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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观点 | 赵永青 等: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体裁结构的学科变异研究

八万学者关注了→ 语言学通讯 202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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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体裁结构的学科变异研究

赵永青 刘兆浩 邓耀臣 刘璐达 

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 大连外国语大学语言学研究基地 


 


赵永青,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大连外国语大学《外语与外语教学》(CSSCI)主编。主要研究领域为课程研究、写作研究、外语教学和语篇分析。发表CSSCI来源期刊论文20余篇,编著各类教材10余部,其中国家“十一五”、“十二五”规划教材多部。出版专著《基于语料库的英语多人冲突性话语研究》等。

赵永青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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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有文献表明,学界采用同一分析框架对不同学科论文中研究结果讨论的组织过程研究不足。本研究采用语料库与体裁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比分析了197篇语言学和医药学国际期刊实证类论文讨论部分的语篇结构。结果表明:语言学和医药学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的语篇结构在整体上基本一致,学科变异体现在对于不同语步、语阶的偏好上:语言学更加偏好“评论结果”语步、“解释结果”语阶以及“评价结果”语阶,医药学更加偏好“背景信息”语步以及“比较结果”语阶。研究表明,从语步—语阶层面能够比较深入地揭示学术写作中学科间变异现象,对未来多学科学术语篇分析有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讨论部分; 语篇结构; 语步; 语阶; 学科变异; 

作者简介:赵永青,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话语分析、学术写作。刘兆浩,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话语分析、学术写作、语料库语言学。邓耀臣,大连外国语大学语言学研究基地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学术写作、计算机辅助翻译。刘璐达,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话语分析、学术写作。

文献来源:赵永青,刘兆浩,邓耀臣,刘璐达.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体裁结构的学科变异研究[J].外语教学,2019,40(06):26-31.    

1.引言

学术论文讨论部分的写作,注重研究结果的理论提升,强调研究结果转化为新知识(knowledge claims) (Swales & Feak 2012: 365),展现个人研究结果对于学科知识发展的贡献(Basturkmen 2012:135)。因此,针对研究结果的“讨论”应是讨论部分体裁结构研究关注的重点。既有研究采用不同类型讨论部分语料库对其体裁结构(Dubois 1997; Dudley-Evans 1994; Liu & Buckingham 2018; Yang & Allison 2003; 应洁琼 2017)和学科之间的变异规律(Holmes 1997; Peacock 2002),以及不同文化之间(Jalilifar et al. 2012; Peacock 2002)的写作差异进行了广泛研究,成果颇丰。然而,少有在考察讨论部分整体体裁结构的同时,进一步聚焦不同研究学科论文讨论部分中研究结果讨论的组织过程。

本研究采用语料库与体裁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基于同一语步—语阶分析框架,对比分析了语言学和医药学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的体裁组织结构,旨在揭示不同学科讨论研究结果时语步、语阶的特征,及其可能反映的学科变异现象。


02

文献综述


体裁分析, 因能够详细观查语篇内部的组织结构及语言实现方式,自提出以来(Swales 1981)被广泛应用于学术论文各部分的分析,如摘要(Hyland 2004; Santos 1996; 赵永青,等 2018)、引言(Samraj 2002; Swales 1990)、文献综述(Kwan 2006)、方法描述(Lim 2006)、研究结果(Brett 1994)、结果讨论(Dudley-Evans 1994; Holmes 1997等)。

有关讨论部分语篇结构的研究经历了一个从语步分析(move analysis)(Dubois 1997; Dudley-Evans 1994; Holmes 1997; Peacock 2002; Swales 1990)到语步—语阶分析(move-step analysis)(Basturkmen 2009, 2012; Boonyuen & Tangkiengsirisin 2018; Liu & Buckingham 2018; Yang & Allison 2003; 应洁琼 2017)的过程。语步指的是“能够实现明确交际功能的修辞单位”(Swales 2004: 29)。作为独立的修辞单位,不同语步按一定的顺序组织在一起实现整个语篇的功能。语阶又称为“分语步”(sub-move)(Santos 1996),是语步功能的具体修辞方式,而且一个语步可以由一个语阶或者多个可选语阶的组合实现(Yang & Allison 2003: 370)。

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研究的初期,语步分析为主要分析方式。其中Dudley-Evans(1994)研究生物学论文的讨论部分时所提出的9语步分析框架得到广泛认可。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Yang & Allison(2003)的语步—语阶分析框架得到认同和应用(Basturkmen 2009, 2012; Boonyuen & Tangkiengsirisin 2018; Liu & Buckingham 2018; 应洁琼 2017)。Yang & Allison(2003: 376) 的研究发现,讨论部分有7个语步,即1背景信息、2报告结果、3总结结果、4评论结果、5总结整个研究、6评价整个研究、7未来建议。语步4、6、7还有不同的可选语阶,其中语步4的4个可选语阶是:语阶1阐释研究结果(interpreting results)、语阶2与前人研究结果对比(comparing results with literature)、语阶3解释研究结果(accounting for results)以及语阶4评价研究结果(evaluating results)。之后的分析框架大都基于此但有不同的发现。例如,Basturkmen(2009, 2012)发现语言教学和牙医学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中,“总结研究结果”语步通常出现在“报告研究结果”语步之前。Basturkmen认为Yang & Allison语步4中的语阶1和语阶3很难区分,将语阶1和语阶3合并为“解释研究结果(explaining the result)”语阶。Boonyuen & Tangkiengsirisin (2018)发现二语写作期刊论文讨论部分的语步1和语步2之间应有 “筹划整个部分(managing the section)”语步。

现有对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的研究结果因为采用的分析框架不同而相差较大(Basturkmen 2012; Dubois 1997; Dudley-Evans 1994; Holmes 1997; Yang & Allison 2003)。这些研究结果显示不同学科论文讨论部分所含语步数量、语步和语阶种类不同。同样,语步循环结构也有较大差异。比如Basturkmen(2009, 2012)发现 “报告研究结果”+“评论研究结果”语步循环结构在语言教学、牙医学论文中大量出现,并将这一结构定义为“结果—评论序列(result-comment sequences)”。而Liu & Buckingham(2018)发现 “背景信息”+“报告结果”和“报告结果”+“评论结果”语步循环结构在应用语言学论文讨论部分分布显著。

Dubois(1997)和Lewin et al. (2001)认为造成这些差异的主要原因是分析框架中对于语步的分类、定义不同。也有研究(Holmes 1997;Peacock 2002)使用各自的同一框架分析了多个学科论文的讨论部分,发现不同学科有不同的语步结构和语步循环结构偏好。他们的研究说明,同一语步分析框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学科变异现象。然而,鉴于语阶是语步功能的具体实现方式(Yang & Allison 2003: 370),语步—语阶两个层面相结合的分析框架应更能揭示不同学科的语篇变异特征(Kanoksilapatham 2015; Moreno & Swales 2018)。Basturkmen(2009,2012)就采用同一“语步—语阶”分析框架先后研究了语言教学、牙医学期刊论文的讨论部分,证实了语步—语阶分析框架能更深入地揭示学科变异规律。

以上综述表明,对不同学科论文讨论部分的语步结构描述虽然成果颇丰,但结论仍莫衷一是;虽然语步—语阶分析是揭示不同学科讨论部分语篇结构的更有效方式,但应用同一语步—语阶分析框架的研究还需更多的验证和进一步深入;语步—语阶层面所反映的学科变异规律,尤其是在语阶层面所体现的学科间讨论过程的不同,仍需更加深入的探讨。

03

研究设计


3.1 研究问题

1) 实证类语言学与医药学国际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中语步的使用特征有何差异?

2) 实证类语言学与医药学国际期刊论文讨论部分中语阶的使用特征有何异同?

3.2 分析框架

基于现有讨论部分研究中所使用的语步—语阶分析框架(Basturkmen 2012; Boonyuen & Tangkiengsirisin 2018; Yang & Allison 2003),经过对语料的反复阅读分析,以及对语步、语阶功能划分标准的反复推敲,本研究最终在所建论文讨论部分语料中识别出以下语步和语阶,具体如表1所示。

3.3 语料库建设及标注

为研究讨论部分语篇结构的学科变异现象,我们自建了两个对比语料库。遵循“代表性(representativity)”“权威性(reputation)”“可获性(accessibility)”的原则(Nwogu 1997),我们选取了两个语言学国际期刊(Journal of Pragmatics, Journal of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和两个医药学国际期刊(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athology, British Journal of Anaesthesia)作为语料库来源期刊,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抽取了4个期刊在2012年至2017年发表的共197篇论文。两个对比语料库的基本统计信息如表2所示。然后,基于本研究的分析框架(见3.2),以小句为基本单位对两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进行语步、语阶标注。语料标注工作由本研究团队共同完成,并经过一致性检验和讨论达成共识。标注完成后,运用自编计算机程序自动提取每篇讨论部分中的语步序列,进行观察和统计分析。


04

结果与讨论


4.1 语步的使用特征

表3显示的是两学科论文讨论部分中各语步出现的频数,以及每个语步在每篇论文讨论部分所出现的平均频数。从表3可知,语步3,即“报告结果”在两个库中出现的频次最高,其次是语步4“评论结果”。这一发现与Yang & Allison(2003), Liu & Buckingham(2018)和Boonyuen & Tangkiengsirisin(2018)的稍有不同,他们研究发现“评论结果”语步为最高频语步,其次是“报告结果”语步。另外,Yang & Allison(2003)发现语步3出现的平均频次是2.5,Basturkmen(2009)为2.6,Basturkmen(2012)为3.2,而Liu & Buckingham(2018)为6.4。本研究所发现的语言学(4.30)医药学(4.38)虽然低于Liu & Buckingham(2018),但是仍高于Yang & Allison(2003)以及Basturkmen(2009, 2012)的频次。这一增长现象表明讨论部分多次报告结果和讨论结果已成趋势。这也许是造成近年来发表的论文字符数越来越多的一个重要原因。依据Basturkmen(2009)以及这两个语步出现的毗邻顺序结构本研究将其简称为“讨论”序列。

根据语步3和语步4出现的平均频数,我们可以认为这两个语步为两学科论文讨论部分的必选语步,其他语步为可选语步。这一发现与Basturkmen(2009)研究语言教学、Basturkmen(2012)研究牙医学、Liu和Buckingham(2018)研究应用语言学论文讨论部分所得结果一致。同时也表明,人文学科研究领域内因研究范式的区别也有不同的论文讨论方式。应用语言学论文的讨论部分趋同于自然科学——对研究结果的报告与评论不可或缺,而历史学、政治学和社会学非实证类论文的讨论部分则没有必选语步(参见Holmes 1997)。由此看来,似乎研究范式在更大程度上决定着讨论部分的“必选”和“可选”语步的存在。

由表4可见,语步1背景信息(语言学50%、医药学49%)或语步3报告研究结果(语言学44%、医药学42%)通常为两学科论文讨论部分的起始语步。现有研究中,Liu & Buckingham(2018)研究应用语言学、Basturkmen(2012)研究牙医学论文讨论部分发现背景信息语步通常为起始语步;Holmes(1997)发现报告结果(stating the results)通常为起始语步。本研究和以上前人研究表明,讨论部分的开始通常有两种选择,即“背景信息”或“报告结果”,而结束语步情况复杂且差别较大。这反映了语言学领域更注重对结果的讨论,通过最终形成新观点结束讨论,而医药学领域则偏好通过评价整个研究的价值而结束讨论。

另外,本研究发现,讨论部分通常存在三种比较显著的语步循环结构,即背景信息语步—报告结果语步、背景信息语步—报告结果语步—评论结果语步、报告结果语步—评论结果语步。这三种语步循环结构都展现的是研究结果的讨论过程(Basturkmen 2012)。我们将其依次简称为“背景—结果”序列、“背景—结果—评论”序列、“结果—评论”序列,例(1)、例(2)分别是医药学讨论部分中一个标注后的“背景—结果”序列、“背景—结果—评论”序列,例(3)是语言学论文讨论部分中一个标注后的“结果—评论”序列。需要指出的是,由表3可知一篇论文讨论部分会多次循环报告、评论研究结果,所以一篇论文讨论部分中通常会出现不止一个“讨论”序列(Basturkmen 2009,2012)。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所有的“报告结果”语步、“评论结果”语步都会出现在“讨论”序列中(Basturkmen 2009, 2012),而只有部分“背景信息”语步在“讨论”序列中出现(Dudley-Evans 1994;Liu & Buckingham 2018)。“结果—评论”序列是学界普遍认为论文讨论部分存在的序列(Basturkmen 2009, 2012; Dudley-Evans 1994; Liu & Buckingham 2018; Peacock 2002; Swales & Feak 2012; Yang & Allison 2003),但仅有Liu & Buckingham(2018)的研究发现了“背景—结果”序列在讨论部分的存在,本研究的同样发现也许是对这个方面研究的补充。

(1) <M1=Background>Macrophages play a critical role in diabetic wound healing. A previous study shows that ... healing. However, it is unclear how ... Previously, we reported that ..., We also showed that ... </M1> <M3=Results>Herein, we showed that endogenous VEGFR1 signaling accelerates STZ-induced diabetic wound healing by inhibiting IL-1β secretion by VEGFR1-positive macrophages recruited to the wound granulation tissue. </M3> (NA-MED011860604-01.txt)

(2) <M1=Background>Investigation into the mechanisms by which IL-1α regulates cytokine gene expression has shown that intracellular IL-1α can exert transcriptional effects ......Thus, it was crucial to distinguish…</M1><M3=Results>The IL-1α siRNA experiments showed that...</M3> <M4=Comments><M4-St1=Explaining>These experiments indicate that HIF sensing of ... No evidence of HIF cell death was observed...</M4St1> <M4-St2=Comparing>Some reports claim that IL-1α is released only from… However, in specific contexts...</M4St2><M4-St3=Evaluating> Therefore, it appears that intracellular by...</M4St3></M4> (NA-MED011850605-04.txt)

(3) <M3=Results>As predicted, Rachel, the collaboratively-oriented learner, had higher text quality scores after collaborative prewriting than... </M3> <M4=Comments><M4-St1=Explaining> One possible explanation for this finding may be that ... </M4St1><M4-St2=Comparing> However, data from a previous study using these same writing topics exclusively with collaborative prewriting tasks (Neumann & McDonough, 2014) did not give an indication that those topics were associated with higher content scores. </M4St2><M4-St1=Explaining>An alternative explanation is that ...</M4St1> </M3> (NA-LIN021503-02. txt)

表5显示的是三种“讨论”序列在两个库中的分布比例对比。由表5可知,实证类论文在讨论结果时很少使用“背景—结果”序列,尤其是语言学论文。“背景—结果—评论”序列(语言学20.4%;医药学43.1%)的使用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尤其是医药学论文。“结果—评论”序列是两种论文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序列(语言学78.9%;医药学49.9%),表明大多数语言学作者都会选择直接报告结果,然后评论,而医药学作者更多地采用“背景—结果—评论”序列和“结果—评论”序列。另外,结合“背景—结果”序列和“背景—结果—评论”序列来看,50.1%的医药学讨论研究结果以“背景”语步作为开头,表明这是医药学论文讨论部分的显著体裁特征。而将“背景—结果—评论”序列和“结果—评论”序列中的“评论”语步频数相加后,我们发现语言学论文的“评论结果”语步出现率为99.3%,说明“评论结果”语步在结果讨论中必不可少。

综上,同一体裁,不同学科有着不同的修辞选择,但修辞结构基本一致。实证类语言学、医药学论文的讨论部分能同时应用由本标注方案的7语步构成的分析框架分析,说明语言学与医药学论文讨论部分整体的修辞结构基本一致。不同学科对于语步、语步循环结构的偏好不同,语言学偏好“评论结果”语步、“结果—评论”序列,医药学偏好提供背景信息语步、“背景—结果—评论”序列、“结果—评论”序列,说明不同学科有着不同的修辞选择。

4.2 讨论部分中语阶的使用特征

为了解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中语阶的使用特征,本研究首先考察了两学科“评论结果”语步通常是由一个修辞方式(一个语阶)来实现,还是由多个修辞选择的组合(多个语阶)来实现。表6显示的是语言学与医药学讨论部分中,包含单个至六个语阶的“评论结果”语步的数量分布及对比信息。需要说明的是,为实现一个“评论研究结果”语步,一种修辞方式(一种语阶)可能会不止一次被选择,如例(3),所以会造成一个评论语步内出现不止三个语阶。Basturkmen(2009)也强调了该语步内语阶的错综复杂。整体来看,医药学单语阶使用比例明显高于语言学,而语言学二至六语阶的使用比例均高于医药学。这说明了语言学“评论结果”语步通常偏好由多个修辞组合来实现,而医药学偏好由一个修辞方式来实现。

为进一步探讨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中语阶的使用特征,本研究进一步观察了两学科通常会选择哪种修辞方式来实现“评论结果”语步。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我们要揭示的是在一个“评论结果”语步中,三种语阶被选择的几率,所以即使一种语阶在一个“评论结果”语步中多次出现,仍算对这一语阶的一次选择。另外,“评论结果”语步总是在“讨论”序列中出现(见4.1),三语阶被选的几率其实指的是,“背景—结果—评论”序列、“结果—评论”序列中,“报告结果”语步与“评论结果”语步上三个语阶共现的几率。统计(见表7)发现,两学科“讨论”序列中,“报告结果”语步与“解释语阶”共现的可能性最大。这一发现与Basturkmen(2009)研究语言教学、Basturkmen(2012)研究牙医学、Yang & Allison(2003)以及Liu & Buckingham(2018)研究应用语言学所得研究结果一致。语言学论文其次是评价语阶,而医药学其次是比较语阶。值得注意的是语言学报告结果语步与评价语阶共现的比率近50%,且大于比较语阶,这说明语言学论文讨论部分在报告研究结果之后近半数的情况下会对研究结果进行评价。这与Basturkmen(2009)、Yang & Allison(2003)以及Liu & Buckingham(2018)所发现的评价语阶在语言学论文讨论部分中很少出现的结果不同。由于本研究分析框架中的评价语阶大多数体现了作者根据数据而得出的结论(见本文3.1分析框架),而少数是对结果的评价,这一结果表明更详细的语阶分类会导致评价语阶分布结果不同。

另外,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中语阶的使用特征,还可以反映在三语阶被首先选择的几率上。表8显示,语言学与医药学论文在“评论结果”语步中,首先解释研究结果的几率分别为75%和65%,首先比较研究结果的几率分别为23%和31%,首先评价研究结果的几率分别为2%、4%。这表明两个学科对结果进行评论时修辞结构选择基本一致,略微不同的是有些医药学论文偏好于首先进行比较。另外,结合表7、表8,可以看出解释语阶在语言学与医药学评论研究结果时不仅被选择的几率最大,而且首先被选择的几率也最高,尤其是在语言学论文中。

综上,从语阶层面来看,同一体裁、不同学科修辞结构仍基本一致,但修辞选择不同。语言学与医药学的“评论结果”语步通常有以下三种可选语阶组成,即“解释结果”语阶、“比较结果”语阶、“评价结果”语阶。具体实现“评论结果”语步时,语言学通常偏好多个语阶的组合、更加偏好“解释、评价语阶”,而医药学偏好单个语阶、更加偏好“比较语阶”。

本研究采用的同一分析框架进行的语步—语阶分析进一步证实了不同学科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和修辞选择存在一定的变异现象。讨论部分的目的是通过研究结果的“讨论”将个人研究结果转化为“学科新知识”(Swales & Feak 2012),本研究所发现的两学科“讨论”序列,及其内部语步、语阶偏好的不同,能进一步体现学科间知识建构方式的不同。人文学科知识建构的方式在于认知理解和理论建设,而自然科学在于实验证据(Jiang & Hyland 2015:20)。也就是说,人文学科知识的建构往往通过个人的阐释以及与读者的协商(Becher & Trowler 2001; Hyland 2004),而自然科学依赖于实验证据以及反复试验、观察之后所发现新的事实(Becher & Trowler 2001)。语言学作为一门人文学科,讨论研究结果时偏好“评论”语步、“解释、评价语阶”,是因为语言学学科知识的累积不仅体现在研究结果的数据上,更重要的是对研究结果的“评论”和得出新结论(Basturkmen 2009, 2012),其中包括“独特”的解释、将个人研究结果与既有理论建立“新的联系”并升华为 “知识主张”(Paltridge & Starfield 2007; Swales & Feak 2012)。对事实的“雄辩”更体现了人文学科研究的个性化和多样化特征。相比之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事实”,是自然科学的追求。医药学作为一门自然学科,在讨论研究结果时偏好“背景”语步、“比较语阶”,是因为医药学知识的累积往往体现在研究发现的数据上,而实验证据的准确性和可复制性是其知识建构的关键,所以偏好“背景”语步;所得研究结果与前人研究的比较(同或异)也是展现研究价值的关键(Hyland 1998),所以偏好“比较语阶”。

05

结语


学科间学术论文的写作既有学科变异,又有学科渗透。本研究发现:语言学与医药学实证类期刊论文讨论部分在语步、语阶的使用上都存在着一定的学科偏好。同时,两个学科论文讨论部分整体的语篇结构又存在着很多的共性。在两学科论文的讨论部分中,报告结果和讨论结果是讨论部分的共有功能,不可或缺。语言学论文往往以报告结果开头,而医药学以重述背景开头。在多次讨论结果时,两学科使用最多的讨论方式为“结果—评论”,只不过医药学论文在讨论的过程中往往还提供背景信息。在评论过程中,报告结果后紧接着解释结果是两学科的共同特征,不同的是有些医药学论文紧接着是比较结果;语言学论文更注重在评论的过程中凸显结论,而医药学论文更注重与前人研究的结果进行比较。由于学术论文的讨论部分的主要功能为创建新知识,这些变异现象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不同学科知识建构方式的不同。

本研究有以下不足之处:首先,篇幅所限,只观察了两个学科实证类论文讨论部分语篇结构,以此做出的推论也许并不准确。其次,本研究未考虑不同学科期刊可能对论文讨论部分有不同的写作要求因素,也许会导致研究结果不够准确。不过,采用同一分析框架对不同学科论文的讨论部分进行分析毕竟是一次值得做的尝试,希望能对国内学者的英文论文写作有所启示。

编者按

参考文献略,欢迎查阅《外语教学》2019年第6期纸质原文。

本文编辑:上海理工大学 孙雨

本文审核:吉林大学  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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