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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非洲,把我培养成“无所不能”的多面手

宋允孚 外交官说事儿 2023-12-06
 

作者简介    


宋允孚 世界卫生组织原资深外交官,原卫生部外事司司长,18岁出国留学,在国外学习、工作前后20多年,掌握英、法两门外语,有丰富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经验 。


1968年,12名从法国、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马里归国的留学生被一次性分配到卫生部,这与非洲民族解放运动密切相关。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法国撤走了他们的医生。应阿方请求,周总理决定组派医疗队。1963年,第一支中国医疗队抵达阿尔及利亚。我参加的是中国第一支派往几内亚的医疗队。



里里外外一把手

非洲疫病流行,条件艰苦。我第一年在首都科纳克里做中国医疗队队部秘书兼翻译,负责对外联络,教医生法语,翻译针灸教材搞教学,绘制科普画做宣教,陪医生给总统、议长看病。

△ 作者和几内亚小朋友合影


第二年,我轮换到高瓦尔省,按照毛主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去偏远村落巡回医疗。吉普车里热得透不过气;罐头打开吃不完怕浪费,剩下的让我吃光,后来闻到罐头味儿就恶心;国庆节招待地方军政官员,我负责放映电影并翻译;平时开荒种菜、养鸡帮厨、理发开车;农村没电,我负责用发电机发电,用水泵抽河水。非洲艰苦的环境,把我培养成了“无所不能”的多面手。



肺结核与打摆子

条件艰苦不可怕,感染疾病才可怕。有的病人是文盲,问他们是否咳嗽就对着我咳。我每天下午面部潮红,拍透视发现是肺结核,吃了半年药,至今肺部都有钙化点。非洲蚊子厉害,我还得了疟疾,高烧到40度,胃肠型疟疾上吐下泻,注射奎宁疼得像蝎子蜇。

我长智齿时疼痛难忍,医疗队没口腔科医师,也没专用器械,耳鼻喉科大夫给我治。智齿不好处理,只能拔掉好牙。

更可怕的是麻风病,我们的病人里有不少患有麻风病。这是一种由麻风杆菌引起的古老的慢性传染病(中国已经消灭),病变在皮肤和周围神经。病人和我们见面时显得非常热情,但握手时我才发现他的手指和脚趾都烂掉了,口鼻眼处也有瘢痕。我心里吓得够呛:这是一种慢性病,潜伏期最长超过10年。我才20多岁,要是感染了,30多岁时发病,没了手指、脚趾,得多可怕啊。

还好,我圆满完成了在几内亚医疗队2年的工作。可是,准备回国之时,又遇到雇佣军入侵几内亚比绍共和国。就在我们所在的高瓦尔省西北几十公里处,炮声隆隆,交通阻断,幸亏几内亚士兵荷枪实弹为我们站岗放哨。

△ 在几内亚驾驶北京吉普


我当时年轻,真的学习了解放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我们的行为感动了当地老百姓,回国时他们自发前来送行,个个泪流满面。几内亚上至总统下到平民,无人不知中国医疗队。我开吉普车进总统府不用通行证,总统车队在路上遇到我们每次都下车打招呼。

△ 作与中国医生、几内亚朋友在一起。二排中间戴草帽的为作者。


中国医疗队的医护人员和中国其他援外人员,赢得了非洲发展中国家的广泛好评。和其他同事相比,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当时在几内亚有上百位中国援外人员,当年在摩洛哥一起学法语的同学还有4位也被派去了几内亚。我的这些同事来自国内的建工部、轻工业部、外经部、卫生部,分别在工程技术组、援几内亚基地、驻几内亚大使馆经参处和医疗队工作,他们的表现比我优秀,有的还在那里加入了党组织。

我国1971年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毛主席曾说,“是非洲朋友把我们抬进联合国的”。对此,我深有体会,我们的确为非洲朋友做出了无私的奉献。




-End-

图文 | 《全球治理 家国情怀——国际公务员的成长》 

作者 | 宋允孚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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