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谭鑫培《卖马》《碰碑》《探母》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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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鑫培唱片共八张。予仅聆过《卖马》、《碰碑》、《探母》三张。其好处虽有人评过,但与予见不尽合。敢就人所未道者评之。
《卖马》之慢西皮“店主东”三字,“店”属去声,须豁。“主”上声,宜拔高。谭氏颇注意及此,已非俗伶所能及到。而“东”字,张嘴不大不小,尤圆润无比。此种字,张嘴最难,非功夫深邃,唱不好也。“带过了”之“过”字,属去声,而“了”为阳平,谭氏唱来,“过”字豁,“了”字由低而高,俱佳。“黄”字略宕,不失平声,俗伶皆用空城“散淡之人”之“散”字唱法,大误大误。“骠”字略使小腔,紧接上声“马”字,口劲弥健。“不由得”句,“不”音将气从两旁喷出,“秦叔宝”之“叔”字亦然。因此种字属于沙麻韵,非此咬不准,易言之,亦非此不着劲也。“两泪如麻”四字,一气呵成。俗伶将“泪”字一顿,便无神矣。“麻”字稍带鼻音,真有令人酸鼻之概。
谭鑫培
“提起了”句,“此马”二字,峻峭直起,前半用顿音,后半稍平,口中毫不放松,音节之佳,无与比伦。“来头大”之“头”字,用老音,绝动听。今伶最喜用老音媚俗,而舍余叔岩外,却无一用的得法(小宝不喜用老音)。盖老音须唇、喉俱着力,颇不易用,不善用而滥用,反不如不用之动听也。以谭氏之得法,犹不敢滥用,诸伶亦大可已矣。
“大”字腔,浑脱自然,不露迹象,妙到无以复加。“兵部堂”句,“赠”、“与”俱咬得紧,“欠你的”句、“莫奈何只得来”六字,唱出一种无可奈何之态,妙极。“摆一摆”句,“去了吧”感慨无穷,沉痛之至。“但不知”一句,“此马”二字,特别使劲,盖注意上声耳。“在”使一小腔,“家”不用腔,均佳。
《碰碑》之反二黄,粗聆之,甚平平,细辨之,韵味绝浓。“扶”字闷在口中,何等有力,“保”字行腔,不可捉摸,叔岩摹之,虽得几分神似,而浑脱处远逊,余子更无论矣。
谭鑫培、王瑶卿之《汾河湾》
“兵败荒郊”“兵”字,最宜唱成“炳”音,老谭则始终平声;“恨北国”句,“打来了”三字,含蓄有味;“审潘洪”句,“在金殿”腔,苍老别致;“我父子”句”“英”字低音,长至不能再低时,以老音将“豪”字翻高,非五音俱全断不办也;“金沙滩”句,至“双龙会”便止,“会”字提高,腔简味厚,与普通伶人拖泥带水,殊有雅俗之判。
《探母》佳点,不能尽述。“笼中鸟”之“鸟”字,“浅水龙”之“龙”字,尤为出色。余子无论如何摹仿,总难及其什一;“南来雁”之“雁”字,先唱成上声,而后用力豁到去声,与卖马之“马”字不同;“飞散”腔,疏密相间,柔刚并济,亦妙到毫巅,常伶唱此,与《卖马》“来头大”腔无异,老谭则两腔有区别也。惜至“来到北番”遂止,真令人惆怅!
谭鑫培之《探母》
乃子小培亦唱《探母》一片,自“杨延辉”起唱全,视乃父相去不可以道里计,设以“来到北番”后续乃父片,未免有狐尾之诮矣!
(《申报》1925年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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