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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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命小鬼
（11）
在发现季谬能够一句话就制住那位身上气息让自己感到害怕的天师后，替命小鬼抱着季谬的耳朵就再没放开过了。
两人一鬼迅速在外面买了工具后便回了家，傅茶斯是这样说的：“快点回去吧，到了晚上，很多鬼魂都会出来逛的，如果感到害怕，您就低头看地就好，地上除了那些接阴亲的小香鬼外，一般不会有什么长得可怕的鬼的。”
季谬明白傅茶斯是在关心她，然而事实上…她早在下午看到车边的那个独腿鬼魂的那一刻便发现，对于鬼魂，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害怕，反倒有一丝说不出的亲切。
她面不改色的与一名长发女鬼擦肩而过，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信而导致的无知式无畏，但无论原因如何，她都不准备将这份情绪分享给自己的学生，她依旧在想着，等到这件事结束后，她要再一次回到原先那个事事都有研究证明有逻辑道理的世界。
季谬压下心底纷纷扰扰的思绪：“小香鬼又是什么？”
傅茶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节香，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快速投喂给了替命小鬼：“就是香灰化成的小鬼，唔，你要说小妖怪也行，反正是一群很可爱的家伙。”
季谬无声地笑了一下，她想起对方第一次跑来问自己世界上有没有鬼的时候那副模样了，明明看上去很焦急，却又时不时眼睛晶晶亮的望着自己的肩膀：“你很喜欢鬼魂？”
傅茶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后脑勺上，这个动作让她看上去多了几丝朝气：“怎么说呢？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只不过遇到的人鬼之事多了后，发现有些人吧，真是很没有意思，渐渐地就忍不住对人有了偏见，对鬼魂有了偏爱。”
季谬：“那你当初为什么还会主动来找我，想要救我？”
傅茶斯：“替命小鬼喜欢的人都不会是坏人啊，他们找的替命对象都是自己很喜欢的。”
季谬噎了一下：“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找我给人替命呢？”
傅茶斯理所当然地答道：“就是喜欢你才巴不得让你给人替命呢，这样你俩说不定还能一起上路呢。”
替命小鬼：“呀~~”是的是的~
季谬：“……谢谢啊。“
替命小鬼羞答答地蹭了蹭季谬的耳朵：“呜呜咿咿~~”
第一次听到“呀”之外的发音，季谬好奇地看向了傅茶斯，等待对方的翻译。
傅茶斯：“这是他的笑声……大概就是，呃，嘿嘿嘿嘿之类的。”
季谬：“……”有…有被萌到！
……
晚上，季谬心痛地看着傅茶斯把自己的楼梯扶手给锯了一大段。
等到傅茶斯站在衣柜前问“你最常穿、最喜欢的衣服是哪一件？”时，季谬已经痛到麻木了，她从里面拿出一件香奈儿的白色长款衬衫。
傅茶斯拿给替命小鬼看：“喜欢吗？”
替命小鬼：“呀……”就很普普。
傅茶斯：“普普？很普通？那要不要换一件。”
替命小鬼：“呀~”就这件吧~
傅茶斯：“那好，就这件吧。”
季谬：“…………”今天这一天，她算是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东西都准备好后，傅茶斯便开始干活了，她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边，用记号笔在木头段上画了几个刻度后，开始制作迷你婴儿床，季谬和替命小鬼就睡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季谬一开始还想陪着对方，毕竟对方是她的学生不说，此时还在救她的命，然而后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甚至连傅茶斯锯木头的声音都没能把她吵醒，等到季谬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而茶几上已经摆着一张笔记本大小的白色婴儿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衬衫，也已经被做成了婴儿服的模样，正放在婴儿床里，而傅茶斯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季谬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上的替命小鬼也呀呀呀了几声，她听不太明白，只能柔声哄道：“先喝牛奶好不好？”
“呀！”
“喝完牛奶再吃零食知道吗？”
“呀……”
……
（12）
傅茶斯睡了整整一天，等她醒来时，面前摆着一份温热的粥和几个小菜，而季谬和替命小鬼时，正坐在对面一起玩积木。
看到傅茶斯在打量积木后，季谬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自己要玩的。”
替命小鬼头也不抬，奶声奶气地：“呀呀~”她骗你。
傅茶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手表：“我去洗漱一下就差不多可以让替命小纸人代他接受惩罚了。”
季谬：“你先去洗洗吃点东西再说吧。”
说完，季谬就想站起来带傅茶斯去洗手间，谁知道替命小鬼一把拽住了季谬的袖口：“呀呀……”不要离开我。
傅茶斯暗暗翻了个白眼：“……季老师，我自己去吧，您陪他继续玩吧。”
季谬：“那好吧，就在二楼的顶端，毛巾和睡衣都是新的。”
傅茶斯：“嗯~”
她走上了楼梯，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往下看，看到的便是季谬那满脸的温柔。
已经戴上了黑色瓜皮帽的替命小鬼，正吃力地搬着积木走来走去，他放好一个积木就会冲季谬露出一个露出满口小米牙的笑容：“呀？”
季谬听不懂，她只能轻轻摸一摸小鬼的脑袋。
但这已经足以让小鬼感到满足与欢喜：“咿咿~”
傅茶斯嘟囔道：“这才几天，就变得这么爱撒娇……”
……
“替身代身，白纸作尔面，朱砂点尔唇，烟墨作尔眼，开你左耳听阴府，开你右耳闻阳间！”
傅茶斯平日里清朗疏阔的声音，此时因语调里的郑重而显得有些低沉，她盘腿坐在一个用朱砂绘制的阵中，替命小鬼此时正盘腿坐在她的对面，面容严肃，大大的黑眼睛牢牢地盯着放在阵眼里的那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纸人。
季谬坐在阵外，新奇而又不安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这个周末，自己的世界观算是被人锤了个粉碎。
等到傅茶斯念完那法决，手指又掐了几个手决后，地上的小纸人瞬间飞到了半空中，而后仿佛置身于烈风之中一般，猎猎作响，几秒过后，那小纸人脸上的红唇突然诡异地咧了开来，仿佛在笑。
季谬：“…………”完了，世界观彻底完了，如果先前只有鬼，她还能安慰自己这是灵魂存在在现实中的投影，现在傅茶斯这么一弄，她觉得在空中猎猎作响的不是小纸人，而是自己的三观。
等到傅茶斯将处理好的小纸人交给季谬让她明天务必要24h将小纸人带在身上时，季谬还是一脸“人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的表情。
傅茶斯伸手在季谬眼前挥了挥：“季老师？？”
季谬回过神来：“嗯，喔，在。”
傅茶斯：“……”
自己怕不是把马哲老师弄傻了吧？！
季谬：“世界上真的有法术？”
傅茶斯：“呃，其实那就是这个纸人和地表引力磁场相斥后引发的短时间浮空，嗯，大概是这样。”
季谬：“………………”我看上去像个傻子吗？
傅茶斯：“………………”挺像的。
……
【小剧场】
傅茶斯：“下面我们来上课，今天的课是，《如何用震你一下伪科学包装封建迷信》”
季谬：“这根本就是骗傻子的吧？”
傅茶斯：“对啊 ，我们针对的客户群就是傻子。”
季谬：“……”
……
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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