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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电影出品人共话中国电影未来(下) | 北影节论坛
这是鲜喵的第 1986 篇吐血原创
由中国电影博物馆和中国电影家协会联合承办的第十二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电影强国论坛-奋进新征程:光影不息·燃梦未来”于8月14日(星期日)下午在北京雁栖湖国际会展中心举办。
本场论坛邀请到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李道新和北京广播电视台主持人杨美子担任主持。出席嘉宾有中国电影集团公司董事长、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傅若清;爱奇艺创始人、CEO龚宇;保利影业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卫强;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上海电影(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上海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健儿;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副董事长兼CEO王中磊;博纳影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于冬;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赵海城;长影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鲍盛华,以及著名导演尹力,著名演员白百何,著名美术指导霍廷霄,著名剪辑指导周新霞,著名编剧、制片人龚格尔。
论坛邀请中国电影行业的领军者和行业一线创作者,一起回顾中国电影10年的发展,探讨“十四五规划”背景下中国电影未来的发展方向。多位电影一线电影人认为,“跟技术相比,内容本身仍然是更加重要的”。今天我们继续整理刊发本次论坛参会者中的九大电影出品人的现场发言,上篇详见:九大电影出品人共话中国电影未来(上) | 北影节论坛
三年疫情摆在中国电影人面前的问题,就是疫情影响下影院所有的方面都在停滞,我们已经没有了市场、没有了收益。在疫情之后我们用怎样的作品召唤观众再走回影院,这是电影人面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不单是要有好的创作、好的故事。
疫情影响下带来的传统影院和融媒体以及线上视听产品比对中,电影如果还停留在原来的影院观影体验和技术质量上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会失去观众,作为视听产品最高端最舒适享受的文化生活我们也会丧失。
基于这个非常朴素的状态,我们首先要把放映端口的放映,放映质量、影院观赏品质要高端化、差异化,让流媒体和线上所带来不具备线下无论是环境、视觉以及声音方面的体验。用一个新的技术在电影复苏过程中能够打一针强行针、营养针,让得电影在能够使大家喜爱回归的同时,又能够把电影当做一个视听领域中最高极至的享受。
科技创新对电影行业影响太大了,就是因为科技创新才有了电影这样的文艺作品。对于电影院而言过去十几年到未来一直的挑战(疫情是短期的挑战),是科技创新让电影院很多功能被更简便的方式取代了,虽然现在还并不是全部可以取代。
大家去电影院就要享受到与众不同的体验,但现在消费水平越来越高、消费也升级了,原来的视听体验被一个手机和电视取代了,肯定电影院需要满足更高的需求。
但是科技特别有意思,就是不断地迭代。手机视听体验不好,觉得电视机屏幕大一些也并不好,现在有了新的科技,比如VR、AR等等。其实人的感觉就是生物电,耳朵、眼睛看的东西最后传递给大脑。遮住眼睛、耳朵,用虚拟的信号刺激人的感官,理论上说比电影院视听体验会更好,因为人最终是一块大脑,各种电极把信号输入进去,享受各种各样的感受体验。
第一部《星球大战》那些特效是拿剪子剪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特效,现在都是巨幕了,现有些影片已经是虚拟拍摄了,规模也更大了。摄像机、道具、演员三者间的透视关系,根据摄像机的移动不断实时计算,屏幕上出现实时的景象,这比巨幕拍摄效果会更好,对电影高质量要求也会更高,当然成本也更低了,这是制作端的影响。还有高质量的游戏技术逐步应用于电影拍摄,这些给了我们非常丰富的想象。
“中国神话宇宙”的重点是创意,但技术也是很重要的保障。技术使原来不能制作的题材现在能够进行制作,比如一些小特效,或者是需要一些虚拟制作的内容,尤其是因为动画电影是高技术的产物。
跟技术相比内容本身仍然是更加重要的。“神话宇宙”梳理了中国有史以来所有神话的人物传说故事和文化作品,重新构造一个中国神话史,表现方式是动画电影。
第一步由三五十部电影构成,每一部电影制作周期是四五年,但是现在已经完成了世界观的构造,这个电影需要非常大的世界观,所有的任务关系、事件节点都是在这个世界观之内发生的,但是这是非常大的工程,需要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抱有深深的敬意、抱有虔诚的态度、要有对未来负责的态度,这个工作做了几年了,已经有作品投入制作了,在未来二十年的时间里会陆续地推出。希望它成为中国人自己的漫威,但是我们的漫威是动画电影构成的。
大IP就是无形资产,无形资产如何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这是同行们都在探索的实践课题。上影有70年左右的历史,70年来积累了大量的IP,这是上影宝贵的财富,在电影强国新征程上,所有电影人都强烈的感受到我们的产业链是需要延长的、所有的投资者回报是需要窗口时期的,所以投资大量的财力最后形成的IP能否得到很好的回报这是我们正在研究的一个课题。
上影在大IP开发上,主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根据已有的IP和影视乐园、消费品以及影游做深入的结合与开发,另一方面在投入生产的时候要去考虑除了影视的收费窗口以外,会在第二、第三甚至于第四、第五这样的收费窗户如何做IP的设计,希望利用上影已有的条件,比如上海影城做成上海艺术中心,希望成为数字艺术产品很好的载体,希望改造了以后的上海影城能够成为全球IP合作者每年都会来参加的大会。
元宇宙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它更多的是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未来生活方式的表现,可能是跨越所有的行业,甚至还没有产生的行业都因为有这样的未来生活方式而产生。我所涉及的事情未来与元宇宙的碰撞无外乎就是这几项,包括前端与后端。
一是消费端的观赏模式,包括电影院、电影小镇线下的体验等等,文旅增强体验肯定与未来的技术相关。前端运用到摄制上,今年拍摄《流浪地球2》的时候去了现场,最高规格的电影技术已经开始在前期虚拟拍摄,也是元宇宙的一部分,会用最早期的模拟拍摄让未来加入的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更有亲临感。如果都是银幕的话也会碰到一个问题,就是演员的互动、想象力会受到很大的控制,跟环境之间的交流也是相对而言是模拟方式。用元宇宙提前进入拍摄阶段,如果可以在演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实际上身处的环境,包括探险、科幻、现实,都是对未来电影有很大帮助之处。
希望在一两年时间内华谊兄弟可以出品两部至少80%以上是由虚拟拍摄完成的高质量电影,尝试挑战虚拟拍摄是不是可以满足所有的电影拍摄,当然生活类的电影并不需要这样的技术,可能是类型片希望拍摄出这样的电影,可以改观电影拍摄前期的工作。
我个人体会到的电影强国就是两个标志,一是本国电影在本国市场上的绝对主导地位,这点我们已经做到了,无论是故事影片生产能力还是技术的进步、人才优势、工业化水准提升,我们已经是电影大国了。但还缺一个标志,就是中国电影的海外出口能力、辐射能力和国际影响力。
海外发行不仅仅是卖片的生意,海外发行的业务最重要的还要有知识产权的保护,很多电影卖出去以后中国一上映海外就盗版了,盗用我们的链接。要强化中国电影的知识产权的保护,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商业价值,才有源源不断的回血来补充来壮大。资本市场助力是必由之路,好莱坞大公司全是华尔街的银行家、金融家在背后支持,全是上市公司,中国的影视公司发展一定要借助资本市场,进入快车道,吸纳全球人才来讲好中国故事、拍好中国电影,向世界扩张我们的影响力。
未来十年,电影发行还是华夏的主业。从做强主业的角度而言要强化制片,制片主要是为主业服务的。我们更关注高质量内容好的影片,华夏作为国有的发行公司,会注重对主创人员在表现、感受新的时代,感受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以及普通人中的英雄,从这个方面加以引导和扶持。从拥有更多的高质量产品的角度,也会更加关注新技术,实际上新技术已经来了,对消费方面、视听方式的改变势必会对电影的内容产生影响,从这几个方面会持续关注强化华夏的发行主业。
关于IP我们也有所谋划,比如老的经典IP我们进行复排,《英雄儿女》《上甘岭》也有相应的计划。科技创新,我们也有年轻一代的建议,希望在老的IP里面改造成一些动漫电影,我们也在探讨《甲午风云》,希望改为动漫电影,也希望加入一个虚拟人物进去,这是构思和想象方面。
现在准备做的一部影片,反映东北虎国家公园的《虎视眈眈》,希望拍成少年派的长白山版,这个电影拍摄出来大量要有一些特效镜头,以及科技在里面的展现,我们也会做相应的努力。
长话短说有几点感触,刚才在下面的时候采访主持人问,如何走出疫情对电影的影响?我想起来80年代末90年代初,电影界经常谈的一个词,“走出低谷”。那个时候电影受电视的影响分流了很多观众,今天中国电影灿烂辉煌,那个时候真是又惨有烂又灰又黄,很多电影院都关门了。
今天说中国电影有一些硬性的标志、量化的标准,3G、MS、银幕数、观众都已经名列世界前茅了,得益于我们不断推出的关于保护民族电影的政策,政府不断出台催生促进中国电影发展的相关制度,特别是《电影产业促进法》的出台,几代电影人不懈的努力和奋斗,年轻观众是国产影片拥护者。
影院、银幕、立体声各种技术指标等等,就像装修餐厅一样,吊灯、窗帘都很精美,但是最关心的还是吃什么,所以创作永远是影片的内容提供者,这么多年观众喜欢走进影院被影片的视听内容情感吸引打动进而震撼,来自于从电影诞生起作为艺术存在的最根本的元素,剧本、人物、台词、光影、构图、镜头运动、剪接、音乐。虽然电影被称之为第七艺术,继戏剧、音乐、美术、摄影等等以后,但是它绝不是物理的而是化合成新的物质“电影”。
今天科技的进步,银幕越来越大,电影从黑白到彩色,随着第三代互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的技术的发展,未来电影的形态是怎样的,到现在也是无法想象的。但是无论电影怎么变,讲好人的故事、表达人类共同情感,是永远不会变的。
说起中国电影这十年的机遇和挑战我很惭愧,我2010年才有机会在电影中演一个角色,之后才有更多的机会拍了一些电影,这十年我没什么资格谈创作上的挑战。说到八九十年代的电视对电影造成的影响,相比之下疫情的影响远远不是什么困难了呀。
梦想始终不变作为一个演员,演员在电影当中貌似最先被看到,或者是一部电影最突出的部分,但是电影是合作的艺术,演员只是一个灵魂工作者,人演人传的是神,一部电影的骨架要有好的编剧,血肉需要灯光、美术、服装等等很多人一起努力来打造,所谓思想来源于导演,我们作为导演的思想传递者我们传的是神。作为电影工作者,一个演员从最开始到现在到将来都要坚持初心,只要导演喊开始就忘记自己是谁,作为角色出现在现场,带着热爱去工作,这是我永远不变的梦想!
感谢组委会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从影30年,从胶片时代到数字时代,近十年科技的进步,尤其是在近几年当中看到了科技的进步,特别是做视觉化的美学体系的时候科技的到来对我们的要求越来越高,对视觉创作者而言挑战性也越来越大。
未来的十年中国电影从大国变为强国,强国人才培养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体系,科技再怎么发展人才仍然是很重要的,未来十年中国电影走向国际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尤其是在培养年轻人才。去年在海口组织的“影视数字高端论坛”中,全国所有高端数字化的人才进行交流,未来十年培养人才还是我最大的使命。
电影其实是完成两件事,一是说什么、二是怎么说,说什么其实是创作者们在生活当中有怎样的发现,你看到了什么、你想将你看到的东西表达出来,看到得越深、越广、越高,作品的分量就越大;怎么说,是一个影片能不能表达的生动、表达的精彩,想想看这些年从科技的角度看到了很多过去未曾看到过的影响,包括技术上的发展,但是最终还是用怎样的视觉语言去进行表达的事情,这就是怎样说的问题。
因为在电影学院教书,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和触摸到“电影语言喜马拉雅山”高度的叙事感觉和语言语法的运用,虽然有力量但没有用出去。没有用出去的原因就是感觉到在创作的角度上对未来语言的使用、对技法的使用缺少一些积极的需求,我们把故事讲好了就不错了,很少说用怎样的技法讲故事讲得更生动更漂亮,可能需要有勇气、集体发力将我们的注意力不仅用在说什么上、同时也要用在怎么说上,要致力于构造国际上的“喜马拉雅”高度叙事的感觉。
我是99年进的电影学院,当时学校拉片都是用录像机,昨天回到电影学院怀柔校区看看,现在同学们上课直接用虚拟现实就拍摄了,对于我而言非常震撼,这些技术都是我们前沿阵地刚刚开始使用的技术,现在学生们已经同步了,这是过去一段时间整个中国电影发展非常了不起的见证。不光是我们在拍摄时候使用最新的技术,从教育方面也使用最新的技术,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真的可以回到学校跟同学们沟通最新科幻电影的技术流程。
这次北京国际电影节还有一部《宇宙探索编辑部》,这是一部小成本的科幻电影也获得了更多的关注,中国电影过去的十年不仅有最新的技术、最大的制作,有关电影的本质依然是核心的关注。
上一部电影《没有过不去的年》是疫情刚刚来临的第一年,带来了对当下人们价值观的思考,没想到连着过了三年了,相信这个影响不是小影响而是大影响,带来很多很多的变化,中国电影逆势成长产业化规模如此之巨大,落到每一个创作者身上所思所想最终还是要体现在作品上。
今天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聊好莱坞和美国了,我们所谓的民族自信、文化自信通过作品来表达,大国到强国更多的来自于软的方面,更多说的是软实力,文化软实力、文化自信对于创作者而言一定找到创作的载体和抓手,在创作的电影也是聚焦百年中国,电影说到底就是两句话,拍什么、怎么拍,电影是有建构的,文化的建构、形态的建构、语言的建构、形而上学,很大程度上怎么让我们的语言、让更多的年轻思维能够在创作当中能够成为学术前沿的东西运用在创作实践中,跟主创交流的时候谈创作的过程中扎实的讲好故事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一个影片的剪接技巧成就了一个影片的风格,这个风格不是剪接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而是导演、编剧、摄影、表演、美术各方面元素综合给出的感觉,然后拿出这个片子应有的技巧,这个技巧成就了这个影片的风格。
这一百多年来,我们的电影一直在向前发展,发展的就是在重新认识我们的电影、重新我们的电影元素,其中声音这块元素是无限的创作空间,现在每一个影片当中都有几百轨的声道,电影制作工艺方面,过去电影工业流程是一本拍摄、剪接、声音、回路,像接力棒一样的传递,但是现在国外好的影片当中已经不是这样的模式了。
前几天看了沙丘的电影后期制作人的讨论,圆桌会议上他们讨论得很热烈,其中有一点谈到他们是剪接和录音同时开始工作的,剪接有在画面上的感觉,去讲给录音师听,录音做出来以后又拿到台子上根据他的声音感觉再调整画面,所以声音和画面严丝合缝,它们之间相互起化学反应,没有什么出入,把这样的制作叫“滚动的混音”,已经开辟了这样的制作工艺,我们是否也应该可以有这样的开始了。
新的流程正在对电影产生新的影响,科幻这块是比较好尝试的技术和流程创新的特定类型,《流浪地球2》全程虚拟拍摄预拍摄的手段,让创作团队先了解影片大概的风格内容,也帮助我们现场拍摄时候更从容一些,但是《流浪地球2》也有实验的成分,电影永远没有完全一致的流程,但是永远会有全新令人想象不多的东西,这也是我最热爱电影的一部分。
新的拍摄手段、新的拍摄流程,使用最新的技术给观众最好的视听体验,但是仍然有实验的成分当中遇到更多的挑战,这份挑战是从《流浪地球1》到《流浪地球2》,这是从冒险出发,这是真的冒险,电影没有确定大卖的项目,从来没有,都是冒险的,只是希望尽全力让观众觉得有趣,给他们最新最好的东西,结果我们不敢预测、不敢想象。
注:全文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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