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非洲面具，如何点燃野兽派画家内心的激情？
二十世纪初，艺坛百家争鸣。1904年，马蒂斯刚刚创作了《奢华、宁静和愉悦》，色彩柔和。彼时，德兰也创作了《老树》，画面浑然一体，昭示着后印象派的影响。
艺术家们站在了印象派留下的分岔路口——一条通往以修拉为代表的“科学”，推崇绘画的纪律和结构；另一条则通往梵高和高更为代表的象征主义，更决绝地背离客观现实。
马蒂斯和德兰选择了后者，继而综合了修拉、梵高、高更、塞尚等人的绘画经验，用明亮的色彩表象光影的层次，却并非忠于现实而是忠于内心的情感，直指事物的本质。
△马蒂斯《奢华、宁静和愉悦》
1905年，艺术家莫利斯·德·弗拉芒克在巴黎郊外的咖啡馆里买走了三个非洲面具，雕刻简单、线条硬朗，充满着原始主义的质朴气息。
弗拉芒克像同时期其他艺术家一样痴迷于原始主义艺术，他们认为“原始”艺术可以直抵人内心，创造出天真且极其真实的作品。
伴随着这样的痴迷，弗拉芒克和这三个面具成了马蒂斯与德兰的引路人。他的朋友亨利·马蒂斯和安德烈·德兰也从这种“本能的艺术”里体悟到循规蹈矩的艺术训练里缺失的自由，这正是他们寻觅已久的东西。
马蒂斯和德兰的创作激情进一步被点燃了，他们一同来到了法国南部的科利乌尔度假，在短短九周内，就创作出一种全新的画法。他们对色彩、形式、结构和透视进行了大胆且充满活力的实验，从而改变了法国绘画的进程。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现场
摄影：Andrea Costantini
2023年10月13日，“色彩眩晕：马蒂斯、德兰和野兽派的起源”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开幕，本次展览首次聚焦于野兽派诞生的那个夏天里的实验性画作，探讨马蒂斯和德兰在科利乌尔港的绘画、素描和水彩等65件作品，这是日后他们的创作素材和灵感源泉。
这个特别的夏天，受到了来自原始主义的非洲面具的触动，马蒂斯和德兰内心的创作激情蠢蠢欲动，试图创造一种直抵人心的艺术，抓住瞬间、捕捉本质。
他们甩开了弗拉芒克，一同前往法国南部的科利乌尔港度假。那里烈日灼人，风景在光线下鲜亮刺眼，他们用画笔直抒胸臆，创造出上百件绘画、素描和雕刻作品。
△德兰《科利乌尔港的渔船》
德兰从一开始就满怀雄心地作画。九周后，他带着三十幅完成的油画回到巴黎，几乎所有科利乌尔的港口场景都是用令人眼花缭乱的饱和色彩绘制的。色彩从颜料管中挤出，不加调和，笔触破碎，不加描述，笔触从混合变成了块状的标记。
“科利乌尔的实验与其说是一种绘画语言的再造，不如说是一种色彩的解放重组——这是我们今天所知的现代主义的重要一步。”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介绍道。
相比于德兰，马蒂斯在科利乌尔留下的油画要少得多，他更愿意在此收集素材。由于水彩材料便于携带，方便从海滩到山坡的折返，马蒂斯创作了多达四十幅水彩画，画面祥和、宁静，饱和度偏低。
在那里，他和德兰互相给对方画肖像。马蒂斯用褐色和黑色的短线描绘德兰的胡须，德兰则把马蒂斯的五官模糊一团，只留一撇标志性的绿色胡子。
然而，他们最重要的模特还是马蒂斯的妻子——阿梅莉·马蒂斯。在这个鲜有艺术家的小渔村，马蒂斯常常会在清晨带着妻子去山上的树林里写生，从未受过打扰。他因此创作出了《戴帽子的妇人》。
△马蒂斯《戴帽子的妇人》
1905年的秋季沙龙上，当时的一位法国评论家看了他们的新画作，称他们为“野兽”。“野兽派”因此得名。
马蒂斯带着《戴帽子的妇人》参加沙龙，引起一片哗然。
画面中，她妻子的脸像一个被随手打翻的调色盘，鼻子是绿色的，鼻尖和面颊还有一点暖黄，礼帽像一盘随意堆放的水果，整个画面如同信手涂抹，丝毫不符合一位中产阶级淑女的形象。
然而这正是马蒂斯挣脱束缚的表现，他抹去线条，用活泼大胆的色彩，表达了对夫人浓烈的爱意。
虽然野兽派运动只持续了两到三年的时间，马蒂斯转向了高彩度与装饰性的简约风格，德兰引领了古典主义绘画的新复兴。
这组夏天的实验作品在1905年跟随马蒂斯回到了巴黎，跟随德兰回到了伦敦，成为他们各自的创作生涯中一个激荡的插曲，却对后来的现代艺术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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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信息来源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禁二改丨盗用
文字丨林子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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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的眩晕:马蒂斯、德兰和野兽派的起源
展览时间
2023年10月13日—2024年1月21日
周日—周二、周四 10:00—17:00
周五—周六 10:00—21:00
周三闭馆
展览地点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美国纽约第五大道82号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