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终,但有光——田亮个展
学术主持:高岭
策展人:晏璧
开幕时间:4月20日,下午3点
展期:4月20日至5月10日
展览地点:大观美术馆
特别支持单位:泸州老窖战略新品
艺术野子
艺术野史
作者丨谢礼恒
作品丨田亮
访谈整理丨张涵
设计丨西子
特别鸣谢丨大观美术馆
“我不会把哪个女娃娃带到春熙路去买一身衣服,就把别人说成是自己的……”艺术家田亮说话和他的笔迹、经历都有些兜兜转转。说这话时他很认真,意思是将“女子”比成是自己的画作,不愿将顺手得来的素材随意搭配乔装成自己的作品。
”- 田亮 -
写作画画的人求真:真的经历、真的感情、真的信仰、真的演绎。在大观美术馆展厅,拆开田亮今次展览《不知所终,但有光》的送展作品,几个系列依次列出,野火那么猛的语言、十年里几乎没有外露过的气味与思索,都在面前那么真地劫掠着你的眼,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策展人高岭说,“从画面形象来看,再结合田亮是基督徒,展览取名为‘不知所终,但有光’,似乎更妥。田亮的画面很纠缠,情理欲三者纠缠,但有一种意志力在推动着,这是超验的光在昭示着现实的纷乱。”
不知所终,但有光——田亮个展
学术主持:高岭
策展人:晏璧
开幕时间:4月20日,下午3点
展期:4月20日至5月10日
展览地点:大观美术馆
特别支持单位:泸州老窖战略新品
田亮已经十年没有在成都举办个展了。
我想起2003年他来到成都驻扎在蓝顶时,周围还是层层荒田,重庆、川美、体系,老师对他影响太大,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川师邀约接踵而至……他正好有时间赶紧整理自己。
2006年到2008年,他做了太多展览,市场好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些还没干的画布就急急地被藏家拉走。他感觉应该赶紧刹车,怕被市场裹挟。后面那十年,他几乎把自己关起来,每天画画、看书,然后结婚生子。他开始自己设定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晚上看书陪孩子,早上起来给孩子和父亲做饭。门口经常有找他签约的画廊机构和经纪人,觊觎那些还没干透的画面……他莫名感到一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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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终,但有光”个展呈现的作品,让我开始想象他那些与自己作战的时间,一种“负责任、真诚而且冷静的知识分子”形象浮现。当然,他的深度自省我无缘得知,只是被那几件《游园惊梦》拖住了思维,那种语汇的转译成为某种哲思的解读:在怀疑论哲学思潮下对人生问题的执着。在表面看来,这些画面是彩色的,深藏着的恰恰是它的反面,是单纯的强烈的欲求、纠缠和留恋。
作品的灰度力量霸道,无懈可击。
-《才子佳人》-游园惊梦系列 布面油画 183X140cm 2012-2018年 -
-《Hello,cat 》-游园惊梦系列 布面油画 100×120cm 2012-2018年 -
-《今日晴。宜读书偷懒》-游园惊梦系列 140×183cm 2014年 -
《端午》
梦游发生在一个庸懒的树荫
眯着一只眼的猫 静静的等待
另一只眼中的鱼在游
把一排七八个杯子里的
班章 冰岛 大姑娘 小姑娘 曼娥茶
趁热 一口气喝下
让 苦的,涩的,香的,咸的味道
都跑到胃里去发酵
满意的打个嗝
也不去理会兰花香 桂花香 还是栀子花
是冰糖底,蜜糖底,还是砂糖底
翻个身 继续睡觉……
我仍躲在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看着熟睡的我
-《玫瑰的梦》-游园惊梦系列 200×100cm 2012-2017年 -
再看那些书写性十足、细节感丰富的“三国”作品,同样来自《游园惊梦》系列,透着强烈的“新现实主义”的意味,口若悬河的新解读像是层层递进的寓言,安插在油画布表面带有激烈冲撞感、野性和动荡意味的笔触里,那分明是在构思属于田亮作品的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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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结義》-游园惊梦系列 150X200cm 2014-2019年 -
穿过画面布下的情绪丛林,田亮渐渐放弃了他的说教,只保留了强烈的愿望,他也许已经深深感觉到创作进入了新的生涯;但他显然不愿意和他父亲一样,仅仅当老师教学生,哪怕他说起话来,我相信比很多老师都有学生缘。
他作品里学术的激情依旧勃勃燃烧,只是换了种新的样子逐步消亡,憧憬着自己由文学的热的世界转入学术的冷的世界,细读他这十年的作品,能够看到他正在转化的风调。
-《除夕》-游园惊梦 120×130cm 2015-2018年 -
-《氓》-游园惊梦系列 60×100cm 2016-2017年 -
“现在画面里的趣味多了,温情够了,生活性也提升不少。”从田亮眼镜镜片后来传来这样的话。是时候理解他的《荷塘呓语系列》了。
听到过不少艺术家对自己笔下之事所作的比喻,田亮的解释意外:画画就是和娃娃一起捉迷藏。“捉迷藏时,如果你长时间找不到他们,他们是会冒火的!但如果你一去就把他们找出来了,他们也会不安逸。只有故意找一会儿再把他们找出来,他们才会特别开心。”
严肃的艺术家为了忠于自己的作品,往往会根据自己的主观意愿在现实生活中营造未来作品的情节,甚至故意亲近周围某一些真人,用行动与语言去激起他们的反应,以期将之塑造成自己作品里的人物。“捉迷藏”显然是在用画面打围、布局、造景的过程,这不是把戏,是真的体验。
《荷塘呓语系列》里出现的马的角色和情景,可能是某种暖性意念的存在,比如在传统国画里经常会出现的山水、楼台的描绘,实际上是对现实生活审美兴味的加浓。他或许用马在疗愈或警醒一些不安的躁动的东西,那件《荷塘呓语之回望》他画了几年,但最后还是在不停修改中变成现在这样的“美”的状态,他的修改在外界看来只是细节的挪动、微化、强调,但在他那里是致命的调动,秘而不宣的注入和配置。
-《回望》-荷塘呓语系列 150×200cm 2011-2017年 -
《春》
每一年的春天 和往年一样
总是那么 让人措手不及
一个人的日子 微寒的风里 贾家的半山上
探樱花
还没现身的太阳 懒洋洋的有气无力
花瓣被风吹落 应该只是昨夜的风流
土地没有丝毫滋润的痕迹
花期待来年
去年
我错过了 桃花山上桃花开
还没有准备好 衰老却到来
正如我在我花开的梦里 遇见那个
白马梦中的我
-《突入》-荷塘呓语系列 150×200cm 2011-2014年 -
我想起他写自己客居凉山多年的家庭经历、进川美后和老师徐仲偶“辩论”的反面教材(《我的自卑——关于学习》);父亲参加工作“个头不高,背着枪的样子很不好看,即使是后来换了支小马枪也很不方便”的情感体验(《父亲的土匪朋友》);“昨夜,我无意发现有人在我生日那天恶意中伤我,让我不得不得重新思考很久,以致失眠,但是仍然不思其解”的个体思索(《哀伤》)等等,这些瞬息缤纷的感思,都能从他的作品里找到对应的绣像。泪影、笑声、酒气、爱欲……他与自己作品的往来深度,超过其他艺术家。
-《惊羞》-荷塘呓语系列 183×140cm 2011-2019年 -
-《浮》-荷塘呓语系列 120×100cm 2013-2018年 -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为什么要去做别人。”
《游园惊梦系列》里有一件作品,田亮找来了两位来自丹巴的姑娘做模特。轮廓,棱角,冲突,他作品里没有绵糯的“改变传统”的田园风情,而是一种直接的破碎的撕裂的瞬间的现代情绪符号,“是精神孤寂者隐喻式漠然适从的象征。”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荷塘呓语系列 200×200cm 2013-2014年 -
《愛》
生与死 孰轻孰重?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我属于一个完美的计划 我属于弥赛亚
……
耶稣基督的恩典 是一艘船
让生死 紧紧相连
从此 不再孤单 不再是问题
-《误》-荷塘呓语系列 120×100cm 2013-2018年 -
时间性,田亮反复强调自己作品里的时间。他画一张画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多达几年的稀松平常,可他画画从不画草图,他的细节构思和时间的叠加是重合的,协应的,伴随的,一幅画被观者注目、研读的时间也是这件作品的创作一部分,那些重叠的线面、颜料、意象,成为布面捉迷藏的印记。他甚至迷恋一件作品上白色颜料随时间变色而造成的效果,再辅以新的白色,混合,叠加,迷离而成的丰富感——说穿了,他的《游园惊梦》非但不是梦呓,而是提出了焦虑解决方案的秘密。“我能探求的真相也许就是上帝能给我的东西。这种真相就是时间的累积。一个复合型的味觉,什么味道都有,才叫人生。”
“我曾经写过一篇《找自己》,当我们演绎着别人的故事时,我们流的泪是为谁流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为什么要去做别人?”对画面格调的唯一性,是田亮一直强调一直践行的准则。他能将不同的元素妥帖地融汇到一张作品上,也是深受“世界普遍联系”理论的启发。
这些在我看来是“半抽象”的作品,是时间培养出来的。面对这样的画作,不少人一开始极难走入,“它要慢一点,对它的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这是作者与观者的某种辩论与磋商。田亮极度反对高高在上式的说教性创作。“我的画面没有腔调,但肯定有态度。”
-《白露》-吻系列 183×130cm 2006-2018年 -
-《芦苇荡》-吻系列 150×150cm 2008-2017年 -
-《山水 》-吻系列 150×150cm 2008-2016年 -
“我在自己的作品中有很多困惑,而且我天天都会产生新的困惑。”如何解决结构和节奏这两条线的关系?几条线如何衔接得更为恰当?节奏过多容易散乱,多重节奏在一起又如何拿捏……田亮花了很多年,总想找到最恰当的平衡点,但那些笔触留下的故意打破平衡的符号,却是他自己设下的最大谜团。
田亮说自己的作品“纠缠”而非“纠结”,纠缠是万事万物互相效力、互相联系的表像,是清楚明白事物后的抽丝剥茧的分析能力,而不是混沌的惶恐茫然的纠结。这种“纠缠”是一种力量,是驱使他去探索真相的力量,而他得到的帮助是上帝的引导,是耶稣基督的恩光。
至于一个艺术家最重要的对美的理解,他说这是“真善美”的三位一体,三者结合才会“美”。“美不仅出自视觉或心理,而且代表我们对整个世界的综合评判。”人为了“美”会去打破某种平衡,诗人李亚伟说田亮们这拨艺术家们,清醒点的,“有一部分已经在创作中选择了重新入世或某种向度的回归,田亮是这些人中较早厘清了“画什么”、“怎么画”并找到了自己创作路线图的独特的一个。”(《清白的暧昧》——李亚伟)
他的作品既感官又观念,诗意暗藏,在他看来,他的画不是现实,也不是现实的某种折射或观照;而是真实,是“我的真实或是真实的我。”
-《海边的两个女人》100×80cm 2015-2018年 -
-《放风筝的女孩》120×140cm 2014-2017年 -
-《娴》30×40cm 2017年 -
-《挪亚的晴天》40×50cm 2015年 -
他用他对生活的思考将我们急功近利的短期目标进行了暗中置换,用东方文化记忆衔接了当代主流的艺术语言——值得一提的作品《鸿门宴》,项羽被认为有“妇人之仁”,田亮干脆将他异化为女相,参与现场、参与个场、参与内场,麻将桌是江湖,是游戏,是欢喜场,项羽的境遇被俗世所消解,他和创作者的世界开始半真半幻,绘画可以制造虚构的情景,也可以塑造真实的情景。在绘画的世界里,摆布绘画的人是虚幻的:作品诞生之日,是艺术家消亡之时。
作品诞生之日,是艺术家“消亡”之时。这“消亡”是艺术家离开绘画世界还原为人的意思。“消亡”不是消极,不是常人的消极,是积极向上的努力与蜕变。
田亮(1972—)
生于四川内江
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
2003年以来执教四川师范大学
职业艺术家
现生活工作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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