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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国文明的印痕——窥探印度(上)

张国斌 外交官说事儿 2022-07-19

作者简介   


张国斌 中国驻法国斯特拉斯堡前总领事,驻法国留尼汪首任总领事,先后在外交部非洲司、办公厅、礼宾司、钓鱼台国宾馆、领事司任职,常驻非洲8年、法国11年,走访140余国家,随同国家领导人出访30余国。

著有《外交官说礼仪》《新编公务员外事礼仪》《礼赢天下》《亮出最好的自己》《足迹》《绿岛仙踪》《皇家赌城》等。



晚11点乘AZ1791意大利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飞赴德里,于凌晨4点抵达目的地。除去中途在曼谷的短暂停留,实飞6小时。由于印度和国内的时差约为两个半小时,此时的北京已是早上六点半了。

走下舷梯,天已渐亮,晨光中,这座城市正逐渐醒来。给家人打去电话报平安后,一阵倦意袭来,连夜的奔波周折使人身心疲惫。及至抵达中国驻印度大使馆,稍稍安置后,倒头便睡,几乎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安顿休息、调适身心。

在国内时,我就翻阅了各类有关印度的资料,临行前更是抓紧时间“补课”。长期在各国间奔波,我早已养成了勤翻资料、勤做笔记的习惯,一方面是工作需要,诚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另一方面也能借此细细梳理每趟行程,事后翻阅,总能勾起若干美好的回忆:

位于南亚次大陆的印度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国名来自梵语“Sindhu”、古波斯语“Hindu”和古希腊语“Indus”,原指印度河。印度古称天竺或身毒、贤豆,后唐代高僧玄奘在他所著的《大唐西域记》中为其正音,从此这一译法一直延续至今。

除我国之外,印度是世界上人口第二多的国家。这里属亚热带气候,气候舒爽宜人。印南部伸入印度洋,乃亚洲和大洋洲、欧洲、非洲之间的海上交通要冲。古老而神秘的恒河蜿蜒其间,抚育了灿烂的印度文明。

#1 库图布塔·印度门·红堡——历史的侧影

享用过丰盛的午餐后,使馆特意安排专车、专人陪同我们外出游览。整个下午,我们便在热情的“导游”老李的引导下,观赏了德里城内的一些景致。

新德里街景

想象中,在新德里兴建并成为印度首都后,老德里的发展恐怕要滞后许多,来到这里才发觉自己错了。在老德里城,曲折迂回的街道、林立的各式小店、遍布街头的小商小贩、五光十色的影院广告,呈现出一派熙攘热闹的景象,同样是一个繁华喧嚣的市井。而建构在一处坡地上的新德里就位于德里西南,1911年之前还是一片荒凉,如今已成为印度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幢幢千姿百态的奇妙建筑,条条宽敞清幽的曲折大道,配以整个城市触目皆是的绿色草坪、假山喷泉,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洗去周身的疲惫,顿觉心旷神怡。

大街上牛拉的大篷车

(图源:《足迹》)

与别处不同的是,由于牛在印度教中是神圣的动物,在德里的大街小巷,时常能看见牛的身影。熙来攘往的大街上,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川流不息,农耕时代的产物——牛居然也能在其间旁若无人地潇洒穿行,这样的画面恐怕只有在印度街头才能看见。

比拉神庙

除了“招摇过市”的牛,在新德里,寺院神庙也随处可见——如此种种,无不彰显出这个古老的国度在历史上曾饱受宗教的侵淫。老李介绍说,这里最大、最著名的印度教神庙要数拉克希米——纳拉因庙,因由比拉财团出资修建,故又称比拉神庙。只可惜因为时间太紧,我们无暇在此停留,只在驱车经过时从外部瞻仰了这座红白相间、极具特色的印度教圣地。老李不无遗憾地说:“印度教祭司会在每一位进入比拉神庙的人头发上洒‘圣水’,这次路过而不能进去,实在有点可惜。”一句话让大家心潮澎湃,纷纷表示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去庙里感受一番。的确,能在这座充满童话色彩的盛殿中接受此等“洗礼”,即便不是印度教信徒,恐怕也能净化心灵,收获那种风息心止的平静。

佛教文化的传承

库图布塔

(图源:《足迹》)

我们拜访的第一站是库图布高塔,它古朴雄伟,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相传当年玄奘法师排除九九八十一难前往西天(即印度)取经,回国后就是根据此塔形状仿造了西安大雁塔,怪不得有点“似曾相识”呢。

同行的老刘对佛教文化颇有研究,到了这里,他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忙不迭地给大家掉书袋子:

塔是随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的,梵语意为坟冢,分为藏经塔和舍利塔两种。塔是佛教的表征,在印度,佛教的发展与孔雀王朝的开拓者——阿育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元前3世纪,佛教经由阿育王的大力弘扬在印度广为传播,后传入中国,影响不断扩大,这才有了后来玄奘取经的故事。

(图源:夏及人 邵立芬)

当年,唐玄奘历尽艰辛寻觅佛教的源头和真谛,将取回的大量梵文经典和佛像舍利供奉至今,从眼前的库图布塔到远在祖国的西安大雁塔,佛教文化的传承就是这样历时悠久而充满艰辛。

在园子中央,矗立着一根已被磨得锃亮的不锈铁柱,高约7米,传说是公元5世纪时为了纪念旃陀罗王而造,但现在人们都习惯把它和2300多年前叱咤印度的一代枭雄———阿育王联系在一起,称它为“阿育王铁柱”。另一种极富浪漫想象的说法是,这就是孙悟空护送唐僧西天取经时用过的金箍棒,师徒四人取到真经后,此棒就一直存放在这里。尽管经受了上千年的风吹雨打,但在铁柱周身丝毫找不到一点锈迹。直到今天,人们仍未解开这根铁柱的不锈之谜,不可不说是一个奇迹。

(图源:夏及人 邵立芬)

我照着老李的说法,兴致勃勃地反背着手,合抱住了铁柱,他立刻竖起大姆指,赞我以后将永远吉祥如意。原来当地流传一种说法,只要能背靠铁柱将它环抱,许下的心愿就一定能实现,也象征着吉祥与好运。此时我才明白旁边一位印度老人频频点头微笑的含义。

库图布塔·印度门·红堡

从库图布塔出来,我们驱车来到印度门。老李说,它是为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阵亡的印度将士而建的,又名“印度战士纪念碑”。

孟买的印度门

(图源:《足迹》)

解说牌上显示:印度门高48.7米,宽 21.3米,拱门高42米,壁上刻着9万多个在一战中阵亡的印度和英国官兵的名字,寄托着印度人民对他们永远的哀思与怀念。从外形上看,这里极像法国的凯旋门,同样雄伟壮观,另有卫兵在此站岗。我注意到,在印度门的顶端,还有一个直径约3~5米的圆石盆,颇为诧异。老李告诉我,那是一盏大油灯,每逢重大节日,盆内就会装满灯油,夜间燃起的火焰常有一米多高,每每吸引不少当地人或游人聚集在这里,共享节日的盛景,欣赏新德里之夜的美丽。

新德里的印度门

(图源:《足迹》)

信步观赏,但见这里清幽雅洁,植有人工草坪,还有喷泉假山;周围林荫遍布,虽不及罗马、巴黎的凯旋门闻名,却又胜似那儿的清静。印度门在一片平地中傲然耸立,显得庄严肃穆而又雄浑有力。逝者已逝,倘若所有人都能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牢记在心,以反思、纪念的形式守卫和平,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多出许多美好与宁静——不知在此流连嬉戏的人群中,有几人能体察建筑者的苦心?

昔日辉煌的倒影

早就听说红堡是印度历史上莫卧儿王朝的宫殿,也是印度享誉世界的古代伊斯兰文化建筑名胜。相传它是莫卧儿王朝第五代国王沙杰汗为纪念爱妻泰姬·玛哈逝世,在迁都德里后仿照著名的阿格拉堡设计建造的(另一处纪念性的陵墓即为闻名世界的泰姬陵)。离开宏伟的印度门,我们慕名造访了这里。

(图源:拉蒙人)

红堡坐落在德里旧城东北部、亚穆纳河西岸。这儿宫阙辉煌,园苑秀丽,建筑规模虽没有我国故宫那样富丽堂皇,却也奇特绝妙,堪称佳景。据说当时沙杰汗举全国之力建造这座宫殿,整个工程历时近10年,耗资9000万卢比。

红堡正名为“红色城堡”,是一座用赭红砂石建成的壮丽宫殿群,呈不规则八角形。这里的建筑与装饰极尽奢华,城堡上竖立着用上等白色大理石刻成的小塔,据说曾用黄金、钻石和宝石镶嵌以为装饰,后又添加多色马赛克,并将每块宝石精心加工后再嵌入大理石板的凹槽中,最后抛光,使之更加平滑光亮。此外,内殿的墙壁上饰有花卉人物浮雕,就连窗板也是用整块大理石镂空的,其上镶嵌着各色宝石,灿烂夺目。

(图源:拉蒙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我们只能匆匆地在各个殿堂前穿行,浮光掠影地欣赏美景。步入枢密宫,讲解员告诉我们,当年这里堪称红堡最奢华的地方。

除了整座宫殿皆由白色大理石建造外,最为世人称羡的是,宫内原有一座世界闻名的“孔雀王座”,长约2米,宽逾1米,相传是用11.7万克黄金制成,座身镶嵌着各色珠宝,就连背部的树和树上的彩色孔雀也是用各种宝石镶嵌而成,台阶则是用纯银铸造的。只可惜如今这个王座已不复存在,只在王座上方的墙上还存有当年沙杰汗国王下令雕刻的波斯文诗句,翻译过来就是:“如果说天上有天堂,天堂就在这里。” 难怪也有人称这里为“人间天堂”,原来语出于此!

(图源:拉蒙人)

当我们离开红堡时,天色已近傍晚,暮色中的红堡有种别样的苍凉与壮丽。烈日下光彩夺目的赭红色在落日的余辉中变得黯淡了许多,不再那般耀眼、犀利,就像曾经辉煌一时的莫卧儿王朝,繁华已成过往,经过岁月风霜的洗涤,如今只留下这座空落的古堡折射昔日辉煌的倒影。 

未完待续~

文章来源 |《足迹》本文写于1984年

作者 | 张国斌  图片 | 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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