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周易》大过卦九二讲“老夫得其女妻”，也就是老男人娶了个小媳妇；九五讲“老妇得其士夫”，也就是老女人嫁了个小丈夫。但两者的结局却不同，于老男人则表扬之，谓其“无不利”；于老女人则批评之，谓之“亦可丑也”。还有恒卦六五，对妇女讲“从一而终”为“吉”，而对男人则讲“从妇”为“凶”。这显然都是《周易》主张“扶阳抑阴”的结果。
II 钱锺书曾对此评价说：“（此）皆乖平等之道，假典常以逞男子之私便，古谑语所谓‘使撰诗、制礼、定律者为周姥而非周公，当不如此’”；并指出，“考道德演变者，是以有‘双重两性道德’之说”。III 另外，有意思的是，在元杂剧《刘行首》中，当王重阳听闻某鬼仙“五世为童女身”，劝其“可下人间，托生为女子，为刘行首（汴梁妓女，引者注）”，方可得度；而《西游记》中，唐僧为“十世童男”，反得夸赞——钱锺书由此指出，“（此）乃重男贱女之至尽也。盖视女人身为男子行欲而设：故女而守贞，反负色债，女而纵淫，便有舍身捐躯诸功德……”IV 如此我们再回头看大过卦九二讲“枯杨生稊”而“无不利”，九五讲“枯杨生华”而“亦可丑”，确如钱锺书所言，对于男女而言，当为“歧视而不齐观之极致矣”。（以上引文参见《管锥编》第一册P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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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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