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拉善荒漠种出甜蜜和未来 | 食学社第六期分享回顾
在阿拉善荒漠种出甜蜜和未来
分享嘉宾:马彦伟
北京师范大学生态学硕士。2005年加入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工作,离职后在阿拉善定居并创办致良田生态农场。
本文根据食学社第六期主讲者马彦伟10月25日的讲座整理而成,直播回放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或直接复制链接到浏览器:https://kai.vkaijiang.com/product/live?playquery=JioiJSVrKmUrIy4qJi9cG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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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往诗,向往远方”
你知道“阿拉善”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在去阿拉善之前我并不知道它在哪儿。2004年我在北师大读研,专业是生态学,每年假期都要去不同的保护区做自然保护调研。当时五一放七天假,我们在五台山做调研。5月7日带着一堆没洗的脏衣服回到了北京。第二天可以说是改变我一生的一天。
2004年五一假期马彦伟在山西参与环保调研。
5月8日,我去实验室上网查收邮件,那时我特别关注环保领域,订阅了一些环保组织的邮件,看到一个叫阿拉善的地方在招募有生态学背景的志愿者。我觉得阿拉善这个名字很美,特别有异域风情,还可以在那儿待一个月,就把现成的简历发出去报了名,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两三个小时之后就接到了电话,对方说:“看完简历,认为你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你就买今天晚上的车票直接来吧。”得知我在山西出差七天刚回到学校,连衣服都没洗,电话那头干脆说:“我们这儿有洗衣机,你把衣服带过来洗。”我想着那就去吧。去之前才在地图上搜了一下阿拉善的位置,原来在内蒙古的西南部,之前我还一直以为阿拉善在新疆,我不向往诗,向往远方,才报的名。
从北京坐22个小时的火车到达银川,翻过贺兰山,再行驶100公里就到了阿拉善。当时SEE(全称“阿拉善SEE生态协会”,2004年由王石等企业家在阿拉善发起的全国性环保组织)还没正式成立,有两个全职同事,我是第一个志愿者。我去做的是筹备工作,包括生态规划、调研等。还记得当时的领导跟我说:“我们的任务特别紧,你就别在城里待了,我带你去沙漠吧!”所以我就直接被拉到了月亮湖。
在阿拉善生活的第一个月,就颠覆了马彦伟对沙漠、环境和生态的很多认知。
那是改变我认知的一个月。我特别喜欢阿拉善,那里非常美,天很蓝,和我想象的沙漠完全不一样。以前提到沙漠我会觉得是荒芜人烟,没有生命力的,但实际上这里有六七百种植物,还有丰富的野生动物,人也特别友善。
马彦伟和他的妻子李贝因为对沙漠的热爱走到一起,阿拉善见证了他们相遇、结婚、生子。
在阿拉善待了一个月,我差点被老师开除,因为没有请假。在2005年年初毕业之前我就去阿拉善工作了,白天工作晚上写论文,毕业之后就直接在SEE上班了。在阿拉善我遇到了我的妻子李贝,她是烟台人,从小就有在沙漠种树的梦想。她在北京听说有一个叫SEE的组织在沙漠里种树就来了。阿拉善见证了我们相遇、结婚、生子。
人生是由一连串选择组成的,有时候偶然的事件会改变你的一生。但这种偶然中也有必然,比如在到阿拉善之前,我已经参加过很多环保组织的活动,也有准备好的简历,所以才有了和那里的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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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的地理环境
中国八大沙漠中的三个(巴丹吉林、腾格尔、乌兰布和)都在阿拉善。
中国有八大沙漠四大沙地,其中有三大沙漠(第三、第四、第八大沙漠)分布在阿拉善。沙漠和沙地的区别在于降雨量,降雨量少点儿是沙漠,降雨量多点儿就是沙地。阿拉善在贺兰山以西,从编制上讲,阿拉善叫盟,是地级市。它有三个县(当地叫旗),面积加在一可以排上第九大省。那里人少,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个人。主要地貌是沙漠,荒漠和戈壁面积占90%以上。
地广人稀降水少阿拉善
降雨量400mm一般被看成是农业和牧业的分界线,小于400mm适合发展牧业,大于400mm才适合农业耕种(北京的降雨量在500mm左右)。我们所在的地方每年降雨量200mm左右,再往西降雨量只有50mm。以前阿拉善的耕地都在最东边贺兰山下,贺兰山每年涵养大量的水分,下完雨后会把森林的泥土和有机质冲下来,低矮的地方就变成了耕地。那里地表水对地下水也会有补充,适合做农业。建国前阿拉善有一万亩左右的耕地。后来,因为政策变动,包括五六十年代饥荒问题带来的大量移民,这里开垦了大量耕地,高峰时期曾到了近100万亩。这里的主要作物是玉米,灌溉以漫灌为主,非常耗水,尤其是地下水每年的补充量很有限。所以地下水水位下降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土地开始碱化,甚至老百姓喝的水已经开始变咸了。
从降水量来看阿拉善并不适合农业。我们请西安大学的一个团队做了个研究,发现当地最主要的一个农区每三年地下水水位下降一米。按照现有地下水供给量计算,耕地要减少到现在面积的一半,才能实现供给量和使用量基本持平。政府下了很大力气,2000年之后耕地面积已经减到60多万亩,再减下去几万名农民就没有了生计。这些都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2000年前后,北京沙尘暴频发,科学家说起源地是阿拉善。根据我们团队的调研和外部数据的支持,沙尘暴和土地荒漠化问题30%以上是不合理的耕地使用造成的。草原分到各家各户后,被大量开垦成耕地,灌溉又会抽取大量地下水资源。其次,地下水盐碱化后被抽到地上用于灌溉,土地也会盐碱化。农药化肥的大量使用使土地的有机质流失,再加上当地生产生活方式的变化,造成植被退化。移民、产业上的问题加速了土地荒漠化。
有科学家宣称发明了可以将沙漠变成绿洲的新技术。
去年看到一则新闻说有人发明了一项黑科技,正在阿拉善做试点,可以把中国北方20万亩沙漠变成良田。简单说原理是将一种植物的根系磨成粉,将粉放到水里,可以黏合沙砾,具有保水功能,说是可以改变沙地的物理性结构,变沙漠为良田。
(以下只是我个人观点,不一定对。)看到这则新闻不到半天的时间,将近20个朋友问我这事儿靠不靠谱。我和一个朋友就去了现场。经过考察,发现两个问题:一、虽然用这种方式改变了沙地的物理结构,但没有改变土壤的营养结构。由于沙漠里没有任何有机质和营养,营养成分要依赖大量水和化肥,并不环保。另一个问题是这种沙子抓起来跟普通沙子没什么区别,我们做了检测,发现其实沙地的物理结构也并没有改变。
沙漠生态系统跟森林、草原、湿地、大海都是一样的,是一种特殊的生态系统,有自己的生态功能。不能说沙漠就不如绿洲、湿地。盲目地绿化沙漠是不对的,想把沙漠变成良田既不容易,也可能引发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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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在阿拉善种地?
马彦伟总结的自然保护框架。
这些年的工作,我们归纳出一个自然保护的框架。要有科学性,有当地人参与,有多方协作,可能还要有一些可持续的商业运作。
以前当地有一些环保机构依赖外国的资金,但当外国资助停止后留下了特别多烂摊子,有些环保项目甚至制造了新的问题。
比如因为觉得沙漠里没有植物不行,一刮风就有沙尘暴,所以要把沙漠全种上植物。于是就有了“飞播”,就是飞机背了当地的种子,比如沙蒿,撒到沙漠里。有人说种外地植物是外来物种入侵不好,种本地的植物应该没问题吧。沙蒿是沙漠里的一种蒿子,生命力特别强,但大量种植沙蒿导致很多人得了鼻炎。沙蒿成熟后,籽随风一刮,掺杂在风里吹得人眼睛疼,会让人流眼泪,不停的咳嗽。有的时候生态问题不能用简单的物理方式回应,也不能用机械化的方式解决,而应用有机体的方式。一些事情在当时看有好处,但可能若干年之后才发现危害特别大,问题的延后性特别强。
所以我一直思考如何用更实用的方式把事情做好,持续地做下去,这也是我自己出来做的原因。一方面有情感,认为自己的认识和努力是可以做出点事情的,第二,自私点儿来讲,这确实是我喜欢的事情,农业这事儿不喜欢做不成。
一起创办“致良田”的三位环保人。
2015年离开SEE,刚创办自己农场的时候,起的名字叫“三好农民”,希望产品好、土地好、用户体验好。后来改成“致良田”这个文艺的名字。灵感来自于王阳明的“致良知”。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良知,知道什么是对的。所谓“致”是实现的意思,去实现你知道的对的事情。我们农场有1000亩地,但只有160亩用于耕种。阿拉善农业耕种方式不环保、不可持续,地下水过度利用导致的土壤退化、荒漠化,怎么把现有的耕地变成更环保、更节水、有机质含量更高的土地,是我们未来要做的事。
在阿拉善做农业也有得天独厚的生态条件,比如较少污染的环境和散养羊粪随处可得。
很多人不理解,说我念这么多年书,最后居然去种地了。种地就种地吧,还大老远跑到沙漠种地。要知道,我老家是黑龙江的,我们家还有好几十亩黑土地呢。其实在阿拉善做生态农业有很多优势。它的土质营养程度确实不如黑龙江,农业的历史也很短,但土地被污染的程度非常低,甚至没有化学污染,地下水的质量也很好。环境优势比较大,一年三百多天空气都是优良的状态。
大家知道做生态农业有“三不用”原则:不用农药、化肥、除草剂。外人这么说可以,但做这行的要告诉别人我们用的是什么。阿拉善是传统牧区,上百万头的牲畜,可以找到大量散养的羊粪,一立方只要几十块钱,外地的朋友买则要几百块钱,主要是运费贵。当地几个大型养殖场的羊粪我们都不敢用,因为还是有激素、抗生素超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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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良田”的三个目标
生态技术+适宜的作物+市场=地下水保护+土壤改良
我们想实现三方面的目标:
第一、通过用羊粪堆肥做底肥以及种植绿肥,改变现有耕地的土壤结构;
第二、通过技术和合适作物的选择,节约地下水的使用。一些作物我们采用了滴灌的方式,能减少60%的用水量。如果阿拉善现在的耕地都能节省到1/3的用水量,就能实现地下水使用和补充的平衡。我们今年种蜜瓜做了很多对比试验。传统种瓜的方式是开沟畦,水在沟里,瓜在畦上。我们第一次用滴灌的方式平地种瓜。当地农民不相信这种方式。为了安抚更有经验的本地农民,我们同时也用传统方式种植,结果发现还是我们的方式即省人力还节水。明年我们就可以大力推广滴灌种植蜜瓜了。除了节水技术之外,我们也可以选择节水作物,比如小米,它比玉米节水30%-40%。
第三、要把东西卖出去,也感谢各地的农夫市集帮我们卖蜜瓜。有更多人消费和支持,我们才能扩大种植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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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收获与感动
“致良田”的业务逻辑结构。
我们现在有自己的基地,种粮食和蜜瓜,也有合作的农户,种小米和养羊。我们会把比较成熟的技术和作物向农户推广。每年也花大量的精力,做各种没有任何直接经济产出的实验。今年种植160亩,真正有收入的只有130亩。我们希望通过不断的努力,接触不同的用户和消费者,去扩大生态种植的面积,甚至影响当地人观念的转变。
夏天马彦伟和同事会定期到合作牧民家中拜访,了解牛羊的生长情况,也和牧民建立了深厚感情。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牧民朋友,额尔登·乌拉,他是第五代牧民。我们跟阿拉善一些老乡相处十几年下来,感情特别好。有外地老同事回到阿拉善,只要打个电话,那些牧民朋友开车100多公里,过来跟我们吃一顿饭。我们做农业的春天到秋天特别忙,只有冬天会闲下来,所以也想帮牧民朋友做些儿事情。正好阿拉善的牛羊肉只有冬天有,我们夏天去牧民家走几次看他们的养殖情况,冬天可以也帮他们卖卖牛羊肉,但这不是我们主业,肉类物流成本太高了。
我们去年做了一个尝试,做了研修营、夏令营的活动。花一些精力找专业的机构学习,希望把这件事情做专业。
举办夏令营和研修班是环境教育的一种尝试。
这是今年夏令营的照片,这群中学生从没用柴点过火,后来火点着了,烧了半天却发现锅里没放水。还有很多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因此我们也做一些跟生活教育、环境教育相关的事情,帮大家系统地了解农场、了解沙漠,了解阿拉善的问题。
一个月不正常的降雨,让他们又白忙活一年。
做了这几年下来,我们的客户数量、销售量跟一些小伙伴比还算不错的,但其实也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我们发现外部的支持非常重要。农业有各种不可测的因素,我们今年种了40多亩蜜瓜,从过完年到七月中旬一滴雨都没下,七月中旬到八月这一个半月,大半时间在下雨。从大旱到大涝对蜜瓜的收获影响非常大。一二十年后,如果人们只看降雨数据,会觉得2018年阿拉善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只有我们知道降雨量分布不均导致了大量的蜜瓜开裂。我们还算做了相对科学的规划,分批次种植,每十天种一批,结果谁也想不到,瓜熟时全裂了。
很多去帮忙的朋友说最不愿意干的活就是打包,因为农产品在运输过程中可能出现各种问题,稍微有点儿斑的蜜瓜都不能发货非常心疼。其实我们也感觉挺对不起消费者。最后一批是种植面积最大的一批瓜,有25亩,产量却只有前面15亩的一半。它们生长期大多时间在下雨,甜度下降很多。一些消费者反馈说我们品控方面做不好,产品不稳定。当卖了两百多箱,发现这个问题后,我们决定剩下的七吨蜜瓜不卖了。那天,我一个人关在房间写微信通知,特别难过。定的包装只用了40%,剩下60%还在仓库里堆着。辛苦忙活了大半年,以为今年的蜜瓜有可能带来改变,至少能实现盈亏平衡,略有盈余,没想到天公不作美。
马彦伟非常感谢各地的生态小农平台帮他卖蜜瓜。图为今年蜜瓜收获前,北京有机农夫市集的晓云生(中)、南宁都市农墟的荷叶(右)前往农场拜访。
我们的成长一直有外界的帮助,他们也带来了阳光。
这张照片是一些支持生态小农的平台伙伴来我们农场考察时拍的,也有农夫市集的伙伴。当时蜜瓜还没有好。
阿拉善的夕阳尤其美丽。
“知道我去阿拉善之后,我的大学、研究生同学总会跟我说:‘你真不容易,去阿拉善待这么多年’。我每次都回复说:‘是,你们在北京待这么多年更不容易’。这是开玩笑的,当然北京也很好。我的同学陆陆续续来看我,待了几天都说:‘哦,你这儿挺好的。’”
几年来,马彦伟收获的不仅是农作物,也有友谊和感动。两幅画都是关注“致良田”的伙伴所画。
在我做农业的过程中,收获了很多的感动。左边是一个NGO的朋友画的,她并未来过阿拉善,只是在我朋友圈看到摘瓜的照片,然后帮我们创作了这幅画。右边是位来过一次阿拉善的朋友手绘的。这些并未特别熟悉的朋友,能够花很多心思关注我们,让我收获很多感动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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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自己的“甜点”
做一件事儿,找到自己的“甜点”,可能就是以下这几方面的结合:一是特别喜欢的,不喜欢的事情做不长;二是擅长,光喜欢不够,不擅长就做不好。但是你喜欢又擅长,外部没有需求或者认可,这件事情可能只是你一厢情愿。所以第三点是对社会有价值或社会有需求。三个点结合在一块儿,事情哪怕难点儿,也能比较穷开心地做下去。我觉得我在这个平衡点上,也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平衡点。
与观众问答环节
2018年10月25日,食通社联合北京有机农夫市集邀请马彦伟做现场分享,介绍他从NGO环保人到在阿拉善从事生态农业的人生经历。
提问1:你如何看待第三方认证?
马彦伟:
第三方认证有两方面问题。一是费用非常高,认证按照品类或者品种分,哪怕是同样的种植方式,十个产品也要做十份检测,收十份钱,而且每年都要付费,对小农来说压力很大。二是公信力,也见过一些企业拿一二十亩地做认证,其他的都是收购的普通产品,质量并没有保证。消费者发现有假之后,对认证也不太信任。我们愿意去用参与是保障体系(PGS)的方式,也愿意接受第三方包括个体的抽检。我们做不起认证但可以做检测,我们在检测上也花了很多钱,财务压力也挺大的。但检测也有造假的问题,所以我们是本着良心去做的。农夫市集用多方参与、探访的PGS方式我感觉更容易建立起信任。
提问2:当地农户有多少人认同、接受平地滴灌的方法?如何保证合作农户的品质?
马彦伟:
还是要从影响周边的人开始。我们周边有十来户农户,对我们比较认同。外面的游客路过我们农场,想买几个瓜,但觉得很贵就走了。倒是附近的牧民去我们那儿买了几十斤瓜送给家里人。我们跟农户合作也是希望提高他们的收入,鼓励更多农户生态种植,用农家肥、节水的方式去种小米。选人也很重要,每隔一二十天,我们会去合作农户的田地看,在关键环节,比如播种、除草我们也会去看。最后还要把他们的产品送去抽检。我们有协议,保证农户有更多的收入,但如果出现造假的问题需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提问3:当地的人工成本是怎样的?
马彦伟:
阿拉善人少,跟其他西部地区比,人工成本还是很高的,一天一个工人150元。如果有对土地友好的机械,我举双手赞成。目前我们种植和收割两道工序用机器可以大大加快效率。如果不用大型机械,可以做一些小型机械的研发。比如人工拿锄头除草很慢,当地农民会把镰刀焊在自行车前轮上,扶着把,推着走,比锄头快了三倍。用这种方式我们改造了五六个机器。
提问4:如何在成本和健康安全之间平衡。
马彦伟:
我个人更关注环境问题的解决和回应:让现有的耕地可持续,地下水的消耗更少,土壤越来越好。在此前提下,健康的产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们没太控制成本,比如几十亩地在没有任何收入的前提下,只是想让土壤结构改变,增加有机质。但这可能有我理想化的成分在里面。
听众补充回答:
我从一个消费者的观点去看,有时候买有机产品,比如花68块钱买两个瓜,可能48块钱就是想要吃两个好吃的瓜,剩下的20块钱用来支持生态环境的改善。每一次消费都是你的选择。其实彦伟在公益领域有很多资源,完全可以卖情怀,但是他没有,他的蜜瓜包装箱没有像很多生鲜电商一样去做很多噱头,就是致良田、蜜瓜、好吃,始终坚持蜜瓜就是好吃的。
提问5:你这次来北京带了很多西北新农人农友四处拜访,可以介绍一下这个新农人网络吗?
马彦伟:
做农业这几年我觉得蛮幸运的,遇到很多朋友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帮我们很多忙,让我少走很多弯路。如果有健康的土壤才能有好的产品,那么需要有更多的人去实现好的土壤。最近五六年有越来越多的返乡青年或者新农人回到农村,交流中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前期有很多人帮助过我,我也想用一些精力去帮助别人。这些人做好了,这片土地会越来越健康。我们在西北的60多个农人中找了15个比较靠谱的新农人朋友,想通过交流互助的方式,让大家少走一些弯路。
图片来源 | 马彦伟
文字整理 | 江沛
编辑 | 马小超
排版| 妞妞
如果读完这篇文章还觉得不过瘾,想多认识一下这位转行做农民的环保人,11月11日,马彦伟会作为银杏伙伴,参加北京银杏基金会主办的“行动者发芽大会——社会创业家分享会。欢迎参加。报名链接:十一月,你的购物车里有发芽大会的门票吗?| 故事分享会嘉宾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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