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前,静待植物自由生长丨草堂三月
进入3月,北京的春意越来越浓,榆树、毛白杨已到末花期, 持续升温后,望春玉兰、迎春花和山桃一天内就能实现从始花到盛花的转变。
我不时会去草堂转转,虽然知道主人何叔叔要到清明前后才“种瓜点豆”,上周看了格致论道讲坛里那个『不种一棵植物』、把权利交还自然的案例后,我特别想看看草堂在人为干预之前,春天是怎样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我给何叔叔大致说了想法,请求他播种前不要拔草,他爽快地答应了,并提示我,草堂是北向,光照少,所以蒲公英啊、荠菜啊那些都还不爱来。
没关系,这距离清明播种还有一个月呢,我们可以耐心等待。
草堂里每年都爬着几架子茑萝——基本都是羽叶茑萝。何叔叔从幼儿园的栅栏上采过槭叶茑萝种子,也种过一年,他觉得花不如羽叶茑萝好看,而且我记得那年槭叶茑萝开花太晚,因答应了帮花友们采摘,我眼巴巴地等种子成熟……果皮还没转褐,霜冻就来了,想必何叔叔也没采到,也没有自播的,槭叶茑萝便在这里断了种。
幼儿园栅栏上,我每年也都会去看看,再也没见爬过。槭叶茑萝那么不容易自播吗?
去年听花友说,在北京见过橙红茑萝,我要努力帮草堂实现三种茑萝同现的愿景。
前几天,我又去草堂寻春色时,何叔叔回来了,搓着手开心地说,他刚在向阳的栅栏边播种了茑萝:松土,浇水,水干得差不多了,撒种子,又薄薄地盖了一层干土,最后敷地膜。他问我这些步骤没问题吧,我笑着说这好像我们新疆地膜棉的人工种植法,够精心。
可是,草堂还有小区栅栏边自播的茑萝每年都开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如此花心思去播种呢?何叔叔说,自播的开花有点儿晚,他想给它们保保暖保保湿,今年早点儿开花。等我哪天去拍一下那些“温室里的小宝宝”,并期待它们能实现主人早看花的愿望。
前两年,草堂里的两大盆旱金莲,是我跟二宝也是关注我公众号的花友们的念想,我们采食过它辣萝卜味儿的叶子,我在叶子上做过实验,写过小文。入冬后,低温和冷风把浓绿的小荷叶封存为焯水的蔬菜模样,后来被主人清理掉了。我带二宝再去草堂时,他也发现旱金莲不见了,还问我“辣萝卜去哪儿了”。听主人说,他也没采下种子,挖出了根,长得好肥。我查了一下植物志,发现旱金莲是“一年生肉质草本”,遗憾——遗憾它长得那么好却不是多年生,又庆幸——幸亏是一年生,要不然根被挖了多可惜啊!主人说,他去了小市场,没见到卖旱金莲种子的。
好的,旱金莲、槭叶茑萝、橙红茑萝的种子,一起记在小本本上。
没了旱金莲空出的两个大盆,可能会成为竹节海棠的家。不过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也许何叔叔说的是那俩位置让给了竹节海棠。但我更希望为旱金莲保留原位。相比较常看常新,我可能更喜欢故地重游时年年岁岁花相似的怀旧感。
草堂的植物,有地栽,有盆栽,何叔叔应该喜欢辣椒,盆里、地上年年都蓬勃着各式品种的小辣椒。我没太留意过花序,等目光愿意流连它们时,枝叶间总已挂着乳白、黄、紫、红等色彩缤纷的小妞妞儿。地栽的辣椒丛里,还会夹杂几棵紫苏,叶大色深,想必诱惑了不少老饕,何叔叔的墨宝便挂在了篱笆上——已打药。暑假带娃儿回韩城看爷爷奶奶时,花椒地头,也有如此的无奈提示。
去年春天,草堂的辣椒地里,还“引种”了一棵羽叶甘蓝,抽出一米来高的花莛,开了跟油菜花撞脸的黄花。当时没拍清楚,好想再相逢。
虽然还未到播种时间,闲不住的何叔叔已给“辣椒田”翻了地;盆栽的辣椒充当了一冬的“干花”,最近也被拔除,松土、添土,盆里虚软蓬松的沙土似乎已调整好状态,就等三两粒种子钻进它的怀抱,播种一个大大的梦想。
最近每次去草堂,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看到的是猫以及喂猫的刘叔叔。之前提到刘叔叔的时候,我是“喂猫的叔叔”“猫爷爷”混用,聊的次数多了,刘叔叔很自然地做了自我介绍,还问了我的姓,这样蛮好,更便于相互打招呼和沟通。我惊讶地得知,除了喂养草堂里的三只“半流浪猫”,刘叔叔家里还有五只猫主子。其中有一只猫跟他家有奇妙的缘分,自己跑家门口卧着,等收养。刘叔叔家可能由里而外自带养猫气质。
草堂的三只猫,最受宠溺的是只两岁左右的小黑猫,见了几次我才发现它是异瞳的波斯猫。刘叔叔说,它妈妈生了好多只,就它是异瞳的。因为生在年三十,得名大年。大年这几天咳嗽,刘叔叔格外挂念。
之前我说有一只是小花猫,有朋友给我指正,那是三花,小母猫。刘叔叔叫它花子。这几次去都没见着它了。
最肥大的是只橘色的猫,名字反差萌,叫小咪。嘿嘿,我立马想起最近迷的蔡皋,她中小学时叫“蔡小咪”。一席演讲时,她端坐于椅,像旧时的先生,念着中学校长写给她的奖状:学生蔡小咪成绩优良 品行端正……
北京的气温又要开始过山车模式,何叔叔存放在地下室的滴水观音等大家伙们,估计又得等些时日才敢请上来了。
年后买了一本《丰台地名探源》,翻了一遍,我发现远远近近的村子、街道都好有故事和历史。比如:
丽泽桥,名字源于金中都城西的丽泽门。
丰益桥的得名,跟城南的“丰宜门”有一定关联(关于“丰台”得名由来有一个说法是,“丰台”是对金代中都城南面的正门“丰宜门”外拜郊台遗址的简称,“丰台”之名即取自丰宜门之“丰”,拜郊台之“台”)。
西管头源于在东管头之西,而东管头源于明代时的“管头村”。《宛署杂记》说:“(宛平)县之西南,出彰义门曰鸡鹅坊、管头村。”当管头村西一里形成新聚落之后,二者在名称上以方位相区别,分为“东管头”与“西管头”。人们通常把“管头”的语源与金中都联系起来,认为它是因处在中都西南城门丽泽门外关厢地带——丽泽关前而得名,“管头”则是“关头”的谐音。但书的作者对这一说法存疑。
西局有个玉璞园,里面还有个很像样的村史馆,看书里的介绍才知道,那附近元代时有个磨玉局。看来那里也确实值得探究。
马连道,原是一片沼泽、苇塘,小道旁常见多年生草本植物马蔺,俗称“马莲”“马兰”,或异写为“马连”。先以植物名称作为道路名,最晚在民国时期“马连道”成为村落名称。
柳村,地势低洼,古时泉水丰富,自然生长着众多柳树,故而得名。柳村的形成年代可能要早于元朝。
…………
关于泥洼,在户力平老师的《北京地铁站名掌故》一书里找到了如下记录:
《北京市丰台区地名志》载:前泥洼原名泥洼,清代成村。为永定河冲积扇淤积而成,地势低洼,有雨积水时道路泥泞难走,因此取“泥洼”为村名。住户日渐增多,遂向北延伸建房,形成前、后两村落,南侧称“前泥洼”,北侧称“后泥洼”。前泥洼村呈南北向长方形,后泥洼村呈不规则正方形。旧时村民居住较为分散,汛期多雨时,村中多为泥塘,难辨道路,村民往来很是不便,故有“一日大暴雨,三日难出门”之说。
20世纪90年代此地属卢沟桥乡,仍有蔬菜种植。此后经过多年的开发建设,而今村落及菜田已消失,建成居民区,并北起丰台北路、南至丰管路修建了一条道路,因南北串联前、后泥洼村域旧址而称“泥洼路”,其东侧建有“泥洼路小区”。
今年,我就以蚂蚁搬家的进度,慢慢探究和记录我所能踏访的两大都城的过往和故事吧。
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