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田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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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牧
父亲能成为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很大程度上是母亲带或是逼出来的。跟父亲比,母亲多20几年的种田履历。父亲当时虽然是村里的文化人,能熟背“甲子乙丑”、“赵钱孙李”、 “清明谷雨”,甚至给家家户户写出“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的对联,却不知道“恩单二号”苞谷杆上第几匹叶子处结苞谷坨。
那年春季学期开学时,父亲从大队铺学校背回属于自己当老师的行囊。当时对他回家种田的事,队里的人先是不相信是真的,为他惋惜;接着就开始议论纷纷,种田不比教书,韭菜和麦苗是有区别的。但他不管别人怎么说,每天埋头跟在母亲后面,拿着跟母亲一样的农具,径直走进田里,开始了漫长的种田生涯。
当时我正在读初一,不知道父亲辞职是一时心血来潮,自作主张,还是与母亲认真商量过的或是为这事吵过架的,我不得而知,直到现在。后来有一天,我、姐、两个弟弟四人读书,父亲四处借不到一分钱,不得不把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圆木卖了、一栋房子也拆屋下瓦卖了,供学生上学时,母亲说“如果还是老师……”话还没有说完,已泣不成声。
但在教他种田的“活”路上,母亲从来不含糊。比如挖田时教他手要握紧挖锄把,割草砍碴子时镰刀要放平以及给别人“赚工” 不抢头等等,目的是不让父亲吃亏,父亲也爱听,包括现在每天“出坡”搞么子,怎么搞,还是母亲说了算。去年冬天母亲在州城医院治病时,她把每天农活编排后,让我打电话“遥控”指挥父亲,我就在结束时补一句“你不搞完,招呼妈回来哒搞火色哦。”我感觉母亲已经很平静,但电话那端的父亲亦泣不成声。
我跟父亲的默契就是他刚种田时是培养成的。一遇到学校放大假后,晚上我们就在火坑边上支一张小桌子,我坐在一边做作业,做完语文做数学,做完数学做英语;父亲则坐在另一边,处理手上茧子和脱皮,用温开水洗,用手搓或剪子剪,然后涂一层黄士林,又在火上烤。我们都默不作声,他不管我读书咋样,也不叫我努力读书;我也不问他种田的感受,苦不苦。所以有的时候,父亲关注我读书就像我关注父亲种田一样,全都靠自己去努力、去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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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这落花缤纷的样子。那些逝去的记忆,无人知晓,却在被遗忘的角落,持续疯长。
硒园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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