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连载 | 和泽人家 - 第四章 09 击梧桐
书名:和泽人家
作者:澄水
出版:云南出版集团
发行:云南人民出版社
日期:2016-06-01
主播:我_潇潇
二十世纪初的某个黄昏,从上海到和泽,庄采芹在陌生而美丽的滇西大地上,在这恍如桃花源的世界里寻找新的未来。
热带植物茂盛如人的情感,张、寸、尹、刘四个家族,他们奔走于和泽与缅甸,恪守以善养财的为商之道;他们敢爱敢恨,或轰轰烈烈或肝肠寸断,真诚的爱恋诉说着世间情为何物,交错演绎着忧伤的故事。
采芹与玉珊的青春在漫长的雨季开始,十四年的兴衰起落、聚散离合、尔虞我诈,她们的心灵像伊洛瓦底江那样孤独而深沉,质朴的风景和异域旖旎的风情涤尽心灵的尘埃,令她们曰愈成熟与坚强……
第四章 09 击梧桐
“希砚,我考虑了你昨天晚上的想法。和泽乡女子师范学校已经走上正轨不用再操心了,缅甸那边的华侨学校确实需要专人管理,你出去那边也好!”晚饭过后,寸容大在偏厅里喝着茶,对寸希砚说出了这句话。
寸希全很意外:“怎么,希砚你想去缅甸?”希砚点点头。
玉弦正在一旁招呼着梦西和图南玩扯大锯,闻声转过头来看了希砚一眼。两个孩子停下来了,小图南奔过去抱着寸希砚的腿直问:“叔叔又要走吗?叔叔要去哪里?”
寸希砚把小图南抱上膝盖,说:“叔叔要出去,去缅甸!”
小图南嘟起嘴说:“为什么你们都去缅甸?小姨去了,叔叔又要去,是不是盼郎和妹妹不听话,你们生气了才去的?”小梦西也摇摇晃晃地奔过来了,扶着寸希砚的膝盖喃喃着:“哥哥乖,西西乖,西西要叔叔!”玉弦和奶妈连拉带哄地把两个孩子抱走了,留父子三人在偏厅说话。
希砚把前一天晚上的想法再说了一遍,哥哥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支持,有希砚在缅甸专门管理华侨学校,又照看那边的商铺,他可以集中精力去开拓境内的市场。接着父子三人就学校管理和商铺的问题谈论起来,直谈到深夜才散。
第二天早上,早起的和泽乡人又看到了临雨桥头送别的一幕:寸希砚在亲朋好友和学生的目送中啃完一只苹果,一步一回头走上了前往缅甸的路。
这一边临雨桥头送别早让和泽乡人见惯不惊,而另一边,远在八里之外的滕州城里,令滕州人大吃一惊的是伍家商铺对面的量衣店、糕点铺和茶庄一夜之间全摘下了招牌,这爿店铺叮叮当当地装修了几天之后通联在一起,里里外外焕然一新,然后一个陌生的巨大的叫“广发”商号的招牌就挂在了店铺门楣正中央,新烫的金字招牌金光耀眼,使得对面伍家的“裕祥”号有些黯然失色了。
爆竹声里,穿着新衣的刘向德得意洋洋出现在店铺门口,滕州人才知道刘向德成了这爿店铺的新主人。人们对几天前刘向德酒后非礼伍家少奶奶的事还记忆犹新,都不由得暗暗为伍家捏了一把汗,同时又对两家商铺对垒将要上演的好戏心怀期待。
伍达明早猜到刘向德来意不善,他果真处处和伍家作对,伍家进什么货他就进什么货,伍家让两分利他就让三分利,还想方设法和伍家争抢货源,高薪挖走受雇伍家的得力帮手,甚至不惜花钱雇人造谣生事,诋损伍家的声誉。
伍家的生意当然受到了影响,可伍思成告诫家里人稍安勿躁,他暗暗观察了几天,确定刘向德是真的不懂经商之道,用的招数几乎都损人不利己,无异于放自己的血去淹别人的命,那么伍家只要在小小的损失面前不乱阵脚稳住大局,时日久了,对面的“广发”商号自会不支,自动败下去。于是伍达明有意避开刘向德的针锋,努力把损失减到最小,只求商铺的生意稳定,而把主要精力投去经营其他分栈。
刘向德当然不知道伍家老爷的精明对策,看到争抢货源的过程中伍家主动撤出,看到白蜡商战中伍家自动把上好的白蜡从柜台上收回到货仓里让出市场,还以为伍家是招架不住了,怕了,便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无比舒畅,他伸一个懒腰,觉得该去酒楼里好好喝上一壶了。
刘向德的那壶酒最终没有喝成,因为在这个时候哥哥刘向才带着爹的命令出现在他的商铺里,让他立刻到刘家祠堂。一路上哥哥寒着脸也不看他,刘向德心里就犯嘀咕了。自从挨爹那一顿鞭子之后他就溜出家来在外面找房子住下了,自己的商铺开张那天,三番五次派人去请爹爹都未曾赏脸,这会儿召他回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刘向德走进祠堂的时候,刚给祖先牌位上完香的爹正用无比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他。刘向德全身的肌肉顿时痉挛起来,那种鞭子火辣辣抽打的疼痛的感觉又在皮肤上一点一点活起来了。
爹说:“过来,给祖先上三柱香!”刘向德就乖乖地上前去点香。
爹说:“跪下!”刘向德就乖乖地跪下来,眼睛随时戒备着,不知道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爹说:“现在,你在刘家列祖列宗面前立个誓,发誓你所说的话绝无半句谎言。”刘向德就乖乖发誓。
爹说:“好。你告诉列祖列宗,你的钱到底从哪儿来的?” 一旁哥哥不住地对他使眼色,刘向德早心虚了,但因为存着侥幸的念头还是抵死不承认:“千真万确,是我开煤矿赚来的。”
爹突然怒目圆睁,一张脸因为用力而涨成了猪肝色,他对着刘向德的脸就一巴掌甩过去:“畜生,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谎?走私军火这种伤天害理的坏事你都做的出?你……你……向才,拿剪刀来!”
“爹!”刘向才乞求着不动,爹便自己挣着要拿,刘向才只好把剪刀递给爹去,怒眉怒眼地瞪着刘向德朝他使眼色。
看着爹跪在祖宗牌位前把剪刀放在一碗清水里洗,刘向德渐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摸着渐渐肿胀起来的半边脸,冷笑一声,从爹手里抢过剪刀,用剪刀指着他说:“哼,不就是剪衣吗?我剪给你看!”他一剪子当胸剪破前襟,又反手撮起后背上的衣服,一剪子剪破了。“剪前襟,绝亲恩,剪后背,断情义——给你,哈哈,全给你!”刘向德冷笑着把剪下来的两片碎布连同剪刀放到爹手心里,抬腿要走。
“畜生,你……你……”爹气得直哆嗦,话更不利索了。一旁暴怒的刘向才跳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拳头正要教训他,爹急怒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了。
“爹!”哥哥放开他去救爹。
刘向德踩着地上的碎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刘家祠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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