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园居士:春夏秋冬又一春
独园居士,本名陈祥群,巴东县金果坪乡塘坊坪人氏,86年生,自2003年始在异地他乡讨生活,现居新疆。只有文字世界里面,可以尽情思乡。
【故乡】春夏秋冬又一春
文/独园居士
(壹)春花春草椿芽
我蛮喜欢一位同族侄儿,因为他总能拍些山里的花样,勾引出我的幻念和口水。
我才三十多,已经走过的生命里程,一半留在山里,一半漂泊他乡。
我也很熟悉山里,自小就和她打交道,花草树木虫鸣鸟叫和鸡飞狗跳相伴而来。后来越走越远,那些细枝末节反倒是愈发鲜活,在记忆里生根发芽粗壮成长起来。
故乡永远是风土和人情。风土养育了我的身,人情则哺育了我的神魂,两者缺一不可。
故乡的风土就是山,一山还有一山高,一山更有一山远,连绵起伏没有止境。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小山头,小山头又分宅基地、责任田和责任山林。
围绕着房前屋后,人们栽花植株,花美味香萦绕心田。株就多是果木,核桃板栗樱桃柿子等等。岁分岁时,四季分明,山也妆容不同。山里的物产追随着季节轮替,馈赠出不同花样。
(丝茅草穗)
壹
春花春草椿芽
春天花会开,草也会长出新芽。山里的丝茅草随处可见,遭遇几场春雨甘霖的浇灌,从枯草丛里便开始生发新芽。新生的草芽,软嫩的堪比婴孩,柔柔弱弱的惹人爱。
等些时光吧!最少等草芽开始抽穗儿的时候,随手一抽就拔出草穗儿,剥开一两层胞衣,扔进嘴里开始咀嚼,一丝一丝甜味包裹着舌苔融化。
春雨贵如油,时不时地细雨霏霏,山里被雾笼罩着,人烟也飘渺起来。我在等竹林里的收获,竹节开始一节一节的拔高。我可以从巴掌高,等到它高过我的个头,揣一把砍柴刀,啪啪地两三刀砍下去,就能获得美味。
扒去竹笋的外衣,等她赤裸着,再用薄刀切片,沸水焯一焯,配上腊肉片炒她一身金黄,把她含在嘴里,脆生生地咬断,爽啊!
我还在等,等冲沟渠边的黄花菜。黄花菜先得绿了黄花苗子,绿油油地锦簇在一起,又懒散的随地一躺。再等她长条子,一根根光溜细长的腰肢拔地而起,然后才是冒花苞朵儿。花苞朵儿自然成熟,那得一点点地膨胀,最后瞅着花苞朵儿快要开口,再过一夜,黄花菜就在晨露里绽放开来。
我掐着她的脖子,手劲儿一使力,她就被我摘了去。下面条吃,或者给她配鸡蛋炒一炒,味道真是啧啧地好极了啊。
我还把吃不了的黄花菜,用开水焯一焯,等她去除了生味,再把她和她的姐妹们一一摊开,来个日光浴,晒干水分藏起来,等到寒冬腊月里烫土火锅。
我必须等美人,因为她值得被等候,她是春天里山间女妖,也是女王。我迷恋她青春娇嫩的模样,不喜欢她成熟时期的风华,更讨厌她衰败迟暮的晚年。她的芳名叫椿芽,因为她就是一根条子,芽儿稠密,成熟期略过膨胀。到了晚年,芽儿先走一步,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细条,最后被风吹落坠在地上。
她的幼齿时段,那么鲜嫩,像花苞簇在一起。我用竹子把她夹断,看她摔在地上,一一捡起,回到家里就开始烹饪她,让她在我的唇齿间留香。
吃不完,也不会浪费,晒干之后,等到妈妈用水泡开,剁馅儿,包包子,蒸粑粑,或者烫火锅。
我最后一次和她的约会,发生在2004年的深圳西丽镇。
老乡给我打电话,“有伙计从屋的出来,带的有嫩椿芽,你过来,我们逮一顿。”
说的怪好听,我饿着肚子,从下班以后就挤公交,到了地方,他们却要加班。等到晚上九点,他们才下班。
腊猪蹄,椿芽,确实都是好东西。不过等到晚上十一点才开锅,我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肉没吃几坨,椿芽也没有吃几筷子,老乡一堆,喝酒的有三人,每人面前放个酒碗。我们喝了五斤一坛子的白酒……
我吐的胆汁分泌都不够用了,另一个人第二天请假一天,还有一个第二天送医院去了。
这真不是一次愉快的约会,可能是她远离故乡,也会有点水土不服的缘故吧。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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