，我们放开肚子慢慢的享用，慢慢的闲谈。那年月的鱼可真好吃，汤汁滟得直粘嘴巴，老汤鲜鱼，那味道好极了，吃得我小肚子滚圆滚圆，连起身都感到困难，从此对鱼就有了特别的嗜好，可是爷爷已去世多年，我自己也五十好几了，到过的地方无数，吃过各种各样做法的鱼，却再也没有吃到那么美味的鱼，也再也没有喝到那么滟得黏嘴的汤。
爷爷的差事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悠闲，而是很清苦，没有时间限定，没日没夜的劳作，大早起来就要割草放青喂鱼，多少视情而定，完了还要撑着小船，穿梭于莲叶荷花间，去采摘成熟的莲蓬、菱角，集体安排人来就交接，没有安排的话，趁隙自己送回集体仓库，晚上至少要起来多次，进行巡视，天气晴朗还好些，遇到刮风下雨，整夜难眠，哪里要放水，哪里要加固，就都是爷爷的事，一间栖身的小屋，也是风雨飘摇，上漏下潮的，吃不能定时，茶水不应点的事经常会发生的，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热饭，还要应付一些饿极了的人时刻的觊觎，到了深秋或者寒冬，想泡个热水脚上床都难，可是爷爷从来没有想要换个工种，所以深秋或者寒冷的季节，就是面对满湖的萧瑟，面对茫茫的湖水，面对皑皑的白雪，也看不出爷爷脸上的失落苍凉，倒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豪气。
寒夜总是漫长的，风吹在身上就象刀子，四面透光的工棚也成全了风的肆虐，一盏马灯时不时的熄灭，寒夜带来的恐惧总是如此的揪心，每到这时，爷爷就会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裹紧破旧不堪的棉被，我就在爷爷的怀中，度多了许许多多惊恐的夜晚，爷爷有时就讲好听的故事，哄我入眠，爷爷的故事不多，我大都听过，有的甚至能背出来，有一次我闹夜了，哭着要回家睡觉，爷爷七哄八哄的也没有办法哄住我，最后一急，说要给我讲个好故事，如果不好听，就再送我回家，我破涕为笑，就缠着爷爷不放。
其实爷爷没有文化，从前家穷，一天私塾都没有读，知道的不多，为了哄我，就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流转很久，却向无人知，但是却有不少人，削尖脑壳的想去打听，然而收效甚微，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个谜，好象是没有谜底的谜，爷爷抽丝剥茧，娓娓道来，我瞬间就被吸引，不再吵闹。
你知道吗，奇人是怎么落榜的？爷爷终于转到了正题，他是深深爱上了一个女生，并铤而走险的，在高考的紧要关头，铸成了大错，帮了心爱的人，却没有得到善终，修成正果，那是很多的原因造成的。那个女生几年后曾经用血泪给他写了封信，托人辗转送到奇人手中，说她深深爱着的人还是他。因为她嫁给的那个人，老爷子是靠“打、砸、抢”起家的，凶悍无比，手段毒辣，现在官居要职，她实在得罪不起，也曾经讲个有了对象，他家里就放出话来，如果发现他们有任何来往的话，首先就要将其对象定罪，送入监狱。为了替奇人着想，才被迫远嫁的，还是女生的主意，让对方一夜之间将她家搬离，为的是了无牵挂，宁愿自己背负骂名，也要着意保护好心上人。愁的是奇人书生意气，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最终会触犯权势，恐遭不测；怕的是对方无所不用其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置奇人于死地。
没想到嫁的是年近四旬的半老头子，更没有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凶狠儿不孬，女生自己也陷入了狼窝，整天以泪洗面，本来想只身逃离，却没有想到一家人都成了那家的人质般，四处盯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后来有了孩子，那人依然蛇蝎心肠，毫无顾忌，不顺心时就拿她出气，而她竟由一届校花，短短三年时间，被折腾得象个老妪，形容枯槁，奇人之所以不在人前言及此事，那是因为他坚信她是一定不会背叛他的，后来得知这些后打击更甚，才会有疯癫作狂之举的，时常念叨一个名字，那是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和女生的桃花十里、缘定三生，长歌当哭不是在哭他自己，而是为女生的不幸而哀号啊，每到放榜的那几天，他就会有反常的举动，是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的自作聪明，如果不是他的铤而走险，女生就不会落入魔掌，就不会生不如死的，真正说起来，他才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蛹者，奇人每每念及如此，总是不能自己，痛不欲生。
爷爷终于告诉我了关于奇人的秘密，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以前也有过关于奇人名落孙山的版本，但是和这毫无关联，大多是猜测意淫的，不管人家如何去说，奇人始终守口如瓶，也从不去解释分辨，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我还有个疑问，爷爷是怎么知道的？我只得打破沙锅---闻（问）到底。
奇人是什么人？有一次是你奶奶的忌日，我在把玩那两把刀剑时，偶尔给奇人知道了，奇人见刀剑不轻易视人，又见包装如此精心严密，早就觉察有异，奇人本身就对万事诸物兴趣怏然，于是死缠烂打，一定要窥透刀剑秘密为快，奇人虽奇，却没有想到爷爷更奇，也是轻易不愿说出秘密的角色，爷爷也是软硬不吃，任奇人千方百计、百计千方，也未能如愿，爷爷就象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事情的转机就出在高考之后，奇人的落榜在当时的影响之大，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落榜的原因，也被炒得沸沸扬扬，到得后来版本之多也是人们始料未及的，最后以讹传讹，已经登峰造极，差不多要被神化了，就连沉默寡言、不闻世事、古井不波的爷爷也按捺不住，也想一探究竟。
现在看来世上本无秘密可言，只不过未到其时，心里有秘密的人，大都想知道别人的秘密，爷爷如此铁板一块的人，自己的秘密熬了几十年，只字未漏，在奇人面前不知有多少得罪，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现在却要去打探奇人的秘密，岂不荒唐可笑。
可是就有这样的性情中人，秘密在心里搁置久了，就象储备了多年的沉年佳酿，总有开坛四海香的时候，也许是惺惺相惜吧，总之，在一个月光清澈的晚上，在集体安排奇人协助看湖守夜的时候，两个欢喜冤家又聚在一起，就在那间简易的工棚里，两个人交换了各自心中的秘密，并对天盟誓，互相为对方保守着，爷爷豪气干云，打开了集体给他用于驱寒的两瓶烈酒，一对疯子面对明月秋风，有哭有笑的吹起了喇叭，爷爷几十年从不沾酒的习惯也彻底破戒了，沉默的爷爷从此也稍稍改变了落寞性格。这也就是为什么奇人知道我爷爷关于刀剑的秘密，并且对我爷爷恭敬有加的缘故。
有的盟誓看来还是有名堂的，也不知道奇人和爷爷当时说过什么样的盟誓，奇人为了爷爷的英雄义举不至湮没，也为了后人知晓爷爷曾经的壮举，竟于盟约而不顾，把爷爷的秘密当做故事，在集体大众之下，广为传播，也许果真应验了盟约，没有善终，才四十出头就不幸离世了。而爷爷为了回报奇人的恩义，也将奇人的秘密毫无保留的示于人前，虽说奇人在先，爷爷在后，可是爷爷似乎也受到了惩罚，晚年为集体牵牛饮水时，不幸摔伤了脚，落了个伤残终老的结局，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简介：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余建新/苏东坡的叠辞诗及其他余建新/怀念在周田服役的日子余建新/空城计的另类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