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程序员的核心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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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老万

编辑｜渡十娘  

大家好，我是老万。我是一个谷歌公司的程序员。

大家知道程序员最核心的技能是什么吗？

我告诉你，就一条：取名字。

代码写得好不好，最关键的就看你会不会取名字。好的名字一定要能准确表达一个东西的作用。

有回我审查代码，一看就来气了：作者给这个文件取名字也忒省事儿了，居然就叫“文件（file.h）”。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文件吗？

然后人家告诉我：老万，这个就是处理文件的系统接口，所以叫 file.h。这个名字是我歌资深院士 Jeff Dean 当年取的。

现实生活中，很多程序员都和我一样，恨取名字的机会太少，空有一身本事，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就是为什么我朋友里面生孩子多的都是程序员：终于又可以取名字了啊！

找工作的时候投简历，大家都得填自己的名字、电话、个人信息。我觉得应该加上一条：孩子叫什么名字。

凡是孩子名字取得不好的，直接刷掉，可以节省一半的面试经费。

为了获得取名字的机会，某些程序员无不用其极。我以前的组有一个小哥，连生三胎，有两胎都是双胞胎。

你问我们组是干啥的？噢，我们是做大规模并行处理系统的。

程序员在公司干得好了，老板会提拔你做技术领导（tech lead）。我是当上了之后才发现，给这个岗位取名字的人太他妈黑了。

我想象的是，当了领导我就给大家派活：你干这个，嗯，你干那个。然后我就在后面拿个鞭子，看谁不好好干活，我就抽他一下。

后来我发现，其实就是一群驴在拉车，为了让驴自觉地拉，老板就在里头挑一个拉得比较好的，告诉它你就是领导了。

然后这头傻驴就兴高采烈地带着其它驴往前拉。要有别的驴不乐意拉的活儿，他自个儿都拉了，说这叫以身作则，lead by example。

Lead by example, my ass!

大家小时候有没有跟人打过群架？混战之中，谁要是抄起一块板砖往自己头上一砸，把自己拍得头破血流，那所有人都怕他了。

我觉得 tech lead 就是干这个的，上来先抽自己两鞭子，然后其他人都看傻了：兄弟，要不咱们还是好好干吧。

要是 tech lead 干好了，老板还会让你当 tech lead manager（技术领导经理），除了管技术，还得管人。

你想一想，“技术”和“经理”这两个词儿能放到一起吗？

绝大多数程序员都有社交恐惧症，绝大多数经理都有社交牛B症。你想在这两个病人集合中间找到交集，不说不可能吧，那也是个 NP 完全问题。

所以说公司的做法就是：你有恐惧症是吧？好吧，那我给你来个脱敏疗法，直接把你当社交牛B症治疗，以毒攻毒。能活下来算你造化。

我在中关村当程序员的时候，也有社交恐惧症。物理所旁边有一家小馆子，卖肉饼、家常菜。我总是一个人去那吃饭。

有次去，要了一斤肉饼，一份小菜，一碗粥。

上完菜我一看：粥里面有一只苍蝇。

我就跟服务员说：小姐（那时候服务员还叫小姐），你这软饭里有 bug 啊。她就说：噢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换一碗。

吃完一结账，肉饼 12 块，小菜 5 块，粥有苍蝇不要钱，收我 17 块。

我一看，不高兴了，把老板叫过来：老板，你这算法有问题啊！

你这是贪心算法（greedy algorithm）啊。

这得不到全局最优解的呀！

没想到，老板是软件所的退休职工。他说小伙子，你看得用什么算法呀？

我说：这个事情啊，你要考虑用户的后续反应，得用阿尔法贝塔剪枝算法。

老板说，可是这时间复杂度就大了呀！

然后我们就开始讨论各种状态空间搜索算法的优劣，从中午两点讲到下午五点，终于说服了老板，从 17 块里扣掉精神损失费 1 块，凑了个整数，16 块钱成交。

我们程序员就是这样，哪怕修理一个 bug 的时间成本远远超过了收益，这个成就感是金钱换不来的呀！

后来我离开中关村，进了一家美国软件公司。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程序员和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进公司的时候，合同写得一清二楚：任何一方愿意，随时可以解除雇佣关系。我觉得这就象是夫妻：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谁也别赖着谁，挺好。

要这么说呢，我们老员工面试新员工，就是大奶在考二奶：你这个小妖精，别看现在对我毕恭毕敬，进来之后谁知道会不会逮着机会就在老娘头上作威作福！

二奶也很委屈：唉，都是出来卖的，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说到女人啊，公司推行新文化，要求我们在写面试意见的时候不能把被面试的人叫他（he）或者是她（she），因为不知道这人的性取向。

哪怕 TA 胡子一大把，只要 TA 觉得自己是个女的，我们叫“他”就是冒犯。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能叫 TC（the candidate）。

有的 TC 进了公司后被发现业绩不达标，人力资源部就会建议，开除之前先把这人放进一个叫 PIP（performance improvement plan）的计划。

就是说：知道你们夫妻生活不和谐，但是呢，正式分手之前，还是试图挽救一下，看能不能治好，治不好再拜拜。

我明白了，这就是按 TCP IP 协议离婚啊！（注：TCP IP 是互联网通信的基本协议。你能看到老万这个帖子，靠的就是这个协议。）

上次我在朋友圈发这个段子，有人当场指出：老万你有 bug。把性取向（sexual orientation）和性别认同（gender identification）这两个概念搞混了啊！

我一听：嗯，你这取名字很精准，确实掌握了程序员的核心技能！我这里有个 tech lead 的职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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