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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是人类最后的敌人

schola 后现代牛虻 2021-10-12



最近,看三星堆,又热闹了好一阵子。各种民族主义情结泛起。实际上,三星堆只是证明了一个历史事实:世界一开始就是连成一体的,只是权力争斗,将人类区隔开来了。此后,人类进一步发明不同的宗教和政权形式,通过天然的、地理的因素,形成了相对固定的、不同的种族和文化。以至于,今天的人类看起来如此不同。

 

但在大的时段和空间内,不同人种、语言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异,而是一个类似于莱布尼茨所说的“无限连续体”。看起来差异很大,但最后这些差异其实都在一个连续体上。只是各自拥有不同的阈值而已。例如,朱学渊有本书《秦始皇是说蒙古话的女真人》,就将古代欧亚大陆的语言差异,联结了起来。

 

别看汉字跟字母文字差别那么大,实际上,汉字除了字形是本土创造的,语音却与中原之外的东西南北都有联系。只是这种过渡还没有被人们完全弄清楚,但这种关联已有很多著述。


 

我们今天的人类,已经成了地球之王。但动物之所以能够理解人类,乃因为我们人类,曾经和动物也是同宗共祖的!我们也是动物家族之一员。那些已经灭绝的人种,例如,尼安德特人,其基因也留在了今天的人类身上。

 

但,为什么今天的人们,却让民族主义沾染了暴力色彩呢?因为政治的缘故。人类至今没有驯服政治权力。而政治权力,则对应着人身上的兽性。它是很难克服的一种东西。不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是人之不仁。人不仅统治万物,还想吞噬、压迫同类。

 

人类发明了政治暴力,并让其披上合法化的外衣。通过政治暴力,统治者可以合法地牟取自己的私利。这一点东西古今皆然。著名公法学家施米特说,政治是敌我区分。但这种区分,并不是对外的,而恰恰首先是对内的。民族主义作为政治形式之一,也具有同样的属性。它从来不是对付外敌,而是对内的。

 

如何在内部制造敌人?这一点纳粹德国最有经验。它将犹太人作为灭绝的对象。但什么是犹太人?实际上,即使在生物学基因上,也是难以严格区分的。所以,当自然属性并不明显时,它就不得不编制一些差异:语言的、祖先的、习俗的,等等。结果,很多人被“误杀”,而有些人则“逃脱”。

 

最近,还看到一些中西文化差异的文章。以前,我对这类文化比较也很感兴趣。但现在,我觉得基本上是扯淡。因为在全球互联的时代,文化区分仅仅只能算作是一种历史比较。今天的文化,更多的是一种面向未来的东西,更多地是一种制度性的东西。最后,文化积淀下来的,都是法律制度。法律制度,才是文化最强的表征。

 

但在制定法之上,也就是在人类的有限认知之上,世界的法则应该是universal(宇宙性的、普遍性的)。制定法永远是过时的、不足的、有待完善的,它应该将自然法作为一种参照,尽管人类的语言在描述自然法时,仍然困难重重。这一点要求,在古罗马的《国法大全》中就有明文阐释。自然法,不仅适用于人类,也适用于万物。


 

阿尔君·阿帕杜莱在《消散的现代性》一书中写道:“作为地域国家的意识形态托词,民族形式是族群极權主义最后的避难所。”它让我们意识到民族主义的狭隘性和残酷性。那么,在自然法的视角上,人类要掌握自己的未来命运,还得克服人类中心主义。既然人类中心主义都不值得提倡,那么,民族主义就更需警惕了。

 

最后,谈谈启蒙问题。实际上,任何启蒙者,任何思想,任何观念,背后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今天的人类中的每一个个体,可以说都不是吃素的。这一点既是好事,也是可怕的事。可怕在于,每个人的欲望都可以是无止境的。民族主义膨胀之后,不仅会吞噬同类,还会对外搞出点响动。说它是好事,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也许这样的危机时刻,我们可以重新思考人类共同体问题,谨慎审视我们的“权利”和“法”。

 

新冠只是给人类敲响了警钟。也许,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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