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抒怀 | 中国的月亮
作者简介
李肇星 曾任外交部发言人、常驻联合国代表、外交部副部长、驻美国特命全权大使、外交部部长等职务,亲历了中国和平发展与对外交往的历史进程,有着丰富外交工作经验,著有诗集《青春中国》、散文集《远行的诗情》等作品。
“月是故乡明”,这话很有点儿主观感情色彩。通过外国人的眼睛看中国的“月亮”,则不存在这种问题了。不必说奔驰在非洲原野上的北京吉普如何受人青睐,不必说海外美食家对川菜、粤菜的夸奖,更不要说外国朋友对我国发射“长征二号”捆绑式火箭的赞美,仅在国外碰到的几件小事,也能说明“中国”在外国人心中的位置。
在悉尼歌剧院看北京亚运村
北京亚运村
我们冒着蒙蒙细雨来到悉尼歌剧院。它耸立在一个小小的半岛上,外形宛如一组错落升起的白帆,刚好与旁边蓝色的大海相映成趣。
我们啧啧赞叹剧院设计的新颖,当地友人却一下子把大家的视线引向赤道以北,他说:“北京也有许多设计漂亮的建筑,如亚运村。参观过北京亚运会工程的澳大利亚人都很羡慕你们!对了,还有中国专门为亚运会兴建的电视发射塔,听说有400多米高,超过它在大洋洲的任何一个‘同行’……”
朋友这番话也许出于客气,却也基于事实。我们情不自禁地翘首西北,似乎看到了日新月异的故土。
“二锅头”出国后的身价
我从不喝酒,除了贵州的茅台和山东的琅琊台之外,我说不出几种酒名。去列宁格勒时,多次听苏联友人称赞中国酒,其中特别提到北京的“二锅头”,说“二锅头”劲头足,下肚一杯精神百倍,有人不惜用一两件女式呢大衣去换一瓶“二锅头”。我见过这种苏联女大衣,漂亮大方。
一回国,我便破天荒地第一次专门到胡同口那间简陋的小烟酒店,去看望那在海外出尽风头的“二锅头”。它果然在。它的装潢在同类商品中简直太不起眼了,一问价,每瓶两块五。
万金油在这里名副其实
印度洋上的亚丁港生意兴隆。我在街头散步,有位年轻人前来用英语攀谈。
“先生,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中国人。”
“太好了!你们的清凉油能防虫、能止痒、能祛痛……您有吗?一美元一盒行吗?”
“对不起,没有。”
“一个半美元一盒如何?”
我仍摇头。我真的从不携带这种在我们家乡叫“万金油”的东西,也从未听到哪位同胞给它这么高的评价,只听说在北京、天津,大约几角钱便一盒。
中式平底布鞋在巴黎招摇
巴黎人的时髦意识强,一次,有位法国朋友驾车陪我沿塞纳河兜风。向窗外张望时,我发现人行道上一些姑娘穿着中国布鞋,就是五六十年代在我国城乡最普通的那种平底女布鞋,鞋背上有条布带的。
法国朋友察觉到我在看这些女孩子,诡秘地笑了:“我们管这些时髦女郎叫巴黎娇小姐……”
我说:“她们为什么喜欢这种中国布鞋呢?在中国,甭说上海、青岛等沿海城市,在内地的兰州、西安,穿这种布鞋的也不多了。”
法国友人反应很快:“这正是此地的新潮奥秘。你不穿,我穿;等你穿,我又不穿了。男士也一样,打领带是先宽后窄,你窄我宽;裤腿是先肥后瘦,你瘦我肥。有人生怕赶不上巴黎的时装,其实大可不必。把你今天的衣鞋存放起来,十年以后再穿,便很可能‘领导时代新潮流’。”
摩天大楼里的胡琴声
一天晚上,我到纽约一座大厦去会客。走过长长的走廊时,不知从哪个房间传出优雅的胡琴声。演奏的不是勃拉姆斯的《摇篮曲》,而是从小听惯了的《春江花月夜》。他乡遇故知,情不自禁地驻足听了一会儿。几位行色匆匆的外国人也放慢脚步倾听。一位老太太大概以为我和这场演奏有什么联系,对我会意地一笑:“这音乐很美妙,祝贺你!”
我无功受夸,本应感到不安,可不知怎么回事竟坦然接受了,答道:“谢谢您,女士,您这么喜爱中国音乐!”
-End-
文字 | 《从未名到未名》
作者 | 李肇星
图片 | 源自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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