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度 | 智斗石扒皮
▲李正阳题
我家祖籍黄梅张英楼村。过去，我们这一片石姓、宛姓读书做官的多，家族势力很大，良田好地基本都为他们两姓所有，我们张姓不少人只得给他们当佃农。听我爹说，我们家族祖上的相貌，看起来都偏恶。究其原因是过去家族人穷，长期受地主恶霸欺凌，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才逐渐长成这样的。这与枯叶蝶的成因一样。
民国时期，我们张家出了个闻名遐尔的大力士——我大老爷（我父亲的大爷）。他身高一米八五，自小习武，长得和张飞一样，横眉怒目，不言自狠。且体格粗壮，力大无穷，单手就能举起大石臼。四周乡村争水、争地，都不敢欺负我家。可叫我们家族扬眉吐气一回。
可偏偏隔壁石下屋村大地主石扒皮就不服周，仗着县长是他们家族侄儿，横行乡里，强打恶要，说一不二。
民国二十七年，黄梅发大水，田地受灾，哀鸿遍野。一天，我家大水牛没看住，偷跑到石扒皮家稻田里，啃吃了四棵稻秧。心狠手辣的石扒皮揪住不放，非逼着我家陪他一担稻谷。一家十口人正愁的揭不开锅呢！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不陪，他家惯使诬告，就得把我家人捉去坐牢，那吃的亏更大。无法，我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找其他地主借一旦稻谷，趁傍晚收工，饿着肚子，亲自挑去石扒皮家赔礼道歉。
那时国民政府明文布告，本地稻谷不许外卖，如有偷卖者，一经报官坐实，定治重罪不饶，且举报人还有重奖。那天，我大老爷一肚子怨气，交完谷子就挑着空箩担返回，走到石下屋村头一回首，忽然瞧见村后港边停着两只大木船。联想到刚才石扒皮家后院堆积如山的一麻袋一麻袋稻谷，我大老爷立即明白了，这肯定是石扒皮叫来运稻谷的船。好啊！你个石扒皮，吃了豹子胆，敢犯法偷卖稻谷，今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大老爷清楚，石扒皮肯定会在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装稻谷，然后，趁五更时不声不响地开船。于是心生一计，转了一个大弯，绕道石下屋村后树林中藏着。等到下半夜，石扒皮家丁将稻谷装好走远了，才偷偷溜上船，静静等着石扒皮“入瓮”。
果然，五更时分，月光下就见石扒皮穿件花绸褂，手摇蒲扇，慢哉悠哉地亲自护送一行人，朝港边走来。甫一上船，石扒皮吓了一跳，只见我大老爷穿件麻布背褡，腰系一根粗草绳，拿根烟斗，端坐船舱，正慢悠悠地吧嗒着焊烟。
“你今天要不赔我两石谷子，要不就将我推到港里淹死！”我大老爷端坐船梁上，举起焊烟管，指着石扒皮的鼻头，不慌不忙发狠道。
“你这是何必呢！老张，我们乡邻乡亲的。”石扒皮不愧是混世面的地主。他起初一脸的惊愕，不几秒钟便变成柔和的笑脸。他清楚，凭他们几个家丁，在狭窄的木船上，根本不是我大老爷的对手。况且，自己做贼心虚，那敢把事情闹大呢！
“现在你记得我们是乡亲？四棵秧苗要我一旦谷子时你怎么不记得呢！？”我大老爷猛然站起身，像一堵高大的墙面对着他。
“你也太狠了点，我只要你一石谷子，你却要我还你两石！我干脆退给你一石，我们两扯平算啦！”石扒皮怕我大老爷一出手，把他丢进水里淹死。口气软和，面带愧色地恳求道。
“我家十口快要饿死了。你家吃不完，却可以成船的外卖？”我大老爷闷了一口烟，直视着石扒皮气愤道：“你看着乡里乡亲的，难道就见死不救？”
鸡没抓到鸡，还蚀一把米。这对守财奴石扒皮来说，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又是递烟，又是套近乎，硬是死不松口。
“你看着办吧，再不答应，天亮我就去县衙告官，说不定政府一下奖励我五石粮食呢！”我大老爷把烟火一灭，逼视着石扒皮，故意“呵呵”大笑。
眼见天要亮了，再不开船，一会早起的乡邻就都发现了。石扒皮急的直跺脚。最后唉声叹气，连连摆头，只好忍痛答应我大老爷条件，吼叫两个家丁，回家装了两担谷子，挑上跟我大老爷送到家。
此后，石扒皮望见我大老爷就绕道走。慢慢地，我大老爷智斗石扒皮的故事不胫而走，十里八乡的乡亲，一碰见我们姓张的都肃然起敬。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张家了。
【作者简介】弘度，原名张剑扬，湖北黄梅人。祖籍江西婺源甲路村。中华文学签约作家，医生，发明家，企业家，国家知识产权局发明专利金奖获得者，武汉市洪山区创业优秀标兵。弘度从小饿饭，湖北医药学院本科毕业后主动请战上越南前线，经特招入西安陆军学院步兵指挥系，训练一年后赴广西边防5师14团一线连队7连，任排长兼军医。二年后选送进第一军医大学进修，后调入武汉陆军总医院任内科医师，至副主任医师时辞职下海。依靠自己二项发明专利“发献100防脱生发激活素”及“苇渡牌颈椎枕”创立了武汉麦迪可生物工程公司与武汉弘度医学设备有限公司。产品在同行中首屈一指，畅销国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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